沾了哑意的嗓音徐徐响起。
“怕我吃醋,就用吻来堵?”
第34章 陷落 不介意被她踩过任何地方。……
谢辞序将之归结于怕他吃醋, 无异于帮她找了个台阶,岑稚许自然要顺利成章地走下来。
她唇边弧度轻勾,“对啊。”
“我怕你多想, 才没有主动告诉你。”
见她面上没有丝毫被拆穿的愧疚和不安,他这份醋倒显得平白无故。
谢辞序很少和不熟的人有太多交际,也就冉颂舟和另外几个朋友, 偶尔碰到话多的, 勉强能维持耐心卖个面子听几句。
庄缚青显然不属于此类,看似跟谁都玩得开, 哪怕被冲撞也不挂脸, 实则城府深重。接到他电话那刻, 谢辞序原本还觉得意外, 毕竟关于那块地的事, 早已告一段落,实在犯不上专程来闲聊。
听到他状似不经意地提了嘴岑稚许的事, 谢辞序眉峰微挑, 懒倦地应声,还不得不代岑稚许回赠了句感谢的话。
庄缚青似有讶异, 沉凝了一阵,才道:“辞哥跟阿稚在一起了?”
谢辞序面上笼着沉沉郁色, 被这明知故问的语气引得分外不悦。
“庄先生,你对亲妹妹的朋友, 关心是不是太多了点?”
“只是照顾小姑娘而已。”庄缚青不着痕迹地笑开,“之前就听晗景说,她最近有了喜欢的人,我还好奇是谁能入得了她的眼,没想到兜兜转转, 竟然是辞哥。”
“是。”谢辞序垂眸,顺着视线俯瞰踩在脚下的车水马龙,双眼皮褶皱压出深冷的痕迹,以至于神情含着几分不屑,“说起来,庄先生也算这桩姻缘的半个牵线人。”
对话的双方语气都十分平和,背后的隐喻却字字锥心,毫不客气地往对方的心窝子戳。风平浪静的海面之下,藏着足以倾覆整艘巨轮的暗礁。
危险悄无声息地迫近,至于什么时候触礁失利,目前暂时没有定数。
谢辞序的冷嘲全都摆在明处,毕竟他是岑稚许名正言顺的男朋友,不像庄缚青,就算有什么心思,落后一步,哪怕是把双面锋利的刀刃,也得笑着咽下去。
连同祝福恭喜的话,都说得艰涩难以启齿。
结束这段通话后,谢辞序刚开始尚不觉有多刺耳。直到在心底生了根,就像一根鱼刺卡在喉口,梗得他越想越气。他庄缚青是什么身份,就因为他亲妹妹跟岑稚许是闺蜜,就敢借此挑衅吗?
他也配?
妒忌的心思一旦如雨后春笋般涌出来,就证明庄缚青纯属恶心人的操作起了作用。
谢辞序将浮躁的情绪压下去,指腹略带掌控欲地扣着她的手腕。
“知道我会吃醋,还让他帮这个忙。”
他停顿半秒,“岑稚,你是真不怕我,还是单纯觉得,我很好糊弄,随便你用三言两语就能打发?”
这醋听起来可不是一般的酸。
岑稚许嗅到了他周深溢出来的寒戾,纤长的乌睫轻轻扫动。关于这点,他倒是挺了解她的,两者皆有。非但不怕,还觉得养尊处优的谢家太子爷生起气来,有种难以描述的冷欲感。
得亏站在他面前的是她,要是换了承受能力差的,恐怕早就被迷得晕头转向了。
“他正好有资源,就用了呗。”岑稚许说,“正所谓商人无利不起早,要是节目全网收视率创新高,也会给他的展品抬高全民认可度,身价高了,怎么算都是血赚。”
“互惠互利,又不用欠人情。”
她一针见血的分析利弊,所站的角度实在太过清醒。
直到察觉到谢辞序意味深长的目光,岑稚许才后知后觉止了声。明显的资本运作思维,若不是出生优渥,寻常人恐怕很难想到这点。
岑稚许顺势扑进他怀里,发挥出了撒娇的本领,声线也柔:“而且我这不是来哄你了吗,哪里才用三言两语了?我说了好多话。”
谢辞序站定不动,身高之间的天然差距,使得他即便是轻描淡写地睨向她,都自带漠然的审视意味。
“岑稚。”他唤她的名字,“以后遇到这种事,你先想到的应该是我。庄缚青能做到的事,我也能做到。而我能做的,他未必可以。”
“不同的是,他的人情,你当然要还,毕竟是外人。你要搞清楚其中的关系。”
岑稚许敏锐地捕捉到空气中泛滥的醋味,学会了举一反三的对仗句,“我知道的,辞哥的人情不用还,毕竟是——男朋友。”
其实用爱人一词更贴切,但她始终对两人的关系划分了安全距离。说好不谈真心,爱这样的字眼,当然要尽力规避。
最后三个字,故意拖腔带调地咬字,窈窕起伏的身躯同他紧紧相贴,谢辞序就算是石头做的心,那股子冷劲也被驱散了不少。
别管外头的人如何兴风作浪,只要他站在这,就别想真掀起动静。
谢辞序拧紧的眉心缓和稍许,任由她将他雪白的衣领压出褶皱,语调依旧沁凉,“这次就算了。”
“辞哥还吃醋吗?”
“吃。”谢辞序撑开眼皮,语气轻纵,“醋劲大,一时半会散不了。”
“我都没吃你的醋。”岑稚许言下之意是,让他也大度点。
这才哪到哪啊。
要是知道庄缚青是她青梅竹马的半个兄长,还帮着她圆谎,大概会把半个庄家都掀了吧。
谢辞序压着嗓,“你放心,不会给你这个机会。”
“辞哥身居高位,就算再洁身自好,也免不了有人想攀上来。”岑稚许没有完整地拥有过权力,但从岑琼兰的影子里,可以窥见许多。要不是岑女士婚后收了心,身边的人估计也是一茬接着一茬的。
归根结底,谈衍的名号摆在那,也压了不少。
“你不信我?”字句从他唇边滚过来。
像有车轮碾过耳膜,嗡嗡的。
岑稚许发觉他在这些事上像个火药桶,几乎是一点就炸。
若说真心话,她当然不信的。
谁能单纯到相信位高权重的人今生只钟情于一人呢。
她自己都不敢说出这种话。
“恋爱期间没有就行。”岑稚许巧妙地将话题掀过去,“辞哥,你看这个水法钟,里边的齿轮部件一环扣一环,仅依靠一股水流,就能让所有物与景都活灵活现地动起来……”
谢辞序听出了她的逃避,这一次,不打算同她深入讨论。没有建立信任也不要紧,左右现在时间还早,不经历一些风雨,她不肯相信他,也在情理之中。
他说到做到,哪怕没有点石成金的本事,用言出法随来约束自己,做不了假。
以后,她总会慢慢知道。
“阿稚。”谢辞序唤她,虽然这种事可以不展开,但某些事,还是要计较分明。“我还没有说过,已经被你哄好了。”
“那我再继续哄哄?”岑稚许摸了摸鼻尖,狐狸眼盈盈发亮。
“嗯。”
她哄人无非就是那些招式。
一骗二敷衍三遮盖。
如今他们仅仅是肌肤相触,便犹如干柴烈火,哪怕从接吻开始,也极易擦枪走火。岑稚许垂下眼帘,细密的吻逐渐难以满足身体的阈值,滋生的渴望如同滚雪球似的在脑中喧嚣,趁着换气的间隙,她推开他,轻声说:“我在这有一处午休的房间。”
谢辞序将她尖巧的下巴摁在肩侧,安抚似地□□着她柔软的耳垂,时而温柔地勾缠,时而凶悍地吮咬,将岑稚许白皙玲珑的耳垂染上湿漉的盈盈亮色。
被这逐渐炉火纯青的技巧所取悦,她难耐地哼出一丝低吟。
便察觉卧式的门被男人略显急躁地抵开,沉闷的碰撞声响宛若催化剂,让她不由得生出一种隐秘的渴望。
期望着待会的深入,会比这更强悍。
然而期待落了空,哪怕他掐着她腰际的手背绷起道道可怖的青筋,濒临爆发的沉寂火山也盛满了岩浆,整座山峰几乎都快不堪重负。
如同一只恶兽,虎视眈眈地用嗜血残暴目光注视着即将被他撕咬的猎物。
谢辞序拖住她的后腰微微用力,却是将她抱着远离。
他用湿巾慢条斯理地擦拭着被他吻得软红可怜的耳垂,深邃的一张脸犹如从迷雾中浮现,声音哑得厉害,“现在差不多哄好了,做到这样就够了,到此为止。”
这就够了?她还没够呢。
箭在弦上,还能刹车,岑稚许皱着眉同他对视,双臂环住他的腰。
“我想多哄一点也不行吗?”
谢辞序:“过满则亏。”
他意犹未尽地隔着掌背吻她娇艳的唇,漆黑的目光恨不得继续发狠得吻上去,但现在他濒临失控,只能克制地选择离开。
过满则亏,其实是用来告诫自己,不能再继续了。
“说不定以后,有的是我吃醋的地方。”
他不过随口一说,并未设想类似的可能。
“好吧。”岑稚许还在偷笑,“那你还挺好哄的。”
谢辞序没答话。
定制的手工西服被岑稚许解开,谢辞序刚才嫌它太碍事,任由其滑落在地,如同他下坠后就再也无法归为的心,以及从见面起,就频频破戒的欲望。
他俯身去捡,却被一双莹白的赤足踩住。
两种力道僵持,画面维持着异样的荒谬。男人宽肩窄腰,衬衣领口的纽扣一路从喉结解到胸腹,块垒分明的腰腹深纵往下,ferragamo的稀有款皮带松松垮垮地半敞开,随着俯身的动作,犹如沁满欲色。
在短暂几秒的静谧中,岑稚许的心跳悄然加速。
“这次我准备了。”
谢辞序花了一些时间来忖度她说了什么,而后微不可闻地咽了下嗓。
眉心却蹙起,“准备了不代表一定就要用。”
他现在堕落得厉害,哪怕只是看了一眼她纤细的脚踝,也不免想起握住它,将之覆于肩侧顶撞的香艳画面。
屏去那些冒犯的心思,谢辞序在她踝骨处点了点,缱绻的语调藏着几分无奈,“脚,抬起来。”
岑稚许不肯,还倒打一耙:“你就是嫌弃我。”
谢辞序难得耐心,声音沉了,不明白怎么就被扣了个莫须有的罪名,“我嫌弃你什么了?”
“你有洁癖,嫌弃西装被我踩过。”
“……”谢辞序喉间溢出一声低讽,“岑稚,摸着良心说话。”
他有洁癖不假,但要是真嫌她,还会弯腰去捡被她踩过的西服?
没良心的家伙。
岑稚许只是很不爽,接二连三地被他拒绝。
她故作轻浮地说:“这件西服肯定不会在你的衣柜里出现。”
不会再出现的理由,自然是重度洁癖。
“我发现你颠倒黑白的本事挺厉害。”
谢辞序的话语宛若滚过岩浆,像是被她气笑,松开同她对峙的力道,转而桎梏着她的脚踝,将嘴硬的人追至跟前。
岑稚许一时不察,身体失衡,后仰的腰身被另一只宽厚有力的大掌拖住。
而她的脚,正由他牵引着,明晃晃地踩在他健硕硬朗的腹肌上。
同他毫无阻碍地紧密相贴。
他身上的温度烫得像是要将她融化。没了衬衣阻挡,足下的触感无比清晰,岑稚许先前趁着意乱情迷时偷偷摸过,谢辞序身上的肌肉不是花拳绣腿,每一处纹理都藏蕴着爆发力。
脚心被烫得通红,岑稚许连手指头也没了力气,耳廓染上一片绯色。
她从未想过,谢辞序掌控主导权,会是现在这样香艳的场景。
撞入那双沉黯的眸子,岑稚许试图想逃,退路却被悉数切断。
“现在这样能证明了吗?”谢辞序凝着她眼睛,一字一顿道:“我都不介意你赤着脚踩我身体的任何地方,难道还会在意一件衣服?”
一阵嗡鸣自脑中闪过。
岑稚许脸颊翻起热烫,不由自主地将他的话解读出另一层含义。
第35章 陷落 “京郊,我家。”
那天最后什么也没做。
岑稚许觉得有点可惜, 毕竟气氛烘托到位,彼此都衣衫不整,结果到最后, 只接了个吻,连擦边都算不上。她算是明白一点,不论她怎么想办法诱他动情, 他都始终恪守界限。
顾忌着是别人的地盘, 不肯跟她胡闹。
这下算是让岑稚许犯了难,她又不能告诉他真相, 约等于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以至于节目录制期间, 她都只能止步于此。
身体上缺乏满足, 暂时寻不到合适的办法解决, 岑稚许索性将注意力分散开, 连飞了几趟港岛,签订了星顶酒店未来三年的珠宝品牌合约。又开始到处搜罗古钟, 给家里的收藏室添了两面墙的展品。
就连谈衍都看出来她的异样, 非得拉着她谈心。
“阿稚,你坦白告诉我, 最近是不是谈恋爱了?”
文君澜放下茶杯,对此不以为意, “你这话问法就不对。该问小稚,是不是空窗期太久了, 怎么心情不大好?要不要奶奶给你挑几位青年才俊瞧瞧?”
谈老爷子走得早,偌大的家业一直交由谈老夫人打理,后来谈衍和岑琼兰结婚,夫妻俩跟有什么系统人物似的,忙于在商场上顶峰相见。把岑稚许丢给育儿专家团队又不放心, 她老人家亲自上阵,带过一段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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