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辞序吻她没有章法, 慢条斯理地吮咬着她的下唇,他的唇混杂着一点微醺的香槟味,以及玫瑰的淡香。碰到她的软舌后, 蓦然加强了攻势, 撬开她的齿关,不由分说地挤占着她脑中为数不多的清明。
濡湿的舌尖探进来后, 强势地搅缠着, 很快便掀起狂风骤雨, 将她吻得双眸潋滟, 腿根在这场暴戾的进止不住地发软。
岑稚许的双手还抵在他胸膛前, 另一只手抓拽缠住领带,此刻却陡然没了着力点, 身体不受控地往前倾踮, 而他像是早有预谋般,覆拖住她的腰, 迫使她不得不坠入他怀中。
她几乎快被吻得断了气,整个人犹如飘荡的浮萍, 全然无法招架他的凶悍与攥取。
设想好的情节全然乱了套,并没有按照她以为的方式展开。上次同他接吻时, 他的反应分明透着生涩,怎么才这么段的时间内,吻技就发生了突飞猛进的变化。
岑稚许不清楚哪里出了问题,在彼此松开的那瞬,平复着起伏的呼吸和心跳。
回退时, 脚后跟崴了一下,谢辞序从容不迫地扶稳她,他的动作仍旧温和,矜冷的面庞隐有青筋爆出,连缠绕在手臂上的血管也清晰可见。
“本来想向你讨教吻技。”谢辞序垂首,漆黑的眸晦暗不明,“后来发现,这种事情本就是无师自通。”
两人相处的时间并不长,谢辞序却总能猜中她心中所想,疑虑的种子还没种下就被连根拔起,容不得半点沙子揉进来。
这样的安全感很难让人不满意。
岑稚许扬起眉梢,故意嘟囔让他听见,“无师自通哪里比得上老师亲自启蒙。”
果不其然,谢辞序眸色冷淡下来,惩罚似地捏了她的腰窝线,“你还想启蒙谁?”
她的腰本就敏感,除了跟庄晗景玩闹时会互相戳破对方的薄弱地带,平常根本没有人碰。谢辞序的确会挑位置,指腹剐蹭,便找到了她最柔软的位置,惹得岑稚许脸色微躁,色厉内荏地瞪向他。
得不到具体的答案,谢辞序不想轻易放过她。毕竟这些天将他钓着、耍着,连他的梦里都要扰上一局才肯作罢的人,骨子里就透着坏,还能在他面前几次三番提起前任,让他尝过嫉妒的滋味后,又用无辜的神情来掩饰这点恶劣心思。
他食髓知味,怎么可能就这么放她走。
“说话。”
谢辞序沙哑的声线沾着颗粒感,“别又想靠着装哑巴蒙混过关。”
岑稚许反问:“除了你还能有谁?”
她抿了抿湿润的唇,晶亮的色泽太过耀眼,谢辞序盯着她红肿的唇瓣,很轻地吞咽了下喉结,而后移开。
他今日似乎分外严苛,并不接受这样的指代,眉梢挑起,还在执着于她的回答。
岑稚许偏不如他意,吸了吸鼻子,作势要缠在指尖的领带取下来。只可惜刚才的吻太激烈,原本系得规整的温莎结也被扯得没了形,松散地垂在他颈侧,更显得凸棱的喉结禁欲而性感。
她先前光顾着撩拨谢辞序了,又被他急促而凶猛的吻罩住,直到此刻才后知后觉般发现指端被勒得发红,轻轻一碰便针扎似的疼。
据说人在濒临窒息之际,大脑皮层也会迸生出快感,同性.爱迭至高潮时分极为相似。岑稚许每次刷到类似的东西,都是皱着眉头看完的,不理解为什么会有这样的喜好。
现在却好像理解了一点。否则,又该怎么解释,她会蠢笨到手指充血都未有所察。
“你下次……能不能轻一点。”岑稚许怪怨他。
好在发红的指尖被释放后,很快就恢复了正常颜色,除了皮肤表面被领带的面料磨得有些疼以外,并没有别的感觉。
莫名其妙背了一口黑锅的谢辞序将她的手揉进掌心,紧蹙高挺的眉骨微动。
“接吻的时候,手不要到处乱放。”
岑稚许听完不高兴了,“我牵你领带,只是想跟你近距离说话,哪里知道你会吻我。”
谢辞序并未为此而道歉,在某些事上可以理智,意乱情迷之际,酒精尚且不足让人失去该有的判断力。
她身上似乎哪里都碰不得。嘴唇吻过会泛出浅淡的绯,腕心稍作用力也会留下印记,连腰肢也敏感得不行,他想发狠地掐紧她的腰,让她纤薄的腰线严丝合缝地同他贴紧,却又怕稍不注意弄伤了她。谁曾想,连她主动勾缠着他的领带,借着这样的力道支撑,也能搞成这样。
“还有哪里不舒服吗?”谢辞序情绪足够稳定,哪怕她这通怪罪实在是太过骄纵。
他全盘接受她的坏心思,岑稚许当然不会客气,用含糊的音色诚恳地跟他描述:“还好,就是刚才被勒得有点发胀,觉得不太适应,现在习惯了倒是没什么感觉了。”
她自顾自地形容着,表情带着绘声绘色的意味,试图让谢辞序也对那种涨疼的感觉感同身受。
岑稚许呼出的气息裹挟着他唇腔里的浅淡酒香,如细腻温软的香风渡过来,搅得谢辞序浑身发躁,扯松领口的钮扣,“那就好。”
见谢辞序睨过来的眼神带着欲言又止,哪怕他表面依旧云淡风轻,仿佛下一秒还能同人谈笑风生,可那双眸子里充满了占有欲的进犯,她几乎是在触及的一瞬间。
便明白过来。
他也会有所反应。
并且不比她少。
涨得……发疼吗?
岑稚许脸颊陡然攀升出一抹热意,眼前不合时宜地闪过在他房间里看到的画面。结实劲猛的腰腹,极具爆发力的年轻身体,以及超出认知的内裤尺寸,接吻时充满掠夺性,种种因素累迭,思想一旦脱缰,便朝着不可抑制的方向飞速发展。
他在床上,应该很厉害。
哪怕什么技巧都不懂,凭着上天赏饭吃的本事,也不容小觑。
想到这里,岑稚许脸颊微微发热,调转话锋,“辞哥吃饭了吗?”
谢辞序喑哑地“嗯”了一声,喉结沉力,“你没吃?”
“刘教授研究室的一台除尘设备坏了,我和厂家的工程师在那研究了半天。”
谢辞序:“你也上手修了?”
“我主要负责在旁边偷师。”
清淡的一声笑从鼻息里溢出来,谢辞序迎上她骄傲的视线,低冽的眉眼也感染上几分笑意,揽紧了她的肩,“想吃什么?中餐,还是别的。上次我看你对西餐的兴致似乎不高。”
不是兴致不高,是菜品样式真的不够惊艳。能够评得上米其林三星的餐厅必然有出彩的地方,只不过岑稚许也是精娇玉养长大的,看过、尝过的好东西太多,中规中矩的便很难再博她一笑。
岑稚许也学会了他的惜字如金,“随便。”
反正难办的又不是她?不是吗。
这个点正是用餐的高峰期,好的餐厅都需要提前预约,也有专门为谢家留有一间包厢从不待客的,只是过去的路太堵,花费那么长时间,太不划算。
谢辞序想到了一家园林式中餐,小桥流水,亭台楼阁,在闹市中难得几分雅致的情调。
岑稚许没有意见,确定目的地后,装模作样地说自己腿软,谢辞序终于凝神瞧她。
大概是今天同他见面也算一时兴起,并没有刻意打扮过,驼色开衫里头是件平领吊带,细白的长腿被短裤盖住,这样的穿搭在大学城附近比比皆是,但她沙丘般婀娜的身形实在饱满,将同样露肤度的衣服,平添了勾人的懒倦。
人间富贵花,用来形容她竟也恰当。
“好好的,怎么会腿软。”
谢辞序猜出她想说什么,她就像只狡猾的狐狸,用可以解读出不同意思的话来让他浮想联翩,等他真的顺着她的思路问过去,她那毛绒蓬松的大尾巴就会如同逗弄般扫过来,眨眼便不见了。
只留下他心猿意马、口干舌燥。
“也许是被刚才的情况吓到了。”岑稚许做出竭力思考的模样,“也许是——”
拉长的尾音戛然而止,连思考都让她精疲力尽似的,“我也不太清楚。”
也许是他吻得太用力,让她湿潮泛滥、身娇体软。
谢辞序在脑中补充完她的话,而后蹙眉,淡嗤一声。
怪自己明知她的把戏,还是着了道。
男人深隽的面庞笼上婆娑的昏黄树影,眸中自甘沉沦的纵容比她眼里的得意还要晃眼。
如见昭彰。
刚上车,谢辞序便平静启唇,“挡板。”
内饰做过改装,司机不用多言便已会意,挡板缓缓起升,将车内的空间分隔成两个世界。谢辞序偶尔会在车内小憩,他有些习惯同Lena相似,将阖眼浅眠也归结于最脆弱的时刻,无法忍受周遭可能出现的视线。靠近草原的位置,有几株原始生长的猴面包树,Lena午睡时,最喜欢将狭长的身体藏匿在枝干中,尾巴垂下来,毫无节奏地晃。
但此刻有岑稚许在身边,他不会阖眼。
岑稚许还在感慨他这人对隐私的注重程度,实在是严格到了令人发指的地步。难怪顶着这样一张脸出席各大场合,媒体传不出一张照片,也很少出现在朋友圈,要是没有同他见过面,的确很难相信,谢家太子爷的皮囊优渥到足以让身边的人都相形见绌。
车内连灯带都没点亮,黑暗中,谢辞序抬眸找她的眼睛,掌根拖住她的下巴,温热而粗重的鼻息渡过来,却没有再往前,声线微哑地问:“继续?”
先前的那个吻,对于他而言根本不够尽兴,没有领教过抵在她舌根深处缠绵的感觉时,尚且还能保持所谓君子。如今他只想放纵,哪怕亲眼看着自己坠入她编织的网。
集团和家族那些被隔绝在车窗外的审视目光,不足为惧,后果,他承担得起。
岑稚许眼睫轻颤,这一次,并没有选择闭上眼睛。
唇齿相接的对视让暧昧的氛围陡然升温,谢辞序掐着她下颔骨的掌心逐渐往后,沿着她的脊线或轻或重地揉。
起初她被吻得很舒服,双手垂攀着他的肩,后来事态逐渐失控,谢辞序仿佛察觉不到疲惫似的,趁着她动情之际,逐渐加深往里搅,吮着她的舌根,像是要将她吞吃入腹。
黑眸一瞬不瞬地落向她,继续凶猛的进攻,将她吻得呜咽出声,眼尾泛湿,身体也软成了一滩泥。
她没有办法再继续睁眼,谢辞序大发慈悲般松开她,耐心地等她缓过来后,温热的唇再度覆上来。
岑稚许瞪大眼睛,他后退半步,解释,“还没结束,刚才在等你换气。”
他的吻技在这短暂地练习中又精进了不少,厚舌有着不同于她的细微颗粒感,将她又咬又吮又吸,岑稚许在这个充满情.欲的吻中被抛上云端,香汗淋漓,也节节败退。
以至于让她思绪也飘然,涣散地想,原来从前她所谓的接吻,根本就算不上什么。
只是唇对唇的摩擦触碰。
她荒唐地想,能够勾起身体深处渴望的吻,才叫做真正的吻。
谢辞序似乎还嫌这样的姿势不方便,屈膝分抵开她的裙摆,被西裤包裹着的充斥着男性荷尔蒙张力的长腿半横亘在她身前,像是守卫着落英缤纷私密花园的猎豹。
猎豹锐利的目光紧锁住那片开满了鲜花的伊甸园,杜绝周遭天敌虎视眈眈视线的同时,也起了监守自盗的心思。
不知这个吻持续了多久,被电话铃声打断时,谢辞序并未理会,扣住她的手掌爆起条条筋线,见她实在撑不住了,松开那罂粟般令人上瘾的软舌,只在她唇瓣边缘辗转游离。
响铃持续十秒后挂断,间隔不到一分钟,再度响起。读数如此严谨的呼叫方式,谢辞序再熟悉不过,宴凛懂分寸,除了必要时刻,不会这样。
终于得以喘息,岑稚许鳃颊染红,揽在她肩侧的指骨修长,并未有就此打住的意思。她侧过眸,身旁的男人英俊到让人心跳怦然,表情是被打扰后的些许不耐,黑眸中分明还藏着欲求不满,眉心轻簇,沙哑的声线分外动听。
他不会还没够吧?
岑稚许的视线黏在他滚动的喉结上,将之归结于在坦桑尼亚那次把他钓得太狠了,弹簧压到极限才会爆发。
毕竟是连牵手都不曾有过的处.男。
谢辞序接电话说的词,远比今夜要少,只冷淡地应声,幽暗的眸调转过来,同她相撞。
岑稚许现在舌根酸软,一点也不想再延续刚才的事,正欲婉言拒绝,谢辞序倒是先于她开口。
“陪我去场饭局,介意吗?”
大脑缺氧,岑稚许心跳一顿。能让他不得不折返回去的饭局,必然是临时来了大人物,不管她真实的身份如何,从他的视角来看,她不过是个背景平凡的学生。向来不近女色的高岭之花,带她出入他的场合,注定会打破一些微妙的平衡。
她该以什么样的身份出席。
不想同他交心,但又不能表现出怯退,否则容易引他生疑。
这是她遇到的第一个,真正的两难题。
第24章 陷落 “先别说话,再忍一会。”
岑稚许不太喜欢将自己置于被动的位置, 屏息几瞬后,她声音透出些许玩笑似的从容,“这种场合, 都是些生意上来往的人,辞哥带我去,是不是不太好?”
谢辞序的手掌还撑在她腰间, 极具占有欲的姿势, 或许刚结束完一场酣畅淋漓激吻的缘故,哪怕是清清淡淡睇过来的视线, 也显得很欲。
他垂眸落在她微微泛肿的唇瓣, 眸色不可抑制地深了几分, 但待会还要带她见人, 实在不宜放纵。止住继续吻她的心思后, 垂眼落向窗外。
“没什么值得担心的,想吃什么我给你拿。”谢辞序微顿, “不会有人同你搭讪, 你也不用在乎,跟在我身边就行。 ”
他形容得很轻松, 仿佛她只是去寻常吃个饭,顺道陪他而已。
既然他都已经这么说了, 岑稚许也不好再说什么来推辞,“那先说好, 要是我不小心说错了话,把你的事情搞砸了,你别怪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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