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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朝一梦——喜粒【完结】

时间:2025-01-20 14:35:08  作者:喜粒【完结】
  许岸走的第二天,陆临意才打开了那只她送来的碗。
  圆润小巧,巴掌大,通体浑厚,是上品。
  算不得像她。
  瓷是冷的,古瓷更是如此,虽然拍卖行把这些古玩赋予了各种各样神乎其神的故事和寓意。
  也不过是个年代久远的冷器。
  她却是热热闹闹的。
  咕噜的眼睛总在打着转,看着安静乖巧,其实全都是想法和盘算。
  看起来有小姑娘的怯懦,其实胆大包天的很。
  比如放任他的好友申请,吊着怎么都不通过。
  碗落在他的掌心里,只有巴掌大小。
  天青色。
  原是老爷子钦定的,希望今年可以收到的贺寿礼,他这才托了赵光远去寻。
  现如今,他有些后悔了。
  给程源打了个电话,让他去寻一只老琥珀海泡石烟斗。
  也算是个难得的古件。
  程源有些犹豫,“先生这碗是陆老钦点的。”
  陆临意看着,细碎的纹裂在阳光下透着时间和历史的味道。
  难怪那晚小丫头非要去寻个明亮的地方。
  以前觉得烟斋这屋子静,光线柔和,易安休。
  现在却觉得,冷清的很。
  不由得冷声漠然道:“他喜欢的东西多,这个我喜欢,就不给了。”
  程源应了句好,又加了句,“先生,许小姐已经上车了。”
  小姑娘倔得很,决不允许陈德从把她送回去,只说送到车站已经是很麻烦的事情。
  这时候也不觉得让他自己清洗衣物来得麻烦了。
  他敛下眸子。
  “你去给赵光远递句话,”陆临意一顿,目光落在瓷碗上,“就说送来的东西我很喜欢。”
  汝城是个小城市,虽是因为汝瓷而盛名,但到底配套有限。
  从北青出发,没有直达,需要高铁转普快。
  时间不短。
  但好在没了心里负担,许岸寻了个餐车的位置,咿咿呀呀的背诵知识点。
  她这趟来北青市,已经打破了日常的工作复习规律,必须见缝插针。
  到火车站的时候,已经临近晚上。
  师兄早早等在了接站口,看着她完整如初的回来,长舒了一口气,惹得许岸笑不可支,“我不过是留下换药,怎么师兄有一种我大难而逃的释然。”
  “你心大,跟个没事人一样,刚知道你被陆先生扣住的时候,师傅整夜整夜睡不着,一直抽烟到天亮。”
  许岸不明所以,跟着师兄上了车,这才仔细问道:“是陆先生说了什么吗?”
  师兄摇了摇头,“不清楚,不过好在人回来了就没事了,走吧,大家等你好久了,师傅说吃火锅庆祝。”
  赵光远先前一共八个徒弟,前四个已经年岁长,出了师,都在汝县有自己的瓷厂。
  后面的两个虽是还在从师,但比许岸大了不少。
  素日里说得来的,就是七师姐方澄和八师兄陈烁。
  两个人是同一年进的师门,比许岸长了七八岁,在师傅的瓷厂工作,也算是赵氏瓷业的接班传承人。
  陈烁今年打算结婚,买了辆白色的宝马X5,平日里穿梭于厂子和家中,不多时就被染成了黑灰色。
  但也算小康富足,拉着许岸的时候,总喜欢乐颠颠的臭屁一下。
  “是不是空间很大,很舒服。”
  那时候许岸年岁小,会夸张的感叹,“不愧是我的师兄,就是厉害!”
  可认识陆临意她才知道,原来有钱人的车子,可以像独立的宅子似的。
  平稳宽阔。
  许岸坐在副驾驶上,看着窗外熟悉的环境,有一种恍惚的真实。
  这才是她应该生活的地方。
  “你走的这十天,之前和师傅联合创作的那盏青釉长颈瓶获了奖,师傅要把一作给你,好像可以申请国家项目,不知道以后对于你读大学有没有作用。”
  许岸回神,挂着盈盈笑眼,“那我要回去好好谢谢师傅,明明我就是个打杂的,还能赚这么个好事。”
  “可算了吧,别人不知道我还能不知道,这个瓶你在工作室磨了三个月,主创意是你,师傅是你的技术指导而已。”
  许岸笑嘻嘻的,没有多说什么。
  这种事情,创意才往往是最不值钱的,师傅愿意带她,已经是很大的殊荣。
  她是感恩的人。
  车驶入工作室,门口簇拥着几堆人聊天。
  显然是在等他们。
  许岸下了车,就被围起,为首的自然是师姐庞娟。
  捏着她的耳朵,骂她小没良心,“如果不是姚菲菲跟我说你的情况,你这丫头都不知道给我打个电话。”
  许岸吐着小舌头,头使劲往庞娟怀里拱,蹭了几次,对方就拿她没办法,把人搂进怀里,捏了把脸蛋。
  “怎么还胖呼点了。”
  陆临意把她喂得好,又是西式又是中式,没回吃完,肚子都要鼓上一夜。
  但她不能说,嘿嘿一笑,“祖国母亲养人,首都更养人。”
  这俏皮话说的,让庞娟在她额头上弹了个脑瓜崩。
  许岸跟她撒了会娇,看着师傅从屋里出来,煞时立正站好,端了个五讲四美的笑,“师傅,我回来了。”
  “嗯,还知道回来就好。”
  赵光远的表情不算好,许岸不知道陆临意会不会跟他说些什么,跟屁虫似的黏了上去,“我听师兄说比赛的事情了,谢谢师傅!”
  干净清脆,和她在北青市时是截然不同的脾性。
  赵光远看着她那副模样,脑子里是程源给他说的那句,“陆先生很喜欢,辛苦了。”
  不知道是对人还是对物。
  可到底没多说什么,“走吧,你这一天折腾的也饿了,先去吃饭。”
  赵氏在汝城是大家。
  赵光远的名号享誉海外,是目前汝瓷第一人。
  一群人浩浩荡荡的进了火锅店,老板一边点火上汤,一边揶揄着许岸,“小九,你可是回来了,你这不在,你师父都不来我这吃火锅了。”
  许岸应承着,“今晚就让师傅吃个够,我请客!”
  话音刚落,就被庞娟拍了头,“你就安心吃吧。”
  北方小城的火锅店,肉和菜都上的丰富。
  硕大的竹藤篮子里,足足一箩筐的青菜。更别说手臂长的盘子,摆满了肥瘦相间的肉卷。
  和北青市,动不动只有巴掌大分量的餐厅截然不同。
  许岸吃的大快朵颐。
  肉下了肚,还跟着师姐蹭了一听啤酒。
  许是心情有些怅惘,惯来千杯不醉的姑娘竟然第一次有了微醺的感觉。
  头靠在胳膊上,看着他们喝的有些多,相互勾肩碰杯,细数人生。
  赵光远喝的不多,表情若有所思,还总是向许岸投来目光。
  许岸眼看着,干脆凑了上去,拉了个凳子坐在师傅旁边,开门见山,“师傅有关于陆先生的事情要跟我说吗?”
  “我才要问问你,有没有关于陆先生的事情要告诉我。”
  许岸不做他想,掰着手指,一五一十的跟师傅说的明白。
  左不过见了两次,吃了两顿饭,承他照顾,来往接送了她,没有深交。
  师傅静默了半响,终究只说了句,“那是陆家陆先生,旁人不可肖想。”
  许岸应着,“轮不到我想,人家也看不上我的。”
  小姑娘心性,没挂在心里。
  师傅只揉了揉她的头,终没再说些什么。
  日子开始趋于平常。
  临近年底,工作室总会格外忙一些。
  送礼的人多,赵光远的名号打的也响。
  需求种类繁多的情况下,就没有办法用模具出品。
  更别说还有很多高级别的需求,全都要认真对待。
  许岸每天蒙蒙亮就跟着庞娟进厂,一干就是一整天。
  大多干的是制坯和施釉的工作,一天下来,手能褪掉一层皮。
  晚上回去还要复习功课。
  许岸算过,哪怕去年把缺考的一门补上,上青大的可能也并非百分百,更别说如今这一年没有在学校读书。
  题刷了一页又一页。
  指尖粗粝,是揉坯时留下的印记。
  她睡得越来越晚。
  好在汝城的冬天暖气烧的热,只穿一件单衣都会出汗,所以常常会把窗户开了缝,冷风吹进来,会吹散不少的瞌睡。
  许岸也曾想起过答应陆临意的那只鹅颈瓶,可手落在泥上,就怎么也打不出形状。
  她好像不太记得他的模样了。
  在北青市的十天被揉碎在窑炉中,弥不得半点印记。
  忙过了寒冬,就临近年终。
  瓷器厂的最后一笔订单发出,就进入了冬休模式。
  赵光远顾念着许岸的学习,直接小年后就给她放了假,叮嘱她明年先不用过来。
  “年初没什么事,你先安心学习,等我需要了再叫你回来。”
  师傅其实并不知道许岸之前到底发生了什么,只知道她背井离乡一个人来到汝城的,是因为照顾她的外婆去世,舅舅一家不肯照顾她。
  当年他和许岸的父亲是朋友,小姑娘在这方面有天分,年岁不大的时候就来过窑厂,只说一遍就可以掌握大半的理论知识。
  他惊奇,每年暑假都会邀小姑娘来工作室待一待,教一教基本功,那时候想得也不过是不舍得流掉这么好的苗子。
  只不过后来许岸父母车祸去世,她也就再未来过。
  谁成想几年后兜兜转转,小丫头还真成了他的徒弟。
  可也应该有家人,哪怕母亲一支来往稀薄,还有爷爷奶奶。
  所以想着年终岁末,总要让小丫头回家一趟。
  许岸没有多言。
  淮城是没法回去了。
  当年闹得难看。
  舅舅一家过分,她也让他丢了工作。
  两败俱伤的事情,没什么回去的意义。
  可厂区空无一人,宿舍住着也危险,过年期间店铺全部停业,她吃饭都是问题。
  这样想来,还不如在北青市自在。
  安全自由,没人敢在皇城根下闹事。
  姚于菲了解她,临近年关给她打电话,问她要不要来她家过年。
  “反正你舅不敢来我家闹事,你回来过完年咱们一起走。”
  许岸扯了个谎。
  “我今年要在师傅家过年,第一年,师母邀请我去的。”
  姚于菲一听,安下心来。
  嚷着让她好好学习,她回淮城一中给她要了很多复习资料,明天就给她寄过去。
  “邮费可比资料贵,许娇娇,你可一定要考上青大,来北青请我吃饭。”
  许岸应着好。
  许岸原打算在宿舍住到年根,去临近的鹭洲找家酒店。
  毕竟是省会城市,各方面总也比汝城方便些。
  却没想到,刚过了小年,就接到师姐的电话。
  “许岸,师傅摔伤进医院了,你还在县里吗?!”
  她的背脊一凉,脑海中闪过的,是舅舅指着她的鼻子大骂的画面。
  “许岸,有你的地方就倒霉!你克死了你爸妈,你姥姥,你还打算留下来克死我们吗?!”
第11章 别来无恙
  许岸赶到医院的时候,师傅已经转到了普通病房。
  手术刚刚结束,人还在观察期间。
  师母坐在病床前削苹果,看到许岸还诧异了一下,“怎么没回家过年?”
  “还没收拾好,想着家里没暖气太冷了,晚点走,”许岸说的有鼻子有眼,人坐下,看着已经睡着的师傅,问道:“师母,怎么回事?”
  “厂里面做放假前的检查,明明有工人,他非要自己上架子,这下好了,摔了,一把年纪了,逞什么能。”
  师母说得愤愤,若非师傅还在睡着,恨不能手指头把人点醒似的。
  许岸偏头看着。
  腿打了石膏,腰也不见好,就连手腕都缠了绷带,可想而知,摔得当真不轻。
  伤筋动骨一百天,就这架势,只怕要在医院住上一段时间了。
  许岸几乎没有犹豫,“过年医院人手少,我留下来吧。”
  肖丽丽知道许岸即将参加明年高考的事情,摇着头拒绝,“过两天赵珂就回来了,你安心回家备考,这不用你。”
  怕许岸拗,又加了句,“你师父一个大男人,也不能让你一个小姑娘家照顾,不合适。”
  这话说到了点上,许岸到底没什么借口再留下。
  只是还不放心,想等着师傅醒来。
  倒也的确用得到她,跑前跑后办理住院事务就花了不少的时间。
  等到一切妥当,再回到的病房的时候,已经临近日暮。
  赵光远平躺在床上,哼哼唧唧的听着师母的碎碎念。
  看到许岸进来,好难得找了个出气的对象。
  “庞娟那张嘴,不把门的,让她不要乱说,你看看,你来干嘛啊,快回去复习去。”
  许岸坐在了一旁的护理凳上,给师傅把被角掖好。
  “您不也是不听话,一把年纪还上架子,今天有进窑的坯吗?”
  这话一说,赵光远突然脸色变了变,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许岸算不得多了解他,但自从十六岁之后就学会了察言观色,师傅不仅有事,还是很难启齿的事情。
  她眼看着,嘴角挂了个笑,偏头跟师母说,“师母,刚刚我回来的时候,住院部让您去签个字。”
  “好,那我去去,你在这看着他点,千万别让他抽烟。”
  “放心。”
  许岸说着,起身跟着师母走到了门边,然后恰到好处的关上了门。
  这才坐回到了师傅床边。
  “说吧,什么事不能让师母知道啊。”
  好一副没大没小的口气,赵光远作势就想敲她的头,许岸虚虚躲了躲,是师徒俩惯常玩的游戏。
  “陆先生想要一套天青釉蝉翼纹指月杯。”
  若是师傅不提,许岸差点要忘记自己生命中还出现过这样一个人。
  天青色难烧,但对师傅来说也不算多么顶难得事情,更何况指月杯,甚至可以机塑。
  犯不着为难。
  “陆先生的单子难做,上次订了一套天青釉主人杯来回反复了数十遍,你师母担心我身体,便不让我接。可他们的单子,哪能是说拒就拒的。”
  更何况陆临意出手阔绰,大五上六的价格,在市场上都是难觅的大客户。
  日后汝瓷想要拓展声望,开交流会走向一线视野,都少不得北青市的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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