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找了人帮忙,四脚朝天哈克先生被抬了下去。
我捂着嘴和旁边拄着拐杖我颤巍巍的丈夫道“虽然没什么认识哈克先生,但是哈,如果被人不小心拍到了”
这般丢脸的样子……
汉弗莱眯着绿色的眼睛立刻警觉的拄着拐杖一瘸一拐的往前拿着汗手帕就盖在了哈克先生的脸上,只留下迎风飘的带着白色的小卷毛,安妮帮忙压着,怕被风吹走了。
第二天一大早就被告知
我安妮哈克他们已经瘫在床上起不来了,博纳强忍着疼痛和人家说了一声马不停蹄地回房间。
我丈夫今早起来就疼的闷声不断,我说你可以大声喊出来。
他怕被人听到……
我给他们送了膏药贴,我丈夫老胳膊老腿也贴了好几张,浓郁的膏药味弥漫整个房间。
闻着膏药味不知怎么的冷不丁就想起了家里人,本来以为转瞬就能忘,但有可能都回来了,现在就有种抓心挠肝的想要知道能不能看到自己的家人。
按照现在的年份我妈还有好几年才能出生……
而且这个世界,他们也不一定会存在。
我又有些沮丧的翻身躺在床上。
“莉娅”我丈夫茫然的拿着手看膏药贴想要给妻子也贴一个,她刚才嚷嚷着大腿腰都酸的厉害,“怎么了?突然魂不守舍的,想什么呢?”
我转过头抱着他,闷不吭声不想说话。
我丈夫丈夫艰难的抬起手,手腕上都是膏药贴,当然手里也拿着呢,他细细的探寻我的表情,“你在难过?想家人了?”
我被人温和细雨的关切,在他怀里当然没憋住,一想到可能去也看不到家里人,下一秒倾盆大雨,直接感觉到他的睡衣被我哭湿透了。
“我的天”我丈夫吓的抱着我起身,声音轻柔安抚我的后背,“好了好了”他又晃了晃我“不哭了不哭了”
我沦落到和伊莉萨白小时候我丈夫哄着她的样子,温柔的仿佛沉浸在一条小船里,舒适的让人打瞌睡和满满的安心。
我抹掉眼泪,一把握住船桨,他带着膏药的胳膊….
他被我抓的倒抽口气。
我连忙松开手“我想去一个地方但我不知道那里的人在不在。”
我丈夫摸了摸我的头,我俩顺势躺下去,我丈夫面目狰狞了一瞬,我的腿不小心碰到了他的大腿。
实际上他大腿和肱二头肌都有不同程度的损伤,肱二头肌听着挺厉害但常年在办公室的人只能有瘦弱的胳膊。
抱我勉强,爬山他直接是被人扶着托着下来的。
因为后期他也坚持不住了,而哈克先生比我丈夫要微胖一些,他被人四脚朝天抬下来的时候人数从四个变成了另外四个。
换卡换去还不忘捂着脸上的手帕……
我躺在枕头上给我丈夫的胳膊减少点酸痛的感觉。
想着等中午吃完饭就去买车票直接走,等真的面对现实,我也就消停了。
十八个小时,我因为并不确定能不能见到亲人,所以并不准备带东西。
我丈夫在一旁久久没有说话,等我准备起身时他冷不丁有些纠结道“要不,我陪你去吧。”
汉弗莱目前动弹一下浑身酸痛,可妻子一个人回家似乎又不太好….
我直接鲤鱼打挺坐起来,吓的啪啪啪在他有点瘦弱的小身板上拍了好几下,道“你不许去你不许去!”
他一个外国人和我姥姥他们接触有什么好事!
他整个人顿时缩在被子的阴影里,一时间分外萧瑟,“我就那么见不得人?我都打听了,我的职位等同于你们这的——”
“我当然知道你非常棒”我忙不迭的抱着他脑袋拔萝卜一样的扯出来,满眼喜欢的抱着他浅金色头发的帅气脑袋,“我很爱你亲爱的你绝对是我这辈子最大的荣耀”
我说的缠绵悱恻不时的在他的嘴上亲两口,亲的他深邃的绿眸都漾起了一缕缕欢喜。
我丈夫矜持的说“那我更要….”
“不用”眼看着我丈夫的眼神从欢喜到冷淡的看着我一脸你是个大骗子的表情。
我赶紧解释“我时间比较紧速度就比较快,再加上那个地方通车不方便,你这身子不养好回家怎么工作。”
我丈夫觉得也是这么回事,遂决定老老实实的在酒店养伤。
我马不停蹄的中午就跑到火车站买票。
等到火车站售票处看着排了一长排的扛着大包袱,或者有人手里拿着两盒看着非常高大上的稻花糕点铁盒子,上面还有花纹。
这不是重点,重点是无论看着像领导还是看着像外地打工的,他们手里紧紧的拿着介绍信和身份证明。
我只来得及和酒店的办事人员换了钱,目前除了手上的护照也没有别的,不会也要介绍信吧。
倒也能开,但是下一班车最早是两个小时,来回开介绍信加上路程和重新排队,就只能坐晚上五点的。
我就像是热锅里的蚂蚁,一会看看手里的护照一会垫着脚侧身看向前面的柜台。
第39章 日常生活第三十九章
京城五月天已经算是暖阳高照,穿着碎花连衣裙露着小腿都觉得暖洋洋的何况是还披着一件风衣外套,帽子墨镜进室内我就脱了下来。
因为感觉好傻。
一码绿灰长龙里夹杂了一只嫩黄色的鳞片看着都觉得突兀。
我穿的是嫩黄色的外套和白色方领褶皱的裙子。
我前面的阿姨穿着军绿色外套,提着糕点,回头看我了我一眼,然后开始搭话。
“你要是着急有特殊情况我可以把位置让给你,不过前面的人需要你自己去跟人家说”
有理有节慢条斯理的,我连忙摇手,“不着急阿姨”
我将手里的护照给她看,“我只有护照,没有介绍信,我不知道可以不可以买票,所以很着急”
阿姨推了推眼镜,低头看了几眼,抬头看我“这个就可以。”
“啊真的!太好了!”我可真不想坐晚上的车。
我其实真不知道我手上的护照和普通护照有什么区别,这次也是临走前我丈夫塞到我们包里,我都没有看第二眼。
一般跟随外交的和访问还有留学都不一样,我是不知道的,买了车票就脱下外套放松一下,一边是热的一边是紧张的冒汗。
站在站台等着火车的我才有闲心将袖口绑的紧紧的细丝带松开了,这条裙子设计的非常不合理我下次再也不穿了。
四周若有若无的视线,让我有些不自在,不自在的无意识就是将胸前的布料往上拉一拉,顺道将绑头发的头巾扎在胸口后,感觉不那么另类,才挺直腰板等着火车。
“姑娘”我身后是刚刚带着糕点的阿姨,“你是去探亲吗?”
我也不知道能不能探到亲,肉眼可见的难过了起来,“我也不知道”
“抱歉”阿姨道
我反应过来后笑着说“和您想的有点不太一样,我只是不知道他们有没有搬家,如果没有搬家我这次还能见到他们,如果搬家了…..我大概没时间去找他们了,我后天就要走了。”
卧铺上睡了一觉,晚上起来吃了点盒饭。
前世的火车盒饭我有幸吃过一次,说实话,不太好吃。
我是下铺的票,买完盒饭就上床靠着两床中间的小桌子,准备吃饭。
铝制长方形的饭盒,一半压的紧实,一半西红柿西红柿炒蛋。
我眼睛一亮,撩起头发拿勺子,我管人家要的,将饭和菜搅拌均匀,将紧紧贴在角落的两坨米饭也和汤汁搅拌均匀,我一勺塞进嘴里。
好吃!
我一大勺一大勺塞的嘴巴满满的,浓郁的酸甜的西红柿酱汁和香嫩的大块鸡蛋在嘴里都要挪不动位置了。
太好吃了!
我注意到对面糕点阿姨和斜过道坐着的叔叔看着我吃饭,眼里带着点惊讶。
我将嘴里的食物咽进去,然后从外套兜里拿出帕子擦了擦溢出嘴角的汤汁。
脸色涨红不好意思的低头继续扒饭。
过道叔叔笑着说“你这姑娘可真是好胃口,有那么好吃?”
我连忙咽进肚子里才擦嘴和人家说话,“太好吃了,我好久没吃过这么软糯有嚼劲的大米了,大米饭我都能吃一盒,更何况是西红柿炒鸡蛋,很下饭!真的很好吃!”
我对面的阿姨饭盒里是青椒肉丝,肉丝不多但也和饭一样满满当当。
阿姨吃了一口菜一口饭吃完的空档还问我是上学还是工作了。
“工作了,刚工作也没多久”我吃完饭去将饭盒喜好。
回来后人家今日吃完。
阿姨和叔叔聊到家里的孩子。
叔叔叹口气“只能指望他在乡下可以有时间学点什么,前些日子给他打的钱都退回来,孩子太懂事,我这当爹的更难受了。”
“谁家不是,你家好歹一个,好了坏了没人埋怨你偏心,我家一大一小,大的下乡说我偏心小的,小的下乡就说我偏心大的,惯坏了,我干脆一劳永逸让俩都下去了。
糕点阿姨推了推下滑的眼镜冷冷道,看样子气的不轻饭都没吃多少,盖上盖子放到一边,坐着有种生闷气了的感觉。
叔叔冲我挤眉弄眼。
我眯着眼笑,挠了挠有些痒痒的脸蛋,估摸早上起来忘擦脸了,刺痒的感觉。
反正还有一晚上时间,没有电视报纸也无聊,我也就拉开话茬聊起了家里的孩子。
“我家小姑娘三岁多,从小脾气就大,她爸爸本就怕女孩子受欺负,所以也没压制她的脾气。我也有些担心这孩子长大了做一些不好的事情。”
“才三岁的年纪看不出来什么,大一大就好了”叔叔安慰道“父母脾气好孩子也不会太差,”
提到这个我更有点说不上来的担忧,我脾气隐藏的还可以,我丈夫在家里也是个温和的好男人,但是工作时候掩饰不住的痘人玩的恶趣味和在那种地方干了那么久多少对一些事情有种冷漠感。
不过也不会影响孩子吧,我和我先生在外*和在家可完全不一样。
“不过你看着年纪好小,都有孩子了”阿姨似乎缓过来,加入了聊天。
我被夸的心里高兴极了,不过还是谦虚道“还好,不过我有两个孩子,大的现在上小学了。哥哥也帮忙照顾妹妹”
“那可真好”阿姨问道“那你这次回国是自己一个人吗没带丈夫孩子过来?”
“我丈夫和我一起不过前几天爬长城累瘫了,我给他贴满了膏药,我两个孩子时婆婆带着。”
“混血的孩子很漂亮吧”
我点点头“而且偏向于他们的爸爸,很漂亮。”
我们聊了一会我有些困了,趴在床上就睡了过去。
第二天一大早下火车后和两位告别,我找到汽车站就直接坐车来到了我妈妈的家乡。
尘土飞扬,公交车里的人还好不怎么多,我能有个位置坐下休息。
下了公交车后,我看到了真的有四三农场,熟悉的五排房子,而最远处是田地。
现在正是农忙时节,家家户户的人都下地了。
村口就是靠着马路,下车就遇到了坐在村口大石头上的两个奶奶。
她们正弯腰摘菜叶子,我靠近时还能听到她们讲话。
“老杨家的地就那么点,三天两头的也没啥干头,就是那老杨有手艺,炸的大油条脆生生软乎乎,也能换一些粮食。”
“有手艺也没个长性,有钱就不做,没钱就做一点,够嚼头立马停下回家躺着。”
老奶奶撇撇嘴“懒的爷们就是败家,女人再省钱也省不出一个子儿。
老奶奶得知我要找的人,上下打量我,然后撑起腿晃悠悠的站起来“跟我走吧姑娘我带你去找”
老奶奶走路慢悠悠的像个企鹅一左一右摇摇摆摆。
边晃悠边背着手佝偻着腰问道“你是他们家什么人啊?”
我仔细搜寻家里的关系,然后眯着眼睛开始编。
“我是他们家的外孙女,我妈妈和他们家的阿姨年纪差不多,我妈妈算是我姥爷老来得女,所以年纪相差不大”
“哦”老奶奶点点头,等到站在绿油油的田埂间,满是褶皱的带着老年斑的手指向我身前左侧的我一亩地。
有俩人正面向我弯腰在地里干活,年轻的有些过分。
“哎呀,你这孩子怎么还哭了,”老奶奶急道“快擦擦见到亲人不兴哭,该高兴。”
他们太年轻了,年轻的和我姥姥二十七八岁的黑白照有点不太像。
可是就是觉得那就是了,我擦掉眼泪,深呼吸。
我和老奶奶告别匆忙离开,然后又坐车来到了市里买了肉买了奶粉买了很多东西。
我是找了两个人帮忙一起送到我姥姥家。
我姥姥家其实过的不错,我妈妈小时候他们就在村里开了第一家小卖铺,我也并没有想着破坏现在的时间线。
我怕我给很大一笔钱不说来历,给他们造成困扰,毕竟我也感觉到自己也是被看着的。
但是食物是没有问题的。
我远远的看着那俩人交给我姥姥姥爷手里。
年轻的夫妻俩还在找我,我连忙躲开。
怕待下去就走不了了。
急急忙忙的上了火车。
我想着明年再过来一趟。
回程的时候在飞机场,哈克先生和安妮和人寒暄,我站在后面提着我一包零嘴,我丈夫跟在哈克先生旁边笑的风生水起。
我百无聊赖的打量一圈的人,然后……
是我看错了?!
戴着黑框眼镜干练的糕点阿姨怎么在领导人的后面,利落的翻译哈克先生车轱辘赞美北京的长城烤鸭,哦上帝阿姨已经意味深长的看了我一眼,嘴里翻译着四季烤鸭。
华国安排的是全德,不是四季,是我带你偷偷去的!
我拍了拍脑门望天。
他们送我们上飞机,本来我是被我丈夫拽着在安妮后面上去,我磨磨蹭蹭捂着脸,他摸了摸我的头“我感觉你现在有些不对劲”
梯子下面是挥手说了句话的糕点阿姨,她面容沉稳的无声道【下次回来我请你吃四季烤鸭。】
彻底捂着脸被我丈夫拉着走进了机舱。
“哈尼”我丈夫准备扒拉我的手,红着眼框坐在一侧的座位上,然后对着凑过来的丈夫道“你可小心点,我是有娘家人了,我们国家可厉害着呢,你以后不能欺负我”
我那一刻是终于觉得,自己被自己的家人承认的那种热泪盈眶的归属感。
不像是在英国漂泊不定,总是觉得自己在这个世界上孤孤单单没有一个亲人的感觉了。
安妮从前面座位缝隙伸出手“他要是欺负你我替你揍他,亲爱的快把我的袋子给我,我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要享受这些美味的东西。”
其实,也没什么,就是临走前去四季家用油纸包打包了一只烤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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