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知道结局,却还是绝望的奔赴属于自已的悲剧,才是真正的诛心。
寸心是承乾宫的掌事宫女,侍卫们不敢得罪,李金柱亲自上前打开了门。
瑾妃得宠,众人都上赶着巴结,寸心从荷包里掏出一锭金子,递给李金柱,淡淡道:“冷宫出了这档子事,还请李侍卫寻上两个得力的侍卫和我一同进去,多几个人也妥当些。”
李金柱双手接过,低声奉承,又叫了凌云彻和赵九霄两人跟着。
走到院落,寸心果然在院子的角落中找到了步摇。
只是隐约瞧着远处似乎有火光乍现,寸心惊呼,“是不是走水了?李侍卫,你们快去看看。”
走水不是小事。
李金柱忙带着人上前去,三个人不知所措。
寸心慢了一步赶到,指着地上的火堆,盯着如懿道:“你好大的胆子,居然敢在冷宫私烧纸钱。”
如懿捏着手中还未烧完的纸钱,顿觉无措,脑海一片空白。
她明明是看着人都走光了才烧纸的,前世也没有这档子事。
凌云彻已经知道今天是如懿阿玛的头七,又见她身子单弱的跪在地上,有些不忍,求情道:“姑姑,她也是无心的,今儿是她阿玛的头七,您大人不记小人过,就饶了她这一回吧。”
寸心不为所动,“如何处置是主子们的事,我一个奴婢只有直言禀告,没有隐瞒的道理,劳烦李侍卫将那罪证收过来。”
李金柱瞪了凌云彻一眼,让他别多嘴,抢过如懿手中剩下的黄纸,献到寸心面前,“姑娘,确实是黄纸。”
寸心扫视周围,看到了在远处望风的水芝。
水芝双腿一软,跪倒在地,“寸心姑姑,不关奴婢的事啊,奴婢什么都不知道。”
寸心一身粉缎旗装,头上满是素银花朵装饰,两侧垂着风铃状的小流苏,乍一看比一些常在小主的穿着还要华丽,此刻小脸正肃,举手投足间满是庄重,“你随我来。”
水芝慌忙用袖子擦拭眼泪,一个没注意踩到泥坑里摔了一跤,但也不敢耽搁,小步跟着寸心走出冷宫。
李金柱是捧着罪证,又叮嘱了凌云彻好生看着冷宫的大门,赶在寸心身后出门。
寒风阵阵,如懿孤身跪在地上,脚腕上刺痛非常,只是身上的痛却远远及不上内心的压抑窒息,好像一张铺天盖地的大网将她从头笼罩,半点也喘息不得。
【触发主线任务,如懿破防值+1000,吃大惊了呢。】
【触发主线任务,如懿破防值+1000,哎呦呦,这寸心都离开冷宫了,她自已还破防上了。】
曹琴默手上刺痛,不想听聒噪的系统播报,索性开了静音。
她那已经清零的积分,一晚上陆陆续续的进账了一万多积分,可真是不得了。
紫禁城里面的消息传到圆明园,皇上和皇后感念曹琴默的孝心,更兼有对曹琴默再次怀孕的欣喜,命人送了好些赏赐。
太后更不用说,亲自照料着曹琴默的身子,每日里流水一样的补品送到偏殿。
江与彬领命照料曹琴默的胎气,恰好圆明园也传来了好消息,海贵人有孕了,看月份比曹琴默要小两个月。
夏末之际,楚粤苗瑶勾结滋事,皇上因着在圆明园处事不方便,吩咐圣驾回銮。
曹琴默亲自相迎,她用了系统里面的疗伤药,右手已经好全,只留下一道淡淡的疤痕,昭示着曾经的触目惊心。
第48章 火情尴尬
“臣妾恭迎皇上,皇后娘娘。”
皇上快一步上前扶起曹琴默,俊眼满是温柔,“瑾妃,真是辛苦你了。”
曹琴默顺势起身,浅笑道:“服侍太后本就是妾妃应尽之理,谈何辛苦。”
琅眉状更加满意,温声道:“瑾妃是个有福之人,自从晋了她的位份,这后宫太平不少,如今海贵人和瑾妃再度遇喜,皇嗣昌盛更是中宫之德。”
皇上点头,双手捧着曹琴默的手,轻轻揉搓,“你有身孕,还是快些回去,等朕安顿好,再去承乾宫看你。”
御驾回宫,曹琴默搬回承乾宫。
慈宁宫一下子冷清下来,太后倒有些不适应了。
往常曹琴默总是注重养生,连带着太后也跟着保养身子,活动筋骨。
曹琴默活得久了,行坐起居不喜张扬,反而合了太后的脾性,平常看书,偶尔还向太后请教,闷了便和太后闲聊解闷,两人像是许久未见的知已一般。
太后感慨道:“这般识时务又懂进退,这宫里终于是有了一个聪明人。”
福珈上前点燃水烟,“瑾妃敬重太后,行事又懂分寸,在皇上跟前也说的上话,得了太后指点,是她的造化。”
太后吸了一口水烟,吐出幽幽白烟,“哀家老了,这后宫是年轻人的天下了。”
后宫接连两个皇嗣出事,皇上尤为重视海兰和曹琴默腹中的孩子。
承乾宫和延禧宫加派一倍人手,细心照看,行坐起居都有人看着。
重阳佳节,宫中大摆宴席。
曹琴默此番有孕极为喜欢酸辣之物。
她面前的桌上更是摆着一水的酸辣菜色,都是太后特意吩咐的。
曹琴默筷子不停。
只见一美人迤逦轻扬,转袖回眸间身姿轻灵,嗓音柔缓,轻轻唱和。
那女子神色清冷,却有一番艳绝姿态。
是意欢。
曹琴默好整以暇的看着这场好戏。
对面的海兰神色有异,曹琴默报之一笑,海兰略有慌乱,但还是遥遥一笑。
曹琴默当然知道海兰在慌什么,拿着从她这里得的好处,却转头助了如懿,只是如今这番情状,海兰再不好时常提起如懿。
冷宫一事,曹琴默救助太后有功,而如懿转眼却成了有谋害太后之嫌的人。
曹琴默已然将水芝交与皇上,告诉了如懿在冷宫私烧纸钱的事,皇上念在当初让如懿进冷宫的无辜,便轻轻放了手不再追查。
曹琴默并不吃惊,情之一字本就不是一蹴而就的,她这些日子织的网已经马上快收网了。
水芝已经年满二十五,曹琴默便求着皇上给她指了一门亲事。
宫中侍卫都是八旗子弟,便是出身贫寒些也比无依无靠要好,水芝欣然接受。
当年恍某汕椎氖焙蚩墒且丫将近三十岁,被如懿榨干最后一滴价值,残了一条腿嫁给江与彬。
账,一点一点的算。
不急。
“臣妾的阿玛从外头送来各色烟花,咱们且看一看天上的热闹吧。”
高月嫣然一笑,指着天上。
曹琴默只坐着看戏。
今晚的重头戏可不是这个。
皇上拉着新宠意欢在一边品鉴烟花。
曹琴默没心思听那些,一口一口的吃着饭菜,宫宴上能放开大吃的机会可不多。
“不好了,冷宫走水了!”
皇上身边的太监进宝匆匆跑进来传话。
冷宫的火是骤然烧起的,明黄仪仗赶到的时候。
李玉眼尖的瞥见一侍卫抱着衣衫湿冷的如懿出来,侍卫将如懿放在墙根下,用帕子帮她擦脸,说着些什么。
魏魍竦难劬λ浪蓝⒆旁洞η礁下两个看起来颇为亲昵的身影。
女子睡眼迷离,一脸信赖的看着男子,男子亦是温柔心疼。
那是凌云彻。
魏魍袷种附ソニ踅簟
“魍瘢你弄疼本宫了。”琅猛春舫錾。
“奴婢该死。”
魍翊鬼告饶,只是眼底的余光还是定定看着那处。
皇上回头,看着魏魍穸ǘ看着一处,眼睛不由得顺着看向远处。
这一看,便愣住了。
漆黑的眼眸在火光映照下更加幽深,静的像一潭死水。
李玉额头冷汗直冒,他此刻只想找个地缝钻进去,心底不下一百次庆幸当初没有接受如懿的招揽。
这不明晃晃给皇上戴绿帽子吗?
只见那侍卫在如懿耳边低语了几句,便再次冲向火海。
“那不是如懿吗?”琅弥缸旁洞Φ娜畿病
众人走近。
如懿抬眼,望着面前记忆中的少年郎。
他还是那样的仪神俊秀,身姿玉立。
重来一世,这是他们第一次相见。
真正的恍如隔世。
一切龃龉隔阂都没有产生的时候。
如懿只低头行了一礼。
没有那初初悸动不想在心上人面前露出狼狈之色的倔强。
多年身居后位,高高在上,如懿已经很难放下身段。
魏魍竦纳音像是清脆的雀鸟,在死寂横生的冷宫尤为清晰:
“大胆,皇上和皇后娘娘在此,你身为废妃之身,居然坐着行礼,如此骄横。”
如懿转头,看着今年才刚满三十岁的琅茫恍然想起,如今的皇后,儿女双全,身后更是百年荣光的富察氏一族。
皇上不发一言,如懿慢腾腾挪动身子,不小心扯到身上的伤口,痛嘶出声,但还是规矩的行了一礼。
“给皇上、皇后娘娘请安。”
如懿低着头,看着皇上明黄衣襟下端绣的江牙海水纹的图样,那就是所谓的“江山万里”。
两相无言。
“免礼。”
琅每聪蚧噬希“皇上,臣妾看如懿好像受了伤,还是传个太医来看看比较好。”
皇上颔首,“一切由皇后做主便是。”说罢转身离去。
李玉眼见情势不对,走上前捡起了地上失落的帕子,紧跟着皇上离开。
琅貌喙脸,“魍瘢你去传个太医来给如懿看看,皇上挂念如懿,太医看过后去给皇上回话。”
魏魍裥欣裼ι,旋即匆匆去往太医院。
莲心扶着皇后一路回去,心下疑惑,“皇后娘娘不是一向不喜乌拉那拉氏,为何今日亲切称呼她为如懿,还请了太医给她诊脉?”
皇后一身明黄绣彩凤暗纹吉服,步步庄严。
“男人最喜欢求而不得,从前是本宫错了,这六宫若许人,独独如懿备受争议,让皇上觉得是众人不让他们在一起,越用力越拆不散,
如今,本宫也该放开手,皇上喜欢便喜欢着,索性由着去吧。”
莲心悄然笑道:“少吃多滋味,皇上坐享天下其实和寻常男子没有分别,这是瑾妃娘娘说过的话,没想到皇后娘娘记在了心里,
连老夫人都说您这些日子看着气色好了不少,皇后娘娘就该这样才是,您是六宫之主,保养自身才是最要紧的。”
第49章 做断后路
莲心上次回家,便知道是曹琴默派人护着她年幼的弟妹。
本以为曹琴默会以此为要挟让她做出对皇后和嫡子不利的事,没想到曹琴默只是让她助魏魍竦交屎笊肀咚藕颉
魏魍窕灵,惯会讨皇后的欢心,莲心的差事轻松不少,得空就出宫去看望弟妹。
赵全的媳妇很是贤惠,不仅将莲心的弟妹和赵全的亲妹妹一样看待,还请了先生教他们认字读书。
莲心不胜感激,又知道魏魍裣壮龅姆阶佑胁芮倌的一份功劳,便觉得曹琴默只是想投靠皇后,并无坏心,时时也愿意为她说些好话。
琅玫然道:“本宫自然要为着永琏和Z瑟好好的撑着。”
江与彬奉命照顾曹琴默的胎,事事以承乾宫为先。
恰巧皇上正在暖阁陪着曹琴默下棋。
“朕许久未曾与你下棋,你这棋力精进不少啊。”
“皇上去圆明园的时候,臣妾这棋艺可是得太后一手指点的,若是无所长进岂不是辜负她老人家了。”
“是吗?那朕便看看皇额娘教导的棋艺如何。”
“哎呀,臣妾下错了,不是这里。”
“落子无悔。”
欢颜笑语在这深宫之中实属难见。
“皇上,江太医来了。”
江与彬得了宣召进去,请脉问诊,道了“一切安稳”。
“皇上,昨日皇后娘娘命微臣去冷宫为如懿小主看诊,因着天色已晚,微臣便没有去养心殿回话。”
皇上坐在榻上,面前棋盘上黑白棋子分明,伸手摩挲着刚刚提了曹琴默的一只黑子,出神道:“她如何了?”
江与彬忙跪下道:“其他都无碍,就是手臂上的烧伤严重些,微臣也疑惑,按理说,就算是烧伤也该是在手臂外侧,如懿小主却是手臂内侧烧伤,且只有一小块,这样严重的烫伤是持久灼伤所致……”
江与彬的未尽之意众人都明白,这只可能是自已烧伤的。
曹琴默乌发半披,没有一丝装饰,夕阳的余晖从窗户里照进来,头发丝都带着淡淡的金色,岁月静好。
眼见皇上面色不虞,曹琴默呵斥,“放肆,你一介太医,只管诊病就是,谁让你在背后嚼说是非的。”
江与彬双手伏地叩首,“微臣不敢,只是有一件紧要的事想要禀告皇上。”说着看了一眼曹琴默。
李玉机警,忙劝道:“你这太医,怎么一点眼色也不会看,还不快退下。”
皇上抬手道:“无妨,瑾妃不是别人,有什么话你直说就是。”
江与彬踌躇片刻,才道:“如懿小主说冷宫有老鼠,想要一包砒霜来毒老鼠,微臣怕如懿小主在冷宫待久了,存了死志,便不敢做这个决定,又怕微臣拒绝了,如懿小主又去找旁人,反倒弄巧成拙,只推说等过些时日。”
曹琴默担忧道:“皇上,娘娘不会真的想要寻死吧,那冷宫里面疯的疯,死的死,上次发疯的吉太嫔就是个例子。”
想起胆寒处,曹琴默不自觉握住了右手处的伤疤,伤心不已。
皇上温言安慰道:“吉太嫔的事都过去了,你不必忧心。”冷峻的眉眼看向江与彬,“你是医者,砒霜分量多少自然得心应手,朕将如懿的命交给你,你自已掂量着办。”
江与彬心惊,片刻间定下心神,“微臣明白。”
敬事房的首领太监徐安捧着绿头牌进来,“皇上,该翻牌子了。”
曹琴默颔首看着那乌木紫檀木盘上一溜的绿头牌,就像是一代一代的后宫兴盛衰退,荣宠更迭。
这小小的木头牌子里面不知道干系着多少人的人的生死,如今看来,倒是可笑。
“你笑什么?”
曹琴默:……
都怪死系统,平时不分时候乱插话。
她心里想着就笑了出来,现如今却被皇上听了去。
【宿主,这锅我不背。】
“臣妾想起重阳节夜宴,那一桌可口的菜色,当真是回味悠长。”
皇上听着这首尾不接的话,不解道:“这有何好笑的?”
徐安眼见两位主子说话,不知如何是好,李玉使眼色让他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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