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熔岩听到这里,心中一动。他今年也要回香港过年的,要是小虞去香港玩,那他可以加入她们,给她们当导游拎包跑腿车接车送,让小虞提前体验一下他是个多么靠谱体贴的男朋友。
到时候童梦缘和她堂姐肯定会一脸艳羡地对小虞说:“小虞你的追求者好体贴好周到哦,你快答应跟他在一起吧!一定要好好珍惜这么好的男孩子哦!”
到那时小虞被他照顾得舒舒服服的,在女生们面前也是大大的有面子,对他的好感度肯定能狂涨至历史新高,那他的告白成功率不得飙升到百分之一千去!
陆熔岩越想越激动,正想问她俩可不可以让他加入她们的游玩计划,却看到小虞摇了摇头。
“香港我就不去了。过年期间机票那么贵,还要抽时间办港澳通行证,好麻烦的。我还不至于迷信到这个程度,与其为一个符咒花这么多时间金钱精力,还不如多花点时间复习来得有效果。”
童梦缘点点头:“你说的有道理。而且小虞你成绩那么好,不需要借助玄学的力量也会考得很好的。我去香港也主要是想找我堂姐玩啦。”
陆熔岩听到这里有点失落,但没关系,小虞不去香港的话,他就替她去请那个符,只要是小虞想要的东西,他无论如何都会想办法帮她弄到手。更何况她又不是想要天上的星星!她只是想要一个文昌符而已!帮她跑个腿又不麻烦!
等童梦缘起身接热水去了,他伸出手轻轻戳了一下虞近寒的肩膀。
“干嘛?”虞近寒转身看向他。
“我今年寒假要去香港,我可以帮你请那个文昌符。”陆熔岩小声说。
“不用。”
“为什么?我顺路就可以帮你跑这个腿,一点也不麻烦的。”
“你刚才没听见童梦缘说吗?那个符一个人一年之内只能请一次,你帮我请了,你自己就没有了。”
“没关系啊,我对这个东西不敢兴趣,给你请一个就够了。”
虞近寒:“……”
不感兴趣?CMO比赛前在那个文殊庙,他还跟她争同一个学业符来着。
她看着陆熔岩那双明亮的眼睛,清澈见底,坦坦荡荡,看向她时眼底总是有一丝欣喜和雀跃。在这一瞬间,她感觉眼前这个人是在很真诚很热烈地喜欢着她。
可是,如果他真的是在很真诚很热烈地喜欢着她的话,都过去这么长一段时间了,他为什么迟迟没有向她告白?他那天说的“养鱼”又是怎么回事?他为什么只邀请了陈伊宁去他的生日宴会?陈伊宁发那么暧昧的朋友圈他也没意见么?
虞近寒嘴唇微微动了一下,差一点把这些困惑她已久的问题问出口。但很快她就抿起了唇。没必要问他这些问题的,万一问出来的结果是陆熔岩真的是在一心一意地喜欢她,她又能给出什么答复呢?她根本给不了他想要的答复。
就这样吧,管他是真情也好假意也罢,人年少时的喜欢总是灿如烟花但又转瞬即逝。兴许再耗上一段时间,他的注意力就不在她身上了,他的烟花很快又会为别人绽放。
虞近寒还记得她在明嘉的时候,也有过一个外班的男生热烈地追求过她,天天捧着礼物来她教室门口等着见她,风雨无阻,雷打不动。但是突然有一天他不来了,没过几天虞近寒就看到他捧着礼物站在了另一个班级门口。
见虞近寒沉默了好一会儿,似乎在出神,陆熔岩伸出手在她眼前晃了晃:“喂,你在想什么呢?”
虞近寒回过神来,目光有些复杂地看了他一眼:“没什么。”
“就这么说定了好不好?我去帮你请那个文昌符。我知道那个地方,过去一趟一点也不麻烦的。”
“随便你。”
扔下这三个字,虞近寒便不再与他多言,转回身继续翻阅复习资料。
很快期末考试结束,他们开启了高中生涯的最后一个寒假。虞近寒每天都在家复习,累了就打一局游戏放松一下。
沈家人殷勤地天天打电话劝她回去过年,沈霜露也在一旁跟着劝。但无论如何她都只有一句话:“快高考了,我想留在申城好好复习,你们是想耽误我高考吗?”
最后沈霜露实在劝不动,只好大年初二独自一人回了娘家。沈霜露一走,虞近寒就去找沈春燕了。沈春燕不敢回老家过年,但她工作的餐厅已经休业了,老板和其他员工都回老家了,就她一个人呆在员工宿舍里。她胆子小,一到晚上就吓得不敢闭眼睛,便想去虞近寒家住几天。
虞近寒跟她约好了时间,到她的员工宿舍楼下接她。当沈春燕出现在她眼前时,她差点没认出来。
“你好像长高了,皮肤也白了很多。”还胖了一点,但虞近寒没说。
沈春燕笑了笑:“天天在餐厅里上班,不知不觉就捂白了。其实我最大的变化是胖了。我们这是自选餐厅嘛,每天没卖完的菜老板都随便我们吃,我一不小心就胖了十几斤。”
虞近寒点了点头:“多吃点挺好的,你都长个子了。”
她记得沈春燕家里的老人对她一向挺刻薄的,有好吃的都先顾着她哥哥,导致沈春燕从小就有些营养不良,一直是瘦瘦小小的一只。来申城打了一年工以后,她现在体型匀称结实了许多,脸色白皙红润,比在老家时看着健康漂亮多了。
她俩先去附近的商场逛了逛,沈春燕挽着她的胳膊,嘴就没停下来过:“以前我家里人老说我去了大城市肯定活不下来,搞得我一直以为大城市很可怕。没想到来这里以后比在老家过得好多了。我们老板挺大方的,那么多好菜随便我们吃,跟我一起上班的姐姐阿姨们看我年纪小,也都挺照顾我的。早知道我就早点出来打工了……”
虞近寒笑了笑:“你家里人故意吓唬你的,他们想利用你的恐惧心理拴住你,让你永远被他们控制。”
沈春燕恍然大悟地点点头:“还是小虞你聪明,我以前就没想到这些弯弯绕绕。”
她俩在商场里随便逛了逛,买了些零零碎碎的生活用品,然后吃了一顿麻辣香锅,看了一场春节档喜剧片,便一起回弄堂了。
晚上她们打算在家里涮火锅吃,便去弄堂附近的超市买了些食材和火锅底料。虞近寒在超市里收到了陆熔岩新发来的一条消息:“我现在出发去文昌庙啦!”
她回了一个“辛苦了”的表情包,便没再管他。
两人提着食材回到家,洗菜备菜好一顿忙碌,终于在晚上六点一边看着综艺节目,一边吃上了热气腾腾的火锅。
吃完火锅,虞近寒拿起手机随便刷了刷,无意间看到了一条新闻——“香港文昌庙前发生持刀袭击事件,三人重伤,伤人者被抓。”
她眉心一跳,立刻点开了这条新闻。新闻中说这场袭击案就发生在今天下午三点半,伤人者是一名中年男子,他在文昌庙前持刀袭击了三名路人,随后很快被热心群众制服,三名路人身受重伤,目前还在医院里抢救……
虞近寒一下子就想到了陆熔岩和童梦缘。童梦缘一放寒假就飞去香港了,大年三十那天已经回到申城了,她肯定没事。但陆熔岩今天下午三点左右那会儿给她发消息说他正要出发去文昌庙,他极有可能遇到这场持刀袭击事件!
虞近寒立刻给他发了消息过去:“我看到新闻说今天香港文昌庙前发生持刀袭击事件了,你没事吧?”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她没有收到任何回复。她在全网搜索相关新闻,没有搜到更多的信息,只有一张新闻图片,是事发现场满地打了马赛克的鲜血。
虞近寒看着那一片模糊的血迹,心脏沉沉地坠了下去。
第66章 咖啡 五官很配,身高很搭,三观也是相……
她每隔几分钟就给陆熔岩发一条消息过去, 却始终没有收到回复。她想起陆熔岩学过那么多杂七杂八的格斗术,应该不至于打不过一个中年男子吧?
可那个中年男子手里有刀啊!要是冷不丁站在他背后给他一刀,那他怎么可能躲得过去!他背后又没长眼睛!
虞近寒烦躁地薅了一把头发, 继而又想到也许他的随行人员会保护好他的,毕竟连他的司机赵叔来头都不一般……可万一赵叔回老家过年了呢?万一歹徒的刀太快赵叔没反应过来呢?国外那些政要都有顶尖保镖团队护身, 还不是被暗杀了一箩筐!
她越想越焦虑不安, 胃里的食物好像变成了石块, 沉甸甸地往下坠着, 她甚至有点难受想吐。
沈春燕一边嗑着瓜子一边看综艺节目, 被综艺效果逗得傻乐了半天,才察觉到虞近寒脸色有些不对劲。
“小虞你怎么了?身体不舒服吗?”沈春燕一脸担忧地问。
虞近寒摇了摇头:“我没事。”
她感觉胸腔有点闷,走到窗边把窗户打开透透气,这时她手中的手机忽然震了一下。
她立刻打开手机查看,陆熔岩终于回她消息了, 还一连回了好几条,搞得她手机震个不停。
“小虞我没事。对不起我刚刚一直在挨骂, 没有看到你发的消息。”
“我今天好倒霉, 刚请了文昌符出来, 就遇到个神经病拿着把刀在文昌庙前面随机捅人。”
“我撞见他的时候他还提着刀去追一个推婴儿车的女的,我直接冲过去打掉了他的刀, 把这狗东西给摁地上了。但是!”
“等警察来了之后我才发现, 我请的那个文昌符不知道什么时候掉进血泊里了!”
虞近寒终于舒了一口气,继而又有些无语:“都什么时候了, 还惦记那个文昌符干嘛。你没受伤吧?”
陆熔岩:“没有,我这身手怎么可能受伤,打十个这种扑街都没问题。”
虞近寒:“那你说的挨骂是什么意思?”
她有些担心,不会是陆熔岩见义勇为反而被不明真相的群众误解污蔑了吧?
陆熔岩:“被家里人骂死了快。一言难尽, 等我回申城了跟你细说。”
虞近寒彻底放心了,估计是他家里人担心他的安危所以骂了他两句吧,只要不是被外人误会了就行。
事实上,随后几天时间里,陆熔岩不仅没有被外界误解,反而被港媒宣传成了英勇正义的热血少年。
之后几天,陆续有媒体披露了更多关于此次事件的信息。那个持刀伤人的中年男子刚刑满出狱,为报复社会所以在文昌庙前随机伤人,三名伤者目前已经脱离了危险。
至于见义勇为的陆熔岩,他孤身一人制服歹徒的全过程都被附近楼上的人拍了下来,并上传到了网上。
网友们很快认出了他是《脑力极限》的亚军,老牌豪门陆氏家族的成员。再加上他制服歹徒的动作格外干净利落,观赏性极强,这些视频迅速火遍大陆和香港的网络,无数港媒都蜂拥前去采访他。
陆熔岩本来不想接受任何采访,但他爷爷陆怀北认为可以通过这些采访宣传家族成员的正面事迹,提升家族形象,因此逼着他把这些采访都接了下来。
其实一开始陆怀北得知他徒手制服持刀歹徒,极为震怒,几个陆家的叔伯长辈也非常不认可他这种举动,一群老头敲着拐杖,声色俱厉地骂了他一晚上,给他骂得极度烦躁,恨不得立刻飞回申城。
但他还惦记着小虞的文昌符,想着抽空再去一趟文昌庙问问,看道长们能不能通融一下让他再请一个。因此他被骂了个狗血淋头也还是忍下来了。
陆家向来是非常重视安保问题的,之前他们在海外经商时就曾多次遇袭,来香港发展后也时常听闻有富商被绑架,因此陆怀北定下过一个规矩,家族成员在大陆以外的地区活动,至少要有两个保镖陪伴才可以出门。
但陆熔岩在大陆呆久了,习惯了一个人到处跑,因此那天他保镖司机都没带,一个人开着车就去文昌庙了。遇到袭击事件他不仅没躲,还直接冲上去跟歹徒正面较量,这可气坏家里那帮老家伙了。他一回到陆家主宅就开始被轮流批斗。
其中一位叔公骂道:“古人云:‘千金之子,坐不垂堂。’你身为陆家的核心成员,行事怎么可以如此莽撞!万一出点什么事,你对得起这些年来我们对你的栽培么!”
陆熔岩只觉得莫名其妙,他明明是他母亲养育栽培长大的,跟这位叔公有什么关系?他也就逢年过节跟这些叔公吃顿饭而已,老头还挺会给自己揽功。
他爷爷陆怀北也沉声训斥道:“我们这样的人家,向来只有别人替我们挡刀挡枪的份,从来没有要我们舍命保护他人的道理!这种极度危险且有失身份的事,以后不许再干了!”
陆熔岩:“……”
他无语到极点,甚至有点想笑。谁的命不是命?陆家人的命就比普通人的命贵吗?他凭什么不能舍命保护其他人?这种事到底哪里有失身份了?
但他一点也不意外陆怀北能说出这话。陆家已经享了一百多年的荣华富贵,家族里的人都有极深的优越感,好像自己是什么天潢贵胄,其他人都是草根贱民一样。
他从小就特别烦陆家人身上的优越感,烦他们嫌弃他母亲的出身,烦他们语气轻蔑地称呼他母亲为“那个舞女”。他母亲明明是国际顶尖的芭蕾舞者,论事业成就,完全可以把陆家某些游手好闲、全靠信托生活的纨绔子弟按在地上摩擦。他们也配看不起他母亲?
他一脸淡漠地坐在沙发上,单手支着头,任由老头们轮番斥责,思绪东游西荡的,不知怎么的想起了虞近寒。在这一刻,他忽然迫切地想要变得强大起来,想要尽快能够独当一面。他不希望未来看到陆家任何人用那种傲慢轻蔑的态度对待小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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