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入收藏 | 设为首页 | 会员中心 | 我要投稿 | RSS
言情书网
站内搜索: 高级搜索 如有淫秽信息或侵犯了您的版权请联系邮箱[email protected]举报

 

您当前的位置:首页 > 2025

匪他思春——岁无鱼【完结】

时间:2025-01-22 17:35:45  作者:岁无鱼【完结】
  所有的绮思在这一刻终止,她茫然地望过去,左肩一道、侧腰一道,伤口不宽,却极长,似乎比她吃饭用的木箸还要长些,没来由的慌乱涌上心头,她下意识挪开目光,可撞见的是歪倒的长刀、脏污的外衣、糟乱的纱布,无一例外,染有斑斑暗红,是干涸的血。
  于是,目光被狼狈地收回来。
  “寇骞。”她咬唇道。
  “……嗯,在呢,”他合着眼,一副随时都能睡过去的模样,声音带着点因困倦而生的哑意,“小祖宗有什么吩咐?”
  都什么时候了,还在这胡说八道!
  崔竹喧想像平日那般训他两句,可触目惊心的伤在那,她哪说得出一句重话,“你、你怎么被人打成这样?是碰上水匪了吗?”
  他倏然轻笑一声,睁开眼,眸子里带着些她看不懂的深色,自嘲道:“你不是已经知道了?某才是水匪,旁人碰上某,那才是倒了八辈子的霉。”
  “那便是你抢劫遇到硬茬,抢输了。”
  “小祖宗能不能盼某点好?破点皮而已,抢赢了。”
  崔竹喧白过去一眼,那他全身上下也没几块皮能破了,就知道嘴硬!
  她语气顿时差了几分,“抢的什么?”
  “……金子。”
  “你是不是掉钱眼里了?怎么整日就知道金子?”她拧起眉,眸中跳动两簇怒火,自己也说不明白,为何原计划中的关切,到出口时,便成了尖锐的冷嘲热讽,“我许给你的三块金饼不够么?那你想要多少、得要多少才能满足?我说了,我可以给你安排一个吃喝不愁的差事,你为什么还要去抢?你难不成想当一辈子的水匪吗?”
  寇骞默了会儿,垂下眉眼,“大概吧。”
  崔竹喧愤愤地咬牙,“你,你这人怎么这么不思进取、自甘堕落!”
  “……庸人贪财,有什么奇怪的?”
  八匹马都拉不动的倔驴子,九条河都洗不净的破石头。
  枉她还觉得他是个好人,就算是水匪,那也是好水匪,就像是话本子上那些绿林好汉一样,快意恩仇,谁知道,这压根儿就是个利欲熏心的匪寇,为了点钱,连命都不要了。
  他就抱着金子过日子吧,当一辈子烂泥扶不上墙的破水匪!
  崔竹喧剜了他一眼,重重地踹了脚门――没踹开,门是向内开的。一股疼意自脚尖蔓上心头,她深吸一口气,忍住了差点从眸里迸出的泪花,双手将门拉开,迈过门槛,猛地把门砸拢,闹出这么一通震天动地的动静,心气儿才稍稍顺了些。
  门内的寇骞不由得有些想笑,只是勾起的唇角却不知怎的,渐渐落了下去。
  当一辈子水匪吗?
  不然呢?他想。
  *
  崔竹喧回屋时,阿鲤正抱着刀要往外冲,见到她,立马拽着她的袖子将人拉进来,合上门,满脸戒备地问:“阿姐,是家里进贼了么?”
  “没进贼,进水匪了!”崔竹喧没好气地答道,三两下躺上榻,一副即刻入睡的模样。
  阿鲤一头雾水地站在原地,冥思苦想许久,终于确定了这水匪的身份,于是安心地放下刀,也跟着在竹席上闭上眼。虽然榻上人翻来覆去的动静有些大,但没关系,她捂着耳朵一样能睡着。
  可还没挨过几个呼吸,榻上人便不甘心只待在榻上了。翻下床,一把扼住“寇娃娃”的脖子,用凶恶的目光恐吓了它半晌,而后付诸实践,将其砸进床角。
  她睡不着,那个讨厌鬼也不许睡!
  崔竹喧再度往外走,身后,是阿鲤揉着惺忪的睡眼,“阿姐,你去干嘛呀?”
  她语调冷硬:“剿匪!”
  她计划得很好,甚至在经过院子时准备好了刑具――一片细长的芦苇叶。
  先悄悄潜回厨房,再用叶尖挠他的手心、戳他的脖颈,扰得他不得安宁,让这个水匪头子深刻认识到,得罪她是多么严重、多么可怕的一件事情。
  崔竹喧猫着身子钻进厨房,反手将门合上,小心翼翼地落下门闩,确保寇骞无路可逃。然后屏息站定,用目光环视一周,这才在水瓮边寻到了他。
  他靠坐在那,曲着一条腿,脑袋歪歪斜斜地倚着墙,衣裳倒是穿起来了,可和没穿也差不了多少,两根衣带交叠在一起,停在了绑结的第一步,领口大敞着,露出里头层层叠叠的纱布,许是系带子的时候睡着的。
  崔竹喧走过去,在他面前蹲下,芦苇叶握在她手心,叶尖落在他的脖颈前,相差毫厘,只消手腕往前寸许,便能将计划实施,可她的手腕却是往后的。
  趁人之危,乃是小人行径。
  她自诩出身名门望族,不屑做那等宵小之事,索性将人弄醒了再折腾他。
  指尖点了点他的额头,没醒。
  那,她继续?
  指尖顺着眉骨往下,跃上鼻尖,落在唇瓣,沿着脖颈的线条,摸了摸他的喉结,再往下,是锁骨,是一些浅淡的疤痕与狰狞的伤痕交汇,是――他忽然握上来的手。
  “……干什么?”他沙哑着声音道。
  崔竹喧被抓了个现行,手指仓惶撤退,但没抽动,只能硬着头皮交代来意,却用着最理所当然的语气,“我生气睡不着,你也不许睡。”
  “好,不睡,”他松开手,微微坐直身子,勉强撑开眼皮,“陪小祖宗聊天。”
  “呸,我才没有要你陪!”
  话虽如此,崔竹喧显然是满意他这般识相的,将芦苇叶随手扔了,指腹抚摸着他锁骨下一道寸长的小疤,问道:“这是什么弄的?”
  “碎瓷片。”
  “怎么弄的?”
  “……在元兴楼打碎了个盘子,被罚的。”
  崔竹喧蹙了下眉,凑近细瞧,那疤都快有半个手指长了,不过一个破盘子罢了,那酒楼的东家怎就这般恶毒?再想到他今日新添的那两道伤,不禁更生气了,嘟囔道:“还什么水匪头子,怎么整日挨打?”
  手指往下,继续问:“那这个呢?”
  “被抓住时,挨的鞭子。”
  “这个?”
  “刀砍的吧。”
  “还有这个呢?”
  寇骞叹了一口气,再度抓住她作乱的手,“……别问了,好不好?”
  崔竹喧不满地挣了挣,反倒被拽着整个人朝他跌过去,她忧心把他那两道新伤撞裂,那人却不管不顾地收紧了手,下巴靠在她的颈窝,声音含糊:“记不清了。”
  那么大的伤口也能记不清?
  换成她,光是蹭破皮、见了血便是不得了的大事了,若是留了疤,怕是连伤她那人的家谱都倒背如流,以便随时唾骂。
  崔竹喧颇有些恨铁不成钢,这人怎么性子这么绵软,到处受欺负。
  她这般想着,忽而意识到这人的体温高得有些不对劲,犹疑地问道:“你是不是发热了?”
  “嗯,有点。”
  她面色一变,急道:“那还待在这里做什么?赶紧去找大夫,肯定是伤口发炎了!”
  “白原洲没有大夫,”寇骞分出一只手摸了摸她的头发,安抚道,“一点小伤,上过药,明日便好了。”
  “真的?”崔竹喧不太相信。
  “嗯,”寇骞的声音愈发低了,蹭了蹭她的脑袋,征求意见道:“困,我睡会儿?”
  但在崔竹喧回答前,他就已经合上了眼睛,睡着了,又或是烧晕过去了。
  果真是个大笨蛋水匪,但念在他今天受伤的份上,她便稍稍陪他一会儿。
  她合上眼,不知不觉间,竟也跟着睡着了。
  两道绵长的呼吸交缠在一起,被一缕晨光照彻,而后是一阵叩门声。
  “阿姐,你在里面吗?怎么不开门?”
  是阿鲤。
第31章 031 命价十金 嗯,小祖宗想要某怎……
  晨时的阳光闯进窗棂, 亮得晃眼,断断续续的叩门声和说话声更是吵得人心烦意乱,寇骞轻叹口气,习惯性地想要去揉一揉脑袋, 但胳膊却没能抬起来, 他这才拧着眉低头看去,怀里正躺着个人。
  混沌的脑子尚且不能支持他去想究竟是怎么回事, 只是觉得这小祖宗连睡相都霸道得很, 非得要压着他的右肩, 然后揽着他的左手,整个人蜷着靠在他胸膛, 将他困得动弹不得。
  他放缓呼吸, 先从被禁锢得最松的左手开始逃离,手指一点点往外挪动,可刚动寸余, 便连胳膊带小臂一起被拽了回去, 显然是她在不满他这个人形软榻的轻举妄动。
  不把人弄醒是不可能的了。
  “阿姐?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寇骞这厢还在头疼,“笃笃”的叩门声又急了些,门板被往里压了些许, 但碍于门闩, 只撑开了两指宽的小缝, 阿鲤便贴着门缝往里瞧, 可上上下下、左左右右地挪动, 也只能望见一个空空的灶膛和铁锅,“阿姐,你再不说话,我就进来了!”
  刀刃离鞘的声音起时, 里头总算有了应答。
  “阿鲤,去范娘子那取些吃食来。”
  阿鲤茫然一瞬,但还是本能地应承下来,拎上篮子,小跑着离开。
  外头的打发走,就该处理里头的这个了。
  “醒醒?要还困就去床上睡?”寇骞背靠着水瓮,手脚皆伸展不开,长叹一口气道,“今日没什么力气,劳烦小祖宗自己走两步,好不好?”
  好梦被搅扰的崔竹喧顿时眉头紧蹙,磨蹭好一会儿,才不情不愿地睁开眼,盯着他看了半晌,才注意到洒落一地的阳光,猛然惊醒,慌忙地爬起身,退开两步。
  明明只是看他一个人倒在这儿太可怜,才打算陪他一小会儿的,谁知道她眯了下眼,天就亮了。
  面前人稍稍活动了下手脚,扶着水瓮慢吞吞地起身,倚着墙,将松松垮垮的衣裳系紧,她目光不可避免地扫过那片裸露的胸膛,困意被姗姗来迟的羞意驱赶,耳根的滚烫一直蔓延,烧上脸颊,全然不受控制。
  她别开眼,欲盖弥彰地开口:“……我是怕你烧成了个傻子,才、才多看顾你一二。”
  寇骞好笑地瞟了她一眼,促狭地开口:“那,多谢小祖宗关心?”
  “呸,我才没有关心你呢!”
  崔竹喧拔腿就往外走,只是左脚刚迈过门槛,忽而想起什么,立时调转方向,行至寇骞面前,伸手往上探,可那人不识相地偏头躲开,她顿生了些火气,强硬地把他的脑袋掰正,将手心贴上他的额头。
  他音调懒散,“干什么?”
  “摸摸你是不是还在发热,”她拽着他的领口往下拉,分明是个探病的动作,非被她搞出几分审问人犯的架势,“不许乱动!”
  他轻笑一声,低眉,主动地贴上她的手,“那摸出来了吗?”
  “哪有那么快?”崔竹喧蹙着眉训斥,苦思着手心的温热究竟是属于烫还是不烫,摸完他的额头,又贴上自己的额头,反复比较,也没得出个结果,但碍于他带着玩味的目光,板起脸胡诌,“还没好全,反正你最近不许出去了,在家待着,不然就别想领工钱了!”
  想到这人嗜钱如命的性子,她深觉自己拿捏住了他的软肋,扬着下巴道:“你去抢那些船,又危险,又钱少,还不如尽心讨好讨好我,不过是金子而已,我有得是。”
  寇骞垂下眼睫,敛住眸中深色,“嗯,小祖宗想要某怎么讨好?”
  崔竹喧一时语塞,剜他一眼,果然是个为了金子什么都能豁出去的贪心贼!
  “……你自己想去!”
  *
  阿鲤提着篮子赶到范娘子家时,饭菜已经上了桌,范云用木箸在蒸饼底下掏出个坑,慢条斯理地往里头添上咸菜,然后一起塞进嘴里,吃得正香,至于边上,坐了个白白瘦瘦的男人拘谨地喝着白粥,大概是新捞回来换钱的肥羊,没什么稀奇的。
  她收回目光,往厨房的帘子里抻了抻脖子,寻到人影,将篮子递过去,“范婶,老大叫我来拿早饭。”
  “寇郎君要也不提前说说,我好多置办些啊!”
  范娘子收拾灶台的动作一顿,两手在围裙上擦了擦,四下环顾,将蒸笼里剩余的蒸饼一气儿装了进去,犹觉不够,又去桌前搜刮。范云眼疾手快,多攥了一个蒸饼在手,边上的小白脸有样学样,只是才伸出手,就被“啪”的一声打下去,带着红肿的印子讷讷缩回去,眼巴巴地看着上一刻还满满当当的桌子,这会儿空空荡荡。
  他双手捧着自己仅剩的一碗白粥,小心翼翼地开口:“都、都拿走啊?那我吃什么?”
  范娘子敷衍道:“你碗里的粥吃不得?”
  他低眉盯着白花花、没有丁点儿油花的粥,一张脸比隔夜复蒸的蒸饼还要皱巴,“这么清汤寡水的,哪里吃得下?”
  “爱吃吃,不吃滚!”范娘子冷笑一声,一把夺过他面前的粥,仰头灌了下去,袖口草草抹了下嘴,“一上门乞白食来的,还搁这挑三拣四,老娘还懒得伺候呢!”
  小白脸登时涨成了小红脸,重重地撂下木箸,噌地站起身,“你、你们,欺人太甚!我找寇骞去!”
  “去吧,”范云将嘴里的蒸饼咽下,善解人意地为他指明方向,“跟着刚刚那个小孩走就行,兴许还能同寇郎君一道吃呢!”
  去就去!
  小白脸愤而离席,遥遥地缀在阿鲤后头,用拙劣的跟踪技巧东躲西藏,倒真被他跟到了门口,只是踟蹰在柿子树下,不敢进去。
  阿鲤熟练地把篮子里的吃食一一摆好,却在崔竹喧与寇骞拿起木箸时,转身去提了廊下的刀,面色如常地往外走。
  “阿鲤,你不吃吗?”崔竹喧奇怪地看过去。
  “就来,”阿鲤甜甜地应了声,脚步未停,“我先去把门外的人杀了。”
  崔竹喧点点头,拿起蒸饼欲咬,忽而反应过来,她刚刚好像听到些不得了的东西。她眉心一蹙,看向正慢吞吞把蒸饼撕成小块的寇骞,后者挣扎了会儿,“等某吃完?”
  “那人都死了,还要你去干什么?”
  “……哪有那么快?”
  话音刚落,便响起一声鬼哭狼嚎,院门处,踉跄爬进来一个人影,瞧见寇骞,犹如望见了水中浮木,不管不顾地抱住他的鞋子,“寇老大,我们说好的啊,你要保我不死的!”
  阿鲤一手拿着刀鞘,一手握着刀柄,每走近一步,那人影都瑟缩一下,她歪头看了眼蜷成一团的人,又看向寇骞,“老大,这个人偷偷跟着我回来,不杀吗?那关起来?”
  寇骞被迫放下手里一口都没来得及吃的蒸饼,咬牙道:“松开!”
  “不松!松开我就没命了!”
  他很想把人踹开,再碾上几脚,但那么粗鲁的行为显然不适合在小祖宗面前展露,是以,他强压着怒意,用眼神示意阿鲤把刀收了,再低头看去,“行了,小孩子和你闹着玩罢了,吓成这样丢不丢人?”
  “这也叫闹着玩?”小白脸惊呼出声。
  “我说是就是。”寇骞敷衍地回答。
  崔竹喧看看这,又看看那,好半天也没能理清这几人的关系,一头雾水地问道:“寇骞,他是谁啊?”

推荐资讯
栏目更新
栏目热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