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火棍似的细胳膊细腿根本接不住发球机发来的球,周惟安好心寻了个专业教练,最后还是陆临意亲自一个又一个的球挥着,给许岸练了出来。
第一次小胳膊上用力能够隆起小肌肉包的时候,许岸“赏”了陆先生一个大大的吻。
陆临意得了甜头,还曾带许岸去试高尔夫课,手拿把掐的靠在背脊处,陆先生乐得眉梢带笑,许岸却对这种多少有些考验耐心的运动兴趣缺缺,远不如大汗淋漓来得畅快。
陆临意也就散了这颗心。
若是得了空,周末无事,会带她飞趟香港。
也没什么刻意会做的,不过是因为许岸对拍卖感兴趣,寻了几个佳士得的古今专场,要给她拍几个有趣的物件。
小姑娘第一次去的时候人兴奋的很,坐着听着,转头看着身后委托拍卖的人,低声问道:“你以前是不是也是委托别人来拍?”
以她对陆临意的了解,若非自己喜欢,他才不会出现在这种场合。
陆先生,难请的很。
小姑娘聪明,陆临意便捻着笑,手指搓摸着她的耳际,“知道就好。”
这话的寓意明显,晚上自然要讨点奖赏的。
许岸琢磨着新的就是不一样,自从陆先生跟着自己开了荤,在某些事情上,颇有力气。
工作连轴转,晚上也丝毫不泄力。
只不过许岸对拍卖不感兴趣,只对拍品上兴,全程盯着台上的古器。
最初陆临意以为是她想要,举了几次牌,后来被许岸摁下才知道,她那点趣兴上了,非要钻研点历史特质出来。
却也在最后替陆先生掌了眼,让他拍了两只磁州窑系白釉珍珠地刻花钵式盌和越窑牡丹纹洗。
“五代的玩意,以后价会更高,保值。”
小姑娘拍着胸脯保证。
陆临意捏着笑的看她那副煞有介事的模样,还是第一次有人告诉他,买东西需要保值。
却纵着她开心就好。
陆临意不算个耐心好脾气的人,却觉得纵着小姑娘眉眼带笑,喜乐无虞的模样,远比儒意市值上涨来得让人熨帖。
偶尔陆先生出差,许岸还是一个人在烟斋。
晃着一双腿躺在院子的躺椅上,听着英语新闻。
天气转暖,天鹅都远比之前活跃,围着湖游来游去,等着许岸无事时给她撒点食物。
人乐得清闲。
猛地听到有人叩门时,许岸还愣了一下。
自从她入住烟斋以来,除了施宁曾来接过她,没有任何人来拜访。
她甚至还曾问过陆临意这个问题,那时候疑惑,陆先生这般的人,难不成不需要待客交际。
陆临意却是轻笑着捏着她的鼻尖,“烟斋是家,旁的地方是居所。”
言外之意,家只能有家人。
许岸便越发的好奇,“为什么我第一次送汝窑瓷是送到的烟斋?”
陆临意的那双眸子揣着好看的笑意,好看中又带了几分属于男性的欲,骨子里蔫着坏的那种,把她架着胳膊的托起,径直放到了腿上。
许岸就这么和他眼对眼的坐着。
“你还没出汝城,我便知道是谁来送的。”
许岸还是没明白,偏着头问他,“所以那?”
所以从一开始,就已经有人告诉过他,汝城的赵氏有个瓷儿似的小姑娘。
他见过照片。
人虽是瘦,眼睛却大,乌亮水润,黑白分明,背脊挺的直,有几分白杨青松似得孤傲。
坐在桌前,手上沾满了陶泥,眼眸认真。
有人和他赌。
“赵光远铁定会让这小丫头给你送,你试试,水青葱段的,嫩。”
陆临意到底是个男人,还是个正常的,身居高位的男人。
他虽是对情/欲兴趣缺缺,但也并非毫无念想。
小丫头看着像截羊脂玉的烟杆,让人徒增一抹想要折了的欲望。
因而这地方,才定在了烟斋。
画地为牢,又或者说,本就是他故意设了个陷阱。
到底是不能告诉小姑娘这些骨子深处的阴暗想法,只敛着人的脸亲了亲,“听说是个漂亮的小姑娘来送,我好奇,就想亲自见见。”
半真半假。
许岸信了,撇着嘴,哼哼唧唧的不乐意。
“漂亮姑娘就往家里带,流氓,哼。”
既然被扣了流氓的帽子,陆先生倒也不手软,上下其手,许岸嘤咛沦陷中,倒也忘了问过他的问题。
因为一直没有去过南苑,许岸也再也没有见过沈蛮。
她一直没有留存她的联系方式,跟着陆临意认识的人,早晚也都会归于陌路,再删减,麻烦。
现如今门响,兰姨自然去开。
门口站着的,就是沈蛮。
许岸立刻下了椅子,小碎步跑到门口去迎人。
沈蛮一双眼睛通红,脸上还有斑驳的泪痕和与人厮打后,不算体面的凌乱。
看到许岸,眼眶越发红肿,泪珠子将落未落,惹得人怜惜。
许岸把人往院子里迎,沈蛮却不敢落脚。
“陆先生的宅子,我不能进,我就是想见见你,和你说说话。”
“在院子里,不算进,”许岸让兰姨又从内里搬了把椅子出来,两个人并肩坐着,许岸自然把手覆住了沈蛮的手。
是许岸能猜到,但却比想象中要更为糟糕的局面。
无外乎是沈蛮终于和老贾的前期碰面,起了冲突。
“其实我只是有些难过,我觉得好像老贾是我想象中的他,而不是真实的他,我看到他站在门厅里任由他前妻和女儿辱骂我的时候,我是茫然的,我在想我为什么会爱上这个人。他一点都不值得。”
“在他前妻住在南苑的这段时间,他每天都会给我发信息,打很长的电话,无外乎是他很痛苦,很想念我,他陷入父亲这个角色的社会定义中无法自拔,他离不开我,我都信了,甚至这段时间我更爱他了,我觉得自己像是他人生的救世主一样,可当我和她们碰面的时候,他像个懦夫一样,一言不发。”
“许岸,爱情会让女人变得愚蠢。”
那天下午,她絮絮叨叨的和许岸说了很多。
关于老贾,关于她的父母,关于她在学校里遭受过的霸凌,关于未来。
最后她说,“许岸,聪明一点,爱自己多一点。”
许岸后来和陆临意提起沈蛮来过的事情。
他情绪平和,只说了句,“以后这南苑,不去也罢。”
她那时候太过年轻,不知道陆临意一句话意味着什么,多年后重新回到北青市,才发现南苑那栋宅子早已经易主,换了门面,也换了口味。
2017年的春天,还发生了几件有趣的事情。
柠檬台播了一档反腐大剧,《名义》。
街头巷尾人人都在讨论,那些尚不能到最顶级却也足以让人津津乐道的高层故事。
钱多多在寝室里一边看一边骂。
还不忘腹诽两句,“我听说姜晓菲她爸就是大官,啧啧啧,怪不得在学院里横着走。”
许岸还在埋头看书。
有一搭没一搭的应着钱多多的话。
“说不定姜晓菲的父亲是侯亮平之流。”
“才不会,”钱多多摆了摆手,“老了都是老奸巨猾的,那种伟光正的都是小年轻,愣头青。”
许岸想起跟着陆临意见过的人,想起他剖开放到自己面前的问题。
这个圈子里,大概真的没有纯粹的黑白。
也不过是利益至上而已。
于是越发的把心思放在学习上。
季方年让她明年春天之前考出雅思和托福成绩,走广润管院每年的交流计划。
大三一年,学院出大半的费用,余下的生活费自付。
每年都有大量的人报名。
只是学院名额有限,顶顶拔尖才可以。
许岸的英语更多的属于哑巴英语,词汇量一顶一的丰富,真要是考起口语,人就怯。
于是拿了高考的架势出来,每天天不亮就拎着耳机去楼下的花园里听新闻。
翻来倒去的叨叨。
后来被陆临意发现,笑着说她是笨办法。
“什么是聪明办法?”许岸耐着性子的抬眸问他。
陆临意没说,却愣是在她暑假期间寻了半个月的时间,拎着她出国呆了许久。
口语突飞猛进。
不过,也都是后来的事情。
5月份,“一带一路”国际合作高峰论坛即将在北青举行。
四月末陈遇就找到许岸,问她想不想去会场内做志愿者。
每年这种大型活动,都少不了会在青大和华大抽人,特别是广院主打管理,是最为契合的实习简历。
若是当真能在这件事情上留下一笔,未来申请学校也会加分不少。
想参加的人自然多。
学校一连安排了三轮面试,从学院到全校,最后参与最终轮的面试。
许岸在电话里和陆临意提过。
“你若是感兴趣,让顾淮把你放进去,他们公司协办的项目。”
许岸吐了吐舌头,当即拒绝了陆临意的好意。
“陆先生,后门走多了就不会走前门了,而且,你喜欢的人会连这种事情都做不到嘛。”
少女的自信,带着裹了蜜饯似的甜。
陆临意笑意从胸腔到喉口,闷声溢出,“好,我喜欢的人,自然是最好的。”
许岸乐呵呵的应下,一点也没有了最初时的怯懦。
倒也真的一路顺畅,从院系到校筛,最后一路进了终场面试。
倒是没想到,会在终轮面试现场遇到姜晓菲。
难得穿了一身黑色正装,长发束起,也是个傲气的漂亮姑娘。
只不过前两轮并未见过她,大抵是最终轮来走个过场,堵堵旁人的嘴。
当真应了钱多多那句,“这大学也算半个社会,有钱有权都能使人推磨。”
许岸没有看她,寻了个座位,低头把各国的发展概要又看了一遍。
专业的经济词汇在脑海中理顺,低声默读了几遍。
陈遇在一旁笑着给她打气,“放心,我之前去面过更大的会议都没有你准备的这么细致,肯定没问题。”
许岸笑着说谢谢,“如果面成了,一定请学长吃饭。”
这话若是让陆临意听到一定吃味。
明明他一句话就可以解决的事情,她却要谢个给她介绍入选资格的人。
许岸能想象到他那副故作生气的模样,笑容不由得越发的浓郁。
陈遇一时间被晃了眼,低眸轻笑着应下,“好,那我却之不恭了。”
许是许岸和陈遇一来一去的笑容太刺眼。
反倒是把姜晓菲招了来。
阴阳怪气,“学长,你别热脸贴冷屁股了,人家有金主的,不过你倒是可以等等她被甩,兴许还能当个备胎。”
这话说的难听。
许岸本不想理,却听到陈遇义正言辞的回应她,“许岸和陆先生是正经的男女朋友关系,姜同学你说话注意措辞。”
姜晓菲冷哼了一声,“谁说的男女朋友,她自封的吗?”
许岸到底没忍住,偏头看向她,“姜晓菲,你爸妈知道你这么刻薄刁钻又……”
她拖着音,迟迟没有说,等到姜晓菲耐不住,眼底的躁意起的时候,才冷声扔了两个人。
“丢人。”
“我不介意去陆临意枕边给你吹吹耳旁风,省得他连姜晓菲是谁都不知道。”
第51章 见父母
许岸的面试顺利, 当晚就被校会拉进了工作筹备群。
加上许岸,一百零三个人。
全校各院数得上数的精英汇聚于此,钱多多叼着薯片, 磕的嘎嘣响,让许岸把群名单拉出来,挨个点进男性的头像。
得出了个惊人的结论。
“露脸的性取向存疑, 不露脸的长相存疑, 还有几个看起来不错的,点进主页, 果然背景都是女朋友, 咱们就是说, 想脱单怎么这么难。”
许岸深以为然, 点头应和。
这年代, 想谈个从一而终的恋爱,难上加难。
钱多多看了眼她, “许小岸, 你没资格点头,北青市最好的男人都被你收了, 你可没法跟我共情。”
许岸笑着揉了揉钱多多的脸,又把薯片碎取了下来, 没再说话。
再好将来也不是她的,从一而终嘛, 是小说里才有的故事。
不过倒是每日和陆临意闲聊的时候问了句,“怎么还多出三个零头?”
陆临意不以为意,“临时决定要去,大概就加上了。”
自从认识了陆临意,这人后的事情她就见怪不怪。
他们过五关斩六将才能拿到的名额, 在很多人眼里,不过是随随便便一句话的事。
她想得开,不愤。
好在开会的地方离烟斋近。
校办老师已经下了通知,未来半个月的课均为他们请了事假,不算在学分统计里。
许岸琢磨着,每晚都可以回去见到陆临意,也算是个不错的事情。
只不过,工作远比她想象中的繁琐忙碌。
志愿者不仅要负责当天会议的整体流程引导、人员引领、材料发放,还有前期会场的布置整理和会后的收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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