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天宛如机器人一般,两点一线的穿梭在公司和家。
唯有工作,能勉强填满胸腔中的空虚,不用去想旁的。
先醒的是祁佳雪,她脖子睡僵了,在梦中想翻身没翻过来。
迷迷糊糊睁眼,小脑瓜前后看看,摇了摇陈姝:“姐姐醒醒,到家了。”
陈姝从梦中惊醒,眼神呆呆的看着前方,没有焦距,还没缓过来。
她刚做了一个梦,梦到祁寒微笑着在问她:
晚上的鸡翅好吃吗?
她话都没说,这人就张大嘴一口把鸡翅吞了,骨头都没吐出来。
然后突然转场,回到了那个家里。
祁寒在厨房给她做鸡翅煲,一大锅。探头一看,满满当当的全是鸡翅。
他嘴角带笑,笑得}人。
夹起一块半生不熟的鸡翅,递在她嘴边,又在问她:“小姝,尝尝这鸡翅好吃吗?”
她就被祁佳雪唤醒了。
差点就要吃生鸡翅了,想想都瑟瑟发抖。
属实有点吓人。
祁佳雪揉揉眼睛,问:“哥哥,到家了你怎么都不喊醒我们呀?”
祁寒收回视线:“刚到。”
陈姝回过神,使劲儿的眯了眯眼睛,看清身处在哪儿。
“祁寒,今晚你是不是不高兴啊?”
她为什么会做这么可怕的梦?
仔细想想,祁寒晚上确实没吃什么。难道是不高兴这么多人一起吃饭?
还是不高兴她吃了两个鸡翅?
嘶,难搞哦。
早知道多点几份鸡翅了。
祁寒反问:“你和解文敬关系很好吗?”
陈姝:“一般,就朋友啊。你别转移话题,你还没回答我呢。”
祁寒坐在驾驶座上,背背对着,沉闷闷的:“嗯,我不高兴。”
祁佳雪觉得哥哥姐姐要说悄悄话,她还是小孩子呢。
“姐姐,给我开下门好不好?我看到小菲姐来接我啦!”
只见小菲远远跑来。
陈姝给她开了门:“慢点嗷,姐姐和哥哥说会儿话,等下就回来了。”
“嗯嗯!”
车门没关,大大咧咧的敞开着。
陈姝问:“你为什么不高兴?”
烧烤又不是强迫他去吃的,想吃什么没说不可以去拿啊。
祁寒下了车,站在空旷的道路间,嗓音虚无缥缈:“不高兴有他。”
陈姝跟着下车,和他并肩站立。不用想就听懂了这个‘他’指的是谁。
她其实很难从祁寒嘴里,听到如此这般明确的喜恶。
一起生活了这些年,祁寒遇到的人或事,都是一副冷淡、漠不关心的态度。
她耐着性子解释:“文敬哥都那样说了,不好再拒绝。一顿饭而已,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
“我不喜欢他。”
陈姝开玩笑:“你要喜欢他那才怪了。”
祁寒怔住,反应过来她说的什么意思,恼羞成怒的说:“我说的不是这个。”
这怎么可能!她脑子里究竟在想写什么啊。
看来依旧是记忆中的那个小蠢货。
陈姝捂嘴笑:“唉呀,我知道的,说个笑嘛。”
祁寒严肃脸:“说笑也不能。”
这是能说笑的吗?万一被有心人听去,对谁都不利。
陈姝翻了个白眼:“你凶什么啊,不是你自己说的不喜欢他吗?怪我做什么。”
“要怪不如怪你自己说话不严谨。”
祁寒缄默不言。
几秒后,低头道歉:“对不起,是我心急了。”
陈姝撇撇嘴,“哦。你不喜欢他,那我问你要一起吃烧烤不,你答应做什么。”
马后炮。
祁寒执着道:“因为你在。我不想你和他单独相处。”
心不安,所以想要跟着。
陈姝纠正他:“那不叫单独相处,你是不把其余的几个当人吗?”
明亮清冷的月光下,两人投射在地面上的影子,挨的很近,像是一对耳鬓厮磨的亲密恋人。
祁寒向前一步,艰涩问道:“陈姝,你会答应他的追求吗?”
语气里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小心翼翼。
两道黑色影子,在这一刻彻底重叠在了一起,不分彼此。
“不会。”
第46章
暑假接近尾声,花店的工作渐渐闲了下来。
田贝贝趁着所甚无几的假期回老家了,祁佳雪因为入学的事被她妈接回去了。
陈姝的生活,又恢复了宁静。
新增的变化,是隔三差五身边就会多个高大的身影。
有时是接她下班,有时是送来一些吃的,有时是来家里蹭饭……
庄园的大门已经不需要陈姝的同意,就能随时为祁寒敞开了。
这是众人默认的规则。
九月初,到了各大学大一新生的入学时间。
京市不大,去外国语大学开车仅需要半个小时,坐公交转一趟车能到达。
新生没有特殊情况,是不允许在外住宿的。
前一天晚上,陈姝收拾好了行李。没想到早上出发时,王婶很不放心的又给她拿出了两个鼓囊囊的行李箱。
全是她的衣服和一些生活用品。
王婶还说要一起去学校,帮她收拾寝室。
她是去上学,不是去当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小公主的啊。
陈姝一顿好说歹说,没拦住。
嗯,她也没拦住大清早就来了的司机小祁。
索性谁都不拦了,随他们去。
许是开学头一天,学校并未禁止车辆入内。
陈姝去新生报道处报道后,拿着资料按照指引前往寝室大楼。
她实在受不了众人探寻的目光,让祁寒找了个地方把车停下。
三人走路去寝室。
她提着两个小袋子,王婶提着一个箱子,祁寒一手一个大箱子。
不是她不提,是这两人直接把箱子接过去了。叫祁寒分她一个,他说他可以。
三人有些惹眼。
一路上不断有学生好奇的看过来,面无表情的陈姝恨不得找条缝儿钻进去。
啊啊啊啊,她为什么要答应祁寒来啊。
他那张脸就是张祸水脸,百分百吸引路人的注意力。
问了两次路,才终于到了寝室。
得到入住的寝室楼层和号码后,陈姝毫不犹豫的说:“祁寒,你就在楼下等我们吧。”
她和王婶两个人上去就够了,打扫寝室她又不是不会。
还不知她室友好不好相处,万一人家要是介意男生进出寝室呢。
祁寒直接拿捏,轻飘飘的说:“你寝室在五楼,你和王婶有一个要多跑一趟。”
陈姝刚扬起的笑容一垮,幽幽的低头看了看他手里的箱子,她就说不要带那么多东西来。
五楼,三个箱子,要她命。
总不能让一把年纪的王婶来跑第二趟吧,她还没那么缺德。
寝室有部分是男女混寝,有男生出现不奇怪。
寝室里到了一个扎着麻花辫的女生,正在床上铺床。
见有人进来,她怯怯的探出头。看到新室友身后的两人,没敢上前搭话,默不作声的继续收拾床铺。
陈姝到嘴边的“你好”还没说出口,这女孩的脑袋就缩回去了。
算了,等会儿再打招呼吧。
她咽下话,把袋子放在寝室中间的桌子上。
三人开始收拾寝室。
寝室不大不小,一寝八人,上下都是床铺。寝室空荡荡的,除了正中央有一张长桌子没别的了。
她的床是门后那张上铺。
半个小时后,床铺有模有样了。王婶还顺手把寝室卫生大致打扫了下。
陈姝见差不多,想让王婶和祁寒回去了。
没见她室友自打她们进来,就没再下床过吗?那动静小的,不知道的还以为没人呢。
把人送到寝室大门外,本想让祁寒送王婶回去的,但王婶死活不肯,匆匆离开了。
“祁寒,你快回去上班吧。”
要不是这几天他连来蹭晚饭的时间都没有,她还以为这人很闲呢。专门空出一上午,为了送她上学。
这有赚钱香吗?搞不懂他的脑回路。
送完她要公司,祁寒穿的比较正式。
一贯简约的衬衫长裤,将他衬得身长如玉,像是冬日傲然挺立的一颗翠绿松柏。
眉目冷淡,目光所及处平淡无波。唯有停留在少女,眼眸多了一丝起伏。
在一众朴实无华的短袖短裤中,分外突出。
九月初,夏季的炎热仍在延续。
陈姝很少出去逛街,衣服饰品什么的,大多是常绘莹给她买的。二婶梅悠也买过不少。
夏天衣服,绝大部分是各式各样的小裙子,都很适合她。
陈姝昨天在收拾带去学校的衣服时,看着满衣柜五颜六色的裙子,有种被当成洋娃娃来养的错觉。
费劲巴拉的才从角落翻到几条裤子,崭新的,连吊牌都没剪掉。
陈姝原是想着第一天来,肯定要打扫寝室卫生,爬上爬下的,穿裙子不方便。
王婶要来,她就回去换了身平时穿的格子裙,扎上高马尾。
天气热,容易出汗,穿紧巴巴的裤子是一种折磨。哪有裙子舒服自在。
祁寒说:“嗯,周五来接你?”
周末不上课,一般到周五,家离得近的学生就可以回家了。
太阳悬挂在天空中,刺眼炽热的阳光晒得眼睛发酸。
陈姝擦了擦额头的汗:“这个不确定,刚开学事情多。到时候我自己回家就行。”
她没忍住嘀咕一句:“祁寒,你别老是跟着我啊,多耽误工作。你公司的那些人还等着吃饭呢。”
还等着他建立商业帝国呢。有个这么牛逼的前未婚夫,说出去不得倍儿有面子。
这隔几天就跑到她面前来,不知道的还以为他破产,连口饭都吃不起了。
再蠢的人都察觉到他的反常了。
陈姝隐约勘破一个真相:祁寒貌似在追求她?
但祁寒没明确说,就只是个猜测。她揣着明白装糊涂,当什么都不知道。
猜对了都还好,要猜错了就纯纯自作多情,脸都要丢完。
祁寒:“好,我知道了,你回去吧。”
陈姝挥挥手,转身小跑回去。
回到寝室,发现又来了两个室友。其中一个是有父母陪同的,在和其他室友闲聊着。
寝室没有风扇,为了通风凉快,寝室门大大的敞开着。
“你也是阿娉的室友吗?来,这是一点小心意。以后还麻烦你们多多照顾一下她。”
穿着一身旗袍的中年女人见到陈姝,眼睛一亮,笑眯眯拿起一包牛肉干塞她手里。
陈姝淡笑:“谢谢阿姨。”
女人拉过她身后的女孩,“这是我家阿娉,平时话比较少。”
唤作阿娉的女生,斯斯文文的说:“你好,我叫尚娉。”
陈姝:“我是陈姝。”
有长辈在场,几人不怎么好说话。
陈姝去楼道洗了个冷水脸,回来坐在凳子上休息。
想到今后每天至少要爬两次五楼,就泄气了。她这几年养得娇气了些,一点苦头都不想吃。
尚娉的爸妈没待多久,指导她铺好床就离开了。
她爸妈一走,她就跟变了人似的,嗖的一下窜到陈姝跟前。
兴奋取代了宁静,“我和我爸妈上来时,碰到你了。送你来的那个是你哥哥吗?”
陈姝被吓了一跳,惊悚的看着她。
其他室友也一副惊讶表情。
尚娉手指绕着发丝玩儿,怪不好意思的解释:“唉呀,我爸妈立志把我培养成淑女,我才不要。但反抗不了,就在他们面前装乖了。”
“你们以后碰到我爸妈,千万要替我保密啊。”
尤其是她妈那双火眼金睛,她都头疼。终于盼到了大学,能脱离她爸妈的掌控了。
陈姝看着她豪迈的站姿,狠狠沉默了。
有点辣眼睛。
“尚娉,你还记得你穿的是裙子吗?”她提醒道。
尚娉反应过来,忙把搭在梯子上的腿放下来:“忘了我穿的是裙子了。”
“诶,你还没回答我呢,那男的是你哥哥吗?长得真好看。”
边上是最开始见到的那个女生,叫张枝。她小声插话:“我感觉他好凶啊,有点吓人。当时我都不敢和陈姝打招呼了。”
尚娉点头:“是有点点,但他和陈姝说话时好温柔啊。”
陈姝惊掉下巴:“温柔?你确定不是你看错人了吗?”
不出意外,她应该是史上第一个说祁寒温柔的人。温柔这个词,跟祁寒压根就搭不上边好吧。
陈姝实在想象不出,他温柔起来是啥样,肯定鸡皮疙瘩掉一地。
尚娉不信:“我视力好着呢,绝对没看错。你俩站在那儿,我一眼就看到了。”
她妈说,这两人像画儿里走出来的人似的。
哦,她爸这个老古板,还不满的说了句“成何体统”。
陈姝干巴巴的说:“你大概是对温柔一词有误解。”
尚娉左右挥挥食指,一脸深奥:“我猜那男的不是你哥哥,难道是你对象?”
这神情,不太像是对亲哥哥的。
她上头就有个大她两岁的哥哥,从小就互相看不顺眼。背地里天天因为小事吵架打架。
更不会放弃难得的休假,送她来学校。
另外几双眼睛,纷纷好奇的看着她。
想着是要一起相处好几年的室友,陈姝便大大方方的承认:“不是哥哥,是前未婚夫。我们现在是朋友。”
不说清楚,这几人怕是要一直猜来猜去。
“前、前未婚夫?”张枝第一次听说这个称呼,“那他还来送你啊?”
“他没事就来了。”
陈姝不想细说,打开王婶准备的小蛋糕,每个人分了一盒。
“请你们吃蛋糕。”
下午,室友陆陆续续的到齐了。
第一天见面,看起来都蛮好相处的。
陈姝松了口气,她想好好学习,不想在寝室交际上废太多心思。
开学第一周,琐事居多。幸运的是,此时的大学里还没有军训。
陈姝被班级导员临时指任了班长一职,周末帮着整理学生资料,没时间回家。
傍晚,她忙完从办公室出来,肚子饿了。
“陈姝同学,你去食堂吗?”身后跟上来一个平头男生,比她没高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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