可那个哥哥被她推开了,不见了。
现在这个神官究竟是谁呢?他把她当什么?
她不喜欢这种看玩物一样的眼神,所以她咬着牙,不发一言,试图将脑袋从元虚舟手里挣脱,神情是显而易见的不适和厌恶。
他松了手劲,任她将头扭过去。
沉默凝结在空气中,只有不太冷静的心跳声,几乎要穿破胸腔传递出来。流贯全身的热液前往头上涌,不知道究竟是怒意还是别的什么,彼此都有些呼吸不畅。
很突然地,元虚舟笑了一声,他捏着那根连接她脖颈和手腕的光镣,缓缓施力,将她往身前拉。
“没关系,你慢慢想,什么时候想出来了,我再决定要不要放了公孙皓。”
他转头,吩咐星官们将公孙皓关进仙乐崖,自己则扣住元汐桐的手腕,直接将她带往太微神殿。
被扔在原地的星官们见到他这番举动,几乎是大气都不敢出。这对兄妹闹成这样,看起来明显不对劲……但舌根是万万不能乱嚼的,今夜之事,只能就这么烂在肚子里。
神宫禁制大约是制不住神官的,元汐桐明明记得自己和公孙皓走了好久,跳了好几座小岛,才走到神宫大门口。
但被元虚舟捉住双腕后,她只顾着抬腿去踹他,踹了几脚后非但没让他停手,反倒让自己踉踉跄跄差点摔倒。他回头,被她那几下踢得不怒反笑,干脆伸手将她捞起来,圈在怀里。
她再抬头时,就已经踏进了上次那座种了漂亮花树的后院。
照明的凝光球铺满了院落,她只来得及越过元虚舟的胳膊看一眼,就被他堂而皇之地捞进了卧房。
死过一次之后,以前顾虑的、在意的、不敢迈出去的一切全被元虚舟抛之脑后。什么神官什么哥哥,这些能被她利用完就扔的身份他通通都不要,当个被她讨厌的恶人就很好。
她是半妖,就算被他囚一辈子,又有谁能来指责他有错?
房门“砰”地一声被关上,元汐桐只觉得自己被元虚舟拎着绕过屏风,接着,身子一阵短暂失重,她被他重重地摔在了床上。
头磕上了枕头,身子陷在褥子里,其实并不痛。
但她还是被摔懵了。
床?
自她懂事起,她和哥哥就再也没在一张床上睡过,就连横在榻上休息玩闹的时光也极为少有。
而现在的元虚舟,她睁大眼,只觉得他陌生得像是从来都没有被她认识过。
他欺身过来,将她整个身子堵在床角,明明并没有做什么,只是静静地看着她,像是单纯在欣赏猎物被吓得忘记挣扎的模样。元汐桐却觉得他的眼神化作了绵密又凶狠的吻,在她全身搜寻着最适合下口的皮肉。
欲-望被呼吸晕开,她的鼻腔里全是元虚舟身上的香味。像柑橘成熟的秋日,她不知道太阳和果实是不是都在燃烧,但她真的快要烧起来了。
这并不合时宜,所以她大惊失色,伸手去推他的肩膀。
没推动,反倒让她本就摇摇欲坠的发辫彻底松散。
簪在她头上的那些华丽的带着流苏的花树掉落下来,被烛光镀出碎散的银光。
她身上的衣服是有异于中土装束的华服,银饰坠了满身。这让她看起来像个彻头彻尾的南荒妖族。
漂亮,但是碍眼。
元虚舟终于顺着她的力道退开一尺,下一瞬,却开口道:“你这身衣服很碍眼,自己脱了,不要让我动手。”
登徒子一般的口吻,让元汐桐彻底发怒,气血顺着她的脚底往上涌,她颤着手,口不择言地回敬他:“怎么,让你动手你会把我录刂光吗!”
“哈,”元虚舟突然笑了,“你可以试试,试试看我会不会把你录刂光。”
她当然不敢试。
因为她知道,在这一刻他什么都做得出来。
她的双手还被光镣束缚住,力量也一同被束缚,没办法反抗,她只能试图和他讲道理,将手腕伸到他面前,告诉他:“你把我脖子和手都绑住了,我怎么脱?”
是不方便,脖颈的光镣和手腕是连在一起的,中间一根光绳坠下来,他牵住光绳就能将她的脑袋拉近。
而她尽力后仰的模样会让唇瓣不自觉裂开一条缝,红红的舌头就在缝里面轻颤,等待着要被什么喂满。
“别动歪脑筋。”元虚舟出言警告,但还是将光绳松了松,分成三个发着光的小圆环,依旧缠在她的双腕和脖颈上,“这样就可以了。”
就知道他不会这么轻易给她摘下这该死的光镣。
元汐桐恨恨地垂下眼,抚上衣领盘扣的手指不知是屈辱还是紧张,她解了好几下,磨蹭了好半天,才解下来一粒扣子。
余光看见男子靠上床柱,一条腿拦在床沿,一条腿屈起,姿态闲散,并未催促。她以为他良心发现,终于想到要避嫌,便悄悄抬眼,想试探他的态度是否软化。
却正正好撞上他的视线。
原来他一直在紧盯着她,一眼都没落。
羞耻心在这一刻将她灌满,她慌忙收回视线。眼睛一闭,咬着牙快刀斩乱麻般将罩衣褪下,留了一层雪白娟衫蔽体,然后抓着那身挂着银饰的衣服往元虚舟头上狠狠地一摔。
“行了吧!”
小银片碰撞到什么物体上,发出一声脆响。
这点微弱的反抗令元汐桐有些解气,她收紧手指,不确定自己是不是真的把元虚舟脑袋给砸中了,也不确定他会不会被激怒。
被激怒正好,好过她自己一个人在发脾气。
她屏住呼吸,看着元虚舟抬手,若无其事地将蒙住脑袋的外衫给扯下,白玉一般无瑕的额头被划拉出一道血印,很浅。
他摸了摸额头,连处理都懒的处理。
只把她的怒目圆睁当作小猫伸爪,可惜连指甲都被剪掉,就算在皮肉上挠一把,也只能留下浅浅的抓痕,造不成任何伤害。
她见他实在油盐不进,终于忍不住问道:“你究竟想怎么样!”
“你不先问我为什么知道你的行踪吗?”他却这样反问了她一句。
元汐桐愣了愣,老实答道:“你曾经说过,三届令牌一旦进入神宫范围内,就会被定位到,我拿着翎羽化成的令牌,应该会有同样的效果。”
所以她才会在听公孙皓说元虚舟不在神宫时,心存侥幸。虽然那块翎羽在完成使命后,便完全消散,但她不确定是不是留下了痕迹。
催着公孙皓赶紧离开,却还是碰上了原本应该在帝都的元虚舟。
不知道是他气运太好,还是她气运太不好。
听完这句话的元虚舟沉默了许久,才按着眉心开口:“以前我总觉得,是我对你太温柔,所以你总是,不把我的话当回事。你瞧,你这不是……有好好的记住我的话吗?但为什么——”
他放下手,重新贴近她,整个身子堵在她身前,将她围困住,“该你记住的事情,偏偏你记不住。”
“什么……什么事?”元汐桐一时间没听懂。
他却不愿解释清楚。
烛光在桌面上跳跃,他的影子随着呼吸一起覆上来,蜻蜓点水似的在她唇瓣上啄了一口,像是做坏事之前,要礼貌地打声招呼,接下来,就不必再客气。
他伸出一只手握住她的脖颈,大拇指压着她的下唇摩挲,“你知道令牌的存在会被我察觉,还这么着急走,是践踏了哥哥的心意之后,打算再也不见了,对吗?”
“你做梦。”他一口咬上她的耳垂。
第61章 (已删改)哭也没用啊妹……
践踏了哥哥的心意之后,打算再也不见。
元汐桐的确是这样想的。
无论她的初衷是不是在为他好。
她擅自在替他做决定。
可站在哥哥的角度看到的却是,付出了所有来保护的妹妹,在他伤势最重,濒临死亡的时候,丢下他跟着敌人走,还说出那样伤人的话……
意外回来,她连一眼都不肯见他,一句解释都没有。
所以现在他怎么生气、发怒,甚至惩罚她都是情有可原。
她被戳中痛处,忘记要咬紧牙关,于是那根手指就这样探进她的口腔,去寻找那根颤动不已,根本说不出几句好听话,需要被惩-戒的舌。
但就算将牙关咬紧也无济于事,经过藏书阁那次,他已经熟门熟路地掌握了撬开她唇齿的方式,只需将手指卡在颊面上,就能让那道齿缝无法闭合,痴痴地等待着他来品尝扫荡。
他的呼吸晕在她耳后,明明已是深秋天气,她却像掉进了酷暑,多在太阳底下待一刻就要被灼伤。
事实上,耳珠子被包裹在湿热的云层里,的确传来了某种痛感。他是用了力气咬的,一定要她感觉到痛。
“嗯,疼……”
她仰着头往后躲,他却干脆将她的后脑勺一捧,迫使她看向他。
男子俯身将她圈禁的姿态,带来扑面而来的支配感。他的吻落在她发顶,动作有多轻柔,语气便有多强硬,“躲什么?上次不就已经做好准备了吗?”
他们都知道他指的是藏书阁那次,她揪住他的衣襟,残忍地问他能不能继续,要用自己来换取灵器。
现在回想起来,她真的是个很不称职的妹妹。
从什么时候起,她变得这样刻薄了呢?说的每一句话都在戳他的心窝。
她仗着妹妹这个身份,在他这里任性妄为,是知道无论她做出什么错事,他都会原谅她。
这次呢?
他消气之后,仍旧会原谅她吗?
原谅她之后?又要为了她出生入死吗?
那样血淋淋,连腕骨都要断掉的场景,她不愿哥哥再经受一次。她没用到只能对着那大妖狂吼,却毫无办法救他。如果不是修罗族的血脉给了续了第二条命,他就真的灵脉全断,即便是救回来,也是生不如死。
而现在,男子紧贴着她面颊的手腕,精瘦有力,连嶙峋凸起的腕骨都是力量与美的结合。
太好了。
他真的没事。
心脏突然一阵紧缩,眼睛变得又酸又胀。
原本就狎-弄-着她舌头的手指轻轻勾起,将她的上颚抵住。
元虚舟凑过来,看着她渐渐泛红的眼眶,压下要怜悯她的想法,指腹顶着上颚绕圈:“又要哭了?哭也没用啊妹妹,你哭得越凶,我只会越高兴。”
口腔内被摩挲的地方好像有蚂蚁在乱爬,她伸出舌头要去蹭-剐,却率先缠上他那根作恶的手。
咕唧咕唧,像蜜橘被挤破,橘汁溢出嘴角直往下巴颏淌。剩下一部分滑进了她的喉咙,吞咽时喉头滚动。
元虚舟紧盯着她的脸,杏脸桃腮,怎么看都是花容满面。细嫩的脖颈扬起来,露出那圈湛蓝色的光镣。看着看着他只觉得指尖就这样窜上来一股激越的电流,令他脉-胀-筋-舒。
“多大了还流口水,”明明是他做的恶,他却故意要令她难堪,抽手捧住她的面颊,轻声问道,“鸟类都是直肠,鸟妖也是吗?不会等下还要尿床吧?”
“啪”地一声,在床帐内突兀地响起。
是她伸手扇了他一巴掌。
用了她能使出的最大力气,将他的面颊扇得侧过去,嘴角缓缓渗出一点血。
时间凝固了一瞬,元汐桐将拳头攥紧,颤着声线骂道:“你,你还是人吗!”
在她满脑子都在担心他安危的时候,说出这样浪-荡-恶劣的话。
元虚舟抬起手背蹭了蹭嘴角,看着她被气得发抖的样子,很好脾气地将她那只打了他巴掌的手牵过来,一根一根地将她攥紧的指尖掰开,“不是人这件事,你不是早知道了吗?这样的巴掌也不是第一次了。”
只是上次,他心有顾念,不愿真的威逼她。
说着又看着她红红的掌心:“手不痛吗?打这么重。”
然后一根一根地细细吻过。
仿佛有暑热在周遭蔓延开来,她连手指尖都感受到了日光的灼烫,却还是倔强地要把手抽回来,即使会很痛。
但痛能让她清醒。
察觉到她的抵抗,元虚舟真的将手松开,任她将那只被他细细亲吻过的手背到身后,绞紧又松开。
“元汐桐,”他终于叫了她的名字,“紫虚铃、月晖琴,你都已经拿到手,我如今不过是找你收取代价,拿回你承诺过的东西,你先是想一走了之,现在又要赖账。这样坏的习惯,哥哥可没教过你。”
“哥哥?”她望着他,指甲几乎掐进掌心,“我现在可不敢叫你一声【哥哥】。”
为什么不敢呢?
他偏头想了想,啊,因为她害怕,因为她觉得现在面前这个人很陌生对吧?以前他温柔体贴只对着她,像个为她而生的假人,从来不会泄露出半点负面情绪。
这样做的下场他已经领受过了,并不好。
说到底,是她从来没有真正了解过他。
“不叫就不叫吧,”他低下头,无所谓地笑笑,“免得叫了之后,你要多受些苦。”
说罢他又捧住她的脑袋吻上来,从下巴袭到嘴角,两唇对口,深深地-侵-入。
呼吸交混萦绕,他的手掌化作坚固的巢,托起她的后脑勺。她退无可退,连摆头都不被允许,只能被迫张开嘴,任他荡秋千一样地往里钻,往里打结,缠绕。
元汐桐睁着眼,看着头顶的锦帐,试图通过数针脚来转移注意力。不然发肤之下被她尽力抑制住的神经,会脱离掌控,反过来支配着她将臂膀勾上他的脖颈,叫嚣着要做出回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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