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寄我某颗星——珩一笑【完结】

时间:2025-01-19 14:36:11  作者:珩一笑【完结】
“啪”。
沈轲的脸被扇得往旁边一偏,手里的水杯晃了晃,溅出几滴水。
落在地面,像是心碎时的眼泪。
沈长林在监狱里每天干活,手劲大得很,这一下没顾半分血缘亲情,沈轲脸上顿时浮现出一道鲜红的巴掌印来,唇角甚至隐约沁出血色。
面馆老板的视线也被吸引过来。
“你翅膀还没长硬呢,就想着飞了?”
沈长林不吝惜于以最恶毒的话句骂自己的亲儿子,仿佛要将十几年的牢狱之苦尽数发泄在他身上。
可他又做错了什么?
凭什么由他白白遭受这一切?
沈轲盯着瓷砖的接缝线,沉默地立在原地。
沈长林丢给他一张纸,“在这附近给我订间旅馆,事要是干成了,老子也不用找你要钱了,说不定将来等你结婚,还能给你备一笔彩礼。”
他的笑,让沈轲看到了一种,输得倾家荡产的赌徒脸上才有的东西。
一无所有的人,最容易走向极端。
若能用残命一条,换一把荣华富贵,值。
或许,他已经失去理智,精神失序了。
沈轲如是想。
可他什么都做不了。
心头涌起的无力感,一如当年赵若华决心搬家,他只能跟着收拾行李。
*
沈轲知道阮季星发了很多条消息,也打了很多通电话,可他不敢回,甚至连点开看的勇气都没有。
她说得对。
他不过是虚有其表,实际胆小的笨家伙罢了。
沈轲给沈长林订了家旅馆,又陪他去买新衣服,理发。
显然,他很重视这次见面,沈轲只能游说自己往好的方向想:希望他干的是一门正经营生。
沈长林到底年纪大了,与社会脱节这么多年,不知道怎么用手机扫码乘公交了,还是投现金。
看到他这样,沈轲又感到可悲。
沈长林从小没爹没妈,吃百家饭长大,却没少受其他孩子欺负。
幸亏脑子不错,考了大专,又找到一份不错的工作,经媒人介绍,和赵若华认识,结婚。
原本,生活是可以走上正轨的。
沈轲应该恨他的,然而可恨之人亦有可悲之苦,终究做不到不管不理。
等到忙完,街道边路灯渐次亮起。
沈轲终于点开未读消息。
二十分钟前,阮季星问他:回来了吗?
往上翻,还有许多条。
寄星:你不想毕业啦???
寄星:好了,你完蛋了沈轲,老师走了,你准备补考吧。
寄星:我听学姐说,补考题目更难,到时候我不会再帮你复习了。
……
寄星:如果不是被车撞飞了,好歹吭一声呗。
寄星:你有空的时候,记得回我。
过了不到半个小时。
寄星:好你个沈轲,你不回消息不接电话,你干脆去死吧!!!
沈轲轻笑一声,这么多感叹号,看来她是真的生气了。
屏幕上的字被水晕花,他才恍然回神:下雨了。
他用衣袖抹去雨水,一行字打了又删,删了又打。
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他的缺考以及不接电话。
越在乎,越犹豫不决。
还没发出去。
寄星:?
单发个问号,似乎成了他们之间某种特定的交流形式。
它包含很多意味,譬如:你干吗?
她应该是看到聊天框上那行“对方正在输入”了。
R136a1:嗯。
沈轲不等公交了,拦了辆出租车,钻上后座,急说:“师傅,去A大。”
他从来没有过这么迫切的愿望——现在,立即,见到她。
他想见她。
沈长林,兼职,期末考试……一切的一切,都不如这件事重要。
在强烈的欲望驱使下,沈轲淋着雨,从校门口一路往东苑二栋女生宿舍楼跑。
伴着冷雨的风愈发锋利,如无数条韧线一般,从脸颊划过。
雨水模糊了眼前的景物,目标却越来越清晰。
离门口越来越近,猛地停住脚步。
他想起脸上的巴掌印。
怎么能以这副狼狈不堪的模样出现在她面前?
沈轲徘徊半晌,终究还是退缩了。
到宿舍楼下,他看见一抹熟悉的白色身影。
心瞬间漏跳了一拍,天旋地转,像电影里的慢镜头,眼里只有她。
阮季星下半张脸都缩在毛茸茸的围巾里,只露出一双眼睛,瓮瓮地说:“你没死啊。”
“你这么……”嘴唇冻得没有知觉了,发声都艰难,“在这里?”
“你不是说你回来了吗?”
她吸了吸鼻子,是被冷风吹的,声音也断断续续的,“我就想着,过来等你。”
沈轲的喉尖如同坠着千斤万斤的巨石,彻底地说不出话来了。
“你傻不傻啊,还站那儿淋雨?”
阮季星伸手把他拽到屋檐下,还记着上次的仇:“这回要是再生病,就怪不得我了。”
刚才光线暗,她没留神,这会儿才注意到那道红得快发黑的痕迹。
“你是沙包吗?三天两头挨打。”
她作势要撑伞,“我那儿有你送的药,等我下,我……”
话没说完,沈轲俯低身,抱住了她。
第31章 淋湿的小狗
在外面跑了大半天, 沈轲身上沾染了各种气味,不算好闻,还有一阵冷簌簌的寒意——瞬间扑面而来, 阮季星浑身都僵住了, 大脑也宕机了片刻。
他的呼吸很沉, 在她耳边, 前所未有的清晰。
她的双眸微微睁大, 余光里,是他被雨打湿的黑发,在风中像飘摇的蒲苇。
手无处安放, 悬在那儿不是,回抱也不是,那么,就只剩推开他这一种选择……
可她的第六感告诉她, 他现在正死死压抑着什么。
于是犹豫了。
坦然说,你没法面对一只蜗牛卸下防御的壳,在雨中匍匐前行时而无动于衷,更没法抛下一只淋湿的小狗, 对吧。
阮季星给自己做着心理建设:借一个受委屈的人一个怀抱,也不过分。
可是,他抱她抱得好紧啊啊啊。
她快喘不上气了。
背后响起脚步声。
她猛地从他怀里挣脱出来,睫毛扑闪着,往耳后勾着头发,“咳”了声, 视线乱飘, 就是不看他。
每个动作都显得那么不自然,无一不暴露她的慌张。
其实沈轲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么做, 就只是,受源自内心最深处的冲动驱使。
仿佛是生物濒死之际,向生的本能。
“欸,沈轲,你回来了?”
阮季星不想被熟人知道,她大晚上的和沈轲在男生宿舍门口抱在一起,为免尴尬,背过身去,又拉起帽子,低下头。
下午一考完试,徐玮就去Z大找姚雪晴约会,这会儿正好回宿舍,没想到会碰到他。
“你一声不吭跑哪儿去了,考试都没来?”
沈轲说:“有点事。”
徐玮瞟了眼旁边包得严严实实的女生,又看到他脸上的巴掌印,低声说:“你小子啊你小子,居然吃着碗里,看着锅里。”
男生长得太帅也不是件好事,桃花运旺,容易花心啊。
前阵子还跟阮季星搞暧昧,今天就跟一个不敢见人的女生卿卿我我。
扇他的人,得是有多恨才下得了这么重的手啊。
啧啧。
沈轲莫名其妙:“什么?”
“感情这种事,作为兄弟,我不好多说,你好自为之。”
徐玮按着他的肩膀,摇了摇头,走了。
沈轲无暇去想他抽的哪门子风,走到阮季星身边,正筹措语言,她先发制人:“我去给你拿药。”
“没事,不用了。”
她语气不容置喙:“你先去711等我,我待会儿来找你。”
话说完,把伞塞到他手里,小跑进细雨里。
阮季星最讨厌下雨天出门,因为再小心,也容易弄湿裤脚,她厌恶那种湿湿凉凉的触感。
以前有一回,为了赶早自习,穿着崭新的小白鞋,一脚踩进泥坑里,更是留下了深深的阴影。
但她当下顾不了那么多。
地面积了水,她踩上去,像大地、雨水与她打着拍子共舞。
沈轲握着伞柄,上面留有她手心的余温,呼吸间,也似还能闻到她发间的茉莉洗发水香。
他甚至舍不得将这口气呼出去,像是希望它能在肺里 多停留片刻。
*
下着雨,加上快放寒假的缘故,学校比往常冷清许多。
这个点,大多店铺已经打烊,衬得便利店灯光亮得隔着数十米都能看见。
沈轲坐在门边,透过玻璃墙看见阮季星。
真像电影里的慢镜头,几秒钟在多维空间被拉得无限长,脑海中不断闪回过往画面。
最后一刻,意识到:啊,神赐予他的命运降临了。
她收了伞,甩了甩水,放入门口的伞桶里,对他说:“你想吃什么吗?”
“我不饿。”
“那我自己看着点了。”
阮季星端回两份关东煮,放到桌上,立马跺着脚甩手,“啊呼,啊呼,好烫。”
沈轲说:“怎么买这么多?”
她煞有介事地说:“肚子填饱,你的血液涌到胃部,你的大脑就没空去想不开心的事了。”
他扯了扯唇角,想笑,又没心情似的:“真不是你编的吗?”
“别管理论正不正确,先吃再说。”
她拆开一次性筷子,“这碗多加了一份泡面是你的。”
外面的雨下个没完没了,店里开着暖气,还吃着热腾腾的食物,身体很快就暖和起来了。
两个人并肩坐着,玻璃墙上映出他们的影子。
沈轲开口:“你怎么没问我,今天发生什么了?”
她边吹凉萝卜,边说:“等着你主动说呗。你要是不想说,你也不会来这儿了。”
他默了默,说:“我爸来了。”
她一怔,扭过头,“你和他吵架了?”
“谈不上。”他神色不变,“吵架是双方行为,我只是说了不好听的,被他单方面地骂。”
阮季星也是挺佩服他的心理素质的,遇到这种糟心事,依旧这么淡然。
又或许是因为,比起她一贯外化情绪的性子,他习惯内部消耗负面能量。
她忽然问:“你会哭吗?”
“嗯?”
“坏情绪就像垃圾,有的可回收,有的不可回收,还有的有害,分解不了的在你心里堆积的时间长了,会臭的。泪腺是排泄口,你得把垃圾倒出来。”
她说话的时候,眼底倒映着灯光,很亮,“要是怕被我笑话,你就躲起来,一个人偷偷哭。”
“我还是第一次被人教,要学会哭。”
因为眼泪似乎在“男儿有泪不轻弹”的规训里,被从成年男性的世界剔除了。
事实上,他对此也很陌生。
哭,在不会言语的婴幼儿时期,不过是为了吸引注意,告诉父母,我饿了,我不舒服。
长大后,到了能控制的岁数,他就没哭过了。
他不想叫赵若华操心,而除了她,又有谁真正关心他的喜怒哀乐。不是所有会哭的小孩都有糖吃。
所以,准确地向外界传达情绪这件事,便变得无关紧要。
但阮季星凑近他,小声说:“因为解压又免费。吃东西,喝酒,出去玩,哪样不花钱啊?”
沈轲忍俊不禁。
她坐直,继续像只松鼠似的往嘴巴里塞食物,嚼吧嚼吧。
他和她,就像极地与雨林,迥异的两类人。
一直是他贪念她的温暖。
一直是。
*
阮季星吃完了,从兜里掏出一支芦荟软胶,“你把脸转过来。”
刚打开,又停住了,脸上表情微妙地变了变,递给他,“我给你开前置摄像头,你自己涂一下。”
对着手机一看,沈轲才知道,原来这么红。
难怪每个见到他的人,神色都奇怪。
碰一下,便像火灼一样的疼。
不过比起上一次,沈长林还算手下留情了。
阮季星说:“你多涂几次,估计很快就能好了。”
“嗯。”
她继而庆幸道:“还好。”
“哪里好?”
她说:“还好没毁容,不然喜欢你的那些女生肯定都跑光了。”
他反问:“你呢?”
她险些岔气:“我什么我?跟我有什么关系?”
“我又没说你喜欢我,你急什么。”
她的嘴唇动了动,感觉怎么解释都像欲盖弥彰。
沈轲起身,揉了把她的脑袋,笑说:“时间不早了,回去吧。”
她憋着的一口气,也只好咽了下去。
他送她到宿舍楼下。
“沈轲。”
阮季星很正式地叫他。
沈轲侧过头,隔着细密的雨脚看她,光线昏暗,视野朦胧不清,声音却字字分明——
她说:“你爸爸不心疼你,你也多心疼心疼你自己。”
直到回了宿舍,沈轲还在回想她这句话。
唐天和走到他身边,“阮季星今天挺担心你的,一直在找你,还跟我说,你如果回来,第一时间告诉她。”
沈轲回神,“我知道。”
“她人多好啊,之前摆摊帮你,平时上课带小零食分给我们,我们没听课,还借我们抄笔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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