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近寒屏息注视着他的动作,一时间几乎以为他会掏出一把刀架到她脖子上,质问她那天为什么要放他鸽子。
陆少爷从小到大应该没受过这种委屈吧?别真一时激愤对她动手,他又学过跆拳道拳击自由搏击等乱七八糟的格斗术,她哪里是他的对手。
虞近寒越想越心惊,越想越感觉脖子凉幽幽的。她捂着脖子从座位上站了起来,一脸警惕地后退了几步。
陆熔岩从背包里掏出一个小盒子,他抬头看向虞近寒,有些发懵:“你捂着脖子站那么远干嘛?昨晚睡落枕了?”
“……没有。”
陆熔岩把手中的盒子放到了虞近寒课桌上:“之前你不是说你挺喜欢冷江的作品吗?正好我在那个潮玩节上看到了她设计的潮玩,就买了一个送你。”
虞近寒:“……”
所以他完全没有生气,甚至还给她带了个礼物?这也太不可思议了!难道这就是海王的专业素养吗?哥们儿你有这心性干什么不会成功啊,何必把精力浪费到养鱼上!
陆熔岩只觉得此时虞近寒看向他的目光十分复杂,他从中解读出了“松了一口气”,“震惊”,“恨铁不成钢”,“痛心疾首”等各种情绪。
“你……还好吧?”
虞近寒回过神来,把礼物递了回去:“这个我不能收。那天我爽约了,本来就挺对不住你的,怎么还能收你的礼物呢。”
陆熔岩没接:“你要是真觉得对不住我的话,就送我一份生日礼物吧。 ”
“啊?”这是什么奇奇怪怪的转折?
“下个月十一号是我十八岁生日,你可以提前送我一份生日礼物吗?我希望我十八岁收到的第一份生日礼物是你送的。”陆熔岩神色认真,一点也不像演的。
虞近寒:“……”
她此刻几乎要在内心给他的精彩表演鼓掌了。海王不愧是海王,这一下立马就反客为主了。明明是她戏耍了他,但他反手送她一个礼物,然后利用她的愧疚感要求她准备生日礼物,这暧昧拉扯的把戏算是让他给玩明白了。
虽然有点憋屈,但虞近寒还是点点头认栽了:“行吧,我会给你准备生日礼物的。”
她不想拖延此事,只想着早点把礼物送出去了事。下午回家后她就在网上搜罗了大一圈,很快选好了礼物,火速下单坐等快递送上门来。
周六,虞近寒和陆熔岩都去了画室画画,之后虞近寒像往常一样坐他的车回市区。两人坐在宽敞的后座上,虞近寒把她的背包拉链拉开,从里面取出一个礼物盒递给陆熔岩。
“给,你的生日礼物。”
陆熔岩受宠若惊地接过礼物盒,打开后从里面取出一个圆滚滚的达摩吉祥物。
虞近寒怕他不懂这东西的用法,解释道:“这是日本的达摩,一种用来许愿的吉祥物。你许愿的时候先给它画上左眼,等愿望实现了再给它画上右眼。”
“什么愿望都能实现吗?”陆熔岩一脸认真地问。
“这我哪知道。”
“我们一起去吃生日蛋糕吧。”
虞近寒:“……”这家伙没完没了了还。
迎着陆熔岩期待的目光,她纠结了两秒钟后还是点头同意了:“行吧。”
他俩在市区随便找了一家有卡座的蛋糕店,陆熔岩选了一个巧克力蛋糕。他想到小虞平时那么喜欢喝巧克力牛奶,这个巧克力蛋糕应该会合她口味。
虞近寒坐在卡座上,百无聊赖地等他插上蜡烛许愿。陆熔岩坐在她对面,闭目合掌,许愿时的神态看起来非常虔诚肃穆。她都忍不住有些好奇了,他许了个什么愿啊搞得这么认真。
趁着陆熔岩许愿的功夫,她打量着对方隽秀的五官,简洁利落的面部轮廓,蓦地叹了口气,脑海中冒出八个大字:卿本佳人,奈何为贼。
这家伙生得官仔骨骨的,家世又那么好,就老老实实做个人不行么?非要当海王,简直辜负了老天爷对他的厚爱。
但凡是乱搞男女关系的男的,无论最开始长得有多帅,很快就会被酒色掏空身体,变成秃头大肚一脸猪相的油腻猥琐男。虽然她跟陆熔岩不可能在一起,但他毕竟长了一张完全在她审美点上的帅脸,她一想到他这张脸维持不了多久就会猪化,她就抑制不住地痛心疾首。
陆熔岩许完愿,吹了蜡烛,又把达摩拿出来,郑重地给达摩画上了左眼。
最后两人把蛋糕分着吃完,离开蛋糕店时,外面天色都已经黑透了。赵叔照旧把虞近寒送到申城大学站地铁口,她下车时,陆熔岩忽然对她说:“今天过了一个很完美的生日,谢谢你。”
她迎着陆熔岩真诚的目光,沉默了半晌才嗯了一声,转身离去。
老天爷,虽然知道他是演的,虽然他可能一转头又去找别的女生陪他过生日了,但他刚刚演得也太真实太入戏了吧!哥们儿你有这个演技做什么都会成功的,求求你别再沉迷养鱼了!什么都养只会害了你!
陆熔岩回到家,把达摩小心翼翼地放到了他的书桌上,还在下面垫了个软垫,生怕保存不当磕着碰着。他摸了摸达摩的脑袋,轻声询问:“你会保佑我告白成功,顺利和小虞在一起的,对吧?”
周一早晨,虞近寒早早来到教室,拿出手机翻个不停,越往下翻她越恶心想吐,查看这些照片对她来说简直是精神污染。但为了挽救陆熔岩那张岌岌可危的帅脸,这是她唯一能做的努力,听不听劝就看他个人的造化了。
没过一会儿陆熔岩也来教室了。听到斜后方传来椅子拖动的声音,虞近寒回头看向他,神色异常严肃:“我给你看一些东西。”
“怎么了?”陆熔岩被她这样子搞得有些紧张。
虞近寒将手机屏幕怼到他面前:“知道这是什么吗?这是尖锐湿疣,这是梅毒疹,这是生殖器疱疹……”
陆熔岩眼前猝不及防出现这几张极度炸裂的图片,给他恶心得一激灵。
“你给我看这些图干嘛?”他赶紧抬手捂住了虞近寒的手机屏幕。
虞近寒一本正经地教育他:“我跟你说,男人不自爱,当海王养鱼,乱搞男女关系,最后就会落到这个下场!再好看的皮囊,一旦密密麻麻长满梅毒疹,都会变得无比丑陋恶心,被所有人嫌弃,最后孤苦无依地离开这个世界!”
陆熔岩:“……”
什么情况?小虞这是已经想好了要做他的女朋友,所以提前对他进行男德教育?
他想到了被他安放在书桌上的那个达摩……不会真的这么灵吧?
第64章 宴会 这些破事都跟她没关系
陆熔岩乖乖点了点头:“我懂, 要守男德嘛。”
虞近寒微微眯起眼睛,审视着他的脸:“你最好是真的懂。”
“我可是从小接受男德教育长大的。之前我妈就找了很多这种图片资料给我和我弟看,还详细讲解了一番, 给我弟吓得好几顿饭都吃不下,最搞笑的是我妈讲着讲着就吐了, 哈哈哈哈……”
陆熔岩想起这件事还是觉得很好笑, 但虞近寒一点也不觉得好笑。她叹了口气, 心想养男孩子真是麻烦, 颜婉都这样千防万防了, 结果还是养出了个海王。老天保佑,她将来如果要生孩子的话,可千万别生出个男孩。
没过几天陆熔岩就请假了,一连好几天都没见他来学校。童梦缘还挺怀念他的,准确地说, 是怀念陆熔岩每天免费供应的巧克力牛奶。
“陆田螺去哪儿了啊?好几天都没喝到他带来的巧克力牛奶了,我昨晚在家自己调了一杯, 完全没有他调出来的好喝。”
课间休息的时候, 童梦缘跟坐在她斜后方的谢明轩聊天, 聊着聊着就有些失落地叹了口气。自从陆熔岩开始给大家带巧克力牛奶,童梦缘就背地里管他叫陆田螺。
“过两天就是他生日了, 应该是去筹备他的生日宴会了吧。”谢明轩回道。
童梦缘有些吃惊:“提前这么久筹备啊?感觉阵仗很大的样子。”
“嗯, 毕竟满十八岁嘛。我爸妈是陆熔岩姥姥姥爷的学生,前段时间我跟我爸妈去看望两位老教授, 恰好陆熔岩的妈妈也在,她就提了几句,说陆家很重视这次生日宴,打算在他家的私人岛屿上举办, 还要邀请很多名流什么的。”
“哇!”童梦缘不由得发出惊叹声。
虞近寒坐在座位上,默默听着这两人的对话,她偏过头看了一眼靠窗的一个座位,那是陈伊宁的座位,从昨天起就是空的。她突然想到,陈伊宁不会也去参加陆熔岩的生日宴会了吧?
两天后的深夜,虞近寒睡前刷了会儿手机,刷到了陆熔岩新发的一条朋友圈,只有简简单单的一句话:“今天成年了,感谢所有前来见证这一刻的长辈和亲友们。”
他配了两张合照,第一张是在宴会厅里,他穿着一身质地精良、剪裁考究的定制西装,站在一群气度不凡的长辈中间,面对镜头温和有礼地浅笑着。
虞近寒第一次看到他穿西装,震惊得倒吸一口凉气。这狗东西打扮起来居然这么帅?!
她忍不住多看了一会儿这张照片,勉强认出了其中几位中年人是港澳地区的社会名流,是她只在新闻里见过的大人物。
啧,过个生日而已,至于搞这么大排场吗?
她仔细打量着陆熔岩那张帅脸,莫名觉得他脸上的笑意并未直达眼底,似乎并没有多开心,还不如那天他收到达摩时眼睛发亮的样子来得真诚。
看来这家伙演技并不稳定啊,那天她陪他提前过生日的时候不是演得挺投入的么?这会儿怎么演技又断崖式下降了?按理说家里给他举办这么盛大的生日宴会他应该开心才对啊。
她点开第二张照片,这张是在游艇上拍的,他穿着那件外星狗T恤站在中央,周围围了一圈年轻人,每个人都在热带海岛的阳光下笑得一脸灿烂。
虞近寒很快在这张照片的角落里找到了陈伊宁的脸,她笑得文静又淑女,跟周围那些年轻人活力四射的气场有一点微妙的格格不入。
她面无表情地刷新了一下界面,看到了陈伊宁新发的一条朋友圈。
按理来说她是不会加陈伊宁为好友的,也没有那个必要加她。但这学期刚开学那会儿,北辰的校领导让校园电视台给她和陆熔岩做一个专访,访谈内容就是聊一聊他俩暑假参加《脑力极限》的经历。当时那个专访的主持人就是陈伊宁,因为有些专访录制事宜需要沟通,所以陈伊宁主动加了她微信。
陈伊宁的这条朋友圈也十分简单,只有一句话,一张图。她发的那句话是:“比你晚两天出生,和你一起长大,一起成年,未来还要一起加油鸭~”配图是游艇上陆熔岩低头拿饮料时的侧影。
虞近寒想起来了,陈伊宁的生日跟陆熔岩没差几天。所以陆熔岩邀请了陈伊宁去参加他的生日宴会?甚至他俩的生日可能都是一起庆祝的?
她把手机扔到了枕头旁,烦躁地闭上了眼睛。有那么一瞬间,她很想把陆熔岩这个狗东西拉黑。深呼吸了几下后,她劝解自己:算了算了,又不是不知道他什么德行,海王嘛,能养的鱼肯定是一条也不肯放过的。
无所谓,这些破事都跟她没关系,毕业后她的人生就跟这些人再无交集了。倒是心心念念要嫁给陆熔岩的陈伊宁,结婚后发现自己喜提一枚渣男,不知道她是什么心情?
估计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继续过日子吧,这些豪门家族的婚恋状态都不能以正常人的眼光来看待。小时候她也看了不少讲豪门恩怨的港剧,那种半殖民地半封建家庭给她三观带来的冲击,她每每想起来都觉得震撼。
虞近寒拉好被子翻了个身,睡着前她还有些愤愤地想,她这辈子都不想再看见陆熔岩那个狗东西了。
此时在海岛上的陆家庄园客房内,陈伊宁发完那条仅虞近寒可见的朋友圈,有些紧张地咬住了下唇,暗暗祈祷对方能够赶紧知难而退。
她看着窗外沉沉的夜色,想起了这段时间发生的事,强烈的危机感令她感到窒息。
在陆家刚开始筹备生日宴的时候,她母亲蔡如琴去陪陆家老太太打麻将,其间蔡如琴跟老人家提议:“要不今年Ian和宁宁的成人礼放在一起办了吧?反正他俩的生日挨得近,小时候也是一起过过生日的。”
陆家老太太笑眯眯地回道:“那时候他们年纪小,过生日随意一点是可以的,但这回是成人礼,你还是应该给你们家宁宁单独办一场,办得漂漂亮亮的,让宁宁成为全场唯一的焦点。把她的成人礼跟我们家那臭小子的混在一起,那多委屈宁宁呀。”
蔡如琴讪笑着点了点头:“是,还是您老人家考虑得周全。”
陈家人本想着陆家如此重视陆熔岩的成人礼,届时要邀请那么多有头有脸的名门望族参加,如果能在这么隆重的场合,让陈伊宁的成人礼跟陆熔岩的一起举办,那无异于是变相的在向所有人宣告,陈伊宁是陆熔岩的未婚妻。
可惜,陆家老太太圆滑地拒绝掉了这个提议。陈家人为此狠狠地神经紧张了一把。这些年他们一门心思地想跟陆家联姻,但陆家的态度随着时间流逝越发地模棱两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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