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弄玉——吃饱去睡觉了【完结】

时间:2025-01-19 14:49:06  作者:吃饱去睡觉了【完结】
  一个又一个精致酥甜的点心在她眼前飞呀飞,叶秋水瓮声瓮气道:“……吃。”
  不待江泠回应,她又说:“两个我都要吃,你都得给我,要很多。”
  江泠终于笑了一下。
  见他笑,叶秋水更加没面子,她作势要拉起窗户,还不忘冷哼,“你快走!”
  “嗯,我走了。”
  江泠说,他转过身,摸黑走到墙边,来时可以借助院子里的桃树,回去就没那么方便了,万幸的是叶家房屋矮,他踩着柴火堆爬上屋檐,可以跳上高墙,再顺着桃树滑下去。
  江泠身手很差,好几次踩空,叶秋水面上冷冰冰的,看到他踩空又叫道:“你用手抓
  着砖头呀,脚踩实了,笨!”
  江泠默不作声,老老实实顺着她的话改变姿势,在爬墙上房能手“叶师傅”的教导下,终于顺利地回到了自己家中。
  垣墙粗糙,还有许多凸起的沙砾,江泠在攀爬的过程中,衣服被蹭得更烂,绣工精美雅致的衣袍四处勾线,等回到家中时,他已经顶了一头的树叶,细皮嫩肉的手臂上也遍布大大小小的划痕。
  江泠飞快从先前住的院落跑回现在搬来的地方,气喘吁吁,缓了许久,仆人都以为他已经早早歇下,没有发现异常,江泠轻手轻脚回到屋中,脱下脏衣,拔掉发间的树叶,将擦伤简单上药,最后将“证物”通通塞进柜子最深处。
  深夜,江泠躲在被子中,他清楚地知道自己这样有违君子言行,翻墙爬树,甚至踩上别人家的屋檐,这些都是小人行径,若是被父亲与母亲知道了,大概会痛心疾首,父亲会引经据典,用各种古籍上的文字与圣人的话语来告诫他,这样都是不对的。
  江泠尊师重道,恪守教诲,从小到大,他都是族中子弟楷模。
  但是他并不觉得自己正在犯错。
  高墙筑起,叶秋水无法再像从前一样爬上去,坐在墙头和江泠聊天。
  夜里,仆人离去,江泠又独自绕到原来的院子,将包好的点心与医治跌打损伤的药用绳子系上,另一头扔进叶家院里。
  叶秋水抓住,拉动,绳子越过垣墙,吊着一包精致的点心和药油。
  得逞后,江泠若无其事地回到房中,解衣睡觉,下人只当三郎读书读累了,早早歇下,作为全曲州最聪慧知礼的小官人,他的任何举动都不会有人怀疑。
  垣墙太高,已不适合攀缘,上一次偷偷翻墙,留下一手划痕,险些被下人发现,一旦摔落,必然残疾。
  虽然他们不能再见面闲聊,但并不会因为一堵墙就停止结交。
第11章 名字 “嘉玉”,即无暇之玉。
  入秋,气候转凉,宋氏为江泠置办了许多新衣,少年成长得太快,几个月前的衣袍已经短了一截。
  江家自诩曲州名门,虽然只是从商的家族,但也学世家附庸风雅,江家崇玉,族中人无论男女,皆环玉佩带。
  江泠也有玉,材质稀有,价格不菲。
  传言大家族中,小辈耳濡目染,很早便可独当一面,江泠进县学的时候只有十二岁,每日少不得迎来送往,江二爷也学世家,为他早早取下表字,古时,凡用以祭祀,敬鬼神的美玉称为“嘉玉”,即无暇之玉。①
  叶秋水问他的名字怎么写,江泠写在纸上,告诉她该怎么读。
  初秋,叶家的屋顶被风吹跑,叶秋水独自爬上屋檐,用茅草盖住破洞的地方。
  江泠傍晚听到狂风呼啸撞击窗户的声音,夜里等仆人都离开后,他来到高墙下,一抬头就能看见叶秋水在补屋顶,她难得点上油灯,一手提着,一手抱着一捆茅草。
  不早点将缺漏补上,若是下起大雨,整个屋子都会遭殃。
  “你爹还没回来吗?”
  江泠问道,这种事情怎么让一个孩子来做。
  “回来啦。”叶秋水说:“不过今早又出去喝酒了,不管他,他不在,就没人抢我的钱。”
  叶秋水嘿嘿一笑,叶大不知道,她现在有五两银子的巨款。
  补完屋顶,叶秋水灵活地爬到墙边,“江宁,为什么你有两个名字。”
  为什么他还有一个叫嘉玉的名字。
  江泠解释给她听,“泠是出生时家中长辈所取,嘉玉是字,师长还有同辈友人,以及……亲近之人可以这样称呼我。”
  叶秋水“噢”了一声。
  他低头,拿起挂在腰间的饰物,玉是青玉,雕花精美,抬起来对光时,全然无一点杂色或是瑕疵,“这就是玉。”
  江泠又给她看他头上的发簪,也是玉质的,颜色剔透晶莹。
  叶秋水细细打量,玉器贵重,她曾听人说过,一块上好的玉价值连城,可以盘下一条街的铺子。
  江家用玉给他取字,对他有无限的期许。
  她眼底不禁流露出几分羡慕,想起自己的名字,再看着那枚玉,低声喃喃道:“真好看。”
  江泠将玉饰重新挂回去,抬头看她,瞧见她眼底一闪而过的艳羡,他想到什么,突然说:“你等一下。”
  叶秋水不明所以,但乖乖坐在墙头等他回来。
  不一会儿,江泠再次出现,他跑得有些急,额头上冒出一层细汗,怀里还抱着两本书,本来想递给叶秋水,想起她不识字,又自己踩着桃树爬上墙。
  熟能生巧,江泠现在远比第一次爬树熟悉许多,他已经不会再蹭得满手是伤。
  “你看。”
  江泠在墙头坐下,将书翻开,上面有几个被圈画出的字,江泠指着它们,“‘落霞与孤鹜齐飞,秋水共长天一色’,我先前以为你的名字由此而来,‘秋水为神玉为骨’,‘眼明正似琉璃瓶,心荡秋水横波清’,这些诗句中都有‘秋水’二字,在许多书中,秋水都是个很好的词,有明净,清朗的意思,有时候也指美人,还有……”②
  他侧目,看了叶秋水一眼,恰好叶秋水正在认真听他讲解,他突然停下,叶秋水下意识看向他,圆润有神的双眼填满懵懂,她目光清澈,似秋水粼粼。
  江泠愣了一下,眼睛眨了眨,垂下头,继续道:“还有夸一个人的眼睛很漂亮的意思……”
  “噢。”
  叶秋水点头,“但我爹爹给我取这个名字是因为……”
  江泠知道她想要说什么,打断她,“我知道,我是想告诉你,一个词,因为不同的人,会被赋予不同的含义,不管是好的,坏的,这些都是外人桎梏你的东西,你不用在意。”
  叶秋水似懂非懂。
  江泠知道她听不懂,于是换了个说法,“这样,你把你爹的话忘掉,记住我说的就行,秋水是一个好词,不是什么晦气话,他瞎说的。”
  怕她不信,江泠又补充,“我读书多,你信他还是信我?”
  叶大只会喝酒嫖赌,连自己的名字都不会写。
  叶秋水指着江泠,“我信你。”
  江泠颔首,“嗯,下次别人问起你的名字是什么,你就说……‘落霞与孤鹜齐飞,秋水共长天一色’。”
  叶秋水重重点头,“嗯嗯!”
  江泠问:“好,你的名字是哪两个字?”
  叶秋水双手握拳,神情认真,“老夏与咕咕起飞,秋水拱长……天姨社!”
  说完又疑惑道:“老夏是谁呀,为什么要飞?”
  江泠:“……”
  他抿唇,沉默。
  半晌才开口,“不打紧,我再慢慢教你。”
  *
  气候越发寒凉,初秋时,江泠已经穿上厚衣。
  一个月前的考试,江泠拔得头筹,这半年来他次次评优都是甲等,若是年末的考核能通过,来年就会被举荐入京,进入国子监就读后,那就是一只脚踏入仕途了。
  江家对此万分慎重,宋氏每日走路生风,隔半旬就会出城上香,祈祷儿子早日高中,等江泠进京,她将再不是商户妇人。
  江泠知道家中期许,读书比往日更刻苦,长辈也看管得更严,他不会在读书一事上懈怠,族中人希望他能做官,让他们脱离商人的低贱地位,但对于江泠而言,他只是喜欢读书而已。
  这几日,江四爷带着五郎江晖来过几次。
  江晖资质平平,在书院并不出众,同龄的孩子之间总是被比来比去,秋前的考试,江泠又是甲,而江晖只是乙等,这还已经是他超常发挥,但父母并不满意。
  江二爷从前读书时就自诩清高,与走南闯北做生意的兄弟们不亲近,后来做了官,更加高人一等,江泠与江晖只相差几个月,当年两个孩子刚出生,一个活蹦乱跳,一个因为早产,体弱多病,连说话都很晚。
  谁知道后来,江泠书读得那么好,族中同辈望尘莫及,江四爷眼红气愤,逼迫江晖要超过兄长,这次考完试,又拎着他的衣领,笑脸盈盈来到江公宅中,让他多向江泠请教。
  江晖不愿,但拗不过父母。
  在他印象里,三哥比二伯还要清高,严肃冷淡,在书院一个朋友也没有,独来独往,不苟言笑,浑身上下写着四个字:生人勿近。
  江晖有
  些怕他,觉得找江泠请教,大概会被他鄙夷。
  只是父母逼迫,江晖只能硬着头皮询问江泠,但没想到的是,他问什么,江泠都知无不言,悉心解答,这让他更加难堪。
  傍晚,宋氏检查完功课,满意离去,江泠照旧在打发走下人后,带上吃食,摸黑前往旧院。
  前不久,他打听出那日起哄要打叶秋水的下人是谁,找到宋氏面前,告诉她,自己不喜欢话多的书童,会打扰他看书,宋氏对儿子功课上的事情很重视,一听,顿时眉头紧锁,问了江家其他仆人,得知那个叫言吉的书童确实话多,爱说三道四,拜高踩低,立刻将他打发去别的地方。
  经此一事,他院中仆人都变得老实本分,不爱多话,也不生事,这让他很满意。
  宋氏走后,江泠从桌上拿起打包的点心与炒栗子,来到高墙下。
  叶秋水已经在那里,入秋后,她仍穿着夏时的衣服,衣摆短上许多,这段时间,叶秋水不像开春时那般瘦骨嶙峋,她好像变胖了,枯黄的头发渐渐变得浓密,乌黑,削尖的下巴也蓬起来,若是上手捏一捏,触感甚至是肉乎乎的。
  “江宁!”
  她从墙头探出来,笑嘻嘻地招手。
  “今日怎么在屋顶?”
  “昨夜刮大风,屋顶又被吹跑啦,我上来修。”
  江泠用绳子缠好点心,丢给她。
  叶秋水打开,发现还有一包炒栗子,顿时惊喜。
  前日,她在街上看到有人卖炒栗子,热气腾腾,芬香扑鼻,她馋得走不动道,回来告诉江泠,今日就吃到了!
  “唔……江宁你尊好。”
  她脸颊被食物撑起,像只小鼠,说话含糊不清,艰难地夸他。
  吃完,江泠问:“屋顶补好了吗?”
  叶秋水摇头,“还没有。”
  她人小个矮,活做起来慢,许多地方也够不到。
  江泠卷起衣袖,爬上树,“我帮你。”
  他让叶秋水提着油灯,独自用茅草将破漏的地方补起来,“这样是不行的,只能维持一段时间,还是得用东西加固才可以。”
  江泠用砖石压在上面,“今夜别在正下方的屋子睡,若是再刮起风,可能会有东西砸下来,还会漏雨。”
  叶秋水依言道:“我知道啦。”
  “嗯,我回去了。”
  江泠踩过瓦片,从叶家屋顶回到墙头,又顺着桃树回到自家宅院,动作干净利落。
  很快,叶秋水也熄了灯回屋睡觉。
  这一切都被出来寻找江泠的江晖看在眼里他呆在角落,屏气凝神。
  半个时辰前,江晖有一篇文章看不懂,捧着书来到江泠院中,正撞见他摸黑离开。
  他原以为三哥有什么事,没想太多,也跟着上前,哪知居然看到他灵活地爬树上墙,甚至跃到邻家屋顶。
  这哪里像那个平日里冷肃稳重的江泠?
  与他一起的小女孩声音脆如银铃,约莫六七岁,围在他身边“江宁江宁”地叫。
  三哥话虽少,声音也平淡,但句句应答。
  直到她们都走后,江晖才从角落走出,他紧紧团着书,沉思片刻。
  脑海里盘旋着小女孩的模样,江晖忽的灵光一现,几个月前,偷窃孙仲言荷包的小贼不就是她吗!
  模样虽然不太像,胖了,也高了,但穿的衣服一模一样,穷酸,破旧,他可记得当时为了讨好孙仲言,作势要打她的时候,被赶来的江泠训斥。
  不行,得将这件事情告诉二伯和二伯母,他们的好儿子都会翻墙啦!
第12章 劝告 “你以后不准再和她往来!”……
  富奢门第的贵妇人不需要劳作,平日里用来打发时间的活计便只有打牌,看料子等等,宋氏未出阁前是书香世家的女儿,比起普通的妇人,她更加关注孩子的功课。
  为了江泠未来的仕途着想,宋氏不允许他与不三不四的人结交,同样,江二爷也常告诉他,在书院中,要多与知州、县令家的小官人走动,将来这些人都可以成为他的助力,那些学识不精,考核成绩太差的学生,与他们走得太近,只会被带坏。
  更遑论是与什么文盲,邻家小孩接触。
  曾经在姑苏,江泠与一名书孰同窗相识,时常互相探讨功课,这件事被江二爷与宋氏知道后,那名同窗再也没有与他说过话,其他学生也对江泠敬而远之。
  只因那名同窗是一个贫家子,出身低,连束脩都是母亲替人浆洗衣物,勉强凑出,父母瞧不上,不允许他与这样的人往来。
  江泠的一切都被他们操控着,人生只有四个大字,读书!做官!
  听到江晖支支吾吾说起夜里所见时,宋氏起初是不信的,她肚子里出来的孩子,养到这么大,她比谁都知道三郎该是怎样的孩子,知书达理,沉静稳重,爬墙?上树?不可能!
  入夜,她照例端着备好的瓜果茶饮,来到江泠的院子检查他的功课。
  江泠端端正正地坐在窗前,见她过来,起身,“母亲。”
  少年仪容端正,松鹤纹革带束腰,肩身清瘦隽朗。
  “嗯。”
  宋氏颔首,翻开书,听他背诵,又问了几个问题,江泠都对答如流。
  她脸上不禁露出满意的微笑,江泠还是江泠,一点未曾懈怠学业,可见五郎是在胡言乱语。
  宋氏心彻底放下,与院里的丫鬟婆子们商量起下个月知州夫人生辰,要送怎样的礼。
  “李县令的夫人说了,她要送一盆珊瑚。”
  她低头问正在看书的江泠,“三郎,你与知州府的孙小官人都在县学读书,你不若向他打听打听,他母亲喜欢什么,我们早日备下,不过也不能抢了县令夫人的风头。”
  知州有一双儿女,女儿已经嫁人,儿子孙仲言为人跋扈,在书院里说一不二,江泠没怎么和他说过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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