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知道它会到来的那一刻起,期待的快乐也就开启了多巴胺的持续制造,比延迟满足得到的幸福更多、更丰富。
而现在,他无情地将这种期待剥夺。
岑稚许深呼吸了几口气,赤着足去勾他连裤缝线条都齐整到没有一丝褶皱的长腿,脚心在那冰凉丝滑的布料上摩擦,试图引起他的注意。
谢辞序视若无睹,慢条斯理地将洗手液的泡沫均匀抹在骨节分明的手掌上,任由水流漫过,才不疾不徐地开口,“不记得了?”
她脑子这会有点晕,对他的渴望胜过了理智探讨。
尤其是视线里的截然不同的极端对比,如同蓬松的狐狸尾巴,在她的胸口反骨挠扯。
单看他这这张脸,依旧禁欲冷淡,锋利的长眉下,乌眸冷寂,透着入骨的疏离。沿着敞开的衬衣往下,是块垒分明的肌理,每一根线条都饱含荷尔蒙张力,再往下,链条同钻石折出零碎的光,使得最初印象里的禁欲,被瞬间打破。
变成了蛊惑与浓情的欲。
岑稚许刚才恼羞成怒,一点也不想承认,现在的谢辞序完全踩中她的性.癖。
他身上那股生人勿近的凶戾,正好冲淡了脐钉与细链带来的纤柔感。岑稚许喜欢优渥的皮囊,但审美仍旧停留在对男性力量的欣赏层面,喜欢这种用脆弱的美丽束缚暴力美学。
他被她所束,用一根细到能够轻易折断的链条。
她沉浸在这种愉悦的酸胀发麻中,一时没能回答谢辞序的话,水珠凝在他嶙峋起伏的掌背,被青色筋脉衬得霎是好看,那双滚烫的手也因此变得冰凉。
借着指骨上未擦净的水珠,毫无预兆地将布料往旁边推,舌尖同指尖一齐探进来,“阿稚,你不记得。”
他说过什么话,她根本不会放在心上。
想到这里,谢辞序难免溃败,嫉妒的想法充占理智,径直将那根指骨纳入到底,另外几根手指翻飞,“需要我再提示一些信息吗?”
岑稚许唇齿都被他染湿,一下子得到满足,身体的感受盖过了他身上的寒凉。
他每次生气的时候,总是做得非常狠。她隐约开始期待激怒他的样子。
“丢掉自尊心的也不止是你……”岑稚许开始胡编乱邹。除了谢辞序没人说过这种话。她故意在话语中留了破绽,他那么聪明,像个对气味和字句都极其敏感的烈性犬,肯定能听出来的。
果然,听到关键词,谢辞序撩眉看她一眼,对于这一关勉强满意。
但也没比她什么都想不起来好到哪里去。
他复又添了一根指节,单手将她悬空抱起,低徐的嗓音贴近她耳畔,“岑稚许,你是不是养过狗?”
岑稚许的惊呼声被他悉数吞下,瞳孔轻缩,不明白他怎么又学了这么多高难度动作。她下意识伸出双臂抱紧他,云朵一样的绵软贴紧他紧实有力的胸膛,小腹被冷冰冰的金属链条蹭过,绷成了一条线。
她听到他呼吸一瞬变得紊乱,脸颊绯红,不明白这和养狗有什么关系。
她喜欢小动物,却没有养过,猫咖和狗咖倒是偶尔会陪着庄晗景去。
“一句话里鸩酒和甜枣并存,我看你挺懂如何训狗的。”谢辞序眸色黯下,意犹未尽地再度吻上去,他都快被她气得口不择言了,忍不住想,刚才就不该对她温柔怜惜。
反正她也不喜欢柔情蜜意的。
岑稚许颤着身子攀上他的腰腹,明知她已经到顶,他仍旧不知疲倦地往里探。早知道他不是那种会听她喊停的性子,她也没抱多大希望,可惜她浑身的支点都由他掌控着,根本没办法借力踹他。
就连咬他也无济于事,血痕沿着皮肤窜上来,没一会就变成乌紫的印记。
“出去!”她忍无可忍,险些在这极致中失去语言组织能力。
“谢辞序!”
“谢辞序,你给我滚出去。”
“可是我还没进去。”谢辞序灼热的目光紧锁着她,流畅锋棱的下颔线条逆着光,微磁的声线让人酥了半边身子。
曲解她的话就算了,连字句都咬住不放。他当然没进去,此刻正嚣张跋扈地撑起一道暗影,在她曲起的小腿腹上留下不容忽视的温度。
她的眼皮蓦地跳了一下,目光被那晃动的碎光吸引,既然他使坏,就别怪她更过分。岑稚许咬着牙,忍住颤栗过后的余韵,将他垂挂在西裤裤缝的链条取下来,在他低沉闷哼声中,飞速解开纽扣,勾着指尖将那冷灰色的布料往下拽。
虽说之前已经看过,但直视那赤红狰狞缠绕的筋脉时,还是不免为此而感到震撼。
岑稚许用手指将它圈住,实际上,根本无法收拢,背面还有大半截没有照顾到,谢辞序不明白她要做什么,腰腹蓦然绷紧,胸膛不断起伏,黑沉的眸笼住她。
一只大掌压下来,试图抬起她的下巴,俯身作势要吻上来。可惜岑稚许也会预判,兀自拽着他的手抽出,屈指将他指节上晶亮的津液刮下来。
她从没做过这种事,又被他猩红点点的乌眸盯着,罪恶感更甚。
被她握住的感受让人几近失控,谢辞序抵着后槽牙,狭长凉薄的眼微眯。
“阿稚,松开。”
岑稚许哪里是会乖乖任由他摆布的个性,她不肯放手,奈何一只手又实在中难以掌控,手忙脚乱地将钻钉上的细链条一圈圈缠上去,谢辞序面色越来越黑,凝向她的视线犹如某种匍匐在湿地沼泽中的爬行动物。
她顶着压力松开手,脚尖点地,挣脱他的怀抱,看他额间筋脉血管暴起,不忘给他展示自己空空如也的掌心。
“你把它缠上去做什么?”谢辞序怎么也没想到,腰链还有这种作用。
他五指收拢,撑在岛台边缘,长指骨节清晰泛白,忽然觉得无比荒唐。
他还是小瞧了她的恶劣程度。
岑稚许耸耸肩,心虚地摸了摸鼻子,“腰链本来就是这么用的,难道辞哥打脐钉的时候,没有人告诉你吗?”
谢辞序算是栽在她身上了。一时间不知该说她轻纵,还是怪自己太没有底线。他挑起眼梢,黑眸溢出丝丝危险,腰际也随之绷紧,“岑稚许,你最好别让我逮到。”
逮到了又能怎样?她反而期待被他捉住,来一场酣畅淋漓的‘报复’。
岑稚许后退半步,细细品味杯中剩下的青梅酒,看他站在那里,刀凿斧刻般的面庞神色复杂,似是沉浸在舒爽与痛苦边缘。
他迟迟没有动作,眼睫垂下,遮住眼瞳,看不清神色。
她余光瞥见那处仍旧没有消减的架势,笃定他在装,因此耐着性子等了一阵。杯中酒液见底,岑稚许逐渐觉得不对劲,难道她太过分,惹他生气了?
“谢辞序。”
——没有回应。
岑稚许将信将疑地走上前,扯了下他的袖口,紧接着,一阵天旋地转席来。她被他打横抱起压在身下,对上那双上挑的黑眸,顿时反应过来,她中了计。
“你耍赖。”她仰着脖子,伸出舌,在他凸棱明晰的喉结上留下湿痕,算作挑衅。
跟她一样,他身上也有许多敏感点,譬如喉结,腹部。
谢辞序挑着眉梢,堵住了她恼羞成怒的动作,“兵不厌诈。”
“解开。”他攥住她的肩胛骨,语调从沉冷变得温和,“帮我。”
前者近似于命令的语气,最后两个词又蓦然将施舍的权力交渡予她。
难怪传言都说他心机深沉,岑稚许唇角微勾,想也不想地拒绝:“自己动手,丰衣足食。”
谢辞序抬了下眉尾,“几分钟以前你可不是这么想的。”
岑稚许怡然自得,半点被拆穿的羞怯都没有,她自己用小玩具,能和他比吗?触觉体验都不一样。小玩具只会重复机械的动作,需要靠她分身去调整角度,而谢辞序骨子里就坏,又在这种事上天赋异禀,每次找寻那个点都无比精准。
粗粝的指腹、高挺的鼻梁,颜色浅淡的薄唇,以及被链条缠绕的那处,都是全然不同却又各有千秋的滋味。
谢辞序不知道她又出神想到了什么,飘忽游离的神思逃不过那双鹰隼一般的眸子。他用指腹捻住她腕心跃动的脉搏,蓦然问她,“关于腰链的用法,是我理解的不够深刻,对不对。”
“嗯?”岑稚许手腕莫名被他扣住,不满地看过来。
“链条是用来控它的,对吗?”
腰链的作用是她瞎编拿来逗他的,谢辞序却当了真,压着平稳的语调跟她对话。
岑稚许脑子里接受的各种东西太多了,几乎是一瞬间明白了他的意思。
“控……”身寸。最后一个字,她弱了声线,没好意思念出来。
她知道这种新奇的玩法,用链条缠住,在他濒临极限之际,由她钳制锁住入口。没有她的准允,释放与满足,皆不属于他。
他一向引以为傲的自控力,也会因此溃提。
岑稚许微微仰起头,为这种玩法感到好奇。“也许可以试试。”
谢辞序半张脸都没入阴影中,徐徐开口,“试不了,套会被磨破。”
她颤了颤眼睫,明白过来,她们好像都误解对方的意思。
就这样戴着链条做。她没有那么高的阈值,哪里受得了金属的摩擦。
他渐暗的黑眸寸寸逼近,瞳孔里涌动的情绪像是要将她溺毙。犹如冷血的眼镜王蛇,朝她露出藏匿着剧毒的獠牙,“还是说,你想尝试毫无阻碍的那种?”
第64章 春日 过满则撑
“你想得美。”岑稚许没好气地抄起沙发上的抱枕朝谢辞序砸过去, 明明是落在谢辞序袒赤的胸膛上,她却觉得脸颊火辣辣地滚过一片。
不做措施的危险性太大,她不会轻易冒险, 顶多只在脑子里幻想放进去滋味解馋。
谢辞序面无表情地接下了那个抱枕,再小心地放置一旁,以免把岛台上那些玻璃瓶罐撞碎。见岑稚许冶艳的脸上浮出绯意, 他拧眉看了她一会, 撑在她身侧,低哂问她:“什么意思?你真的想过?”
“没有!”岑稚许飞快地否认, 狡黠的眼珠子转动, “难道你想过?”
他要是真提出这种要求, 那就是渣男, 混蛋。
她对此拎得很清, 眼底的温度也降了三分,等待着他的回答。
“想过。”谢辞序紧盯着她, 用指腹摩挲着解开她身后的暗扣, 齿根在她耳边厮磨地碾,声音像是沁了醇厚的酒, 夹杂着颗粒感,“不止一次。想过全都弄进去, 堵住入口,一整晚都待在里边。”
谢辞厅眼里燃烧着炽热的金色火焰, 每说一句话,就刻意停顿半秒。性感低沉的语调在耳边迅速蔓延,他所描述的画面犹如复现般,让岑稚许从头到脚都染成了烈日的红。
先前残留在他指骨上的水珠并不多,尚且不足以濡湿指腹, 很快便消失在了更为黏稠的甜津里,此刻不知为何,他的字句像是开闸泄洪的古老仪式,温热的水流争先恐后往外涌。
喷洒的热气扑在耳畔,岑稚许一双腿软得都快站不起来,不想让他察觉到她的异样,一点点挪动着,将裙摆扯在中间遮挡。
她本不该听这些话,却又忍不住沉浸在他描述的氛围里。
身体的反应比她更诚实。
她从未觉得自己的大脑和身体像个心口不一的叛徒。
它们各自叛变,在寂静的空间里撕扯。
谢辞序垂下眸,眉梢亦翻涌着压抑到临界的疯狂,“或者更过分一点,把你锁在我的别墅,用镣铐和我紧紧绑住,睁开眼看到的第一个人是我,闭眼看到的最后一个人也是我。”
“我们可以整夜整夜地做,要是你觉得无趣,也可以换地方。雪山、草地、荒漠,世界上的任意荒芜之地,只有我和你。”
他实在想不出别的办法。
让她的眼里只有他的办法。
岑稚许从没听过如此疯狂的言论,碾压凌驾于法制与道德之上,一切用来规劝的世俗言语飞灰湮灭。他根本就不在正常人的范畴里。
“但是阿稚。”谢辞序用沾满她气息的长指,划过她瓷白细腻的肌肤,“我不能这么做。”
如玉兰花瓣般清丽又铮然,能够在料峭寒风中自在盛放,那缕幽香是锁不住的。
他不能让本该照亮昏暗路影的光芒黯淡。
她是独立、清醒的个体,他不能因为一己私欲,用爱的囚牢圈禁她、摧毁她。
这些疯狂的念头,只能在梦魇缠身时聊以慰藉,用作麻痹精神的镇定剂,除了舔舐伤口时翻出来,其他时刻,都该深埋在灵魂深处。
岑稚许呼吸都屏住,为他的描述,也为他的病态。
“如果有了计划之外的孩子,我会打掉。”她蓦然说出这句话,试图用刺骨冰凉的冷水让他清醒过来。
话题不得不回到正轨。
谢辞序像是早有预料,表情并未有所松动,他低头去吻她唇角,手掌温柔地爱抚,“我知道。所以我不会做可能伤害你的事。”
倘若发肤之痛能够转移,他愿意替她承担一切痛苦。可惜神明和医学都没有这样的选项,众人的悲苦喜乐只能各自为渡。
岑稚许听得心跳微滞,心脏像是有一条隐秘的破口,灼热的气息灌进来,将她原本冰冷沉寂的心烤得泛潮。
她很不习惯这种情绪漫过理智的感受。
迫切地想要逃离不受控的局面。
谢辞序眼眸里有一股克制的深沉,温和地笼罩着她,将她视作虚空里唯一的真实存在。胜过浓烈情欲的,是被她低估、也被她屡次逃避的盛大爱意。
因为爱,可以作出一切妥协。
岑稚许受不了这样的目光。
她抓住谢辞序的衣领,趁着他伸手护她之际,翻身跨骑在他身上。谢辞序明显没意识到她要做什么,高大劲瘦的身形就这么心甘情愿地被她压着,甚至还掌附着她的蝴蝶骨,怕她玩脱仰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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