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这位二皇子更是仗着宠爱胡作非为,打压兄弟姐妹,做下的错事累累,但这些仁宣帝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认为不过是小孩打闹,殊不知这份小孩的打闹早已过了线。
来临完全不敢想象,要是之前那些“打闹”背后的真相和现在二皇子其他做的事再度爆了出来,仁宣帝该有多难过,多失望。
可仁宣帝真的是不知吗?
“来福,吩咐下去,暗中补偿此事殃及的百姓。”
“银两从朕的私库里拿。”
闻言来福隐下眼中的暗色,恭敬的道。
“喳,奴才这就去办。”
另一边奚凌鹤回到府邸,便把书房里的物件摔了个粉碎。
一众心腹噤若寒蝉,连头都不敢抬。
特别是当初贡献计策,并且信誓旦旦承诺一定会行的心腹更是胆战心惊。
奚凌鹤也很快便注意到他。
上前一把攥住他的衣袖。
“你不是说万无一失吗?怎么现在不但没死,本殿的私印还流传了出去。”
奚凌鹤是真的想不到,为什么他的私印会出现在奚云祉的手中,还被对方当作自己的私印给了一群山匪,最后这群山匪还大摇大摆的去钱庄取钱。
取钱就算了,还被那群逮着人就告的御史瞧见了,把他骂的狗血淋头,本来平日想和这些御史拉近关系就很头疼了,费了老大功夫才近了一点,这下全没了。
“属下也……不知。”
心腹想着他们都掉下山崖,哪里还能活下来,有具全尸都不错了,却不曾想不但人活的好好的,连伤都没受一点。
奚凌鹤脸上青筋直跳,末了,他手臂一甩,心腹被重重地扔到了地上。
滚!一群废物东西!”
几天后,筝州。
奚云祉看着面前的书信,唇上一点似是而非的笑意,良久,他放下书信,抬掌捏摩着脸颊,不掩唇边的嘲色。
“哈,真是一场淋漓尽致的……”
“无用功。”
这时,赶了几天路的褚岁晚,终于是到达了在大军驻守的儒州内,其实李广传信说如今大军在儒州时,她是颇为不解的。
当初离开的时候,不是吩咐他们,驻守在云州等她回来吗?当然她也是把这个疑问在信里说了,李广却说等她回来就会知道原因了。
一开始,她还在想会是何原因才令大军违背军令私自离开驻地,但当她无声无息回来,看到眼前的这一幕,她被气笑了。
原来不知什么时候,她在士兵口中已经“死”了。
现在回来的也正是时候,刚好可以赶上她自己的——
葬礼。
第11章 她活着就有那么恐怖。
搭建简陋的灵堂里,气压低沉一片。
唯有一人笑的开怀。
周玉台双手叉着腰,以俯视的姿态看着地下的黑木棺材,里面空无一人,仅贴着一张白纸,上面写的字如鬼画符一般,只依稀可见逝者名字是三个字。
真丑。
顶上背靠悬梁斜横木的褚岁晚,在心里淡淡的评价道,但下一秒黑眸又划过思索,如若她兄长看到自己名字被写成这般模样,不知是会何反应。
有了。
到时她便带着这张纸一起回京。
想此,褚岁晚嘴角慢慢扬起弧度,连亮起的眸光都带上了期待的神色。
底下周玉台兴奋过后,眼眸得意的扫过周围垂头丧气的士兵,到某一处时,他停下了移动的视线。
“李广,还不快来拜见本将军。”
那褚符叙死了,周玉台别提有多高兴了,他不满这个小子很久了,他堂堂曾经统领京城护卫的中郎将,凭什么要被这一个瘦不拉几,据说还常年靠人参吊着命的小子压他一头,按资质年龄,他应当才是当主将的那个人。那小子的爹厉害,他是承认的,也佩服,但这小子他是一万个不服。
至于外界评价的什么年纪轻轻便用兵如神,周玉台更是不屑,那乌古人那么蠢,赢起来根本就没难度,换做他来,赢得会比这小子漂亮一百倍。
这不,这小子仗着自己打了几场胜仗,便信心满满的自己出去调查,现在连具全尸都没有,他可是亲自带人去那个山崖找过,那里只有一滩血迹,估摸着肯定是被野兽叼走吃的连渣都不剩了。
虽然现在这小子死亡的消息还没有上报朝堂,但按照资质,他肯定是当选主将的最好人选,至于眼前这个不出声的另一名副将李广,他还是很欣赏的。
但周玉台想嘲笑的心思却怎么也止不住。
“我说李广啊,做人要学会接受现实,那天本将带人去那山崖搜寻,你不是也在吗?这亲眼所见,还不能打破你的幻想吗哈哈哈。”
话落,周玉台便看到眼前的人握紧了拳头,肩膀微微颤抖着,一看就是处于极大的悲伤之中,接受不了自己将军死亡的消息。
说不定那垂下的眼睛里早就泪花一片了。
周玉台坏心思的想道。
殊不知,在外人看来一副悲伤到极点的李广,在别人看不到的角度里,瞳仁哪有什么泪花,倒是兴奋地很。
甚至还因为快压抑不住自己高兴激动的情绪,肩膀大幅度的颤抖起来。
周玉
台你就笑吧,尽情的笑。
等下等将军回来,就没得笑了。
说不定还要哭了呢。
想到这里,李广就觉得舒爽极了,这些天,这周玉台没少拿着自己曾经那中郎将的身份来压他们,吹自己有多牛逼,李广都不知道这个人是怎么好意思说出来的,难道他忘记自己被革职的原因了吗?居然在捉拿杀手时因为喝酒哐当几下就躺地呼呼大睡,导致杀手逃了。
李广都替他害臊。
此时周玉台还在继续,又笑了起来。
“褚符叙那小子,指不定现在都被猛兽当作粪便拉出来了。”
“哦?周副将如此笃定。”
“当然——”,周玉台话突然停在了嘴边,这人说话的声音怎么有点耳熟呢?还有李广那小子冲他笑做什么。
这时,周玉台手下的卫兵一脸惊悚的抬起手。
“周副、副将,你背后……”
周玉台皱了皱眉,不明所以转身。
下一秒,他睁大了眼睛。
只见,那原本已经“死”了的人,正站在他面前,言笑晏晏的向他招了招手。
“有、有鬼啊!”
周玉台发出一声尖叫,紧接着双眼一闭,整个人晕倒在地。
褚岁晚打招呼的手僵在了半空。
沙沙
灵堂挂着的白帆晃动错摆,众人惊恐的神色夹杂其中。
气氛静的可怕。
这时,一道笑声突兀的响起。
众人朝声音发出的方向望去,只见李广跪到在地上,双手不停的捶打着地面,一张清秀的娃娃脸笑的通红。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周玉台你怎么不笑了,继续睁开眼睛笑啊。”
“堂堂副将居然吓晕过去了。”
众人:……
褚岁晚:……
她还活着就有那么恐怖吗?
三个时辰后,周玉台转醒。
他先是定定的愣了几秒,而后在床上一跃而起,出去随手抓了个小兵,急急忙忙的问道:“褚符叙那小子,真的没死?”
“回禀周副将,将军……他确实还没……死。”
最后一个字小兵说的极其艰难。
周玉台松开手,神情恍惚。
“完了……”
他完了。
主帐内,李广正在一个劲的告状。
“将军,您是不知道周玉台他有多过分?一听到将军您落下山崖,他当晚就开酒庆祝了一晚上。”
“属下都听到了,他说了将军您一晚上的坏话。”
“然后第二天他就开始在军营里面为非作歹,纵容他手下的兵去风花雪月,还玷污了好几个良家妇女,他还克扣属下的伙食呜呜呜。”
“将军您瞧瞧,属下的脸都饿瘦了。”
“将军您一定要帮属下做主啊,惩罚周玉台那个坏人。”
帐篷外,两个守门的卫兵大气都不敢出一声。
因为李广口中的那个坏人就站在他们面前。
脸色还不停的变化。
一会青,一会红,一会又白。
吓人的很。
片刻后,坏人周玉台深呼吸了一口气,狠狠的捏自己大腿一把后,便冲进了帐篷。
“将军啊,属下知错了。”
“请将军务必重重的罚属下。”
说完,咚一声。
周玉台用力的磕了一个响头。
这一举动来的猝不及防,褚岁晚握笔的手顿了顿,但还没等她说些什么。
一旁站着的李广便阴阳怪气的道。
“周副将真是装的一个好样啊。”
“瞧这响头,磕的多大声。”
周玉台充耳不闻,继续朝褚岁晚说道:“属下罪该万死,请将军下达处令。”
哒
褚岁晚眉梢一挑,放下了笔。
嗓音依旧清润平缓,但落在跪着的周玉台耳中,却宛如恶语降世。
“既然周副将认错的诚意十足,那本将就罚你剥去副将的身份,归到李广手下,以卫兵的身份戴罪立功。”
“如何?”
周玉台闭了闭眼,“谢将军不杀之恩,属下没有任何异议。”
“至于你玷污良家妇女的手下,该如此处置,周卫兵应该不用本将多言了吧。”
“是,属下这就下去把那几人……”他停顿了一下,终究还是把那四个字说出口。
“以死谢罪。”
褚岁晚淡淡地“嗯”了一声,随后对一旁露着个大牙暗笑的李广吩咐道:“李广你去监督。”
“好嘞。”李广应的飞快。
他来到周玉台身边,笑眯眯的道:“请吧,周卫兵。”
同一时间,筝州言府。
言迦又重新设宴,邀请了那日没谈成生意的两兄弟,但这一次来赴宴的,却只有那名叫时云的大哥。
这疑惑自然被奚云祉看在眼里,他忽略心底生起的丝丝烦躁,含着笑恰如其分的解释道:“感谢言府诚挚邀请,昨日家有急事,家弟便先行回家了,还望言老板海涵。”
“无妨无妨,我老言不是那么小气的人,我还要对你们兄弟俩道个歉呢,那日宴会不欢而散,希望时兄弟不要介意啊。”话落,言迦便抬起酒杯,“今日我们不醉不归!”
奚云祉勾了勾唇,举酒示意一饮而下,但即将入口时,却悄悄的把酒倒在了袖口事先备好的吸水棉。
言迦也喝了一口酒,这才问起今晚的重头戏,“不知时兄弟要和我谈什么大生意?”
那日散的匆促,言迦并未和这两兄弟谈到正事,只根据手下的查询,知道这俩兄弟是个盐商,而言府就是以买盐发家的,自然对盐的赚钱能力了如指掌,不然言迦也不会在那日宴席散了之后,还邀请第二次。
奚云祉长指微曲,轻敲了一下桌面,然后稍稍扬起下颌,看着上方坐在主位的言迦,眼睛弯了起来。
“自然是一个可以让我们双方——”
“都赚的盆满钵满的大生意。”
言迦眼角的笑纹更深了,但没能维持多久,便又消散。
只见,身着紫衣的俊美青年,“哐当”一声,把一个黄色的令牌扔在了桌上。
“在下偶闻言府,还效仿筝州燕王府养有私兵?”
明明是陈述句,青年却用的是疑问语气。
但言迦来不及思考对方的意思,脸上第一次没有了笑意,他现在只关心一件事。
“你到底是谁?”
虽然言迦是一个商人,但不代表他不认识,那桌上之物,分明就是象征帝王亲临的金令。
一个不出名的商人,怎么可能会有当今帝王御赐的令牌,而且还会知道他豢养私兵的秘密。
在言迦如临大敌的视线里,奚云祉拿起桌上的金令,漫不经心的把玩着,随后笑了笑轻声道:“言老板不必紧张,在下并无恶意。”
“真的只是想和言老板谈一笔生意。”
“仅此而已。”
“你想谈什么?”言迦又问了一遍。
奚云祉眼眸笑出弧度,身体换了个更加放松的姿势,这才抬头重新看向言迦道:“筝州燕王勾结外敌,蓄意谋反。”
“本殿给言府一个将功补过的机会。”
“言老板你说,这算不算是一笔大生意呢?”
言迦咬了咬牙,脸色愈发惨白。
然下方的奚云祉依旧唇带笑,翩然如松风水月。
次日,褚岁晚神色凝重的看着被抬着回来的两个侦察兵。
“他们这种情况多久了?”
李广回忆了一下,“约莫是从将军离开后的一两天开始的,起初他们只是经常犯困,属下还以为他们没休息好,便缩短了他们的工作时间,提前换岗,到后面属下便发现,这犯困的症状只有值夜侦察的士兵才有,而且他们从犯困自己醒慢慢变得要有人大声叫才会醒。”
不远处,几个士兵正围在一团,努力的试图叫醒这两个被抬回来的侦察兵。
但不管是大声叫,还是拍打脸,亦或者是其他。
这两个侦察兵依旧没有苏醒的痕迹。
李广眉心蹙了一下,正要过去,站在他旁边沉思的少年先他一步走过去。
褚岁晚蹲了下来,抽出绑在小腿的匕首,然后往其中一个侦察兵的手臂上划了一道小口。
果然,伤口不出所料的什么都没有流出。
第12章 筝州危险
褚岁晚想不通,这美梦蛊怎么会出现在士兵身上。
此时,咔嚓——
一道闪电打断了褚岁晚的
思绪。
只见刚刚还澄澈的天空,忽然下起了雨,风夹杂着寒意迎面吹拂,站岗的士兵不由得打了一个寒颤。
褚岁晚纹丝不动,眉眼依旧淡淡。
她抬手摊开掌心,任由雨水滴落击打皮肉,白皙的肌肤很快便积聚了一团水渍。
雨。
电石火光之间,褚岁晚脑海突然浮现当日在县衙时南音说的话。
南音那时好像说,这蛊喜雨,极难培育,只有霖霪国这种全年经常下雨的地方才可以培育成功。
“将军,这雨有下大的趋势,是否要暂停行军?”李广闻声从营帐中走到站在雨幕前沉思的褚岁晚旁边,恭敬的询问道。
将军他回来的那晚,便下达了命令第二日拔营出发去雷州,虽然今天早上有士兵出现异样,但大军的行程却不可以耽误,现在刚好是途中歇息,其实李广对于去雷州心里疑问颇多,明明将军先前不是去探的筝州情况,怎么一回来就改成去离儒州甚远的雷州了,但身为从军者,服从命令是必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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