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珂跟在陆判身后走进药房。
陆判身体拥有强大的再生能力,这些药自然是为她准备的。她一边走,一边道:“拿一些常用药物就行,我身体挺好的,不会生病。”
陆判在收银台前停下。
这时,他转头看了身后的叶珂一眼,那眼神很奇怪。但只几秒,便收回目光,低眸在收银台旁的货架上挑选起来。
那一组货架上全是避孕套。
叶珂:……
她转开眼睛,装作没有看见,余光却留意着他的动静。
他挑了又挑,拿起又放下,不是犹豫不决,而是一种因为没有经验,需要格外认真谨慎,才能确保选择不会出错的神态。
叶珂也没有经验,她只是在他挑选好需要的物品离开时,小声问了一句:“要不要再多拿一点?”
陆判转眸,目光落在她身上。
不久前,两人之间那种无法言说的僵持似渐渐消散。
只要不提分手,他们可以一如既往和谐甜蜜的相处。没有矛盾,没有不合,更没有争吵。
叶珂低眸,避开陆判的目光,“还是多拿一点吧。”她说着,主动上前,将货架上余下的尺寸合适的货品一扫而空。
顿了顿,害怕闹出人命,又在药房四处翻找起来,找到验孕棒。
其实,大概是用不上这个东西。
但保险起见,还是备上比较好。
陆判看着她手上的长条形物品,问:“那是什么?”
叶珂实话实说:“验孕棒。我怕怀孕。”
陆判眉头微微一皱,沉默了大概十几秒,问道:“那如果怀上怎么办?”
“不知道。”叶珂皱眉,“但我不想这么早就当妈妈。如果怀上,我会生气!”
陆判对此,没有任何回应。至少,那句“好了。”在叶珂看来不算。
他说完这话便转身走了出去。
叶珂跟在他身后,不确定地问:“你会小心一点的,对吧?”
她是知道一些知识的,不,是很多。
比如,在实际操作中,避孕套或许会出现破损。如果不熟练,出现破损的概率会更大。
但叶珂的担心是多余的,因为接下来近半个月时间,两人并没有任何的亲密接触。
她感冒了。
生病的源头是那日在淋浴的后半段洗了冷水澡,又因为骤然醒悟陆判就是幼时躺在手术台上的那个小男孩,情绪起伏太大,离开星海市的翌日,便病倒了。
问题其实不大。
但生病坐车非常难受,他们在路上找了一栋没人的房屋休息。等感冒彻底好转,再次上路时,已是一周后。
这一周里,叶珂一直在和桐月联系。很幸运,偏僻乡野间的水电供应比城里还有保障,叶珂手机电量一直充足。
倒是陆判,在第三安全区的战斗中手机不知掉落在哪里,于是十分不讲道理的将叶珂的手机当作他的所有物,没事就拿在手里把玩,像一个重度网瘾患者。
不过叶珂清楚,他是在检查她和桐月的通讯记录。
这段时光非常奇怪,两人像在不合时宜的时间段抵达了一个新的磨合点。
因为乡下虽然水电畅通,信号也有保障,但没有网络。简单来说,就是可以打电话、发短信,但无法上网。而且吃饭需要烧火。
他们是随意选了一栋房屋落脚,两人都没有改换阵地的意思,或许是懒,又或许是别的原因。
总之在那一周,时间突然慢了下来。
陆判不在需要每日外出执行任务。而叶珂没了消遣时间的娱乐活动,书、影视等全都没有,于是安心躺在床上,或是端着板凳坐在院子里晒太阳,在陆判做饭时,帮他打下手。
第132章 今晚非常突然。
他们当时并没有离开星海市太远, 就在附近的乡下。
依旧是温暖宜人的气候,不需要空调、风扇,夜里盖上一条凉被便足够保暖。
房屋水电畅通, 厨房米油调料十分齐全, 冰箱里有足够的冻肉, 而周边菜园里栽种着足够一家五口日常食用的各式蔬菜。
最妙的是院子西南角有一颗约两层楼高的大芒果树, 深绿的枝条下垂吊着数量可观的芒果,有的皮还是青色, 有的却熟透了, 黄橙橙的,摘下来直接剥皮吃, 甜的叶珂几乎要忘记堕落种的存在, 忘记院落外人类社会的真实现状。
相比蜗居在警署宿舍,在乡下的生活质量肉眼可见提高了不止一星半点。
当然,住在这里也有不少缺点。
最大的缺点是房屋距离高速路太近,却又不直通高速。
白天, 叶珂坐在院子里晒太阳时,偶尔会听见车辆快速驶过的声音。
特殊时期,像他们这样驾驶着一辆车单独出行的情况非常少见, 大部分是以车队的形式出现。最常见到的是数十甚至上百辆军车组成的车队。
偶然一次, 叶珂走到院子里,刚摘下一个青芒果,准备让陆判做芒果炒肉, 车队快速行驶的声音遥遥传来,下一刻,剧烈的撞击声与刺耳的枪声骤然惊动乡间鸟雀,她身形一僵, 立刻警醒起来,转身快步跑回屋内,并且将大门锁死。
陆判当时正在厨房做饭,但他五官比常人敏锐,不可能没有听见这些散发出危险信号的声响。
但对此,他没有任何表示,只一脸奇怪地盯着她手里的青芒果。
——他不是星海市本地人,不知道有芒果炒肉丝这道菜。
叶珂睡到上午十一点才起,肚子空空如也,早就饿了,一边朝水池走去,一边问道:“你肉丝切好了吗?”
“切好了。”
“那等我把芒果切丝,你就去烧火,这道菜我来做。”
一日两餐,吃饱喝足,绚烂的晚霞褪去,夜色降临。
叶珂主动提起白天听见的声响。
那是离开星海市的第七天。
叶珂感冒早好了,陆判却没有提起出行的事。他虽然没有直说,但一言一行都隐约表明,在他眼中,这里和圣瓦市没有任何区别,在这里住下、一直生活下去,是一个可以接受的选择。
但叶珂不喜欢。
她话说的非常直接:“我们会死在这里吗?”
乡下的夜晚比城里安静,因此,叶珂的声音显得格外清亮。
这一周,他们大部分时间都在床上度过,是非常单纯的在睡觉休憩。
即使是二十岁左右的年轻人,睡眠也是缓解身体疲劳,休养身体的最佳方式之一。
两人气色有明显的提升。
叶珂从水汽氤氲的浴室出来,脸蛋红扑扑的,身上只简单裹着一条浴巾。
而夜灯暖黄的光线下,陆判头发乌黑,脸上散发出细腻柔和的健康光泽。
听见叶珂这话,他从床上起身,是一个非常懒散随意的姿势,手肘撑在床上,上半身支起,略长的额发垂落,柔和而带有明显询问意味的目光从眼中射出,准确落在她身上。
叶珂道:“这里太偏僻了,只有我们两个人。”
“或许有一天我们会被堕落种吃掉,先吃掉你,再吃掉我。又或者,我会死在你前面。”
“不会有这种事。”
陆判声音沉了下来。
叶珂撅着嘴,秀丽的眉眼间尽是不满:“谁知道呢?”
她低声嘟囔:“或许明天我就会死掉!”
这话非常刺耳。
陆判没有杀过人,死在他手中的生化改造人、堕落种却不计其数。他从不觉得生命可贵。但叶珂提及生死的语气莫名让他感到不喜。
他有些烦躁,眉宇绷紧,一语不发。
叶珂胡言乱语一通后却不再理他,她先抬起一条腿,单膝跪在床沿上,然后是另一条腿。
随着她抬腿的动作,浴巾下大腿根部细嫩的肌肤在陆判眼前一闪而过。
他眼睫一抬。
叶珂正巧跪在床上,探身去捞堆叠在床角的凉被,她没理会陆判的目光,如海藻般的头发随着她弯腰的动作垂落,带着一丝潮意的发尾轻柔地扫过陆判结实的手臂。
他突然感到有点口渴。
考虑到路上或许会在车里过夜,又或许会随意找一处房屋留宿,床上用品、浴巾这些较为私密的个人物品,他们在离开星海市时便已准备妥当——是直接从商超搜刮来的。
他们各自盖着一条被子。
夜里,温度略微下降,叶珂睡觉时习惯将身体全部盖住。
陆判则不然,不知道是他对冷热的耐受度与叶珂不同,还是男性身体相比女性要燥热几分,那条属于他的墨蓝色凉被每次都只有一角象征性地搭在他身上。
叶珂解开浴巾。
陆判视线定在她光滑细腻的后背,喉结微微蠕动:“你衣服呢?”
叶珂低声:“不想穿。”
她侧身面向陆判,胸前白皙丰腴的景象一览无余,“反正会成为食物被堕落种吃掉,穿不穿衣服有什么重要。”
陆判有些僵硬地移开目光,感到身体一阵燥热。
他知道叶珂是故意的,故意说这些话激怒他,但还是赶在她再次开口前说道:“明天启程去圣瓦!”
其实早该启程了。
叶珂是小感冒,三天时间,足够她修养好身体。
星海市与圣瓦虽然相隔较远,但若在第四天启程,即使一路开开停停,这时,他们大概也到了圣瓦——一座陆判长期待过,她却全然陌生的城市。
如今再提到圣瓦,叶珂已不会第一时间想到易尧,而是陆判。
他们第一次见面便是在圣瓦的医院。
不过不同的是,叶珂只在那家不知道名字的医院短暂待过。
而陆判似乎一直生活在圣瓦市。
那是他的家乡吗?
叶珂胡乱想着,将解下的浴巾随手搭在床前的靠背椅上,平躺在床上,双手抓住被子往上一扯,盖住自己的身体。
陆判在一旁低声:“去把衣服穿上。”
叶珂闭上眼睛。
她想问陆判是否在圣瓦市长大,在那里接受教育?虽然亲人接连去世,但整整二十年,无论如何,在圣瓦应该都有与他相熟的朋友或至交好友?
比如齐翰。
又或是……类似官曼曼那种痴迷他皮相的女生?
有许多问题,准确说,是有许许多多想要了解的与他有关的细节。但在知道他便是幼时躺在手术台上的男孩后,这些闲聊的话题无论如何都问不出口了。
“叶珂!”陆判沉声。
只是与前一刻略带怒意的嗓音不同,这简单的两个字从他口中逼出,带着深夜特有的躁动,以及血气方刚的年轻男人无从掩饰的……渴望。
他有些无措,因为年轻,在几个深呼吸后,神情演化为浮于表面的“不满”,见叶珂不吭声,只得愈发压低声音:“去把衣服穿上!”
叶珂倏然睁开眼睛,在与他对视前,她的目光先扫过他微微蠕动的喉结,与线条流畅的下颌。
她没说话,默默将身上的凉被朝下拉了一寸。
陆判眸光瞬间变得晦暗起来。
叶珂继续往下拉。
他的目光停在那片白腻的肌肤上就没有移开。
不大,但也绝对不小,没有完全显露,但即时是平躺着的姿势,形状也非常好看。
陆判呼吸粗重,目光像有实质般,包裹着那柔软的一团。
从浴室出来已经有十数分钟了,但或许是受陆判压抑却依旧带着掠夺意味的视线影响,叶珂感到有丝丝缕缕的潮意从身下蔓延。
凉被下,她双腿不太自然地交叠着,片刻后,又屈起一条腿,脚趾扣抓着柔软的床单。
“不睡觉吗?很晚了。”她道,声音轻甜。
陆判转过头,落在她身上的目光顺势移开。
他正要去关床头的夜灯,撑在床榻上的手却被一只细腻柔软的小手轻轻抓住。
陆判身形一顿。
夜灯散发出柔和的黄色光线。
叶珂平躺在床上,看着陆判背光的身影,小声提出要求:“你把衣服脱了。”
陆判撑在床上的手倏然收紧,五指抓握着床单,约莫两秒后,他转身,反手握住叶珂搭在他手背上的手。
他看向叶珂,乌黑的眼眸染上夜灯暖黄的光泽,胸膛起伏明显,一言不发,附身用力亲吻她嫣红的嘴唇。
叶珂立刻被亲的喘不过气来,她右侧肩膀被人牢牢抓握,像钉子般,将她固定在原位,无法挣脱,而那人另一只宽大粗糙的手则覆盖在…………搓揉抓扯,粗鲁急切,一点也不温柔!!
叶珂转动脑袋,想要从这近乎压迫的吻中挣脱,但对方粗重温热的呼吸一刻不停地洒落在脸上,她被亲的迷迷糊糊,很快便放弃了。
“叶珂。”陆判一面叫她的名字,一面略微支起上半身,长腿一跨,彻底将她笼在身下。他低下头,细密温热的吻逐渐下移,手不是在她腰上摩挲,便是在X上。
半年前他手上还没有多少茧子,如今,无论是指腹、虎口,还是掌心,都带有一层薄茧,摩的她胸口生疼。
这不在预期中,因为没有经验,一切都显得非常陌生。
但与陆判幼年的遭遇相比,这种酥痒且让人浑身战栗的疼痛,绝对算不上痛苦。
忽然,陆判起身,在叶珂诧异间,喘着粗气快步走到窗边的置物柜前,打开一直放在柜面上的黑色背包,从里面拿出一盒避孕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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