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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四人约会】
黑色T恤的岩泉倚在及川房间墙上，满脸写着不耐，“喂，你到底要打扮到什么时候？”
他已经站在这里半个多小时，看这个混蛋试了四套衣服。
今天到底是谁的生日啊？
及川哼着曲，不急不缓地用啫喱喷雾打理自己的卷发弧度。
及川的声音拖得长长的，“好啦好啦——”
又过了5分钟，这家伙终于完成了发型维护。岩泉以为终于可以出发了，扭头打开门往外走。走了两步发现身后没有任何动静。
折返回来的岩泉看见某只孔雀又拿起不知道什么瓶瓶罐罐开始往脸上抹。
彻底被激怒的少年边将袖子挽到肩口边攥紧拳头往镜前走。
“你找揍是吧？！”
“我就抹个防晒霜嘛，外面很晒诶今天，”及川灵活逃开，“美丽是需要花时间去维系的，虽然及川大人天生美貌，但是保养也很重要啦！”
他眨巴着眼，笑得意味深长，“小岩不要太着急嘛，就这点时间，早川学妹跑不了啦。”
岩泉像是被这句话点了定身穴，他气的胸口起伏，脸也可疑地泛红，好半天才硬邦邦地说，“混蛋及川，待会儿别在她面前开这种玩笑！”
“笨蛋小岩，真是什么都不知道哈哈哈！”及川将防晒霜盖子盖好，又在镜子前转了个身，确定自己从头到脚，连每一根头发丝都透着精致完美，这次满意地仰起头，“走吧！”
最后二人到约定地点时，樱子和秋元正撑着伞站在树下聊天，显然来了已经有一会儿了。
岩泉一脚踹上及川，“混蛋！就说你太磨蹭了！迟到了！”
及川这次倒不躲，他泪眼汪汪地揉着被踹的地方跑向秋元，“呜呜呜爱酱，小岩又打我，他怪我来晚了……”
“前……”秋元抿了抿嘴，犹豫了一下，终于还是在某个人充满期待的眼神里艰难开口，“阿彻……”
棕色呆毛因为这两个字都高兴的抖了抖。
“你们没有迟到，是我们到的太早了。”
樱子激动的早上六点就起床准备了，两个小时前就去她家喊着她，还替她梳妆打扮，最后两个人提前半小时就到了约定地。
及川于是得意洋洋地偏头去看岩泉，后者攥紧了拳头怒瞪他，“秋元！你不要太纵容这家伙了！”
及川躲在秋元身后对着岩泉吐舌头。
四人约会的第一站，是市区新开的一家人气餐厅。
及川抱着手看向走在前面的岩泉和樱子两个人，无意识撅起嘴来。
二人靠的并不近，甚至头发短硬竖着的男孩会刻意地靠着马路外沿以保持距离。6月时正午的阳光已很是毒辣，黑色短袖的男孩本就怕热，又因为靠外沿很少在树荫下，没走多久已是满身大汗。
显然是精心装扮过的草绿色长裙女孩，微挪着步子偷偷向男孩方向靠，十分努力地踮起脚将伞举高，试图替男生遮挡阳光。
一贯寡言的男孩在感受到女孩的靠近后，顿了顿步子偏头看了一眼，女孩立刻若无其事地将伞摆正。
男孩挠了挠头，往外又挪了半步。
女孩肩膀垮了一瞬，但下一秒又开始小心翼翼地踮起脚重新靠近男孩。
及川看向旁边独自打着伞，超级专注地盯着前方二人动态的自家女朋友，肩膀垮的比刚刚的樱子还凶。
可恶，有些羡慕笨蛋小岩是怎么回事？
某只小孔雀可不会坐以待毙。
他弯腰去牵秋元的手，委屈巴巴地道，“爱酱爱酱，今天好晒呀，我脸都要晒黑啦！”
秋元于是凑近去看他的脸。
白皙的小脸猝不及防凑到眼前，及川在她黑而亮的圆瞳里忽然就看到了自己。
秋元今日头发难得的没有束起，因为距离的缩短，她的发丝带着清而淡的香味，微微拂到他的脸上。唇上大概是抹了什么，饱满透亮，像是蜜桃一样诱人。
及川听见自己如擂鼓般的心跳。
他忽然就很想亲秋元。
在烈日当头、人来人往的大街。
及川想自己是疯了。
“应该不会晒黑的，”秋元仔细看了看，又退开，认真道，“毕竟前辈抹了防晒霜。”
秋元甚至耐心解释自己的依据，“额角有白汗。”
及川：……可恶！还不如亲上去！就不用听这些话了！
“这不是重点啦！”他一边胡乱擦汗，一边沮丧道。
下一秒，有小片的阴影笼在头上，亲肤的棉质手帕在额角轻轻拭去汗水。秋元踮着脚将伞移过去，认真地替及川擦汗。
“不会晒黑，但很热，是不是？”她的声音温柔，“阿彻也到伞下来，好不好？”
“好。”
手里的伞柄被男孩宽而大的手掌握着，倾斜出一个近乎45度的角，将两人与路人的视线隔开，阳光于是无遮无拦地洒在二人身上。
及川快而轻地在毫无防备的女孩嘴上啄了一下。
伞柄很快又被握正，除了女孩的脸红透了，一切都像是无事发生。
笑得眉眼弯弯，心情大好的栗色卷发男孩单手掏出手机噼里啪啦打字。
很快前面的黑发男孩就收到短信。
“笨蛋小岩，让及川大人大发慈悲地告诉你，人家学妹想帮你挡太阳，举着伞超累的！快去帮人家举伞啦！”
【关于许诺兑现】
花卷一头黑线地看着眼前陌生的红棕屋顶的庭院，和院门口哼着小调儿，熟练按着密码像是回自己家的棕色卷毛男孩。
“及川又在发什么疯？”
岩泉一反常态沉默着没回答也没动手拦着。
松川耸肩，“说是一起学习、互相帮助，更有效果。”
好，他对一起学习没意见，以往每次考前他们也都是相约一起在小岩家复习的。
可是。
“哟吼！爱酱！我们来加入复习大军啦！”
花卷看着屋内桌前齐刷刷转过头来的男孩女孩，以及听到门铃上前来开门的愣怔的秋元，又看着已经在桌前坐下，甚至还在冲他们招手的及川。
哪有一年级和三年级的一起复习的啊？！
啊啊啊这个不值钱的！没出息的！混蛋及川！真的无语死了！
好在长桌够长，内心狂怒的花卷翻着白眼在长桌的另一边坐下，倒也和金田一他们互不干扰。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花卷再一次无语地看向身旁，某个人托着腮亮晶晶地看着秋元认真给樱子讲数学题，时不时还要凑上前甜腻腻地夸「爱酱真厉害」。
甚至找准机会，撒娇道，“爱酱你帮我看看看这个国文题……”
及川彻到底是什么表演型人格啊？！他一个高三的问高一的，还要不要点脸了？！
而且！他国文好的要命好吧！
好好好，这就是小情侣谈恋爱不管别人死活是吧！
他扔下笔，这日子过的真是太糟心了，“我很不爽，阿松！”
松川头也不抬地继续抄岩泉笔记，“忍忍吧，小岩在这，我们就得在这。”
没办法，要想保证期末成绩过得去，他们谁也离不开回回考试前十，殿堂级期末考冲刺王牌讲师的岩泉一。
花卷有气无力地长叹一声，看向从开始到现在一直装死的岩泉，“小岩是不是被及川那家伙施法了啊？他也很反常。”
这不看不知道，一看花卷吓了一大跳。
梳着双马尾的眼熟学妹正微红着脸将自己的习题推向岩泉，而后者看似仍然面无表情，但其实分明都紧张地咽了咽口水。
好哇，原来是这样！
花卷彻底心态崩溃，掐着松川难得委屈成了蛋花眼。
这日子没法过了！
他们到底是什么啊？！是这些可恶小情侣恋爱play里的一环吗？！
19|第十九章
秋元曾有过一段非常灰暗的时光。
那时她刚上初一，因为奶奶身体状况不佳，为了方便照看，父亲不得不将她们从村子里接来京都一起生活。
父亲在她两岁时就娶了继母，生下了妹妹秋元幸子。
每一秒都强烈的感受到自己的多余是一件折磨万分的事情，它甚至不给秋元喘息的空间。无论是继母压低声音不耐烦地问父亲到底她还要住多久时，亦或是父亲前一秒笑容满面地陪着幸子看电视，下一秒看向她皱着眉头说「怎么出房间了作业写完了吗？」一桩桩一件件，都是每日割在她心头的钝刀。
甚至于她每一次喊妹妹的名字，“幸子。”
而她。
转学时的户籍证明上清晰写着她的曾用名，秋元哀。
而《排球少年》就是这时候，如破晓晨光，照进她的生活里。
她坐在幸子房间的地毯上，仰头看着千宠万爱的女孩子坐在椅子上，高高在上地将漫画书推到她面前。
“喏，给你看，看完给我讲讲，”幸子转过身小声嘟囔，“和内哥哥为什么喜欢这么无聊的漫画啊，除了排球就是排球……”
她点点头，乖乖接过漫画书。
从此认识了排球这项运动。那些一往无前的少年，那个9X18米的场地，为她带来无数陌生的情绪，让她心潮澎湃，是她灰暗又沉闷的时光里最绚烂的色彩。
她一日日在割裂的情绪里挣扎。
一学期后，奶奶问她，“小爱想不想和奶奶一起回去生活？”
奶奶跟父亲列举了很多理由去劝服他同意她们回村子里。有怀念彼此熟识的左邻右舍，有更喜欢村子里的闲适，有今年的半夏该采摘了。那么多那么多的理由，没有一条是她，可怎么可能呢？
连她都知道，理由只有她罢了。
离开父亲家时，从未开口索要过东西的秋元爱，第一次，怯懦着，低声道，“可以，让我带走这套漫画吗？”
原来啊，那么早的时候，小排球就赋予过她勇气了。
秋元从回忆中抽出，看向面前的笔记本，那上面是她亲笔总结下的，原著中提到的所有与乌野交战过的球队所涉及的战术。
她也曾以为自己平等地喜欢着原著的每一个少年，以为成为女经理。不过是能够可以亲眼见证那一场场的比赛。可不知何时起，她心中的天平一点又一点倾向于青叶城西，直至现在，已经没有任何一个队伍，在她心里重逾青叶城西。
她不再是旁观者，她就是青叶城西的一员。
她偏爱着，不，她完完全全地爱着这个队伍。
她属于这个队伍。
或许命运早就写好，几个月后的春高，青城注定输给乌野。可秋元还是想要试试，就像当时被奶奶牵着要离开父亲家时莫名生出的一缕勇气。
她想试着，和这命运争一争。
为她的青城，为她的及川，争一张全国大赛的入场券。
及川和岩泉坐在排球馆地板上，认真地翻看着秋元记录在笔记本上的战术。在音驹的鸟笼战术那一页，二人停了很久，显然也是被战术的精妙所吸引。
一旁的岩泉道，“我们也曾想过用接球来牵制，但是大部分时候牛岛是不参与接发球的，这一点上，可能就没法发挥出它的作用来。”
秋元正要回答，及川却先回应了岩泉的话，“这战术不是用来对付白鸟泽的。”
及川懒洋洋地用手撑住地板，“这些战术，都是针对乌野的。”
及川看向秋元，“那个跳飘球击溃自由人心理防线，是针对曾获得「最佳自由人」称号的西谷夕，他并不擅长上手接球。针对主攻手的拦网出界，是针对乌野的和尚头。双二传时主防王牌，是因为那个爽朗君打法常规且依赖王牌。而这个聪明又精妙的鸟笼战术，则是为了折断乌野的翅膀，那个小不点的。”
聪明又善于观察的及川早已从战术的特点察觉端倪，撒谎也没有意义，秋元低敛了眉眼，道，“是的。”
及川忽然抬起头瞪着秋元，气恼道，“这些战术，爱酱从哪得来的呢？”
“爱酱不许对及川大人撒谎！”
秋元沉默以对，显然不打算回答这个问题。
及川觉得更生气了。
可恶，这么多的战术，这么强的个人实力，可以窥见对方都是拥有绝对强校的实力，一定是乌野跟很多厉害的学校打了训练赛，但那些视频根本不会被公开。
秋元一定是私底下跟影山有联系！可恶！影山那个臭小子这都愿意分享给秋元！果然对他的爱酱有歹念！
岩泉不理会在一旁自顾自生气的及川，挠了挠头问，“虽然联赛中我们确实赢的很艰难，但是我们真的需要在乌野身上花这么多功夫吗？”
秋元在他们身边跪坐下来，她先拍了拍及川的手，看向及川的双眼，“我接下来的话，前辈可能会不喜欢，可以不要生气吗？”
在这样的眼神下，及川气消了很多，也很难耍赖，只能嘟嘟囔囔，“知道我会不喜欢爱酱就不要说嘛……”但他最终在秋元的注视下，瘪起嘴等她开口。
秋元十分认真道，“我相信前辈们都意识到了，乌野已经不是那个所谓的没落强豪了，他擅于进攻，也敢于进攻。因为影山那神迹般的托球的存在，所以他们可以在任何地方任意妄为地发起进攻，让人防不胜防。”
听到秋元对影山的夸赞，及川捂住耳朵，开始闹脾气，“好了我不想听了，爱酱别说了。”
岩泉一记重拳，“你闭嘴混蛋川，给我好好听着。”
看着乖巧下来的及川，秋元长出了一口气。多亏岩泉，没有他，及川肯定要闹腾着不许她讲下去。
在一些时候，及川实在对于她和影山任何一点的接触都展现出了十二万分的在意，那样的过度反应导致她很难跟他好好讨论影山。
“影山确实是乌野华丽的进攻方式的基础。然而乌野的任何人都没有安心地躲在影山背后，反而是更积极地在往前走着。他们在不断进化，不断尝试全新的武器，以一种可怕的速度在成长。所以，春高再见时，他们会成为不逊于白鸟泽的强悍对手。”
“而我们。太稳定了。”
“稳定的球风、稳定的一人时间差、和稳定的强大二传。”
秋元的神色仍然平静，这使得她说话时让人感受到一丝冷漠残酷，像是陶瓷刀，看着易碎钝感，实在一刀下去锋利无比。
及川和岩泉都脸色难看地沉默着。
“稳定并不是不好，大家也不是没有在进步和成长，可是这样的稳定，太慢了。也许，我们也可以更大胆一些。抛弃成型的稳定，去接受一些变数。与其无论何时都能稳定考到80分的，倒不如去尝试时而120分时而60分的波动。”
秋元看向两人，“毕竟，只有120分，我们才能拿到那张全国舞台的入场券。”
这些战术，大部分是基于自身队员已有的实力和特点制定的，可以参考，却无法照搬。事实上，在战术制定上，秋元相信及川的能力不会逊于其中任何一个队伍的主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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