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就是利用谢归渊了又怎样,有能耐你们也利用啊?大过年的,谁想找抽,她就满足谁。
抱着这种想法,整场宴会她都过得特别舒心。
谢归渊在皇上身侧坐着,两人隔得距离不远,不过碍于场合,无法过多交流。
姜恬为了不给谢归渊添麻烦,乖巧地吃着自己的东西,看着美轮美奂的歌舞,看都没看谢归渊一眼。
自然没察觉到,谢归渊一晚上看了她好多次,目光渐沉,薄唇也抿了下去。
“殿下,奴婢还听说了一件趣事。”春兰给姜恬倒了杯酒,兴冲冲说。
“哦?”姜恬好奇心被勾起来。
“九皇子为了九皇子妃发愤图强了!这段时间不仅没去招猫逗狗,还整日在家中苦读呢!”
巧的是,春兰刚说完,皇上就把九皇子姜景炎叫起来,大大褒奖了一他一番,赏赐了他和崔琼音不少东西。
姜恬意味不明地笑了下。
他那哪是为了崔琼音努力啊?分明是装不下去了。
皇上适龄的儿子死的死,残的残,造反的造反,他觉得自己机会来了,和崔琼音一拍即合,准备夺嫡了。
再看皇上的举动……他未必猜不到姜景炎的想法,只是他已经没几个儿子可用了,不顺水推舟,又能如何呢?
姜景炎和崔琼音夺嫡之路最大的绊脚石是谢归渊,他们和大反派的斗争只会愈演愈烈,只希望能不波及到自己吧。
想法很美好,现实却事与愿违。宴会快结束的时候,姜恬去殿外面透气,崔琼音竟然找了过来。
春兰警惕地挡在姜恬面前,与她对峙着。
崔琼音年纪不大,已经是妇人打扮,不好意思笑笑,目光越过她落在姜恬脸上。
“十七公主,我没有恶意,只是想和你说些事情。”
这周围都是巡逻的侍卫,姜恬示意春兰先去一旁等自己。
春兰退下后,崔琼音走过来,两人站在一棵挂满了银霜的百年松树旁边,光影昏暗,夜晚幽静。
“九皇嫂想同我说什么?”姜恬淡淡地问。
崔琼音看着她,认真地道:“接下来的话我考虑了良久,不说我会于心不安,信不信在你。十七,谢归渊对整个皇室都充满了恨意,他是不可能对皇家女子付出真心的,你如果被他蒙蔽,面临的将会是灭顶之灾。”
姜恬皱了皱眉,没讲话。
崔琼音觉得她肯定不会信,在心中重重叹了一口气。之所以说得斩钉截铁,是因为自己小时候同谢归渊是玩伴。
说是玩伴也不大确切,他家世显赫,几乎没理过她。那个时候,他还不叫谢归渊这个名字。
被掩藏的过往她不能和姜恬说得太明白,只为姜恬的命运担忧起来。
片刻后,姜恬不确定地反问:“你说的蒙蔽……不会是觉得掌印喜欢我吧?”
崔琼音:“?”难道不是吗?谢归渊表面上对她那么好。
姜恬见状,像是听到了顶有趣的笑话,眼泪都要笑出来了。
她没看完原书,不知道谢归渊曾经经历了什么,但是他对皇室满怀恨意这件事,她还是能看出来的。
所以谢归渊喜欢谁,也不能喜欢她啊。
“十七公主?”崔琼音疑惑地叫她。
“没事没事,”姜恬擦了擦笑出来的眼泪,清咳了一声,说,“谢谢九皇嫂的告诫,我自有打算,外面冷,请回吧。”
她不想再谈,崔琼音只好离开。
过了一会儿,姜恬也往回走,忽然察觉到树荫处有熟悉的锐利目光投过来。
她转头,见谢归渊一步步走过来,漆黑的瞳孔里,似乎跳动着两簇火焰,要把她燃烧殆尽。
她一顿,不解地问:“掌印,怎么了?”
谢归渊紧锁着她,耳边回荡着她的那句反问——不会是觉得掌印喜欢我吧?把她撕了的心都有了。
姜恬等了片刻,男人的眼神太深,她读不懂,心里毛毛的。
直到他开了口:“无事。回去吗?”
姜恬点点头,上前两步,跟在了他身侧。
谢归渊身材颀长,目不斜视。
这次官复原职之后,如同利剑出鞘,周身的气势更为凌厉,所过之处,宫人无不跪地行礼,就连宫里的主子都要给他让路。
姜恬趁他不注意,转头给春兰做口型:他什么时候来的?
春兰摇摇头,表示她也不知道。
姜恬心里直打鼓,自己和崔琼音的那番话,他到底是听去了还是没听去?
不过就算听去了,也没什么可怪她的吧,她又没受崔琼音蛊惑。
这个崔琼音,找过几次机会接近她,都没成功,就开始用离间计了。
至于自己说的谢归渊不喜欢自己……本来就是实话啊!
这么一思索,姜恬踏实下来了。
后半程的宴会除了皇上耍酒疯又罚了几个人外,没再出什么岔子,姜恬和谢归渊坐上出宫马车时,已经是午夜。
她打了个哈欠,在车上摇摇欲睡。
“睡吧,到了叫你。”谢归渊这样一说,她马上熟练地往他身上靠去,人肉靠垫相当舒服。
谢归渊顺势张开手,将她拥在了怀中,见她已经闭上了眼睛,心中轻笑了声。
后半夜睡不了,正好现在补补觉。
姜恬丝毫都没察觉到危机,美滋滋地睡了一路,到家才醒来。
刚醒腿有点软,谢归渊大概是嫌弃她磨磨蹭蹭,直接把她抱下的车,冷声吩咐肖昨:“今夜无论发生什么事,都不要打扰我。”
肖昨:“是!”
姜恬:“?”
她有点回过味儿来了,可惜已经失去了逃跑的机会。谢归渊将她丢在床上,衣裳未除,便俯身来重重地亲吻她。
冰凉的唇瓣很快就被烧得炽热,烈酒的余香让她也醉了。呼吸被剥夺,心跳乱了节拍,血液不断上涌。
这具他极为熟悉的身体,被他轻易点燃。
一开始,姜恬觉得今夜和往常不会有太多的不同,直到衣衫半褪,他捧起了她的臀,头埋下去……
她猛地瞪大眼睛:“掌印!不……”
话还未说完,陌生的触感便将她击中。
她大脑嗡得一声,眼睛瞪得大大的,脖子不自觉地向后仰……白光过后,她瞥到他的头顶……
比曾经更加亲密,甚至有着一丝臣服的意味……他怎会为她做到这种地步?
不等她想清楚,他便用力地击碎了她全部的神智,把她坠入更深的浪潮之中……
姜恬第二天醒来后,还以为自己是在做梦,可是记忆那么清晰,每一寸的细节都对得上。
她百思不得其解,谢归渊这也太过了吧?
他对她,到底是一种什么样的感情?
单纯的占有欲?还是别的什么……总不能是喜欢她吧?
她被自己的猜测震惊到了,第一反应是如果是真的,她得逃远远的才行!
再往深了想,又有不舍和苦涩……
这里如今处处是她生活的痕迹,许多时候,她和谢归渊都像是一对真的在过日子的夫妻。
最终,理智战胜了其他。她叹了口气,决定还是不要去探究谢归渊的想法。
比起谢归渊,她还是更爱自己。谢归渊早晚要死,她必须为自己谋划退路。
至于昨天晚上,只当是床笫之间的乐趣吧。
再见到谢归渊,他也没解释昨天晚上的行为,姜恬只红了脸,不好意思看他。
谢归渊的目光却那么直白蚀骨,似要将她吞了。
他从一开始就知道姜恬对他没有男女之情,甚至害怕他,想要逃离。
她派人去江南打听消息的事,自以为瞒得很好,其实手底下的人早就回禀给他了。
他压着心中的愤懑、无奈、不甘,一个字都没和她提过。
左右不管她做什么,不管她喜欢与否,都不可能逃出自己的手掌心。
她既然被赐给了他,就永生永世都是他的人。哪怕自己残缺,配不上她,在她心中占据不了一席之地,也绝对不可能放开她!
高尚两个字,和他没什么关系。这些年来,他只知道想要的就去掠夺!
谢归渊的眸子闪了闪,浓浓的偏执在翻涌。薄唇轻启,语气却淡淡的:“今年咱们拜堂成亲。”
姜恬怔了怔:“掌印,你怎么说起这件事了?”
他们都已经走到了这一步,成不成亲,好像也无所谓吧?
谢归渊似乎没听出来她想问的是什么,黑眸看着她,平静地说:“成亲需要准备的东西很多,放在秋天,时间上充裕。”
连日子都定好了?姜恬哑然。
不过秋天的时候,你都已经走火入魔去世了,这个亲也成不上。
想到他会死,她的心猝然被针给扎了一下,酸疼晕开,心口闷闷的,好半天都没缓过劲儿来。
压下心里的异样,她一副开心的模样,同他说:“好呀,听掌印的安排。”
谢归渊被她的笑容刺痛,寻了个借口离开,疯狂地练了许久的剑,以作发泄。
明明他都想清楚了,她是否心甘情愿不重要,只要能留在他身边就行,可是每每看穿她的虚情假意,他还是很痛苦。
会不甘心地想,怎么才能让她也爱上自己?更会自卑他这样一个残缺之人,连和她比肩的资格都没有。
如果没有曾经的巨变,他怎会沦落至此……这些年来,他已经看淡了,接受了,甚至他以天下为棋,翻手为云覆手为雨,根本不觉得自己比任何男人差。
爱上姜恬之后,才知道骄傲被轻易有多容易。
他会在意她舒不舒服,有没有得到满足……过分的时候,她在他身下哭起来,那个时候他除了疼惜,就是别样的满足。
但是这些还不够,远远不够。
他想她的眼中心中也有他,想她甘愿留下来,想她彻彻底底地接受他……
但他更清楚,这不过是痴人说梦……
他的眼中翻腾起了浓重的恨意,恨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更恨自己。
情绪激动让他体内真气乱窜,他面色一变,剑重重地扎在了地上,“噗嗤”吐出一口鲜血来,染红了大片的雪地。
肖昨见状连忙冲上来,焦急地问:“掌印大人,您怎么样?”
谢归渊咽了咽喉咙,平复下呼吸,直起身来,看着地上的血迹,若有所思。
他抬了抬手指,示意肖昨:“去把林淮御医请过来。”
接下来一段时间,林淮都暗中来府上报道。
经过多方诊断,他确定了一件事:谢归渊中毒了!
这毒藏得极深,要不是这次他运功心绪起伏过大,吐了一口血,肯定发现不了。
谢归渊沉声问:“放任下去会如何?”
林淮严肃地说:“毒发之日,就是肠穿肚烂,大罗神仙来了都救不了了!还好现在发现得早,花个一年半载,就能把毒给拔了。”
谢归渊“嗯”了一声,暗暗感慨,姜恬竟然救了他一命。
林淮还说:“这毒在您身体里下了最起码有五年了,您得好好查查。”
谢归渊漠然地勾了勾唇角:“会的。”
一条毒蛇藏了五年,被他逮到,定要给他抽筋剥皮,以解心头之恨。
这件事,谢归渊有心瞒着姜恬,所以她根本发现不了。
她在谢府中安心住了下来,春走夏至,膘肥马壮的秋又来,幽州那边传来了动静。
窜逃过去的五皇子,终于反了!
他率领了幽州的兵马,一路南下,势如破竹,不过一个多月的时间,就攻到了京城外!
幽州军军纪严明,没有伤及无辜,甚至他攻下来城池后,还开仓放粮,好好地安抚了一番当地的百姓。
大晋在暴君的统治下,本来就苛捐杂税繁多,民不聊生。
全天下苦他已久,幽州军点燃了他们心中的火,如今已经扑不灭了。
能这么快攻过来,也有百姓和官员放水的原因。
皇上得知消息的时候,正在摘星楼里面设宴作乐。
这楼刚竣工没多久,修得高耸气派,打开窗子身处其中,犹如悬于云层之上。
参宴的除了他今年新提拔的官员们,还有他的妃嫔和子女,姜恬也在其中。
她穿着宫装华服,面无表情地看这些人纵酒享乐,深深地明了,大晋气数该尽了。
此刻,皇上听到战报,大惊失色,头发披散起身,浑浊的眼睛到处寻找着。
“来人呐!谢爱卿!谢爱卿!”
喊了许久,谢归渊才姗姗来迟。
和皇上不同,他一席暗红色锦袍,面容俊美,气度矜贵。
有皇上许的特权,他早就不用给他行礼了。
“陛下,臣在。”他垂着眸,淡淡地说。
“老五那个逆子竟然已经打到京城来了!你速速派人去迎敌!把他的脑袋砍下来,斩首示众!对了,记得把他的皇妃抓了,要活的!”
姜恬满目的悲凉。都这种时候了,他竟然还想着美人。
谢归渊这次微微弯腰行了一礼:“臣领旨。只是这主将人选,还需皇上定夺。”
“主将,主将就选……”皇上环顾了一周,根本就没有人敢和他对视。
他提拔的这些官员,都是只会歌功颂德的“文官”,武官早就被他贬谪干净了!
对了,他还生了好多个儿子!
定睛一看,来参宴的最大的只有十岁!怎么上战场?
皇上彻底愣在原地,震惊地问:“朕的那些儿子呢?”
谢归渊缓缓一笑:“皇上问的是哪些儿子?被您赐死的三任太子,还是当朝斩杀的六皇子?亦或者是被流放的七皇子?被赶去守皇陵的九皇子?”
九皇子姜景炎便是这本书的男主。他本来就和女主两个人联手都斗不过谢归渊,原书中也被贬去守皇陵过。
只不过按照原书的时间线,谢归渊已经该练功走火入魔了才对啊,根本就撑不到五皇子造反。
他死后,姜景炎才算是彻底站了起来。
姜恬细软都收拾好了,江南那边的铺子也开起来了,大反派却迟迟不死……到底是哪里出了错?
第40章
皇上这些年声色犬马,身体早就被腐蚀得厉害,各处都是毛病。
疼痛难忍,其他药都不见效的时候,只能吃“逍遥丸”,不亚于饮鸩止渴。
现在他急火攻心,双目通红,大脑已经丧失了思考的能力,竟然没听出谢归渊的挖苦之意。
无人可用,他总算是生出了一点懊悔之情,可很快就被愤怒压下了。
那些儿子大逆不道,留着有什么用?反正他只要把老五这个逆子杀了,还可以培养别的儿子!还可以接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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