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他没有说话,他周身散发出的那股让极具压迫性的凛寒气势,也注足以让任何人畏惧。
他的沉默之怒,让车内本就难以承受的气氛愈发窒息,赵旎歌的胸脯紧张地起伏着,却不敢呼吸得太用力了。
车在深沉的夜色中疾驰着,开了很久很久。
久到赵旎歌终于忍不住扭头悄悄看他一眼,却看到他冷冽紧咬的下颌,和面无表情的侧脸。
这个男人,当他冷酷下来时,连侧脸和鼻峰的弧度都是陡峭无情的。
赵旎歌抿着唇,正想说点什么,来打破这种令她不安的沉默,却见他突然将车在前方路边一停,打开车门走了下去。
赵旎歌不明所以,四下一看,这里就是一条陌生的大街,她根本就没tຊ来过,他把她带来这里干什么?
难道,是要在这里把她嘎了抛尸荒野……?
赵旎歌也不知道为什么,这种情况下,她竟然还能冒出这么无厘头荒诞的想法。
没过多久,陆宴岭从街边一家商店回来。
他拉开车门,目光深沉讳莫看她一眼,然后把一个东西扔在了中控台上,又坐上车继续开。
赵旎歌疑惑地低头看了眼他买回来的那个东西,竟然是那个。
赵旎歌:“……”
她脸一红,意识到他要做什么,整个人愈发坐立不安起来。
如果可以,她现在就想跳车而逃。
可陆宴岭没有给她这个机会,他仍旧将车开得飞快,甚至比来的时候还要快。
赵旎歌的手悄悄摸到车门,准备在他下一次停的时候随时开门逃跑。
可陆宴岭却将车又重新开回了陆少禹家。
他将车开回这里的时候,赵旎歌整个人都是懵的,她不知道他要做什么,但是她有了种非常警惕且不妙的预感。
在车在陆家房子庭院前一停下时,她就用最快的速度拉开车门跑下去,因为着急慌忙,她连包都忘了拿。
然而她的一切反应都在陆宴岭的预料当中,她穿着高跟鞋只来得及往前跑了几步,就被追过来的男人拦腰一抱,将她整个人打横拎起丢进了车后座中。
赵旎歌忍不住对他拳打脚踢:“陆宴岭,你要干什么!”
“我干什么?”陆宴岭整个人从外面覆进来,反手将车锁一按,狭窄密闭的空间里她就再没有挣扎的余地。
“我倒要问问,你想干什么?”他仅用一只手就握住她胡乱挥动的两只纤细胳膊,将她摁在车椅上,语气冷冽得让她不自觉打了个颤。
他的另一只手往下,提起她纤细脚踝,带着薄茧的手掌在她凝脂肌上轻拂,表情却仍旧很冰冷:“这么冷的天,穿着裙子,高跟鞋连脚背都包不住,想勾|引谁?”
“嗯?”他神色愈发阴霾,黑眸在车厢里秾得像深渊,“勾|引陆少禹?我那个不成器的侄子?”
赵旎歌颤抖着不说话。
因为他的手已经滑下去将她的高跟鞋脱掉,然后顺着她小腿往上。
“陆宴岭,别这样……”
“别哪样?”他沉声问她,面无表情。
赵旎歌咬着唇瓣,忍不住地呜咽了声,因为她发现自己他在这样的气压下竟然动了情。
陆宴岭感受到她的莲溪潺潺地翕动不已,呼吸也逐渐沉重。
他宽厚坚实的脊背伏下来,低头吻她颈侧,几乎是带着惩罚地在她脖子上留下红痕,然后抵咬着她耳朵恨恨地说:“就这么想勾‘引我侄子?那叫声小叔来听听?”
赵旎歌呜咽着,用力捶他肩膀:“陆宴岭,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么禽‘兽!”
密闭潮热的车厢里,陆宴岭近乎失控,黑眸腥红,嗓音嘶哑,俯身堵住她那张让人又爱又恨的嘴:“你逼的。”
直到将她吻得双手发软,搭在他肩上的手再也没有了捶打的力气,陆宴岭才直起身,转身长臂一抄,将中控台上的东西捞过来。
赵旎歌在他停顿的时候,头脑稍微有了丝清明,她睁开眼,一转头就能看到车窗外不远处就是陆家的房子,而陆宴岭就将车停在他们家庭院外。
陆宴岭可能真的是被她逼疯了。
他怎么能在这里……
可陆宴岭没有给她逃离的机会,强势又不容拒绝。
抵入那一瞬,赵旎歌和他同时都颤息了一声。
就像两个渴望已久的灵魂终于贴近,皆发出满足地喟叹。
……
这阵不知道是半夜几点。
街头的霓虹灯也渐渐熄了下去,只剩几座高楼大厦的顶灯还亮着,偶尔有写字楼里内透出一点光源。
陆家的别墅位于城中环的一条安静的富人住宅区。
赵旎歌根本不敢发出什么声音,她怕有路过的人会听到。
她模糊不清的声音被男人的亲吻搅得破碎不堪,只能发出一点意味不明的呜咽。
赵旎歌迷蒙着眼睛抬头,看着陆宴岭棱角分明冷峻的脸庞,身着军装的男人禁‘欲又强势,他的眉头紧锁,目光冰冷,嘴角抿成一条冷厉的直线。
“陆宴岭,我讨厌你!”
赵旎歌咿咿呜呜地哭着。
“我最讨厌你了!”
“讨厌吧。”陆宴岭牢牢禁锢着她,动作愈发凌厉无情。
哪怕是恨他,也比她不理他好,也比她跑去找别的男人好。
赵旎歌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却被他强行抬起下巴,深深吻住她的唇,也吻起她湿润在眼睫上的泪珠。
陆宴岭又将她翻过来,看见眼前的香肩若削,又忍不住埋头将吻落上去。
陆家大别墅里,陆少禹一家三口和乐融融。
在送走客人后,陆太太秦佩先是将儿子拉到跟前,仔细询问了今天那位赵小姐的工作,年龄,以及家庭背景。
在得知赵旎歌居然就是当初她相看过那个文工团领舞赵兰心的妹妹,陆太太有点哑然失语。
半晌,她感叹一句:“还得是亲生的啊,外面不知道哪儿抱回来的养女,到底是比不上正统。今天我看这位赵小姐,谈吐有礼,明艳大方,真真儿是讨人喜欢。”
陆少禹见老妈也喜欢小美,心里很开心:“妈,你放心!儿子一定好好表现,努力追到她,让她当您儿媳妇!”
那头陆和泰接了个电话从书房出来,听见母子俩的对话,也敲打了句:“即是如此,就别再像以前那般不着调,过了年,你也是二十三的人了,你小叔像你这个年纪,都已经是上尉军衔了。你好好学学!”
“哎呀爸!好端端的您又提小叔干嘛呀,扫兴,今天就不能让我高兴一回!”
陆和泰摇摇头,走进了书房。
陆太太和儿子聊了会儿,有点困了,便让阿姨给她放洗澡水,自顾上了楼去。
陆宴岭今天扬眉吐气,心情倍儿好,也回到自己房间,赶紧掏出手机,给他的小美发信息。
“小美,今天我爸爸妈妈都夸你了,说你落落大方,知书达礼,他们都很喜欢你,嘿嘿。”
而知书达礼的赵旎歌,此刻正在他家房子的庭院外,在他小叔的车上,纤细的双脚踩在前面的椅座背上。
而后慢慢没力,松松垮垮垂落下来,轻轻晃着。过了会儿,又被举起踩在黑硬头发上。
足弓蜷缩,连脚趾都陷进了那黑茬茬的头发里。
不知过去多久,陆宴岭终于抬起头,嗓子哑得像被砂砾磨过:“赵旎歌,你的身体比你的心诚实。”
赵旎歌歪着头,整个人瘫软在那里不说话。
一看就是被他欺负得很了。
她只是无声无息地哭,眼泪从她湿漉漉的浓密眼睫沁润而下,脸颊满是泪痕,挂在腮边欲落不落,模样颇有几分委屈可怜。
陆宴岭到底还是舍不得,将人抱进怀里,紧紧搂着。
很长的时间里,两人都没有说一句话。
充满幽暗旎香的凌乱车厢里,陆宴岭就这样沉默地将她扣在怀里,手臂用力得像要将她陷入骨血中。
半晌后,他才沙哑着声说:“赵旎歌,我们结婚吧。”
第55章 落幕
“赵旎歌,我们结婚吧。”
听到陆宴岭说出这句话时,赵旎歌终于从那种恍惚感中清醒过来。
陆宴岭向她求婚了。
还是在亲眼目睹了她和他侄子在一起后的此时此刻。
他已经将他的底线一退再退,退到现在,已经放下了他所有的骄傲,近乎卑微地,在祈求她了。
赵旎歌的心被一股甜蜜和酸涩胀满。
她好想不管不顾,就这样扑进他的怀里。
可是她不能。
她在心里苦笑。
赵旎歌,你凭什么啊?
你就是个卑劣的女人,凭什么得到他如此高尚的爱。
“不要。”
赵旎歌悄悄擦去眼角的泪,转过头,用轻佻地眼神看着他,语气是从未有过的孟浪:“陆大旅长,大家都是成年人,玩玩嘛,你还当真啦?”
“你说什么?”陆宴岭不可置信地捏住她脸颊。
赵旎歌就那样衣衫不整春色靡迷地躺在车椅上,慢慢抬起手,用手指去抚摸他的胸膛:“陆大旅长明年也快三十了吧?你急着找个女人结婚,可我不急呀!我才二十一呢,还没玩够呢……”
“赵旎歌。”他警告她停止。
赵旎歌却不为所动,继续挑衅地看着他:“你侄子年轻气盛血气方刚,又对我言听计从,我当然也想跟他玩玩儿咯,毕竟,他和我才是年岁相当嘛。”
“而且。”她娇滴滴捂唇一tຊ笑,“睡完小叔又去睡侄子,一定别有一番刺激……”
“闭嘴!”
陆宴岭黑眸遽暗,阴沉的脸上出现一股前所未有的骇然。似暴风雨来临前阴云密布的天,黑云压顶,正酝酿着一场狂怒。
“哎呀!”赵旎歌眼眸半眯,语气却带着缠绵的让人沉醉的温柔,“陆大旅长这就生气啦?”
陆宴岭宽大的手掌在她脸颊拂动,滑到她的脖颈,轻而易举捏住。
他目光冰冷看着她。
看她在他手中呼吸困难,气得真想掐死她算了。
这世上,怎么会有这样一个女人。
这么美的一张脸,却装着这么狠的一颗心。
赵旎歌努力仰着脖子喘气,却仍旧用手在他身上抚摸挑逗,将她的放浪人设做到极致,对着他吐气如兰:“陆大旅长,你不就是喜欢我的身子嘛…刚才应该还没爽够吧,要不要再来一次啊?”
“赵、旎、歌。”
陆宴岭几乎是咬牙切齿。
男人带着悍然怒意的索取,不是赵旎歌能够承受的。
密闭潮热的车厢后座,衣衫凌乱,春光旖旎,爱痛与恨欲此起彼伏。
赵旎歌脖颈难以难受地仰起,抱着他的后脑勺,闭眼时两行泪漪滑下。
就让她自私地放纵这一次吧。
她是真的想他了,想他的声音,想他的气息,想他的吻和他怀抱的温度。
就这一次。结束后,她就会离他远远的,再也不出现在他面前,让他永远忘记她。
赵旎歌主动回应他,迫切渴望他。
她放任自己在一种绝望而又堕落的极致中沉沦……
男人挺伏着精悍的腰,像是要一口气把失去的那几天全都补回来。
直到黎明渐白,天方破晓,京市的早晨在寂静中缓缓苏醒。
陆宴岭终于沉喘着撑起身,肌肉紧绷的脊背上道道抓痕。
滚烫的热汗从他冷厉眉峰滴下,沁在深邃漆黑的眼睛里,模糊了他的视线,也模糊了身下因体力透支而终于有了短暂柔顺模样的女人。
乌黑的发丝散乱,凝脂香腮透红。
全身每一处白腻肌肤都有他唇舌经过的痕迹。
陆宴岭捡起外套,将人捞起来裹住。
沉哑嗓音带着平静的威胁:“再敢跟那小子吃饭,信不信我打断他的腿。”
说完。
他冷着脸大步迈下车,在天亮之前将车驶离了这里。
*
几天后便是腊月二十八。
陆少禹再给赵旎歌打电话,发现电话打不进去了。
几天人都联系不上。
陆少禹忧愁苦恼地想,难道是那天他什么地方表现不好,惹小美生气了?
赵旎歌回去后,就将陆宴岭侄子俩电话一并扔进了黑名单。
她谁也不想理。
只想好好完成这次的春晚表演,然后再找个没人打扰的清静地方,给自己放一个长假,散散心。
赵光辉和陶荣夫妇知道赵旎歌要代表军艺上春晚,还挺高兴,毕竟这不是一般的光荣,以后讲出来他们面子上也跟着有光的。
腊月二十九那天,赵旎歌随蒋科长带领的表演人员去了电视台,进行最后一次带妆彩排。
除夕夜那天。
赵旎歌正式登上电视台的春晚舞台进行表演。
彼时,陆家大宅中。
烟火鼎盛,气氛喜庆。
全家十来人聚在宅子里过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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