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到类似夸赞的次数太多,岑稚许早已淡然无波,她回了句得体的谢谢后,目光移至堆成了座小山的礼物盒,“我可以要一个小圣诞树摆件吗?”
柜员手忙脚乱地点头,“当然可以!这是我们消费者准备的礼物,刚才太紧张了,忘记给您装进去了。”
岑稚许轻勾唇角,说了句谢谢,拎着纸袋走了出去,留下一缕香甜的风。
等出了店门,她才对电话那头的人道:“今天是平安夜。”
“嗯,还碰上初雪,挺难得的。”
谢辞序并不热衷于圣诞节,对于外面的氛围也无感,就连早上经宴凛提醒日程时,也只是淡淡颔首,没有太过在意。傍晚乘坐电梯经过市场部时,听到几个实习生聊天,说今年的初雪刚好和圣诞节重叠,让人无心上班,只想和男友一起出去玩,恨不得立即就飞奔到电影院。
也是在那刻,谢辞序才有动容地抬眸,视线掠过因他的出现而惊至作鸟兽散的稚嫩面孔,眺向窗外。
雾雪纷飞,眼前浮现的是岑稚许的脸。
回到办公室后,他也无心再处理事务,调出她的聊天框。
再后来,则是冉颂舟看热闹不嫌事大,找来她拍摄的记录片截图及链接,揣测她与那位传闻中恋爱保质期绝不超过三个月谈大小姐是同一个人。
隔着电话,到底不如见面,至少见面能够将她拥入怀中,感受她的温度,听清她平缓又均匀的呼吸声,思念才算有了实感。
不会像现在这样,一切都轻飘飘的。
好似什么也抓不住。
谢辞序行至集团楼下,蓦然停驻脚步。嘱咐宴凛将他休息室里的毛呢大衣拿了下来。其实他体质偏热,即便到了冬季,也很少增减衣物。
赴约时特地如此,不过是听到她夸过一句,说这样搭配,气场沉稳冷肃,光是看一眼都带劲。
他不舍得挂断通话,蓝牙耳机里,岑稚许似乎还在漫无目的地闲逛。沉吟片刻后,他才启唇道:“在平安夜想起被你遗忘的男朋友了?”
“是的,突然想起来,好久没有见过辞哥了。”
谢辞序抬手,收了声,告诉司机目的地。舒倦冷冽的眉眼柔和,“所以?”
“今日宜约会。”岑稚许说。
购物完毕后,她估摸着谢辞序还有一阵才到,于是去了地下层的商超。
谢辞序唇角笑意浅淡,富有磁性的嗓音顺着电流递过来,“阿稚刚才是在给我挑礼物?”
货架柜上各种口味、品牌的包装,几乎让岑稚许挑花了眼,她现在已经完全清楚他的尺寸,因此毫不犹豫地在特大号区域前停留。
岑稚许的目光在‘螺旋’‘颗粒’字样上停留,对于没尝试过的新鲜事物感到本能地好奇,索性将手机夹在耳朵与肩膀之间,清清淡淡地抿唇,故意逗他:“刚才没有,现在是。”
谢辞序听出她吊他胃口的意思,“那选好了吗?”
“就是没有才给你打电话,让你来定嘛。”岑稚许说,“现在我的左手和右手,各有一份礼物,只能择其一,你要选择哪一边?”
“让我选,总要给个提示。”他轻笑,对于她这副幼稚的行为,竟也愿意配合。
岑稚许将小方盒翻了个面,详情描述的词汇让人面红耳赤。
虽说一个人买这些,并没有什么好害羞的,但念出来就不一样了。会社死。
“没有。”岑稚许斩钉截铁,“你只需要告诉我答案就行了。”
谢辞序:“要是选到不合心意的,有更换的余地吗?”
他还想换?这种东西,一晚上也用不了几个。
“不好说……”岑稚许说及此,含糊到耳根一烫,“各凭本事。”
怕谢辞序继续追问更多细节,她清了下嗓,故作镇定地柔声道:“辞哥没开过盲盒?拆开盒子前,并不知道抽中的会是什么。”
听懂游戏规则后,谢辞序冷而沉的声线响起,制定了新的趣味玩法。
“既然这样,不如阿稚蒙上眼睛,将两者顺序打乱。我们谁也不知道两边的情况,也能更好地杜绝——”
按照货架上的广告语来看,螺旋和颗粒,都是各有千秋。她选不出来,交给谢辞序的话,好像又少了些参与感。
他的提议倒是增加了趣味性。
岑稚许也不免提起兴趣来,“好啊。我同意。”
“你话还没说完,杜绝什么?”
谢辞序音色徐徐落地,“杜绝考官作弊。”
岑稚许很少被逗笑,这会难得能听懂他的幽默,忍不住莞尔。闭上眼,将两种规格的顺序捣乱,直到自己也分不清,带着雀跃催促他,“我准备好了,你快选。”
“先回答我一个问题。”谢辞序循循善诱,“你现在的具体位置在哪?”
“地下商场……”岑稚许隐约觉得他已经到了,那种隐秘的惊喜感从脚底爬升至大脑,以至于浑身都泛起酥麻的痒。
她并不知道他会在何处出现,同时,又觉得他可能锁定了她的位置,在和她玩文字游戏。
这种感觉竟意外地刺激着她的感官,难以言喻的爽感让她心跳攀升,但她还是配合得没有睁眼,“这对你做出选择没有任何帮助!”
“左。”谢辞序疾步穿梭着在商场中。进口超市到了夜晚,熟食类、水果类商品也不会降价,来往购物的人并不多,因此,他没有费多长时间,便一眼望见了她。
岑稚许睁开眼,遥隔着重重货架,与谢辞序的目光相撞。他穿着那件衬得肩宽腿长的毛呢大衣,明晰薄锐的五官轮廓在光下仿佛被裁成昏黄交界的暗色画调,深眸淡漠又薄情,仿佛容不下任何俗尘凡事。
直到瞳孔里映出她的影子,温热的怀抱将她包裹,长臂揽住她的腰。
谢辞序舒展的眉目在触及到她手里的那盒东西时,俊眉一点点拧紧,“螺旋、刺激。”
在他逐渐严肃探究的视线下,岑稚许心虚地摸了摸鼻子,听到他兴味道,“原来这就是你给我准备的圣诞礼物。”
她飞快地将那小盒塞进购物车里,表情含着几分骄纵张狂,“你自己选的,不能反悔。”
公共场合下,两人站得本就没有多亲昵,她还要刻意拉开同他的距离。
谢辞序不动声色低敛了几分眉梢,不再相信她让他做的任何选择,将货架上其余几个落选的口味各拿了一盒。
男人的侧颜矜贵清冷,睨过来时,换作岑稚许目瞪口呆,难以接招。
“不反悔。”
谢辞序平心静气地扫过她,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今晚的她分外光彩照人,艳丽的红唇边缘,叠了层摇晃水色,与之呼应的眼妆也加深了眼线,犹如月色与雪般交相辉映,美到让人只一眼,便生出了觊觎的心思。
冉颂舟的那句玩笑话,或许是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也是经此一事,危机感更甚。
她什么都不要,什么都不求,那么于她而言,他同其他男人相比,也没有太多得天独厚的优势,唯一能够引她沉沦的,便只有这具皮囊与身体。
从前最不屑的东西,如今却要利用它,来为自己争夺更多被她长久眷恋的权利。
谢辞序觉得荒诞到了极致,但又不得不陷入循环中,难以自拔。
他往前半步,骨掌落在她后腰处,炙热的掌心温度穿过单薄的布料,烫得她心跳微颤。
“只是提醒你,就拿那么一盒,显然不够。”
他眸中溢出寸寸极强的侵略性,腰际传来他的温度,岑稚许仿佛快要被吸进那道深晦的漩涡中,她抿了抿唇角,在强烈的荷尔蒙张力包裹下,险些腿软,虚张声势道:“可是这么多,用得完吗?”
“可以。”谢辞序平静道,“前提是你能忍受得住。”
“那当然。”
纵然不清楚他为什么会改变主意。
这么好的机会,岑稚许自然不会轻易任由它流逝。
干柴烈火,一触即燃。
甚至等不到穿过灯火通明的繁华街区,驱车前往数十公里以外的京郊别墅。他们结完账后,岑稚许便拉着他往消防通道走,踮起脚,在昏暗中噙住他的唇,扬起脸,等待火花漾开后,更为汹涌热烈的回应。
谢辞序捏住她的下巴,窄瘦的指骨克制地握住那截腰肢。
品尝过被他温柔□□的滋味后,岑稚许无法再满足于他毫无必要的绅士行为。他的骨节生得那样宽大,稍稍握紧,便会绷起道道充斥着张力的青筋,这样一双让人欲念横生的手,自然要落在属于他的位置。
她轻哼一声,抓着他的手掌上移,直到指腹严丝合缝地贴紧。
揉,捻,顶。
哪怕隔着衣服,彼此的呼吸都随之而凌乱,如同散乱的牌面,无一处可理清。
谢辞序将她吻得动了情,自己也没好到哪里去。
他脱下外套,为她披上,不忘扣紧。
再开口时,沉哑的声线连同滚烫的凶悍一同侵蚀着她的理智,“再忍忍好不好?”
岑稚许一刻也不想忍,但她空有一颗放浪形骸的心,倘若真的要她抛却所有理智,即刻就在无人经过的安全通道里跟他做.爱,还是太超出她的预计。
她做不到。
就算在这做不了,她也忍不住想借此撩拨他,故意伸手去拨他的纽扣,“反正这里又没人。”
“而且在外面,岂不是更刺激?”
当然刺激了,稍不注意便可能面临被偷拍、被窥视的风险。
她没有那种变态的癖好。
谢辞序信以为真,惩罚似地用力收拢骨掌,语气暗含锋芒。
“女性的身体构造比男性脆弱,无论是做之前,还是做之后,都不能忽视清理的步骤。一昧追求刺激,对你身体的伤害更大。”
他说起两性知识,头头是道。
所站的角度,也都是为她考虑,毕竟除却双方都爽这一点,不负责的男人,确实会减少许多患病的风险,而对于女性来说,则面临着更多危机。
岑稚许特别喜欢他中了圈套后,冷着脸科普的样子。
“那怎么办。”她故作为难,“你家太远了,我不想等。”
“我在附近的酒店顶层有一套专属套房,不介意的话,平安夜可以在那度过。”谢辞序指腹穿过她柔顺的长发,征询她的意见。
岑稚许先前可没听过他还有这么处地方,“我不喜欢酒店,万一有别人住过的痕迹没有清理干净,也太尴尬了。”
“专属套房的意思是,除了我,不会有别人。”谢辞序解释,“你可以理解为一套公寓,只是交由酒店打理,并不对外展售。”
经营高奢酒店,或多或少都会遇到这样的高端顾客。港岛的星顶酒店视野最好的那层,便被几位新西兰富商、港岛富商,以及来自京市的家族包揽,入住频次相当低,却贡献了每年不菲的一笔收益。
到了套房,岑稚许参观了一圈回到浴室门边,措不及防被一双大掌拽了进去,跌坐在他腿间,谢辞序不知从哪拿来一根黑色发绳,悉心地将她的头发盘起来。
也不知等不及的人到底是谁,她精心涂抹的唇脂被他强势地卷入,不多时,抵不过那炉火纯青的技巧,双眸浮出氤氲湿意。
谢辞序对她的情感早已烧灼,却耐住性子隔岸观火,指节顺着甬道滑入。
打算先让她解解馋。
“舒服吗?”
岑稚许舌根被他含吮着,连单音节的字句都说不出来。
室内水花四溅,让人分不清声响究竟来自何处。
她被伺候得妥帖,自然不会抗议,直到浴巾吸干了肌肤表面的水渍。裹住小腿的毛巾被他推上去,转而用更为粗粝的大拇指代替,冰凉的宽戒与热交替,犹如冰火两重天,前所有未有的奇妙触感。
岑稚许眼角溢出泪,咬着他的肩,留下深痕。其实到这里已经够了,但她东西都已经准备好,只差临门一脚,贪心想要更多。
“还可以更舒服吗?”她仰头去寻他的唇,吐息落在他颈侧,自己也在挪动位置探索,寻找更高的阈值。
“可以。”谢辞序说。
指骨的动作骤然停下来,他终于选择亲身上阵。
她垂下眸子,看它一寸寸消逝。
像是游戏终于玩到通关,狰狞跋扈的邪恶青紫色势力,终于被慢吞吞游弋的粉白色水母吃掉。
为了减轻她的痛苦,谢辞序可谓是用尽浑身解数,没有一刻闲下来,确保方方面面都照顾到。
唯有那双黑亮的眸凝锁住她,观察她的表情变化,以此来控制节奏,询问她的感受:“痛吗?”
岑稚咬紧唇,努力熬过起初的不适后,本能对眼前人溢出爱意,挑衅道:“很shuang。”
“……”谢辞序被她一噎,发狠似地往下压,不忘追问,“现在有没有更shua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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