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他单纯只是想上药吗?他想上的……算了,晚上坚决不过去就是了。
随遇没搭腔,径自从医院侧门穿回了门诊,心无旁骛地继续下午班。
下班的时候收到了顾宴岑的消息:【晚上一起出来吃饭?今朝和武扬他们也来。】
随遇纳闷这是什么局,遂问:【为什么要一起吃饭啊?】
自从和傅竞帆不小心发生关系之后,她其实在有意和顾宴岑保持距离,总是与之若即若离的。
因为随遇觉得自己已经丧失了继续喜欢顾宴岑的资格,毕竟做不到身心纯粹地等候了。
随遇本来想,就一直在顾宴岑身后守候着他,只要他有一天回头,就会发现她一直都在。
可如今情况变得不一样了,随遇甚至已经学着开始慢慢戒掉这种叫做「顾宴岑」的毒,虽然不能一下子戒断,但时间是个神奇的东西,她寄希望于交给时间来淡化稀释。
随遇觉得她和傅竞帆也不是长久之计,某种意义上她其实是利用了傅竞帆,这也是不对的。
剪不断理还乱的关系她平时都不敢细想,虽然顾宴岑不是她的谁,可在他面前就是做贼心虚,非常害怕他知道自己与傅竞帆之间的“不正当男女关系”。
愣神发呆之际,顾宴岑直接打来了电话,“你在忙吗,阿遇?”
“哦没,这就准备下班了。”
“定位发你手机上了,就是朋友一起聚聚吃个饭啊,哪有那么多为什么。”顾宴岑温和地笑着道。
大多数时候,他对她都像是一个无限包容的哥哥一样,永远如沐春风,永远温柔宠溺。
身边一直有这样一个又帅又体贴的哥哥型好朋友,作为一个正常女生,真的很难不单方面沦陷。
从这个角度上来说,随遇觉得自己还挺正常的。
随遇本能地要开口答应,但傅竞帆中午那番话又不可控制地钻进她耳朵。
他让她“守女德”。
虽然她也不知道为什么要守,要怎么守,但至少和傅竞帆彻底扯清关系之前,还是减少和顾宴岑的接触吧?不然感觉怪怪的。
随遇以要回家写病历为由拒绝了顾宴岑,对方的语气听着有丝丝失落。
没办法,还是得狠狠心把边界感搞搞清才能重新出发。
随遇打算找一个白天约傅竞帆出来好好聊聊,晚上送上门的话,她怕会被他吃干抹净,毕竟那个男狐狸精勾引人有一套。
今晚傻子才会去傅竞帆家给他上药。
第10章 打脸
随遇下班刚回到家,就收到了傅竞帆的消息,颐指气使的两个字:【过来。】
她甚至都怀疑他是不是在自己身上装了定位,或者老早就站在窗边守株待兔,见到她车进小区门就开始掏手机准备编辑消息了。
随遇面对霸权也很刚,【不去。】
那边消停了。
她开始悠哉悠哉地准备要自己给自己做顿晚饭。
随遇自从在国外实习那天开始就非常忙,尤其回国后在急诊轮岗那段时间,调回了普外科室就好一些,至少不用每天“提心吊胆”担心突发事件了。
不过像今天这种准点下班的时候也不是太多,每每有这种机会,随遇就会一边放音乐一边下厨犒赏下自己,虽然她做的饭也谈不上多好吃。
或许是自己给自己做,多多少少都戴了些滤镜会觉得还不错。
正洗菜呢,兜里的手机又震动了几下,随遇怕是医院有什么紧急事件,赶紧擦干手看消息。
又是傅竞帆!他发来了几张图片。
随遇点开大图一看,竟然是国外某著名权威外科教授还未发表的医学文献节选。
傅竞帆总有本事搞到这种“稀罕货”,在国外的时候就是,经常搞来这种宝贝作为诱饵,指使她干这干那。
包含但不限于给他翻译文章(明明他自己就看得懂)、整理资料,打扫家里卫生、做饭……把她当成秘书与保姆合体形态了。
随遇发过去一个问号。
对面回:【Steve教授最新医学期刊初稿,过段时间要发表在《*叶刀》上的,要剧透吗?】
这对随遇这种求知若渴的人来说,简直是滔天诱惑。
随遇:【要。】
傅竞帆:【来。】
一小时前,随遇明明立了flag:今晚傻子才会送上门。
一小时后:傻子这就收拾收拾去上门。
打脸来得太快。
随遇简单收拾了一下厨房,摘了围裙,又换上了一套TB四道杠经典的藏青色卫衣卫裤,将头发随意挽起来就去隔壁栋周扒皮家了。
傅竞帆像是一个厉害的时间管理大师,随遇刚抬手要敲门,他就把门打开了,跟一直站在门口等她脚步声似的,超精准。
随遇:“你好快啊。”
傅竞帆哂了一声,伸出一只大手将她拎进去,态度不怎么好,“你胡说八道什么呢!”
随遇:“……”
傅竞帆竟然戴了一副金丝边眼镜,竟显得有几分斯文禁欲,可他又不近视吧?
身上的墨色西裤和同色系衬衫还没换下来,但扣子已经解开了三颗,袖子也随意挽到了手肘处,往沙发上闲闲一坐。
斯文败类,倜傥风流。
“我给你上药,你给我看初稿,成交?”随遇和魔鬼订立契约。
魔鬼哪那么好打发,傅竞帆盯着她眼波流转颇有深意,“随遇你做什么白日梦呢,天下哪有那么便宜的好事儿?”
随遇后退一步,抱紧自己,“让我献身就过分了啊,这种交易我可不做。”
傅竞帆看着她那副「我们不熟」的样子,轻嗤了一声,“又不是没睡过,都老姘头了。你在那自己玩什么纯情玛丽苏角色扮演呢?”
“我……我们一共也就睡过四次。”
随遇是想强调:睡的不多,所以不熟。并不是像他所展现的好像他们已经睡出默契的感觉。
傅竞帆佯装惊讶,“随遇,你还掰着手指头算呢?变态吧你,是不是每次我们做的时候,起始时间你也掐点算了?有没有拉出个excel表格统计一下,我好看看我有没有需要改进的地方。”
随遇怼他,“谁变态了?你才大变态,每次我和你单独相处,你非要各种搔首弄姿来勾引我,你,你就是个蓝颜祸水。”
“嗳?你强调四次,是不是觉得我们来少了?”傅竞帆没搭她那茬,反而发现了新重点。
她是这个意思吗!她哪个字体现嫌弃做少了?傅竞帆真是懂曲解别人意思的。
随遇气得在他面前重重坐下,没好气儿地说,“别废话了,说说你的交换条件。”
傅竞帆懒懒将身体往后一仰,闭着眼睛抬手捏高挺的鼻梁,锋锐的喉结凸起,形成了一个小小视觉锤。
疲惫的美男子在释放“骚能力”。
“说话啊。”随遇伸出大长腿往前一扫,踢了踢他的脚。
“啧,别撩骚我,我正思考呢。”傅竞帆一本正经道。
随遇:“……?”
在她等得即将耐心尽失之际,大少爷幽幽开口了:“这事儿也不难。三点:第一,给我做顿饭;第二,我休息下,做好饭的时候,吻醒我;第三,给我上药。你就可以带走PDF了。”
神特么吻醒他!
这一条夹在两个正常条件之中,显得非常诡异且不正经。
随遇:“第一条和第三条我ok,第二条什么鬼?”
傅竞帆掀开眼皮道,“我又不是没教过你,今天该乌鸦反哺了。”
“……滚吧你。”
“不答应的话就算了,走的时候把门帮我带好,谢谢。”说完傅竞帆就皱着眉又闭上了眼睛,一副真很疲累的模样,和上午那个气焰嚣张的「碰瓷男」判若两人。
随遇原地噎了一分钟,最后叹了口气,“就只是亲一下,不干别的是吧?”
“得亲到我睁眼睛醒来为止。其他我不干,你要特别想干的话得忍忍,今天我没在状态。”傅竞帆大义凛然,话说的跟她欲求不满似的。
可真会倒打一耙啊!
“谁……!算了,但万一你假装不睁眼呢?岂不是故意耍我?”
“王子当年吻公主的时候,公主怎么没想到这招儿呢?”傅竞帆碎碎念。
随遇:“……”
被拿捏的随医生最后还是钻进了厨房撸起袖子,带上了玲娜贝儿图案的粉色围裙,准备操持一切。
她心说一个大男人在厨房里准备这么粉嫩的围裙,他才变态。
冰箱里的菜很新鲜,像是当日采买的。随遇挑了几样,折腾了一个小时,焖了白米饭,做了简单的番茄炒蛋和芦笋炒肉。
做好饭之后,第二个神经环节来了……
随遇从厨房走出来,看到客厅沙发上的那个男人,歪头睡的很平静。
傅竞帆真是妖孽长相。典型的浓颜系帅哥,骨相立体,整张脸轮廓分明。眉眼深邃鼻梁高挺,唇角总是挂着三分不羁浅笑,弧度亦相当完美,只是氲着些许凉薄之气。
更气人的是他几乎毫无瑕疵的皮肤,会让大部分女孩子都嫉妒得发狂。
当然这些女孩子里不包括随遇,因为她比他的皮肤还要白皙细嫩,更胜一筹。
坦白说,傅竞帆用他那双深情桃花眼看随遇的时候,她甚至会误以为他对她有无限缱绻的深情,天生勾人的妖孽,像du品一样让人上瘾。
随遇毕竟还是凡夫俗女一枚啊,有时候难免被男色误终身。
见傅竞帆没有醒来的意思,随遇扬扬眉给自己做心理建设:又不是没亲过,多亲一次和少亲一次没什么区别。
她稍稍弯下身,一手搭在沙发靠背上缘,一手撑在他身体侧边,倾身贴近,鼻息轻轻喷在他脸上,对方毫无反应。
随遇情不自禁地吞咽了一下,又舔了舔唇,然后……轻轻贴住他薄凉的唇,像贴上果冻那一刹那的唇间触感。
男人依旧没有任何反应,有点尴尬不是?
随遇决定,一不做二不休,继续加深这个吻,她以唇为剑,慢慢试探,进犯到敌方大本营,然后开始搅动风云。
她闭着眼睛轻咬慢吮,回忆着他曾经“教导”她的那样,对方逐渐也开始有了回应,与之深深纠缠。
这不就是醒了?
随遇火速睁眼,起身,抽离出刚才的旖旎氛围,还带着点莫名的成就感,“好了,你醒了,我完成俩任务了!”
傅竞帆幽幽睁开眼,嗤了一声,“真是不解风情。”
第11章 怕什么来什么
随遇经常被傅竞帆的“傅言傅语”噎到,她转身丢下一句“吃饭”,便回到了厨房将饭菜盛出来。
傅竞帆洗完手就跟大少爷似的往那一坐。
随遇乜他一眼,“你这是等着饭来张口呢?”
傅竞帆摇头,向她伸出大手,“倒也不必,递到我手里就行。”
随遇翻了个白眼,将桌子上的白米饭推到了少爷眼前,“快吃你的饭吧。”
“喝点儿?”他提议。
随遇坚决摇头,一是在急诊轮岗时养成了不随意饮酒的习惯,二是她一旦和他喝酒,就有很大失身的几率。
之前有两次就是傅竞帆故意把她灌醉,然后就开始释放狐媚性子发骚了,酒精一上头,她抵挡不住的。
傅竞帆也不勉强,给自己倒了一杯红酒,在手中轻轻摇晃。
西红柿鸡蛋配红酒,他是懂混搭的。
两人相安无事地吃完饭,而且竟然光盘了。当然,傅竞帆是“主力”,每次吃她做的饭,他都会给面子吃很多。即便在国外那时候,最初随遇做的并不好吃。
某种意义上来说,傅竞帆也算是见证了她厨艺方面的成长。
酒足饭饱,两狗对视,都在等着对方起身主动去收拾厨房。
随遇就是有这样一个本事,哪怕做一道菜,都能让大部分厨房用具出动,做顿饭跟打了一场大仗似的。
打扫随遇用过的厨房,无异于“灾后重建”,傅竞帆本着能逃避就逃避的原则,但往往逃不过。
“你那三个条件里没说我要收拾厨房啊。”她主动出击钻漏洞。
“石头剪刀布?”傅三岁提出建议。
“嗯,你左手和右手玩吧。”随遇起身,走到客厅巨大的落地窗前做伸展运动去了。
傅竞帆原地坐了一会儿,认命地起身去收拾了。
足足花了半个多小时,洁癖龟毛完美主义的他才把厨房收拾好。
他有点后悔,留在那等第二天钟点工阿姨来干好了。
彼时随遇已经消化好食了,对傅竞帆扬声道,“过来,趴下上药。”
上什么药啊?不过就是走个形式,那点小伤不配挂齿。
“你叫唤狗呢?”
“你快把脑袋上挂的二饼摘了吧,看着别扭。”随遇吐槽,“立什么斯文败类人设啊。”
“你又不是顾宴岑。”她又不怕死地小声补充道。
傅大少立马变脸,“你什么意思?全天下就你宴岑哥能当四眼田鸡是吗?”
“哎你不要歧视近视患者。”
“你怎么知道我近不近视?你了解我吗?你有关注过我吗?”傅竞帆一问三连,问得随遇哑口无言。
并没有。
事实上,傅竞帆不近视。他稍微有一点远视,不算严重。所以几乎不戴眼镜。
但今天突然想戴了,怎么了!
随遇不想惹毛他,毕竟还得从他这拿好处呢,于是哄孩子一般敷衍道,“好好好,这是你的自由,My bad,我们快上药吧。”
傅竞帆的毛瞬间被捋顺,像一只乖顺的大脑斧一样,摘了眼镜趴在了沙发上,接着快速把衬衫打开,露出了肌肉力量磅礴的“美背”。
随遇拧开药膏,随意涂抹了几下,“好了。”
傅竞帆趴在沙发上迟迟不动。
随遇居高临下地看着他,“我说好了,起来啊?”
半晌,下面传来闷闷的声音,“是我的背不够性感了吗?你之前喝醉的时候可没少亲。”
她什么时候亲他后背了?!
喝醉了,确实不记得。
这话随遇都不好接,说什么他都能立马接上后半句“羞辱”她。
所以什么都不说,是最明智的选择。
随遇直接去卫生间洗手去了,回到客厅又扯出一张纸巾优雅地擦手。
她的手是典型外科医生的手,纤细修长,手控党福音。
傅竞帆明明自己也是人间圣手一双,但还是忍不住看随遇擦手动作发了呆,然后情不自禁感叹,“你手长成这样怎么不弹钢琴什么的?”
她弹钢琴的样子一定很优雅、很美,可以硬控他。
随遇抬眸扫了傅竞帆一眼,“你怎么知道我没弹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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