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瑶见龙鲤对着门外来人点了个头后,背后的门也就悄悄关上了。
“你们继续喝,我去取个酒。”龙鲤说到,起身离开了房间。
现如今房间里只剩他们两个了,鹿瑶觉得他需要问一些问题。
鹿瑶:“温予,你觉得你的前任魔尊大人,他是一个善良的人吗?”
温予摇摇头,既然能成为魔尊,势必是踩着尸山白骨上来的。与善良二字有什么关系?
“那他对人类的态度如何?”
温予:“无论是谁,他的态度都是挡我者死。”
“那如果当初你们魔界的力量能够让天帝感到惧怕,因此天帝才选择出卖长洛门保住其他势力。那对于渺小的人类,你们岂不是可以轻而易举的战胜他们。”
“人类有仙界的庇……”温予想说人类有仙界的庇佑,可是话说到一半说不下去了。
既然前任魔尊后昙的实力连天帝都感到畏惧,能够将一个长洛门舍弃出去。
那他又有什么理由和能力庇佑人界呢?
鹿瑶:“所以?为什么你们不直接攻打人界?以你们魔界的实力,占领农田、平地、河岸简直就是轻而易举,你们为什么不向人类发起进攻,而偏偏要去惹天帝呢?”
这个问题温予没办法回答,因为他们魔界仿佛从来没有人想过要去大规模攻打人界。
妖魔确实与人类有一些小小的摩擦,但从未发生过大规模的战争。
这一点,温予也想不通。
鹿瑶:“我觉得阻止你们攻打人界的原因,并不是因为善心或者是实力不够,而是因为你所说的那冥冥之中的规矩。”
那条规矩在强制执行这个世界的秩序。
实力强劲的魔界无论如何都不会向人界发起进攻。
温予反问:“那是谁制定了这条规矩呢?是魔尊抑或是天帝?”
鹿瑶也回答不上来,以她的水平还不能够回答这个问题。
但这并不是她今天来的主要目的,她的主要目的是阻止龙鲤见到临川门的人罢了。
看看龙鲤这个修为,薛师兄想要摘下他的眼珠,应该不是难事吧。
鹿瑶凑过去对温予说到:“今天,我能不能请你帮一个忙。”
“你尽管说就是……”
“今天阿曜会来拜会龙鲤大人,但是我不想让他们二人见面。”
温予往后仰着,靠在椅子上:“为什么?”
鹿瑶沉默。
“好,不能说我也就不问了。你尽管说要我怎么做就是……”
鹿瑶坏笑了一下:“他不是拿酒去了吗?我们接下来把他灌醉就可以了。”
***
顾凌曜与薛宥尘跟在田策身后进入了海内。
之前陆清跑来说鹿瑶和令狐琉玥两个人擅自跑进了海里。
虽然田策宽慰他说以令狐琉玥元婴期的实力,这海里绝大部分妖怪都奈何不了她。
可他心狂跳得不行,他觉得以鹿瑶的实力,碰见什么鲨鱼精章鱼妖之类,都可能把她一口生吞了。
至于令狐琉玥,他与这个人并不熟,他并不能放心地将鹿瑶放到她的手上。
他们跟着田策刚进水中,就看见了一群茂密的珊瑚群。
这海里生物都像是特别有灵性一般,时而有游鱼飞过,在水中展现美丽的身姿与曲线。
但顾凌曜仍然像心里挂着事情一样眉头不展。
“别担心了,现在我们有更重要的事情。”薛宥尘说到。
虽然他现在也很担心鹿瑶的安危,但他们这次是背负了任务而来的。
首先要搞清楚那个棱镜到底与之前被临川门逐出去沈师兄有没有关系,除此之外,还有那匪夷所思的矿洞坍塌事件。
按照谢云致的描述,魔界中人也在收集流晶矿石。
且矿洞坍塌事件仿佛隐隐约约与之前温予说的什么复活魔尊有关。
所以他们需要先去见一见传说中的龙鲤大人。
田策带着他们走到了一处珊瑚集聚处,如果不是背负着任务与心事,这里想必是欣赏风景的好地方。
只是顾凌曜发现这里的珊瑚与贝壳上都隐隐约约附着着一层灵气,像是机关一样。
正当顾凌曜警惕着这些机关的时候:
“快闪开!”薛宥尘抬头看见有一个巨大的贝壳落下,于是乎他推着顾凌曜一起,稳稳当当的落在了贝壳里。
巨蚌关上了扇贝,薛宥尘稳稳盘坐在巨蚌里,而顾凌曜则是在一直用弓箭砸蚌壳。
因为里面有颗珍珠照明,二人还能够勉强看到彼此的表情。
顾凌曜的表情有些难看,薛宥尘的则优哉游哉。
“你为什么要把我推进来?我本来可以躲过这些机关的!”顾凌曜质问到。
“当然是去看看他们究竟想做什么了?”薛宥尘气定神闲的说到。
田策此人来者不善,不假装落入圈套,怎么能让他们展现自己的真实想法。
“我知道你很担心鹿师妹,我这个做师兄的也很担心。”薛宥尘闭上眼,“当然,我也只是作为师兄的关心。”
顾凌曜感觉这师兄在欲盖弥彰,一时间竟然搞不清楚他哪句是真话,哪句是假话。
二人坐在贝壳里,气氛安静地无话可说……
薛宥尘突然想起了之前舒吟风曾经和他提到过的,顾凌曜射出了一道流水之箭,浇灭了狐火的事情。
这说明他明显具有操纵水与火两种元素的能力。
便问到:“对了,你是什么灵根啊?我之前见你有使用多种元素的能力。”
“我也不太清楚,我当时上长洛门测灵根的时候,灵石器就十分混乱。”
“所以你是生来
就可以操纵多种元素吗?”薛宥尘问。
“嗯嗯。”顾凌曜回答到,但是他一抬头,却看见了薛宥尘眼中充满羡慕的样子。
“生来便有这么好的灵根,以后一定是成仙的好苗子。”薛宥尘感叹到。
“我离薛师兄还差得远呢。现如今临川门里没有人是薛师兄的对手吧。”顾凌曜在一点还是真的佩服薛宥尘的。
薛宥尘听了这话有些哽咽:“你以后会比我出众的。”
“现在师兄到哪一镜了?”顾凌曜问。他是真好奇,临川门的扛把子到底有哪种实力。
“已经到了合体期了。”薛宥尘答。
顾凌曜有些羡慕:“合体期,太厉害了吧。可能我还要再修炼百年之久才能达到吧。”
薛宥尘敷衍的笑了笑。
其实他故意将自己的境界说低了两层,他的境界已经到大乘期圆满了,再过一个渡劫期就可以得道成仙。
但这是他的一块心病,因为缺少灵根的原因,即使他现在实力再强,也仍然是肉体凡胎。
在临川门中,谢云致一出生便在仙门,便为仙胎;舒吟风是妖,只追求实力的进步,本身也不想位列仙班。
这临川门中即使像鹿瑶这么一个炼气期的弟子,有了灵根,就有了飞升成仙的机会。
偏偏是他,无论实力提升到什么程度,缺了灵根就是缺了灵根,永远都是肉体凡胎,永远都要低人一等。
他恨这个世界这种无形的秩序。
顾凌曜:“薛师兄,为什么你可以修炼得如此神速?”
薛宥尘指了指脑子:“当然是因为我这里比你好用。”
虽说他没有灵根,但他在学习上有惊人的天赋。
他最初开始学习修仙时,拜入了一个小门派,当时师父教他的口诀、剑术与招式,他几乎看一遍就能完全学会。
后来他成了那个门派的佼佼者,他师父便把他引去了临川门。
最初云居子见他连灵根都没有,本不想收他,但一想到没有灵根的人都可以修炼到这种程度,那必定有常人无法企及之处,因此才勉强将他收入座下。
临川门有处摘星妙音阁,收纳了世间无数典籍法册,其中有许多也佶屈聱牙的典籍,并不好懂。
但薛宥尘见了这些,便展现出了非凡的理解能力,别人啃不动的典籍他一看就懂,且他自身又有过目不忘之能,因此便在修仙上取得了飞速的进步。
可这又如何,他没有灵根,就是生来低人一等。
他初来临川门的时候,可谓是受尽了白眼。
他的上限太有限了,不能飞升成仙,即使再怎么修炼,也无非是渡劫期圆满罢了。
薛宥尘胸中开始回荡着一股的怒气,但又无处发泄。
他压抑着怒火对顾凌曜说到:“你自打出身起便有不凡的灵根,又天赋异禀。但按照你的天赋,到了这个年龄才有这种实力实属不应该。”
“多谢师兄……”
“无须谢我,我帮不了你什么,毕竟修行是个人的事……”薛宥尘说。
顾凌曜摇摇头:“也不算是个人的事,瑶瑶不喜欢修行,所以我要更加加油才行。”
啊,确实。
薛宥尘叹了口气。
在某种意义上顾凌曜还带上了鹿瑶这个拖油瓶,因此这也并非是个人的事。
但即使是他,将自己关在房间里没日没夜的修炼,也不是为了她吗?
想脱离规则秩序中的低等级,低秩序,至少不能拖累到她。
后面顾凌曜仿佛还说了些什么,但薛宥尘闭眼打坐已经没有心思听下去了。
他仿佛又陷入了当初的那个梦境中。
没有灵根的父母与有灵根的农妇发生争吵,然后死掉的事情。
真是很羡慕这种天之骄子啊,如果他也是的话,现在一切烦恼都不存在了……
终于过了一会儿,随着贝壳在海中无休止的摇摇晃晃,终于稳稳的落下了。
薛宥尘现在的心气似乎沉浸下来了,过了一会儿,贝壳大大的打开了。
二人被这巨大的亮光刺得眯了一下眼睛,随后看见了一只大大的胖头鱼,还有一只鲶鱼。
二人一人拿着一只鱼叉,显示出了哼哈二将的气质。
胖头鱼拿着鱼叉,一把把盘坐着在贝壳软垫上的二人拉了出来。
“还有没有什么遗言?”胖头鱼牛气冲天的问。
“你们把我们带到这里来做什么?”顾凌曜问。
“做什么?”鲶鱼上来气势汹汹的推了顾凌曜一下,“当然是喂进我们龙鲤大王的肚子。”
顾凌曜瞬间觉得这是在海底霸凌。
薛宥尘看了一下四周,附近有红色细线闪烁着,隐隐约约像渔网一样的东西,如果他们贸然浮上去,上面的网一定会将他们一网打尽。
这些鱼的身上都挂着一块小小的珊瑚块,形状像一块一柄刀,如果这些鱼受到了法术攻击,那上面的那一张大网便会迅速收紧。
据薛宥尘了解,这并不属于仙术,而是数万年前的仙术与机关术的结合。
布置这个装置的人其才学非同小可,会点仙术的修士稍有挣扎就完全着了他的道了。
因此要放弃在这里使用法术攻击这些鱼的念头。
而在远处仍然站了好几排密密麻麻的鱼,如果这里出事了话,他们一定会立刻赶过来。
最远处有一个巨大的透明的容器,外面缠绕着海草。
顾凌曜:“你们龙鲤大王找不到吃的了吗?”
鲶鱼扬起了头:“这并不是要真正的吃了你们,我指的是抽出你们的灵气和根骨,供我们大王修养。”
胖头鱼:“行了,有什么遗言,快交代吧。”
看样子那个容器就是用来剥除灵气和根骨的。
这些装置让薛宥尘觉得,能做出这些装置的人,一定是古老机关术与仙术同修的奇才。
既然是奇才,就不能与之硬碰硬。
“哎,没想到有朝一日会进鱼肚子。”薛宥尘叹了口气。
虽然顾凌曜不明所以,但他感觉薛宥尘要开始演戏了。
“我能看看你的清河弓吗?”薛宥尘问。
他要做什么?
顾凌曜将弓拿了出来,将信将疑的递给了他。
“哈哈哈哈哈……白品弓?”胖头鱼哈哈大笑。
鲶鱼也随机嘲讽:“上头不是说这两人很厉害吗?怎么会用白品武器呢。”
“其实我觉得是跟你我差不多的水平。”胖头鱼在水中将鱼叉舞了舞。
薛宥尘接过顾凌曜的清河弓,轻轻一掰,裂成了两段。
“你在做什么?”顾凌曜皱眉,“我就这一把武器!”
薛宥尘打量着顾凌曜的这把弓:“做什么?你觉得你这把破弓在这里还有发挥的余地吗?”
“你什么意思?”顾凌曜问。
薛宥尘双手抱胸:“你当初选弓作为你的武器的时候你就该想清楚,弓箭只有在有大场地有屏障时才能发挥其应有的作用。”
“现在,我们二人腹背受敌,敌人环伺,你觉得你的弓还能有什么作用。”
顾凌曜惊讶的一时没有回过神。
薛宥尘看着顾凌曜惊讶的表情继续说到:“你这是什么表情?难不成你在等着我出手。”
顾凌曜确实有这个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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