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入收藏 | 设为首页 | 会员中心 | 我要投稿 | RSS
言情书网
站内搜索: 高级搜索 如有淫秽信息或侵犯了您的版权请联系邮箱[email protected]举报

 

您当前的位置:首页 > 2025

坠星追魂记——见底【完结+番外】

时间:2025-01-21 23:06:27  作者:见底【完结+番外】
  “听我说!”
  有位女子的声音穿过无穷宇宙,在这些灵魂间骤然乍响,整个刑场的灵魂扭动抽搐成了紧紧一团。苏博看到这里来了新的灵魂……与其说是灵魂,不如说像用法术幻化的意识,因为她虽然半透明,但明显穿着衣服,还把头发都拢在胸前用发带扎着。
  ……
  梅玉踩在众人身上,走的很稳当,她脚下与这些魂灵隔了层什么东西,她蹲下身的样子,像在冰面上和鱼群说话。
  她恰好停在刑台的最中央,施展尽量让所有的魂灵都能听到她说话的法术,她的言语里有这些灵魂们前所未见的力量,鲜活深沉,让他们既愿意听,也被深深震动:
  “我有令所有的人都解脱之法,还记得我们如何坠落的吗?——是凡人们的祈祷!而我们为何无力再回去?——是因为我们彼此碎裂,力量再也无法归一……那么何不再重复一次?”
  梅玉提出计划时,灵魂们纷纷同意,他们已经煎熬了数不清的时间,哪怕这个办法没用也无妨。
  再也受不了七情六欲,再也受不了生老病死,再也受不了自己能感受到一切!
  她挑中了苏博……在这刑场的最中间有一根蛛丝般仿佛能拯救所有人脱离苦海的绳索,苏博虽也握不住这救赎,但丝线上颤抖的让唯独被挤压着从没坠落刑台的苏博率先对计划中的关键之人怜悯。
  她蹲下来,摸着自己的脸:“我们很快会再见面的,我没有特地选中你……你就是我,我也会是你,我们同为一体,此处的魂魄皆为你我的魂魄……你也该试一次真正的凡胎凡尘之苦,别再让我们替你了。”
  苏博觉得自己正在下坠,慌乱中他拽着头顶忽然出现垂落的蛛丝,挣扎不要进入她所说的凡尘,那里一定比这里更痛苦!不要……不要……谁能救救他?
  星河宇宙骤然扭曲,他拽着蛛丝的手像搅动了一切,星光迷乱,火热与冰寒往复交替,难以呼吸。他慌忙松开手,他想,他知道自己会拽下来什么,那不对,那不该,那太残忍了……
  “你不该被一根线拽落!你不该走上我们的老路!你不该有那种没有用的感情!”苏博无声的呐喊道,并被人推搡着来到刑场的边缘,他回过头:“不要推了,我跳下去就是!”
  苏博也来不及去看谁推了自己,星辰云雾飞速在他眼前变化,灵力与轻盈之感被剥夺,鲜活沉重鼓动的血肉似乎正一点点贴敷于他的魂魄。
  有丝线断裂之声。
  坠落了,不仅是他,还有更高处之物——一粒红色的尘埃。
  它沉重地降临,被等候已久的魂魄们撕扯成了人形,骨血生长既疼又痒,它没有反抗,顺从地慈悲地任由无数的手继续她生长的感受。好奇特,好可怜,饿坏了,疼怕了,它想,该结束了,我来救你们了。
  他们对它下了从没实现过的愿望,抽离了灵魂的脆弱,将它推向轮回之路。
  梅含在苏博的肩膀上拍了一掌,那股力道中的灵力搅和进头脑中,苏博刚才扩散的瞳孔紧锁,眼珠周围充血,缓缓流下血泪……刚才是梦?还是回溯的现实?
  “你是不会做梦的!”梅含看穿了他,竟回答上了苏博脑海中的质问:“蛊惑之术之所以不能对同族施法,也是为了让有了肉体的神明分身之间不混乱地互相残杀。但这个法术在你还是灵魂时,恐怕是可以施下的,虽然我觉得一切都是被安排好的预言,不过也不想随便否认你对她的爱。”
  “你在说什么?”苏博浑身发寒,看着梅含觉得面目模糊,此刻回想起梅生,她的容颜也在无可挽回的扭曲变形。
  “哈哈……”梅含戏谑地笑出声来,那双灵气逼人满载着轻佻肆意的眼睛无不透露着森然的冷漠。
  冷漠又轻佻,像笑又像怒,他道:“还听不懂?装作不明白吗?”
  终究像万钧雷霆对着天灵盖直劈而下,苏博觉得自己正化作风中尘埃,绷紧的执着之物正在消散,能做的只有咬牙切齿:“我没有!我没有被法术蛊惑!”
  梅含道:“你爱梅生?你确定自己真心爱她?那么你此后绝不该站在她那边,她是个连谎言也不会说,天生无情无爱的化身,她的命运已被沧海桑田中生灵们的执念夙愿缠绕,在完成天下苍生中最极致的愿望后,一切,我们的一切,包括你我都会不复存在!那种不复存在比你今生所遭受的任何苦难都要恶毒,那不仅是消失,而是否定,否定我等过去未来的存在,像我们从未出现过一样!你还不明白吗?!”
  苏博垂下头。
  他明白了……
  他明白了自己是谁,梅生又是谁……那是自己曾怜悯过的暗红色的星辰。
  梅生在醒来后没有察觉到苏博的气息,唤了几声也没有得到回应。刚刚破晓,城中静谧安宁,清晨吹进来的风好冷。她知道他离开了,和梅含走了……
  ……
  天下灾祸不断,当今天子在位这几年祸事更尤为严重,流民中的叛乱总也压制不住,一轮轮的病气深入山河流水,死亡凌虐场面哪怕是孩童都司空见惯,不知人活成这样还有什么必要来到人世。
  梅含一路带着苏博都是往灾区游历,那里的血污与他们洁净的衣衫格格不入。梅含道:“灾民现在疫病很特殊,有天道的诅咒在他们体内,这比寻常的疟疾更痛苦,病情会反复,时而身体觉得轻松,没过两日又觉得骨头血肉烂成浆糊,站不能站坐不能坐,躺着却又浑身抽搐,想陷入昏迷也难,清醒无比地感受力气的流失。凡这种人死去灵魂都不得安息。”
  “不得安息的魂魄又会如何?”苏博问道。
  “不入轮回。”梅含道。
  他们进入群山峻岭之中,马匹不能翻越山路,就一步步拄着拐杖前行,地脉之中有股不寻常的东西压制着他们二人的灵力,苏博越来越觉得身体没有了灵力流通时的轻便。他们走进深山中的潮湿洞窟,阴冷湿气令苏博心中紧绷,他能感受到笼罩而来避无可避的威胁。
  洞中竟有颜色翡翠般的碧绿的潭水,与时节不合的萤火虫正在暗中闪烁冷色的荧光。梅含站在潭水边低语了一阵,眼神示意苏博退后。
  苏博退后了两步。
  洞中先是听不真切的嗡鸣,随后由远及近——
  庞然大物潭水中一跃而起,那悠长的鸣叫在破水而出的瞬间变成怒吼!
  龙吟——
  破水而出的是条黑色的真龙,蛇身鹰爪,鳞片严丝合缝如兵器般凌厉森冷。
  苏博抬头望着,这龙的灵力压制过来,没有神性,更多的是无法控制发了疯的兽性,哪里是神物?分明是妖魔!
  梅含的灵力陡增,他的存在犹如一根针刺痛了黑龙,令它不自觉地低下庞大的头颅,梅含则对苏博道:“它乃地脉所生之物,天上是我等主宰,这片大地之上它便是真神,所有不入轮回的魂魄都会吸收在黑龙的体内。长生不老药……”
  梅含顿了顿,终于坦白道:“长生不老药无非是众多灵魂放弃往生轮回将自己本该能数次入世的时光转让了,集千百万生灵之魂,便可得到千百万的寿数,而容颜不老不过是这能量所带来的小小福报而已。”
  他对黑龙命令道:“把灵魂交出来!”
  千万人的死亡才能制成长生不老药。只有一个王朝覆灭时才会在数十年间死那么多的人,而每一个王朝又在侵倒之时无一例外又有百年难遇的天灾人祸。这便是梅含梅生为何知晓善恶,又为何选择作恶的原因。
  黑龙张口吐出朦胧水汽,红瞳如血,猩红欲滴,它没有理会梅含的命令,只凑近了梅含低吼了一阵。
  它在对梅含说话,非人所言之语,仅梅含能听懂:
  “你不是真货。”
  梅含回应同样的神族之语,道:“所以,我带了真的来见你。”
  “可怜的孩子……”黑龙说道,“其实并不是“真正的”也无妨,只要能召唤我出来,我便会给。”
  梅含神色僵硬了一瞬。苏博听见梅含笑道:“早说啊!”
  黑龙吐出了灵魂凝聚之物后重新没入潭水。苏博看到了那在梅含掌心之物,很小,像珍珠,快与梅含的肤色融为一体。
  灵魂原来轻成这样。
第49章 分身
  ◎来路非凡恶之分身◎
  皇家后宫中先帝的太妃们已送至宫外供养,御花园中也无新人侍妾或者嫔妃游逛,一大堆仆从正围着当今的太后娘娘,他们像围着院子的篱笆,保持着距离,无一人贴身站在太后跟前,哪怕现在这位太后正衣衫褴褛,浑身凌乱肮脏,他们也只是围着她看看罢了。
  太后疯癫地摇头想冲出包围,被太监们一把推了回去,她要是打算扯头发,咬破腕子自残,立刻有人阻止,再疯一点就会将她拖进屋子里锦被裹住难以行动,现在她能走到花园中来已属实难得的放纵。
  其他宫人从远处见到这样的画面总不敢多看,宫中有不少奴仆已随着其他太妃们出宫,现在皇宫内伺候的奴才大多数都是未曾见过太后的,谁也想不到那不堪入目的妇人会是皇帝的母亲。或许猜测到了,却也难以想象为何陛下会如此对待亲生的母亲。
  或许那天子之母本就精神失常,陛下说不定是在保护母亲,岂容他人揣测琢磨天子性情……
  皇帝在朝堂独揽大权,偏执阴暗得如蛇蝎,曾经一手遮天的东厂大太监们已被他调取入宫前记录的族谱,将其十族都杀得个干干净净!宫中如今能留下来照顾主子的如今都为皇帝直接调遣的锦衣卫们。多少年了,宫里的侍卫竟比照料皇帝的太监更多,宫中的刀剑寒芒比冬月飘雪更令人心寒,皇帝每逢急召人进宫议事,官员们再匆忙也要焚香祈祷,现如今都已不敢求前程,别走在宫墙内被刀捅个对穿就很好了。
  帝王处在深宫中总有需照料之处,他过了很久后才想起来曾被孙倪算计的秦牧。他倒也不是格外信任那侍奉帝王多年的老仆从,他更是不屑于听那些秦牧人品卓越的传闻,都虚假得廉价。皇帝又重新让秦牧做了东厂的大监,只是为了让天子的奴仆门面好看些,不至于凋零奚落得只剩下蠢货们。东厂、锦衣卫还有那些闹腾得最厉害的清流党派重新又回到了孙倪兴风作浪前相互克制的关系当中。
  现在的皇帝独自一人包揽了比自己父亲、祖父更多的权力,在一天当中所要处理的公务也是自己那两位先辈数倍不止!自登基以来他没有过丝毫的放松,或者说自他亲眼看到一生梦魇的那刻开始,他的神经就不曾松懈过。而多年紧绷的人则永远不知对错,理解的正义大道都为肤浅的皮毛,毫无用处!他从未有过理智的判断……当然,这也不能怪他,当今世道没有人完全理智,可他这般昏头的人当上了皇帝,则会对这个帝国从内到外陷入无可挽救的腥气漩涡。
  皇帝这些年来所做的无非是不该任用的人任用,不该罢免的人罢免!他还为此殚精竭虑,耗尽心血,认为要该这样,本该如此!身居要职多年的官员被皇帝认定只在上位者面前展现虚假的柔顺,无可救药地懒惰。阴险者和老实人如同肉食野兽对待羊羔,形体上未必相差甚远,仅有一个区别——不甘于平静,那种不见血,不掉泪,不撕心裂肺的事为邪恶的强者们所不能忍受的,也只有能在其中活动自如的人才拥有强大的能力。那些保守的古板之人若要挡皇帝的大道,他就杀得干干净净,等逼到只剩下强者时,那还有做不成的事?
  能使天下运转的学说细究下来都有冷漠偏执的邪恶渗透在里面,谁要能将之淡化抚平得难以察觉,就是当权者最需拥护的人。
  当今皇帝有这样的心思……已完全违背了从古至今所有圣人智者们书写下来法则初衷。
  这个王朝,已无可救药。若是要救,只有利用神明之力吧。
  神是天地间最初的智者,为善的源头,但因为善得没有规矩,恶意汹涌地泛滥。
  此时此刻必定有人依旧在泥泞中流着血泪。
  沈寒明已经看公文看得太久,眼睛刺疼,他已连续两个月都没回过家,一直在内阁中办公,他虽算不得丞相,可如今的官职上的权力也算人人艳羡了。皇帝看上了他清贫的作风,视他为高风亮节刚正不阿之人,在皇帝大刀阔斧地改革中,他被当做趁手的工具,代为行使了众多生杀予夺之事。
  “大人。”有侍从敲门。
  “进。”他隐藏疲惫的声音,不轻不重地应道,“什么事?”
  “我准备了热水,大人可要洗漱。”
  “好,端进来吧。”
  侍从本要服侍沈寒明,被他拒绝,先行退下。
  他从坐了不知多久的椅子上站起来,浑身都在嘎吱作响,水盆放在了洗漱架子上,透过盆中的倒影,他看到了里面有一张骨瘦嶙峋的鬼脸——原来是他自己。
  他想今晚回去休息,躺在自己家的床上,盖上家人为他缝制的棉被,他想窝在里头,沉沉地睡过去。
  月朗星稀,夜色浓重,打着灯笼也照不亮面前方寸之地,路上已无行人,途径石桥陡然起雾,灯笼里的光更暗淡无光,像被冰封住了。
  “唔……”沈寒明低哑地闷哼。后背冷的彻骨,衣衫渐湿。所有力气在瞬间从身上抽离而去,禁不住向前倾倒。
  刺客在夜色中隐去,何人派其暗杀沈寒明的在此时已不值得追究。他早有预感,迟早会这么死去,现在他不觉得自己不幸,甚至于能够愉悦地笑出来。
  他倒进了一个怀抱中。
  清雅地香味在沈寒明鼻尖萦绕,他还被翻过身,被乌云遮盖住的圆月恰好被夜风拂去,雪亮如水晶的月色将她天人般的容貌印照得更清冷。
  犹似盛夏开的梅树,还未细看她如何美丽,她诡谲的妖气已难以忽视,他快被妖气腐蚀消融了。
  “你可别救我。”他道。
  梅生没做声,扶着沈寒明靠在自己臂弯里,盯着他,目不转睛地描摹他快逝去的姿态。她不会疗愈的法术,即使会,她也没有理由用在凡人身上。
  他迟早会死的,现在死未尝不好。
  “我们……”她撩开沈寒明散乱的额发,轻声道:“还会再见吗?”
  “不会再见的。此生此世我为沈寒明,记忆会在我身死后消失,即便来世再次相遇将今生记忆传达给来世的我……那也不会是真正意义上的我。沈寒明只是今世的沈寒明,只有还记得我的兄弟,我的父母,我的爱人时,我才是我……”沈寒明内脏破裂,腹腔中的血液翻涌到了喉咙,他呕出的血溅到了梅生脸上。
  脸上骤然的粘稠触感令她怔愣了片刻,眼眶中的血液垂落,像一向冰冷无情的她动容地流出血泪。
  “有感觉么?”沈寒明问道:“心会痛吗?”
  他捂着她的胸口,掌心没有感受到博动:“看着我有趣吗?”
  沙粒中的珍宝……
  看其磨损抛光碎裂……并不有趣,但移不开眼,想感受他的痛苦,想知晓他究竟会如何殚精竭虑地活着。
  他道:“情……并无意义,空杯子吐气,没改变任何结果,如同你不该坠落一样。请无论如何回到你的归处,我祈祷……我的来世不会降临在由非凡之力掌控规则的地方,所有人的生死各有命运。”

推荐资讯
栏目更新
栏目热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