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瑶摆摆手:“不用打听,只需要偷偷潜过去便行。因为这可能是你们妖魔之前才能听懂的东西。”
“这么神奇?”舒吟风半信半疑,“去哪里打听?”
“你跟我一起,跟踪沈嘉榆便是。”
“跟踪沈嘉榆?”
舒吟风露出了不可置信的神色,鹿瑶悄悄比了个噤声的姿势,弯着腰,压低了声音:“我可能听不懂他与另一个怪物说话,但我相信你能听明白。所以,你听完后,翻译给我。”
“有问题吗?”鹿瑶多问了一句。
舒吟风笑笑:“能有什么问题。你想要的,你师兄我什么时候没帮过你?”
果然,经过鹿瑶数天的蹲守后,那独属于沈嘉榆的蜘蛛终于出现了。
鹿瑶往蜘蛛身上洒了好些令狐琉玥送她的荧光剂,随后鹿瑶领着舒吟风一路下山,去了山脚下的一个山洞内。
这山洞洞口隐蔽,但鹿瑶踏进了洞口之后,却见这山洞宽阔,洞内还映照出了若隐若现的光。
舒吟风沉思了片刻,拦住了鹿瑶:“你说沈嘉榆就在这个洞里和一些见不得人的东西干见不得人的事?”
鹿瑶也思量了片刻。
她觉得太奇怪了。这周围没有任何的结界和屏障,他们进来的也太过容易了些。
她观察了四周,看不出有什么端倪,便还是决定继续往前走。
这一路上都很安全,他们很快就走到了的深处,刚刚明明还有洞外传来的轻轻的微光,可现如今已经黑压压的一片,什么也看不清了。
他们看不清彼此,也看不清其他事物,整个洞内都静悄悄的。
只是从暗暗的深处,传出了一阵声音,滋滋滋地作响,像两个人在对话,那声音一阵高一阵低又像是一阵又一阵地音阶。
鹿瑶现如今只能默默把节拍的高低记在脑子里,她在心中画出了一个音阶表,那些高低的音阶就被她一个又一个记在了脑子里。
看看等以后有没有什么机会能够破译出来。
但舒吟风却隐隐之间听懂了些内容,虽然他只能听懂这其中一方的谈话,但这对于他来说,也已经足够。
“我问你这次为什么要让横无对鹿瑶动手?”
中间出现了密密麻麻的声响,像音符一般,高低起伏变化,与鹿瑶听见的声响一模一样,像是另一个人在回应。
“可是你知道如果不是我及时赶到的话,会酿成什么样的后果吗?”
“我不是你的手下,我只是一直在与你合作。”
“我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救她,你知道的。”
“好,既然你已经同意,那便不要反悔。”
“那再会。”
舒吟风听见这一局后,预料到有人要从这黑暗里出来,赶紧扯了扯鹿瑶的袖子,轻声说道:“走了。”
果然,在舒吟风说完后,那上下的像是音阶般的声音果然就停止了,鹿瑶有些诧异,他为什么能这么准确地判断。
他没回答她,拉起了她的袖子就将她外送,洞内的黑暗逐渐消失,外面的光开始透了进来。
“谁在外面?”洞深处的一个声音喊到。
那是沈嘉榆的声音,随后,里面的脚步声已经响起,似乎已经往外追赶着。
鹿瑶吃了一惊,舒吟风也紧了紧手,带着鹿瑶迅速抛出了山洞。
很快,他们二人便看见了光亮,二人出了山洞,里面的人也没有再追吹来。
“舒师兄,你听出什么来了吗?”鹿瑶问。
舒吟风沉默了一下子,他能听懂这里面部分的内容,但他还是做出了否定的答复:“不,没听懂,只听到了一些滋滋滋的声音。”
“这样啊。”鹿瑶有些惋惜地叹了一口气。她再次复盘了脑子里那些声音音阶高低的变化,准备回去将它写在纸上。
这些音阶从某种方面来说就是密文,等待鹿瑶回去一一破解。
二人回了临川门后,鹿瑶一头闷进了屋内,舒吟风则一头涌进了瀑布边。
他躺在瀑布边的草丛里,水流哗啦啦地冲下来能让他的内心平静些。
他还在想今天沈嘉榆与那个东西的谈话。
他说:“我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救她。”
每每回忆到这里的时候舒吟风心中就燃起了一丝不安。
他要救鹿瑶?他要救鹿瑶什么呢?她遇到了什么危险吗?
但很快,一双好看的靴子踱到了他身边。
“怎么,舒师兄,今天听得开心吗?”
***
在谢云致的帮助下,顾凌曜一个人筹办婚礼筹办得还算顺利,因为二人都没请什么宾客,所以一切从简。
顾凌曜拿出了一份菜谱,走进了房间,这才看见鹿瑶坐在房间里专心致志地想些什么。她面前上了一张纸,上面画了好些音阶,以至于他进来,她都丝毫未有察觉。
“瑶瑶,婚礼上有什么你想吃的东西吗?”他问到。
“啊?”此时鹿瑶才回过神。
她扫了一眼顾凌曜手上的菜谱,也没太放在心上,只是敷衍着,“随便你吧。我都可以。”
今日她与舒吟风跟踪沈嘉榆之事,看似没有收获,但收获却又很大,至少可以肯定一点,沈嘉榆这个人浑身透着古怪,绝对在与什么奇怪的东西做着交易。
尤其是在最后,沈嘉榆似乎是发现了他们,但他没有追出来。
既然是与奇怪的东西谈话,为什么外面丝毫不设结界,为什么能允许他们这么容易地靠近呢?
她觉得这件事还是先去找谢云致商量比较好。
“瑶瑶,我们婚礼的事情,你似乎不太放在心上?”顾凌曜小心翼翼地问了句。
至少,婚礼的事情全程都是他和谢云致派给他的助手在筹办,鹿瑶全程都没有多问一句话。
今日早上她又不知道和舒吟风跑到哪里去了。
听到顾凌曜这么说,她才反应过来,自己这近日的状况,似乎不太像一个快要结婚的新娘子。
于是她抱住了他,轻轻在他的嘴唇上亲了一口。
“不要生气,我陪你便是了。”
第78章 镯子
“好。”他轻轻说了一声。
他看了看鹿瑶画在纸上的音阶:“你这是在找什么东西吗?”
鹿瑶看了看顾凌曜,又砖头盯着纸上的音阶。
她晓得有许多蜘蛛在替沈嘉榆监视着他。她总觉得沈嘉榆对阿曜的恶意实在是太大了,没来由的恶意,让她想不明白。
她沉默了半晌,想了想还是没把沈嘉榆的事情告诉他。如果二人真的起了冲突,他大概会以刀剑了结了此事。
但那不是鹿瑶想看到的结果。
她不喜欢沈嘉榆这个人,不知道他皮下到底藏着什么东西,现如今任何一个人都不应该轻易得罪他。
她为了知道沈嘉榆的更多秘密,去偷听了沈嘉榆说话,但却一无所获。
同行的舒吟风说他没听懂,也不知道他是不是真的没听懂。鹿瑶想着。
“阿曜,我现在想去再找一下二师兄。”
“现在就去吗?”顾凌曜问,“要我陪你?”
“不用了。”鹿瑶摆摆手,“我去去就回。”
她知道舒吟风近日一直在临川门的瀑布边,她走了过去,发现那里有喧腾的瀑布,可一贯爱睡觉舒吟风不在那里,她又转身去了灵虚峰的花田,可她找了一转还是,都没找到人在哪里。
最终还是决定去问问谢云致。
鹿瑶去了谢云致的书房,谢云致房间的门是敞开的,她进书房里转了一圈,里面没有人,可她刚一回头,一个人影投在了从门口投了进来。
即使看不见人,鹿瑶也知道那人是谁——沈嘉榆。
他到这里来做什么?
“你来找大师兄?”鹿瑶率先有些尴尬地打了个招呼。
沈嘉榆笑笑:“不是。就随便逛逛,就逛到这里来了。”
“那你之前看见他了吗?”
“你说大师兄吗?看见了。他同薛师兄下山去了。”沈嘉榆回答地很随意。
“只有他们两个吗?”鹿瑶试探到。
“是,是只有他们两个。”沈嘉榆说着,顿了顿,“不该操心的,就不要操心了。”
沈嘉榆说完后,看见鹿瑶带着些恶意地盯着他。
那一瞬间沈嘉榆也有些惊讶,他还没见鹿瑶露出过这种表情过。
但他没回应她的眼神,转过身离开了。
那一瞬间鹿瑶相信舒吟风失踪一定是和他有关系的。她看着这个人轻松走远的背影,一时间不能理解这个人到底是什么来头。
他刚刚的话是在威胁她。难道真的因为自己的原因害得沈嘉榆对舒吟风下手了吗?
鹿瑶一连恍惚了几日。
婚期将近了,这段期间都是顾凌曜一直在忙碌,鹿瑶找到谢云致说了舒吟风失踪的事,一时间谢云致也拿不准舒吟风究竟到哪里去了,只说先等待一番,再看看。
时间很快就过了,这日,天气清明,令狐琉玥帮鹿瑶梳妆。
她神情冷淡,对于鹿瑶如何,她其实并不太关心,只是瞧着鹿瑶魂不守舍的样子,多问了一句:“你在想些什么?”
“没,没想什么……”鹿瑶回过神。
“在想那只狐狸的事?”令狐琉玥问到。
听到令狐琉玥主动问,鹿瑶便轻轻抓住了她的手:“令狐姐姐,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我能知道什么?”令狐琉玥将眉笔搁下,“你都不知道的事情我还能知道?”
她站在了鹿瑶身后,看着镜子里的她和自己,轻轻抚了她的下巴:“今天你做新娘,好好对待你的夫君,不该问的别问,不该管的事少管。”
被令狐琉玥这么一提醒,鹿瑶才反应过来。
这些天她一直忐忑舒吟风的下落,确实没有好好同阿曜说过话。
鹿瑶点点头:“好,谢谢你。”
“不用谢我,你知道就好。”
令狐琉玥拿起了旁边的扇子,轻轻挡在了她的脸前,扶鹿瑶慢慢走了去了。
临川门素来冷清寡淡,也就因为今日有新人成婚,临川门才热闹了一点,连天上飞过的群鸟,也都热闹了些。
平日里临川门的师兄弟师兄妹们交往都不多,但今日也都出来捧个场。
谢云致安排了薛宥尘在门口收礼金。
师兄弟们七七八八地送上了东西,除了金珠银子之外的,还有许多宝物,五光十色的什么都有。
薛宥尘一边记着人数与礼品,但他一抬头却见到了一对嫩绿色的镯子。
这对镯子在一众五彩斑斓的法器中并不出彩,可这他细看这镯子,却见里面的纹路仿若一股流动的水。
他抬起头,发现送这对镯子的人是沈嘉榆。
“礼品名字。”薛宥尘问。
“淑华镯。”沈嘉榆平静道。
他语气虽是不轻不缓,像是在说一个再普通不过的宝物,可前前后后的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
五灵绝器至尊罗二一的淑华镯,除了黄阴舟、凤清戒、临川盘外,就是这一对淑华镯。
“淑华镯,不是已经消失很多年了吗?”一个弟子问到。
“传说中的淑华镯可是镇世间邪气,维持的秩序的至尊法宝。”另一个弟子说到。
“据说戴上了它,金丹期以下的妖邪都不敢接近。”
在场的所有弟子都在七嘴八舌地讨论着,一是感叹沈嘉榆到底何许人也,能得到如此宝物,二是感叹他居然如此轻易就将此等宝物送了出去。
“沈师兄还真是大手笔。”一个站在他身后的人说到。
沈嘉榆晓得后面的人是谁,他没有转身,背对着那个人说到:“送鹿师妹礼物,怎么都不算贵重。你说是吧,顾师弟。”
“这是自然,我也与沈师兄想得一样。”他笑笑。
沈嘉榆将镯子放下,留下了一句敷衍的祝福:“有事我先走了,祝二位百年好合。”
顾凌曜看着沈嘉榆走出了大堂,他再看了看镯子,只见这镯子泛着绿色的光。
奇怪得很,这镯子有一种让人说不出的古怪,虽是五灵绝器至尊罗之一,可他不想让鹿瑶戴这对镯子。
正当顾凌曜的注意力被这镯子牵引走时,礼官一句:“吉时已到,恭迎新娘。”
把他拉了回来。
终于听到这一声了。
这是他一直期待的时刻,他觉得这是一切都会在此时形成一个完满的圆。但他忽然觉得,语言是这个世界上最不靠谱的东西,无论她一直以来对他说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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