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予初对此早已经见怪不怪,结婚后搬入与裴言行的婚房,婚后一年鲜少回国,平时只有裴言行一个人在家,保姆没准备她的也能理解。
宋予初刚坐下,就看到后脚就跟上的裴言行坐在她对面。
望着自己面前空荡荡的桌面,眸光定在裴言行面前,犹豫一秒,直接伸手将裴言行面前的早餐连吃带拿拽过来。
光明正大被人当面拿过早餐的裴言行,见状只是掀起眼睑看了她一眼,坐在餐厅前沉默不语。
几分钟后,保姆在一旁舀粥,宋予初一句话也不说,低眸啃着从裴言行那抢来的面包。
两人面对面坐着,谁都不愿意开口,更何况昨晚本来好好的休息被裴言行弄得一团糟,等吃完早饭,她还得上楼补觉。
刚准备喝口粥,手机里突然跳出两条连之倾发来的信息。
——「昨晚你爸也是气过头了才说出那样的话,父女之间哪来的隔夜仇。今晚回来吃顿饭」
——「记得把阿行也叫过来。」
宋予初睨着信息,不由得握紧了冷硬的手机边沿,很轻微的硌手感。犹豫半响才开口:“他们让回家吃饭。”
裴言行抬眸看了她一眼,嗯了一声便没多言。
这么沉默寡言的裴言行还是第一次见。宋予初不紧不慢抬起头,看到他眼底的青黑,眉头微蹙。
宋予初细嚼着面包,视线下移,划过脖颈,看到某处深浅不一的咬痕上,咀嚼动作停下,眉头蹙得更深了。
裴言行肤色偏冷白,从小到大在同龄人中很少有人肤色比他白,以至于宋予初第一次见到他时,还以为是个清秀漂亮的小姑娘。
然而就是这么一点,更加衬托那处咬痕红艳得厉害。
宋予初细细嚼着面包,心里琢磨这是多热情的女人,咬得现在还红得发紫。
裴言行注意到她的视线,抬头轻睨了她一眼,“看什么?”
宋予初漫不经心地喝着牛奶,挑眉带笑移开视线,开口轻笑道:“没事,就觉得你现在还年轻,年轻气盛也并无道理。”
毕竟轮谁也没有这么好的精力,在大半夜烦完她之后还有独特的夜生活时间。
宋予初嘴角上扬,单手撑着下巴,视线落在他脖颈某处牙印上,犹豫半响还是觉得得提醒一句:“有时候,还是该节制,不然到了一定年纪,挺容易早泄的。”
裴言行:“……”
饭后,宋予初去了趟公司,前脚踏入办公室,助理安安后脚拿着几份待签字的文档进来。
“宋总,上个月于威心脏移植手术很成功,但是心脏移植源家属一直在闹,说要告我们恶意谋害他人性命。”安安说着吐了一口气,看向宋予初的脸色。
宋予初刚回国,国内外来回周转又加上时间匆忙赶来公司以至于没化妆,昨晚经裴言行一折腾后睡眠不足,现在看起来略显憔悴。
不过在宋氏员工眼里,就算今天没打扮,依旧美的生人勿近,无人能及。纵然眼前的人长得漂亮,可她这眼神太冷了。
宋予初一手端着温开水喝,另一只手懒懒散散的在文件上签字,完了后缓缓抬眸,语气平淡:“闹多久了?”
“医院闹了几天,后面在公司门口闹,只不过被裴总命人赶走了。”
闻言后,宋予初脸上微微有了一抹神色:“他后面说了什么?”
安安摇头。
“行了,你忙去吧。”
安安收拾好文件,犹豫几秒继续问:“那心脏移植源家属那边……”
宋予初面无表情打断:“自愿捐赠书是他们儿子亲自签署,本就与我们无关。原本以为给点补偿可以息事宁人,现在看样子还是太低估人性的贪婪。要是他们继续闹,直接报警处理。”
这件事她的确不知道,国外生活昼夜颠倒,她平时忙,也不太爱看手机。只不过这件事没被闹大,想来是有人有意瞒着她。
想到昨晚提及的事,看来裴言行对自己的某些事情已经了如指掌了。
安安刚走到门口,还是不放心转身叮嘱一句:“宋总,这件事没解决,想必他们不会善罢甘休,您……多注意安全。”
宋予初扯着嘴角,笑容浅淡,“行,知道了。”
临近傍晚时分,刚拒绝沈知瑜的邀约,刚走出电梯,远远就看到一位穿着一身黑,头戴黑色鸭舌帽的男人朝这边走来,帽舌压得低,看不清脸。
宋予初只是浅淡看了一眼便收回目光,没太过注意。抬脚下台阶时,肩膀倏然被猛烈撞了下,身子一个趔趄往旁边倒,跌坐在地上。
手里紧握着的手机被摔得飞远。
第8章 “那你的菜是哪种条件的男……
宋予初揉着脚,抬眼正巧看到撞自己的男人站在离自己一米开外的位置紧盯着自己。
地下停车场环境幽暗,男人逆着光而立,虽然看不清面容,但他站立于那紧盯着自己的模样,与环境衬托格外瘆人。
宋予初抿唇还未开口就见男人大步朝自己走来,衣袖里有亮光闪烁。
意识到不对,手撑地面站起身,电梯门倏然打开。
“宋总?”
寻声望去,电梯内一群男男女女一脸愣然看向自己。再次看向原本大步朝自己走来的男人,却发现对方早已经溜着没烟了,随后赶紧起身。
起身的瞬间,脚踝处一阵阵痛,她弯下腰看了看。因穿着高跟鞋的缘故,右脚踝的皮肤处已经红肿了一些。
有人上来搀扶,“宋总没事吧?”
宋予初摇摇头,“没事。”
拒绝他们的好意搀扶,踉踉跄跄地走到车前,打算开车去医院看看。
这家医院是裴氏旗下的私立医院,裴宋联姻,宋家已经是医院内定的VIP了。于是宋予初刚进来便被安排了骨科的专家会诊。
刚推开门,一个熟悉的身影映入眼帘,顾时礼穿着一件宽松的白大褂,戴着一个细金框眼睛,正埋头写着报告,看见是宋予初,他也有些惊讶。
随即很快恢复正常,站起身笑问:“呦,难得一见啊!”
视线下移落在她红肿的脚踝上,“扭到脚了?”
宋予初跟顾时礼关系还行,小时候因为对方自来熟的缘故,两人相处融洽,倒没有裴言行那般针锋相对。
几年不见,这会倒多了几分不熟的陌生感,“嗯,脚扭到了。”
“还挺肿,我让人带你去去拍个片子。”
顾时礼出去一趟,回来之后身边跟着一个推着轮椅的护士。
趁着这个宋予初去拍片子的间隙,顾时礼给某人发了个短信:「速来,你老婆在这。」
几分钟后宋予初被护士推着回来。
顾时礼拿过片子细细研究了一番,随后开了几盒膏药,微笑着安慰道:“没什么大碍,回去涂点药仔细揉捏,这段时间就别穿高跟鞋了,最好在家里修养几天。”
“好。”
宋予初艰难地站起身,她满脑子都是今天太倒霉了。内心顿感凄凉,正准备想着用什么姿势离开,诊室的门忽然被推开,裴言行就这么直愣闯进来。
宋予初对他的到来很是意外,甚至不解,扭头看了看顾时礼。而后者脸上毫无意外之色。
她叹了口气,疼得都忘记这两人从小就狼狈为奸了。更何况她这么丢人的事情,顾时礼知道,那么裴言行也没理由会不知道。
裴言行穿着一件纯黑的西装,看样子是从公司出来的,眼眸里盛着隐约的担忧:“你没事吧。”
“没事。”宋予初摇摇头,准备下床,“你怎么来了?”
裴言行一边随意解释,一边单手悬在她身边充当扶手:“顾时礼告诉我你受伤了。恰巧下班回家就顺路过来了。”
顾时礼微启唇想说什么,却被裴言行一个充满冷意的眼神让他把话憋了回去。
“我抱你。”
宋予初拧眉直接拒绝:“不用了,我自己可以走。”
不知道为什么,现在一看到裴言行就想到昨晚的事,心里那股
排斥仍旧影响着她的情绪。
虽然他们已经结婚一年,但宋予初还是不习惯一点小事就依赖别人,心里那股不自在令她抗拒不已。
“脚不想要了?”
裴言行没再理会她的看抗拒,直接一手揽住她的腰,一手从她的膝关节绕过,让她将身体重量放在自己身上。
随后顶着她不满的表情无奈地看了她一眼,低声道:“我主动伺候你,你还不乐意了。”
宋予初扭头不看他,“又不是我逼你的。”
“行,是我非要抱你。现在可以回家了?”
“回......回哪?”宋予初搭着他的肩回到车旁,随后裴言行将她抱到副驾上。
“你想去哪?”他一改以往冷若冰霜的姿态,反倒温和起来,“要是想回……爸妈那,等你脚好了再去。”
宋予初小声回答道:“他们肯定觉得是我不想去。”
“不会。”
“你怎么就这么肯定呢?”
裴言行给她系好安全带,关上车门。宋予初视线就这么循着视线看他上车。
等到他坐上车,才听到他轻笑回答:“我骗他们说我带你出去度蜜月了。”
裴言行开着她的车往回赶,宋予初望着他矜贵淡漠的侧颜,一时有些语塞,感觉他不要脸的程度更上一层楼了。
“在国外自己一个人住,有好好吃饭吗?”裴言行和她像平常情侣一样唠着家常。
宋予初只感觉奇怪,以前这个男人可是从来不管她死活的,甚至出国在外一个月都得不到一条消息,这会怎么这么主动跟她聊起天来了。
“嗯,饿了会吃饭、渴了会喝水、困了会睡觉。”她老老实实回答。
裴言行睨了她一眼,似笑非笑道:“会做饭?”
“不会。”
“那你……”
“饿了会点外卖,反正饿不死。”
下了车,宋予初大抵是忘记自己受伤了,一脚踏出去,膝盖直直往前面跪去。
“哎!你等……”
宋予初蹙眉难耐膝盖处的疼痛:“……”
心里腹诽对方怎么不早点叫住自己!
回到别墅内,裴言行小心翼翼地握住她的脚踝,随后找来一个冰袋,放在患处轻轻按摩着,宋予初看着他低垂的眼眸,忽然有些心悸。
这个人......什么时候这么温柔了?
脚被冷得麻木,不由得蜷缩,她还是第一次知道脚踝扭伤还可以用冰块敷,抵不住好奇问:“扭伤脚可以用冰块敷?”
“我说能就能。”
或许是他语气不太好,加上对他的印象,小声嘟囔道:“不知道的还以为恶意报复呢。”
她的声音很小,也不知道他听到那没有。
只见裴言行掀起眼皮,黢黑的眸子快速看了她一眼,没说话。他用指腹轻轻抚摸着她的脚踝,眼眸浓稠如泼墨,薄唇微张。
良久才丢下一句:“扶好。”
宋予初接过冰袋捂住受伤的脚踝,温热的手心被冰袋冷得不由得蜷缩,五指张开指腹捏紧冰袋。天气渐冷,刚碰上不到一分钟,手脚已经冰麻。
她看着裴言行站起身往客厅电视旁边的柜子走去,从里边拎出一个箱子,找出一个白色小瓶子。蹲在她面前,将裤脚提上去。
露出的小腿白皙又笔直,一丝赘肉都没有。敛下眼底那一抹异色神情。
裴言行将瓶中的液体倒在她摔破皮的膝盖上,听到头顶传来嘶的痛呼声。
“轻……轻点呀!”
“这么冷的天,裤子穿这么薄打算折腾谁?”
裴言行嘴上说着得不饶人的话,手里捏着的棉签的手劲却松缓下来。
宋予初沉默,垂眸看着膝盖处的伤痕,手掌早已经冷得麻木无知觉。
许久,擦拭好伤口站起身接过她手里的冰袋,将沙发上的毛毯扔在她身上让她抱着,趁她还没有反应过来便将人抱到楼上。
宋予初坐在床上看着裴言行在房间到处忙活的模样,真觉得她这次出国一趟,裴言行真像被人夺舍了。
先是喊了他一声,忍不住感叹:“忽然感觉你以后肯定是个好父亲。”
裴言行直起腰,扭头迟疑看了她一眼,眉毛一扬,语气轻佻:“你这是明里暗里提醒我想要孩子了?”
“……”
宋予初白了她一眼,轻缓抬起自己腿脚往床头靠,语气平淡:“我这是夸你,你没必要恩将仇报。”
裴言行走到床尾,两个人就这么一站一坐对视着,谁都没说话。
宋予初觉着这人很是奇怪,“你干嘛?”
“我觉得咱俩基因挺好的,生个孩子也不吃亏。”
宋予初摇头拒绝,“基因挺好也只是指我个人,你只能算凑合。”
“什么意思?”
“你不是我的菜。”
所以对我来说,你基因不是很好。
裴言行露出不悦的表情看着她,“宋予初,你眼光这么挑,怪不得最后只能被家里逼着结婚。”
宋予初一副看白痴的眼神盯了他好几秒,“你不也一样。”
“……”
裴言行表情顿了顿,冷哼一声,泄气问:“那你的菜是哪种条件的男人?”
“你问这个干嘛?”
“就是想知道你的品味有多差。”
宋予初不想搭理他,可自己不说,他真就这么跟她耗下去,被问烦了直接随口一说:“反正不是你这种的,都是我的菜。”
话语落,房间内一片静然。
宋予初察觉到头顶探究的视线,徐徐抬头看了过来。
四目相对,谁都没有说话。
她说的是实话,所以面对裴言行的探究也可以做到脸上毫无心虚之色。
宋予初侧着身,捧着旁边裴言行端上来的温水一边慢慢细饮。一边静静望着他,眼底情绪毫无波澜。
只有那一缕氤氲的雾气模糊了面容。
裴言行周身的气势沉稳许多,面色依旧冷淡如霜。只是此刻,那双锐利的眼眸中有几分难掩的低落。
不过很快,又归于了冷静。
相视之后便是异常安静,宋予初没去细想裴言行听到这话真实的内心想法,也没去深思他离开家之后会去了哪里。
不过冷静过后最能体现的便是,他们似乎恢复了以往最真实的模式——
互不打扰。
宋予初在家修养几天,硬生生被家里保姆伺候成太皇太后了。不仅饭菜端上房间、伤处有人按摩、头发有人帮洗、水果都是剥好皮的,就差洗澡也有人帮忙了。
她明里暗里拒绝好几次,却被一句句“先生安排的”“不照顾好您会被辞退的”给堵回去。
被伺候得心里过意不去的宋予初,在脚踝处的扭伤的第四天便以没事了拒绝保姆此般伺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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