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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
“一个少年。那两个蝶妖和龙鲤应该算是死在他手里的，李如晦和谢云梳丧命的真正原因其实也是他。如果
李如晦不绑架他，这个小姑娘也不会出手真正葬送了他们两个。”沈嘉榆竭力挑拨到。
“我并不关心李如晦和谢云梳。事实上他们仍然是天上的仙人，只不过迫不得已才投靠的魔道。”
“还有烧毁黄阴舟的人是谁，你还记得吗？”沈嘉榆循循善诱到。
“我听北寒之地的鱼儿说，那仿佛是个，拿着弓箭的少年。”
“这样就对了，所以你应该清楚你真正的敌人是谁，也更应该清楚，真正对魔道有威胁的人是谁。”沈嘉榆提点到，“那个人不是别人，就是那个拿着弓箭的少年。他现在就在这座山林里，你为了替魔道破除障碍，所以就应该去除掉他。”
“你说的有理。”横无十分玩味地看着沈嘉榆，“只是沈嘉榆，有一件事我有点好奇。那个少年不是和你一伙的吗？怎么？你只救这丫头，不救那个少年人吗？”
沈嘉榆没有答话。
横无：“怎么？这姑娘是你的相好？”
“是。所以我用那个少年的命，换她的命，你觉得可以吗？”
“看不出来你们是这样的关系啊。”横无笑笑，“既然如此，那我就成全你们两个了。”
沈嘉榆对他有大恩，这一次他就看在沈嘉榆的面子上，放那个女孩子一条生路吧。
“话说回来，那个拿着弓箭的少年……”
横无话还未问完，沈嘉榆便抢答到：“在那个溶洞里，他应该被关在那里面了，现如今究竟出没出来还尚未可知。这次你杀了那个人，也好回去找魔道领功交差了。”
***
顾凌曜与舒吟风终于在这个溶洞中掏了个洞，钻了出来。
旁边谢云致抄着看着他俩灰头土脸的样子，稍微还是有点不好意思。
“谢云致，你就这么在旁边看着？！你看得下去？”舒吟风气呼呼地说到。
谢云致摊了摊手：“真是抱歉，没有挖洞的习惯。这个事情，只能有劳你们二位师弟了。”
但因为吸入瘴气，谢云致已经没有力气再去在这个墙壁上敲一个洞了。
“行了，二位师兄别吵了，我们还是赶紧去找瑶瑶他们吧。”顾凌曜心慌慌的，“这洞里之前地震了，不知道瑶瑶他们怎么样了？”
“有薛宥尘在，应该不会被埋在这洞里吧。”舒吟风小心说到。
他也拿不准现在鹿瑶他们的境况如何，但薛宥尘是土灵根，应该还是能提前感知到地震的时机。
舒吟风把视线移到了谢云致身上：“要转回洞口那个位置找他们吗？毕竟也不知道他们有没有去其他地方。”
“走吧，也没别的地方去，先转回去看看吧。”谢云致头昏脑涨，也拿不出别的主意，“这死临渊内瘴气中，大家视线也受限，我们三个在一起，千万不要分散开了。”
谢云致话语之间，轻轻捂了捂口鼻。
他是仙胎，在这个充满瘴气的环境里不适感最重，他瞧着另外两位师弟，顾凌曜可能有轻微的不适，舒吟风看起来却还好。
因为妖类对于瘴气较为亲近，人类一出生便在瘴气与灵气相辅相成的地方生存，只有谢云致这种从小出生在玉京金阙，成年后来临川门学习的经历，一直都是接触着大片的灵气的滋养，遇到瘴气占上风的情况极少，因此，他的不适感才最为严重。
他强撑着跟在舒吟风身后走着，胃中的呕吐不适感一直翻涌。虽然他这么难受，但前面的舒吟风还在一直不停地说话，看起来像个没事儿人似的。
“呕！”谢云致吐了出来。呕吐物差点沾到了舒吟风的身上。
“喂，谢云致，你怎么了？”舒吟风赶紧回头，扶着谢云致在旁边的树旁坐下。
谢云致虚弱地坐在树根下，口中喃喃着：“水……水……”
“现在去哪里给你找水啊？”舒吟风叹了一口气。
大家随身携带的水都已经喝完了，关键是死临渊的水常年受瘴气影响，怕是不能喝吧。
“大师兄，你要喝点水吗？”顾凌曜走过去问。
从他的视线，他能看见远处的半山腰处有一汪清泉。关键是那汪清泉周围的树木看起来长势很好，颜色青青绿绿的，像死临渊之外的小草一样，混不像是受瘴气影响的。
在这个地方不受瘴气影响的地方？难不成凤清戒在那里出现过？
按照现如今的情况，凤清戒在的地方就是危险的地方，但看见谢云致这个状况，他还是决定冒险试一试。
也就取个水，也不远。
“二师兄，我看见山腰上有一汪清泉，我去看看。”
舒吟风皱了皱眉，但还是点了点头。
谢云致这个状况看上去像是瘴气入体，如果任由瘴气在他身体和大脑内横冲直撞，只怕脑子会坏掉吧。
喝点水也好，冲一冲体内的瘴气，也好多争取一点时间。
顾凌曜握紧了弓，向前走去，但他没走出几步，就见地上有一朵被人踩烂的绢花。
这是他簪在鹿瑶头上的绢花。
她一直戴在头上的花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她出事了？
第72章 分身
他有些着急地再往前跑了几步,想寻找鹿瑶在这周边的蛛丝马迹，但理智告诉他，现如今他已经进入了相当危险的环境中。
顾凌曜稳了稳脚步,爬上了一棵树,想看看附近的状况。
只是他再一回头,却发现刚刚还躺在树下的谢云致，和站在他身边的舒吟风不见了。
接着,他便感觉周围一片天昏地暗,明明意识相当清醒，但眼睛就是一片模糊。
终于,他一个踩空,从高大的树上跌了下来。
他这一下摔得并不轻,他躺在地上,挣扎着爬起来，却远远见到远处有一处模糊的黑色的身影。
除此之外，这周围的瘴气莫名其妙地开始逐渐散去，之前他因为瘴气所带来的那一丁点不适感也消失殆尽了。
现如今除了眼睛看不清之外，他觉得周身的灵气在迅速的旋转,身体的状态已经恢复到和死临渊外差不多的情况了。
这只能说明一个问题，那就是能驱散瘴气的凤清戒在此处。
现如今在这块地方，只有两个人，他身上没有凤清戒，那凤清戒只有可能在那个远处的黑影身上。
如果拿到了凤清戒，就可以把这个戒指送给瑶瑶作为新婚礼物了。
据塞柳口中的故事，这是创世神赠与爱人的定情之物，意义非凡。因此它在五灵法宝中虽没有其他四个那么厉害，但因为这个浪漫的故事,让它的传奇色彩增添了许多。
再加上之前谢云致说凤清戒的力量已经大不如前，玉京金阙对其失去了兴趣，只是不希望它落入魔道的手中。
因此顾凌曜才动了把凤清戒夺过来送给鹿瑶的念头。如果可以的话，他要在他们的婚礼仪式上，给鹿瑶最宝贵的礼物。
但按照之前的情况，念头也仅仅只是念头，现在这个念头，恐怕要成真了。
只是，舒吟风和谢云致为什么会平白无故地消失了？
“你，在找你的那两个师兄吧？”浮在空中的黑影发话了。
“没错。”顾凌曜闭着眼睛，这样脑海中的眩晕程度会稍稍降低一些。
“他们两个已经被我拉入了一个幻境了，估计正沉睡在里面，不知外面居然已经发生了如此大的变化。”
虽然谢云致因为受瘴气的影响，身体不适，但舒吟风受到的影响却很小，且他实力并不弱。
这个黑影能在不动声色之中把这二人拉入幻境，只听这一点，顾凌曜便明白自己面对的将是多么可怕的敌人。
悬浮在上空的人慢悠悠地说到：“老实说，我其实无意取你的性命的，但有人把你的命卖了，所以我就只好来找你了。”
顾凌曜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好笑。我的命只属于我自己，谁又有资格卖我的命呢？”
“你对这件事很感兴趣吗？”悬浮在空中的人玩味地笑着，“如果你能撑过一炷香的时间，我就把这件事告诉你
。”
“一炷香的时间？你未免也太小看我了？”
“你一个金丹期的，有什么可狂的？只不过确实，那个卖你命的人说你很厉害。因此，我倒要看看你有多强的实力了。”
“看来你是知道我的身份了？”顾凌曜问，“那阁下是否敢报上姓名？”
“新生者——横无。”悬在空中的人缓缓说到。
横无。顾凌曜默默念了这个名字。
之前，从临川门的那些弟子的耳中听见过这个名字，据说他来临川门闹事，被沈嘉榆用花言巧语骗了回去。
顾凌曜问：“所以，敢问阁下认识沈嘉榆吗？”
沈嘉榆真是个奇人啊，如此重量级的人物，居然被他骗了回去。
“哈哈哈哈哈哈……”横无忽然间大笑，“你现在居然能想起这个这个人。我告诉你，我确实认识他，但在你死前，我要告诉你一个更惊人的秘密。”
“我不会死，更不想听你的秘密。”
风起了，瘴气又浓重了，顾凌曜再一次感觉到昏厥加剧。
于是他闭上了眼睛。
战斗不一定要依靠眼睛，依靠耳朵也可以。
于是他循着风的声音，大概判断了横无的位置。
他拉开了弓，朝着横无的位置射过去，但很显然，对方相当悠闲地躲开了他的箭。
“能判断出我的位置，我算你有点实力。”
只是对方显然没有打算出手的样子，飘到了另一边，等候他的出手。
顾凌曜听见空气中风动的声音，随着风的动向，他再次迅速判断出了对方的位置，这次的一箭速发，但仍然被对方轻而易举地躲开。
耳朵听见的声音本就比眼睛看到的慢，再加上对方无双的身法，如果仍然按照老方式，他是无法触摸到来者的。
既然无法准确对敌，那便只能大面积地用箭扫射。
于是他长长地拉了弓，那弓上瞬间出现了九支箭，这九支箭一瞬间全朝着横无所在的位置发力。
“啪！”
他成功了！
这是被箭射穿的声音。顾凌曜睁开了眼睛，只见天空中那个飘浮着的横无，一旦被他的箭射中后，便立刻变成了一具木偶，在火之箭的引燃下化成灰烬了。
顾凌曜使劲睁了睁眼睛：“这是人偶？还是他的一个分身？”
“太可惜了，这么快就被你毁掉了一个人偶。”
这不是一个声音，这是九个声音，九个同时从他的身边传过来，他能够感受到，现在这九个木偶全都围在他的周围，绕了一整圈。
这些木偶只见用藤条连接着，像是主人操纵着木偶的丝线。
“小子，你不是喜欢用声音来判断吗？现在你可以来判断，我在哪个位置吗？”
又是九重齐发的声音，吵得顾凌曜脑袋疼。
“现在你眼睛不能看，耳朵不能听，你觉得你还有战斗的必要吗？”
顾凌曜没想到这一战他竟然如此快地就陷入了劣势。
“我不战斗，难道就直接坐以待毙吗？”
他话刚一说完，耳边就同时传来了九个笑声：
“哈哈哈哈哈。”
“好，那你可以试试，你越试，便越能体会到你自己的羸弱与渺小。”
九个一模一样的木偶，全都挥舞着周身的藤条朝顾凌曜甩了过来。
“呼”
“呼呼呼”
“呼呼呼呼——”
这些藤条在空中舞动的频率都不尽相同，看来并不是同一个操纵者，所以真身并不只有一个，这些人偶都是有意识的。
既然都有意识，那就不是人偶，是分身，刚刚那一句人偶是横无故意误导他的。
只是如果九个都是他的分身，那死去一个就会削弱他的一份能力，那只要这些分身能够一个接着一个的死去，只余下最后一个，那他的胜率将是百分百。
他听到东北方向的木偶挥舞着一根树枝朝他袭来。
在风声的指引下，他迅速闪了过去，跃上了树木，跳出了这九个分身的包围圈。
这九个分身以藤条连接在一起，一起行动，如果他待在这个圈内，那所有人都是正面朝他，但如果他跳出了圈外，那就有分身是背面朝向他。
战斗经验丰富的都知道，把背部露给敌人，是相当可怕的一件事。
他一跃进了茂密的树冠，挣扎着睁开了眼睛，选定了一个背部朝他的分身，一箭射过去。
这支箭带着火，且足够快，足够有力，烧掉那个分身并不是困难的事。
可令顾凌曜没有想到的是，那个背着他的分身，居然灵活地闪开了他的箭，反而轻轻用藤条一挡，将那支箭反弹了回来。
“怎么会？”顾凌曜暗暗咬牙。
难不成他也是依靠风声来判断自己箭的位置的？
“怎么样？小子，想不到吧？”那九个声音又一并响了起来，语气中带着嘲讽。
“我们九个是共用十八只眼睛，你能明白吗？”
九个共用十八只眼睛。
……顾凌曜心中默念了下这句话。
那九个声音笑着：
“这意味着，我们能从四面八方各个角度看到你的动作。”
“这同样也以为着，你的任何动作，都有十八只眼睛从各个角度在盯着，在这样的情况下，你觉得你还有能力伤害我们其中任何一个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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