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多少啊?”时母在屋里问。
“有三公里,就是从我们家快到那个……”时年年年在屋外和她说。
“就是要跑步才行,起早点,对身体好咧。”时母说。
在她闺女结婚之前,大家都是艰苦朴素,勤劳能干的作风,每天早睡早起,就她不一样,经常懒床。
“妈,不说了,我去上个厕所。”时年年刚起床的时候被梁牧川喂了一杯水,有点想去上厕所。
“去吧。”时母说。
时年年小跑着去了厕所,她们家是住在二楼,这层楼里面就有一个厕所,所以不用下楼。
……
“年年,过来问你一件事。”时母看时年年上完厕所后说。
“咱们机械厂二十一号院那个小叶也结婚了,和一名军人结的婚,她回娘家的时候说部队还会给家属安排工作,你们那边呢?”时母问,她们家没有当兵的孩子,所以具体什么情况她也不了解。她也是突然想起来这件事。
“啊?妈,我不知道啊!可能梁牧川级别太低了吧!”时年年有点心虚,刚结婚的时候,因为她的文化水平还不错,是高中毕业,整个家属院高中毕业的不超过十五个。
所以她一跟着梁牧川去家属院,部队领导就说要给她安排工作。
不过,时年年好吃懒做,直接给推辞了,这件事没告诉她妈,甚至是隐瞒着的。
以前她妈问过,她就说工作不好找,没有空缺,但她没想到,竟然能把她妈糊弄到现在。
她一直觉得她妈后来应该知道了,她不想工作,所以没再提了,没想到现在才知道。
时母看这她闺女的样子,就了解了,毕竟从小养到大,她眼睛一瞪,说:“时年年,你给我说实话。”
“小叶嫁的那个是连长,都能安排工作,还级别太低了?”她又继续说。
看实在瞒不过去了,时年年闭了闭眼,开口说:“部队那边是会安排工作,每家应该都能安排一个,具体的工作是看那个家属的文化水平。”
“好啊!我以为是你们那边工作比较紧缺。”时母用手指头戳了戳时年年脑门。她这闺女大概结婚四年了,第一年的时候她问过,让她找个工作,后来就怀孕了,她觉得怀孕辛苦,工作不好,就没问她。
后来又因为她要照顾梁定这小孩,再加上现在的工作都是一个箩卜坑,老的不干了,小的接上,确实很难找,就没多问,多催。
最近她听说了小叶这件事,再加上梁定去上学了,她打算今天就问问,让她尽量找个工作。
“现在还能找吗?”时母继续问。
“能找是能找,但一个月也就二十多,我有点……”时年年话还没说完,就看见她妈拿起旁边的鸡毛掸子过来。
“二十多,你还嫌少,一块钱都能买多少吃的,更别说二十块钱了?眼高手低。”时母边说边走近时年年。
“机械厂有的工人都是那么多钱……”时母开始举例。
“妈,妈,你有话好好说。”时年年赶忙开口。
“你工作挣工资了,手里有点钱,心里有底气。”时母白了时年年一眼。
她们女人呢!在婆家待着,什么都不干,也不挣钱,这不得被嫌弃死。
这也幸亏,时年年的婆婆不在跟前。
“妈,我现在也还挺有底气的。”时年年弱弱开口。
反正梁牧川的存款和工资都给她了,她觉得钱确实很重要,就算她以后和梁牧川离婚了,凭梁牧川这么有责任心的人,也会分给她一半钱吧!
这一半钱都好多呢!够养活她自己好几年了,就算她经常买漂亮裙子和好吃的,这钱也够用。
如果梁牧川不给钱的话,那她就回来吃娘家的,到时候再找工作也不迟。
为什么要在钱充足的时候找。
时母:“……”
“你每天就不觉得无聊吗?工作多好啊?每天都有事干,为国家做贡献,心里别提有多高兴了。”时母又说。
时年年听到这话后,用质疑的眼神看着她妈:“妈,你真是这么想的?”
时母敲了敲时年年的头。
“妈,其实我从小有一个梦想,就是当公安,除了公安这个工作,其他都不行,其他工作我会干不下去的。”时年年开始找借口。
她其实确实有过当公安这个念头,高中的时候,她还和吴绪一起去找一些公安的资料和公安的基础知识,还很大胆得一起去了公安局见识了见识。
之所以找这个借口,是因为现在她肯定不会当公安,那她妈也不会强逼着她去找别的工作。
“别的工作不行?”时母怀疑地看向时年年。
“不行,我太想做公安了,做别的工作做不下去。”时年年说。
时母开始认真思考,似乎在想事情。
时年年:“……”她妈真要给她找工作,不是吧!她妈哪有镇那边的关系。
时母还真在认真想,她记得时年年她爸有一个认识的兄弟,在公安局的级别还挺高的,不知道能不能安排,到时候问问。
这几年她一直没有给时年年找工作的想法,是因为他们认识的人脉都在市里,在市里给她找工作的话,常年待在市里,肯定会影响时年年小两口的夫妻关系。
不过现在,也结婚了好几年,夫妻关系也不怕影响了,他们小两口还是跟刚处对象的时候黏黏糊糊的。
就是吧!这年头,工作挺重要的,像时年年那次被百货商场录取了,都是踩了狗屎运。
时母那时候都想好给她弄什么工作了,知道她当了售货
员后,觉得这个工作好极了,就没再安排。
“对了,你知不知道吴绪?就你高中同学。”时母想着想着,突然说。
“知道啊!”时年年疑惑,怎么问这个问题,难道她妈听说了她和吴绪高中的事情。
“他现在升副局了。”时母随口说道。
“噢。”时年年没有任何兴趣。
“我是想说,人家以前跟你一样是高中同学,上的同一所高中,怎么人家都当副局了,你咋还只有一个梦想呢?半点都没实现,这些年努力了吗?”时母对时年年说。
时母没有那种重男轻女的想法,没有那种女的不配和男的比的想法。
这年头,很多人都看不起女的,觉得一个女的就只配待在家洗衣做饭。
既然时年年有这个梦想,当然是支持了,完全没有觉得她不配做公安。
其实时母对自己的闺女滤镜还挺厚,觉得她要是努力,肯定能当上公安,说不定还能混个局长当当呢。
在高中的时候,她说要努力,结果就拿回来个第一,就是后来又坚持不下去了。
她这闺女,别看她娇气,她懒,其实她还挺聪明的,她不敢说特别聪明,但应该有一般聪明吧!
要是时年年知道她妈这样想的话,一定会感动到眼泪汪汪。
其实她高中时候也很努力啦,虽然瞌睡,但也在努力睁眼听,就是可能太瞌睡了,睁着眼睛听得迷迷糊糊的。
之所以这次能考第一,当然就是更努力了,每天起早去背书,晚上熬夜做题,当然也少不了人辅导。
“我……我……”时年年无话可说,好吧!她确实没有怎么为当公安这个想法而努力,每天想的最多的就是怎么样才能享福。
“妈,不说了,我去看梁牧川和我爸什么时候买完饭回来。”时年年遁走,怕再受她妈的打击,又或者她妈催她找工作。
钱够用,要工作,干嘛?
如果有思想觉悟高的人知道她这个想法,一定会说,为国家尽一份力,时年年小同志,你的思想觉悟不太高啊!
再说,谁不想在工作中做出一番伟大的事业,让自己的人生不白费。
哦,时年年不想,她只想快乐地度过自己的一生。
筒子楼的长廊特别长,时年年特地跑到楼梯这边的长廊里,离她家远远的。
她发现她爸折磨女婿的办法,只有一种,就是让人去买东西,买饭,她姐姐姐夫回娘家的时候,让她姐夫买,她和梁牧川回来的时候,让梁牧川买。
其实也不对,应该是折磨人的办法,毕竟裴景不是他爸女婿。
她觉得她爸不行,心也太软了,买就买吧!还陪人一起去。她看人家都是灌人酒,或者让人搬东西,砍柴。
她觉得,她爸现在已经形成习惯了。
时年年爬在走廊栏杆上,往下看,想东想西的。
有时候还会想她背的俄语单词。
突然,小姑娘眼睛一亮,她看见梁牧川回来了,手里提着早饭,漫不经心地走着。
“梁牧川。”时年年朝他挥手,大喊了一声,笑容很是灿烂,一副朝气蓬勃的模样。
时年年喊完,跑下楼,去找他。
梁牧川听见声音,一抬头,就看见时年年很有活力的样子。
可能是时年年跑太快了,刚下楼,就要摔倒了,不过最后还是没摔,她很灵活地稳住了身子。
“慢点。”梁牧川看见后,微蹙着眉说。
“嗯嗯,我太饿了。”时年年随口敷衍他,反正也没摔倒。
“你买了什么啊?”时年年不等梁牧川回答,就又说:“我猜,肯定有肉馅包子,对不对?”
梁牧川挑了挑眉:“确实有。”小姑娘鼻子还挺灵的。
“对了,我爸呢?”时年年突然发现她爸不在,问道。
“他直接去机械厂了。”梁牧川说。
“哦。”时年年表示知道了。
回到家后,时年年完全没等她大哥大嫂起床,就直接和梁牧川,她妈开吃。
时冬因为是高中,所以早就上学去了,至于她的侄女,她为什么要管?
就算她喜欢小孩子,也不会管讨厌的人的孩子,更别说她不怎么喜欢小孩子啦!
当然,除了梁定。
一打开,哇!好香,这包子皮薄馅儿大,还有甜甜的豆腐脑喝。
时年年先是喝了一口豆腐脑,然后就是吃包子,吃完包子吃馅饼。
好好吃,果然她爸是会买的。
“你们什么时候再要个孩子啊?”时母在饭桌上问时年年小两口。
时年年认真地吃着,假装没听清,她听她妈问过好几回了,她有点烦了。
梁牧川看了看埋头吃的小姑娘,揉了揉额角,开口说:“过一两年吧。”
“也行,就定定一个孩子会孤单。”时母想要他们生二胎,其实也是因为这小两口都是长得那么好看,生的梁定粉雕玉琢的,不多生一个可惜啦!
梁牧川和时年年一样,都不怎么是喜欢小孩子的人,他觉得生一个就够了。
再加上,生孩子确实挺辛苦的,他记得不仅小姑娘被折腾的不轻,他也被折磨得不轻。
当时,小姑娘怀孕那一年,突然想吃她岳母做的酸辣白菜,不吃都睡不下去,于是他连夜开着车把她带来市里。
还有的,就是孕吐反应,平常吃嘛嘛香的,结果怀孕时有一段时间经常呕吐,吃什么吐什么,很折磨人。
更别说,生孩子那一天的小姑娘有多疼啊!
说不生的话,长辈们会说个不停,先敷衍下去吧!
时年年继续吃,还把她爸和梁牧川给自己大哥大嫂侄女买的那份吃掉了一些。
自己吃不完他们的,又拿了一个包子塞到梁牧川嘴里,说:“吃。”
梁牧川胃口大,但他买的也多,已经把自己的这份吃完了,吃得差不多。
现在看小姑娘塞到自己嘴里的包子,有点无奈,不过好像不对劲,她平常不这样。
时年年给完他之后,又给她妈。
时母:“……”
这闺女。
“妈,咱们机械厂有扫盲班吗?”时年年问她妈。
“有啊!最近刚办的,你怎么知道?”时母惊讶地问。
这次扫盲的规模还挺大的,主要针对的是妇女同志,所以她知道的还蛮多的,是由省里那边的妇联主导的,然后下达到各单位。
最近机械厂都在搞这事呢!
“我猜的,我们部队最近也开扫盲班啦。”时年年把最后一口豆腐脑喝完。
“你们部队也开了?不对,部队也有妇联吗?”时母问。
时年年用孤陋寡闻的眼神看着她妈:“对呀!部队也有啊!妈,你竟然不知道。”
不过,她妈怎么是从扫盲班联想到妇联呢!
扫盲班也不一定是妇联办的。
时母无语,她又没有当兵的孩子,就算周围有的人当兵了,但谁会聊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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