班主任大力拍拍讲桌,严厉呵斥:“你就是这样和老师讲话的?年年考试垫底,你要无心学习,就给我麻溜的滚出学校。”
“学校是让学生学习的,不是你瞿肆撒泼胡来的地方。别以为仗着身后有个给你收拾烂摊子的爹,就无法无天。”
“坐下和滚出教室,自己选。”
瞿肆愤怒的“砰”的捶了下桌子,书本哗啦啦的掉落在地上。拳头握紧又松开,不甘不愿的坐下,光明正大的趴桌上了。
班上同学大气不敢出一声,
第一回见班主任发这么大的火。明面上埋头学习,实则一个个的耳朵竖起。
见到向来嚣张跋扈的瞿肆这般憋屈模样,内心纷纷憋着笑。有的憋不住了,直接手肘撑在桌上,手掌半遮着疯狂上扬的嘴唇。
班主任指挥瞿肆前面的同学:“王华实,把地上别人不要的书扔垃圾桶去。”
被委托重任的王华实僵在座位上,动也不是,不动也不是。
班主任见他为难的样子,猜到了他在担心什么。
“算了,我来捡回去垫桌脚。”
刚下讲台,趴在桌上睡觉的瞿肆暴躁起身,凳子在地面划出刺耳的划拉声,闷声捡起了地上的书本。
班主任转身回到讲台上,心想:小样,老子年轻比你还浑,什么世面没见过,还治不了你。
这堂课上的瞿肆坐立不安,跟凳子上有钉子似的。
忍耐到下课,他顷刻间就忘了班主任的警告。猛地蹿到陈姝面前,质问道:“陈姝,你跟老师说了什么?”
陈姝没理他,拿出下节课的课本。
瞿肆不甘被忽视,伸手就想抢走她的书,陈姝有先见之明般的先一步躲开了。
“瞿同学,你这么快就忘了班主任说的话了吗?”
瞿肆脸黑得不行,“我又没对你做什么,至于告到老师那里去吗?怎么,你就那么喜欢祁正羽?我连和你说几句话都不可以吗?”
歪曲事实这人有一手,黑的都给说成白的了。
陈姝浅浅的笑了,“首先,我不喜欢祁正羽,我的未婚夫另有其人;其次,我很烦你,说一句话都不行。”
“话说的很明白,你再听不懂我就怀疑你是不是人了。”
“瞿同学,你要好奇我的未婚夫是谁,欢迎你去祁家找他。”
“哦,对了,他叫祁寒。”
第32章
不知是谁的话起了作用,陈姝明显感觉到瞿肆的言行收敛了,耳边切切实实的清静不少。
班上好些备受瞿肆困扰的同学,纷纷对大功臣陈姝投去感激的神色。
高二和初中最不同的一点,是没有多余时间去做与学习不相干的事情。没几天,她的校园生活就恢复了宁静。
某人偶尔的小骚扰,也有了顾忌,闹不到台面上来。
这天是周六,陈姝按照和花店老板的约定,去了一趟花鸟市场。
老板是个实诚人,知道她不缺钱,招她做店员这一条路是走不通的。
从聊天,得知她还在上学,沉思过后便想花钱聘请她作为花店的场外援助。每周六或周日,来花店四个小时帮忙指点指点。工资一个月25元。
他这是小店,这是他能给出的最高工资了。要知道店内普通员工一个月的工资,才10元。
老板是下血本了,今年周边又开了一家花店,他着急啊。
得亏老板家境不错,要不然这几乎不盈利的花店早就倒闭了。
要换作去年寒暑假那会儿,陈姝立马就应下了。
老板家里有孩子上学,能理解她的难处,所以给出的工资和条件都是利于她的。
陈姝想了想,问:“老板,寒暑假和节日放假我能来上班吗?”
她不可能放假时天天抱着书本学习,那不成书呆子了吗?
老板欣喜若狂:“当然可以,只要每周固定能来两次,其余的都好说。平日上班工资按天数另发,你看行不?”
陈姝点点头:“好,那我今天就开始上班吧。”
她来时是上午,谈好工作后接近十点了。上午两个小时,下午两个小时。
花店不包员工午饭,明天及以后她就下午再来上班,五六点回家吃晚饭,刚刚好。
但老板今儿开心,给员工们包了午饭。
第一天上班,陈姝兴致勃勃,下午多待了一会儿。感到疲惫后,才带着专属她的员工福利――几枝鲜花,回家了。
老板不在意这几枝花,反正没客人来,这花放在店里也只能枯萎。送给陈姝拉进拉进关系,何乐而不为呢。
原以为家里没人,陈姝哼着小曲儿进门,毫无防备的看到一个裹着浴袍的男人站在她家客厅里,惊的她花儿差点没拿稳。
好在脑子转的快,一下认出是好些时日没见着的祁寒。在下午四点多见着他,稀奇稀奇。
她抱着鲜花走过去,“祁寒,你啥时候回来的啊?”
祁寒拿起水杯,喝了一口:“刚回来。”
他许是刚洗完澡,黑发湿漉漉的,嗓音沙沙哑哑的。
陈姝调侃道:“大忙人也会在四点多回家啊,不工作啦?”
祁寒瞥她一眼:“我是人,能感觉到疲惫。工作我完成了,歇息一下午的时间还是有的。”
他这一趟出差,比预计的顺利,便提前两天回来了。
后一句话里,隐隐透露出一丝春风得意。
陈姝眼睛弯成了月牙儿,把怀里的鲜花递给他,夸张的称赞:“哇,你真棒。这花送给你,庆祝你顺利完成任务。”
借花献佛,希望大腿多多赚钱,保佑她后半辈子不缺钱花。
祁寒怔了怔,低头看向眼前粉白相间的月季花。边缘花瓣有些焉巴了,却丝毫不影响它的芬芳。
见他没动作,陈姝琢磨着:“不要么?花是有些焉了,还有点少,那我明天给你带新鲜的一大束。”
祁寒在她收回去前,接过了月季花,喉间干涩:“谢谢,就这个。”
小小的一簇月季花,鲜艳明亮。
陈姝扯掉一片坏掉的花瓣,随口道:“还以为你嫌弃它不好看呢。”
祁寒矢口否认:“没有。”
注意到她手背有好几条细长的伤痕,皱紧眉头,握住她收回去的手腕:“你手背怎么了?”
伤痕不严重,顶多就是划破点皮。在雪白肌肤的映衬下,显得有些扎眼。
他不说,陈姝都没注意到。顺势看去,“这个啊,可能是我不小心被花枝划伤的。过两天就好了。”
这有什么大惊小怪的,在乡下时,她身上比这严重的伤痕多了去了。
“对了,王婶呢,怎么没见她?”
祁寒见她无所谓的样子,心底莫名升起一股怒气,放开她的手,冷冷道:“不知道。”
下一秒,就拿着花儿转身回了房间。
小蠢货自己都不爱惜,他就不该去多管闲事。
陈姝懵逼脸,不是,这怎么又生气了?她不就问了句王婶吗,这有啥值得生气的。
她记得小说里也没说祁寒这么爱生气啊。跟她妈养的狸花猫一样,她一摸就喵喵直叫,让人摸不着头脑。
陈姝顿感头大,没去招惹他,去书房拿书包阳台写作业去了。
期间见着祁寒出门,没多久提着袋子又回来了。
王婶是出去买菜了,想着先生出远门回来,买点新鲜的肉类回来炖汤,给补补身子。
吃过晚饭,两人都不提生气的事儿,像无事发生般一前一后出去散步了。
祁寒回来了,陈姝也不好继续去魏潇那里待着,但要过去告知一声。
“咳咳,你在这里等我吧,我要去趟朋友家里。你不在的这几天,我散完步都是去她那里学习的。”
祁寒表面云淡风轻,什么都没问。而是在她走远后,才不紧不慢的跟了上去。
究竟什么朋友,他不能跟着。
谁知道那人是不是别有所图、心怀不轨?听这轻快的语调,看来是对那人放松得很。
祁寒觉得他近来对小蠢货的关注太少了,连她熟到可以晚上去学习的朋友都不知道。
等会儿回去问问王婶,是怎么看人的。晚上跑别人家里去了,像什么话。
在看到给陈姝开门的是个女的后,绷直的身体放松了些。
祁寒没看清那女人,开门时头发挡住了脸,依稀能判断出是个年轻女人。
想到外面有人等着,陈姝没进去坐,简单和魏潇解释了下原委,并表达歉意。
出来后,一拐弯就看到祁寒站在她之前偷听八卦的地方。
高大的身躯挺拔的站在路灯下,灯光打在他侧颜上,勾勒出完美的弧度。在幽静的夜晚,多了一分安全感。
陈姝原谅了他下午的小脾气,小跑过去:“你怎么跟来了呀?不放心我啊?”
祁寒冷哼,迈腿就走,“你想多了。”
陈姝也不戳穿他,跟上去说:“那个姐姐是我去年认识的。人温柔善良,学识渊博,还是个大美人,你完全想象不出她是个工作狂。”
祁寒停下脚步,抠字眼:“去年?”
认识这么久了,他愣是一点没察觉过。
陈姝没说怎么认识的:“是啊,就刚搬过来那会儿,后来慢慢的就熟悉了。”
祁寒还想多听些她对那女人的信息,声音就戛然而止了。
“没了?”
陈姝摊手,冲他眨眨眼:“没了。总之她是个好人啦,你放心吧。再怎么说我也17了,能辨别是非的。”
祁寒撇过脸,面无表情的反驳:“谁不放心了?现在你是我的未婚妻,被骗了说出去我丢人。”
陈姝跟着歪过头看他脸,贱兮兮的拖长语调:“哦~”
祁寒步子迈的更大了,黑发遮挡的耳垂微微发烫,胸腔里的心跳加快。连拂过的微凉晚风,都吹的他后背发热。
他一定是被气着了。
小蠢货脑子不行,怼他倒是有一套。
陈姝跟在后面慢悠悠的追:“你走慢点啊,我跟不上了,大晚上的不想跑。”
嗓音软绵绵的,又带着丝丝甜腻。
像极了祁佳雪想要吃零食时,扑在常绘莹撒的娇。
祁寒胸腔一阵心悸,觉得她很是烦人,但速度还是不自觉的慢了下来,余光每隔几秒就瞥向侧后方。
直到那抹身影重新出现在视线内。
陈姝不停的叭叭:“你腿咋长得那么长的,明明我们吃的都差不多,一步抵我一步半了。”
目光落到他头顶,左看右看,发出尖叫:“祁寒,你是不是又长高了?!”
这出个差还长高了,这是什么天大的好事。
祁寒:……
他胸间升起的不知名情绪,在这句话问出后消失的无影无踪。
“陈姝,你告诉我,我是妖怪吗?十多天身高就有肉眼可见的变化?”祁寒气得开起了玩笑,想掰开她的脑袋看看里面装的是些什么。
陈姝反应过来她说的有多离谱,蹲下身埋头笑的“咯咯咯”的,一本正经的纠正:“建国后不许成精。”
是她想岔了,这人忙于工作没好好吃饭,瘦了不就显高了。
她就说嘛,怎么可能出差还带长身体的。
见蹲下跟个小土豆似的陈姝,祁寒没忍住曲起手指,不轻不重的叩了两下,“动动脑子再说话。”
给点小教训,免得到处胡说八道。
陈姝条件反射的抱住脑袋,仰头瞪大眼睛,不可置信的问:“你干嘛?敲我脑袋我以后长不高了怎么办!!!”
祁寒眸中笑意:“是摸小孩子的脑袋会长不高。”
陈姝受不了这委屈,“嗖”的站起身,眼疾手快的跳起来往他脑袋上一摸。
一伸一抓,乌黑短发被揉的乱七八糟,额前垂下几丝凌乱的碎发,半遮半掩了漆黑深邃的眼眸。
她摸完赶紧收回手,跑到离他好几米远的地方,叉着腰理直气壮的说:“我不管,我要摸回去。谁叫你不经我允许就敲我头的。”
本来她最初是想敲回去的,但看到他有些好摸的头发后,产生了摸老虎屁股的大胆想法。
曲起的小手就变了动作。
果然,和预想的一样柔软滑溜,一点也不扎手。
被占了便宜的祁寒僵直在原地,头顶的陌生触感让他茫然失措。记忆里没人摸过他的头,在他看来这是很亲昵的行为。
手心隔着发丝贴近头皮,能很清晰的感受到那股柔弱暖和、毫无章法的力道。
陈姝挥挥手:“祁寒,你不许生气哈。你敲我头,我摸你头发,我们这是扯平了。”
“你要没生气的话,就动一动,走过来啊。”
几秒后,祁寒迎着路灯的光线,面色从容的走了过来。
陈姝这回安分了,两人安安静静的一同走了回去。
简单洗漱后,陈姝拿上书包去了书房。
推开门,一眼就看到了她送的月季花插在素白花瓶里,放在处理工作的办公桌上。
祁寒坐在办公桌前,垂眼翻阅手头的资料。
娇嫩花瓣上挂着晶莹剔透的水珠,仿佛重获了生机。
别说,这抹粉白在冷冰冰的书房里,还挺好看的。
――
周日,陈姝上午学习,抽空还写了一些和花店有关的想法。
下午,她去花店工作了。
祁寒昨晚从陈姝口中知道上周是梅悠生日,去公司忙完工作后,去珠宝店挑选了一套首饰。
想着下午和陈姝回老宅一趟,没料到家里没人。
在阳台修剪花枝的王婶,心领神会:“先生,夫人去工作了。要六点左右才会回来。”
祁寒:“工作?什么工作?”
王婶惊讶:“夫人没和您说吗?”
祁寒的沉默震耳欲聋。
王婶自觉失言,谨慎道:“夫人去了道桐街的一所花店。昨天听夫人说她一周只用去两次,每次四个小时。我瞧着夫人很开心,就没多问。”
她多嘴说那句话干什么啊,真是的。
祁寒淡淡的“嗯”了声,转身出门,一个人去了老宅。
碰巧祁老爷子有老友前来拜访。
“小寒,这是你徐爷爷,我和他是好些年的战友。他身边那位是他孙女。”
祁寒礼貌鞠躬:“徐爷爷好,我是祁寒。”
“老徐啊,这就是我那大孙子,怎么样,和我年轻时像不像?”
徐老上下打量了一番,夸赞道:“不错不错,这孩子仪表堂堂,确有你当年的风范。”
祁老爷子一脸骄傲:“那可不,也不看看是谁的孙子。”
徐老给孙女使了个眼色:“来,霏霏,你两个小辈也认识认识。这位是你的……”
26/49 首页 上一页 24 25 26 27 28 29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