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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天都想撕下他的面具/我把死对头养成了男外室——丛温【完结】

时间:2025-01-25 14:39:47  作者:丛温【完结】
  徐成安刚要再骂,见他打开了食盒:“随便吃点吧,你们也一天一夜没吃东西了吧?”
  徐成安是真的饿了,眼下不与他计较,将食盒拿到床上,挑了块糕点喂给东烟。
  东烟脸色铁青:“给我松绑。”
  徐成安犹豫了下,乌洛侯律坐在桌边一面喝茶一面十分自恋道:“本王真是风姿无双啊,你们肯定想不到,给本王送点心来的侍女都忍不住多看本王两眼。对了,她说她姓舒,问本王身边缺不缺人伺候呢,这是真以为本王男女通吃?”
  徐成安冷笑,这人怎么那么自恋?
  东烟却倏地抬头看去:“那是舒……我家夫人!”
  徐成安:“??”
  乌洛侯律眼睛眯了眯:“陆夫人应该不长那样。”
  东烟:“……她长什么样你永远不知道。给我松绑,我保证不出府,我要去见夫人。”
  徐成安脸色不佳,他承认他是小人,在听闻陆夫人消失在客栈的时候,他还想过,要是陆夫人真的死在了晋州,此间事了,只要祝云意活着,他和将军之间就再没什么阻碍了。
  乌洛侯律轻轻挑眉,真是那位陆夫人?
  好家伙,李聿泽正派人四处搜寻,她却大摇大摆进了王府。
  陆敬祯身边都是些什么人啊?
  凉州府衙。
  张岑逸等人还在书房坐着,见沈嘉禾进去,四人忙起身。
  “将军可算来了!我们刚才商量过,眼下晋州还没发兵,不然我出城去,运气好或许能躲过追查,只要出了太原郡,我就找最近的驿站飞鸽传书去郢京,届时哪怕我被抓住,信也能到陛下手里。”
  张岑逸说得头头是道,却发现沈将军似乎根本没听。
  张师爷见沈嘉禾绕过书案,用镇纸抚平面前的宣纸,她握笔的手在抖。
  张师爷顺势接过她手中的笔:“将军要写什么,我替将军代笔。”
  沈嘉禾缩回颤抖的手,下意识背手藏在身后,沉着脸道:“我要找大夫。”
  张师爷执笔的手轻顿了下,他蹙眉道:“眼下城中没人了,将军这告示便是贴出去也不会招来更多的大夫了。”
  沈嘉禾抿唇:“不必贴,你写好让下面的人按照上面的意思把消息放出去,不止凉州城,我要让整个太原郡的人都知道。”
  张师爷吃了一惊:“可眼下凉州这情形,世子陈兵凉州城外不过是时间问题,便是将军放消息说是为梁大人找大夫,也没有大夫会来的。”守备军一旦围城,包括凉州府尹在内,他们都会被构陷成陷害忠良、包庇凶犯的罪人。
  沈嘉禾咬牙道:“就算所有大夫都不会来,但有一个人一定会来的。”她的目光落在书案宣纸上,一字一句道,“只要放消息出去,说是给祝云意找大夫。”
  “什……”张师爷脸色大变,“祝先生?”可后院之人分明是陆首辅啊。
  张岑逸等人不知道这位祝先生是何人,只见张师爷神情同先前完全不一样了。
  “写。”沈嘉禾神色凝重。
  张师爷没再多说,提笔就写,又问:“酬劳如何写?”
  沈嘉禾道:“不必写。”
  江枫临那人便是一分不赚也一定会来救祝云意的!
  太原如今封境,江枫临必然也被困住了。
  张师爷愣了片刻,便再不问什么,低头将告示写完,走到门口叫来家丁,吩咐他将上面广招太原名医的消息放出去。
  张岑逸一肚子疑问,此刻见沈将军又要走,忙挡在门口将人拦住:“下官话还没说完,送信告知郢京固然重要,但我等还需同将军商量如何将陆大人救出来,那信使的话或许也不是真的,下官觉得也许陆大人在晋州还活……”
  “他就在这官邸。”沈嘉禾淡淡道。
  张岑逸一时没反应过来。
  贾绪脱口问:“沈将军是说首辅大人在这里?在凉州?”
  御史台两位大人也忙过来询问。
  张师爷见沈将军松了口,便道:“陆大人眼下正在将军住的厢房,大夫在替大人诊治。”
  几人闻言,二话不说立马往外奔去。
  沈嘉禾看着他们的背影不免呆了半瞬,和祝云意共事过的人,似乎很容易能把他当成良师益友,他们无一例外地敬重他信任他。
  只有她会对他做这样无情又冷血的事了。
  张师爷站在沈嘉禾身后,犹豫半晌,终是开口问:“祝先生……陆大人当日是替陛下微服私访?”
  沈嘉禾从前认定陆敬祯与她在阆县见面就是一场阴谋,但现在,她不确定了。
  “这事师爷自己知道就行。”她没过多解释。
  张师爷识趣点头:“是,我明白,明白。”
  沈嘉禾往外走去,又道:“府上有什么珍贵药材,全都拿来,记我账上。”
  从书房去后院的一路,沈嘉禾走了很久很久。
  夜风有些刺骨,她从来不知道北地的冬日是这样冷的,明明她也是在北地长大的啊。不过短短一路,寒风将她身上所有的暖意悉数打散。
  东厢房那边隐隐传来不少人七嘴八舌说话的声音。
  沈嘉禾回想着秦大夫的话,心口一紧,不免加快了步子。
  她刚踏入小院,正好见站在廊下张岑逸朝自己看过来,接着另外三人也扭头朝她看来,沈嘉禾倏地停下脚步。
  “沈将军!”张岑逸突然大步朝她走来:“将军大义,请受下官一拜!”
  “受下官一拜!”三人异口同声。
  沈嘉禾见他们郑重其事朝自己行了大礼,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
  “将军冒着危险将陆大人救出来,我等却还在背后质疑将军因为同陆大人在朝上的龃龉故意见死不救!”张岑逸一脸自责,“是我等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还望将军恕罪!”
  三人羞愧低头:“还望将军恕罪!”
  沈嘉禾呼吸微窒:“你们难道不知我把他丢在柴房……”
  张岑逸道:“彼时晋州信使还未到,我等都知晓将军是为了保护陆大人!您亲手杀了信使就把陆大人接出来医治,将军良苦用心我等都懂。您放心,日后我等再也不会恶意揣摩将军心思了!”
  另外三人点头称是。
  沈嘉禾突然觉得很可笑,他们没有恶意揣摩,她就是见死不救,就是想看他去死。
  前头丫鬟掀开帘子,将手中药碗递给外头廊下丫鬟,催促道:“快,再去煎一碗药来。”
  丫鬟接了碗匆匆下去。
  沈嘉禾疾步上前,叫住要入内的丫鬟:“怎么了?”
  丫鬟一脸焦急道:“药喂不进去,秦大夫说……”
  丫鬟的话未说完,眼前之人已经挑起帘子快速入内。
  秦大夫正在床前收拾,见沈嘉禾进去,沉着脸道:“一碗药是一滴都没喂进去,他眼下起了高热,若退不下去这人是万万不能成了!”他又朝丫鬟道,“去催一催,叫他们手脚麻利些。”
  “是。”丫鬟应声退下。
  沈嘉禾俯身一摸陆敬祯的额头,立马变了脸色,怎么这么烫?
  先前将人带出柴房时,只觉他身上冷得像从冰窖里出来一般,这才一眨眼的功夫……她贴了贴他的脸和脖子,他只是干热,身上脸一滴汗都没有。
  沈嘉禾刚要问这正不正常,便听秦大夫道:“大人气虚太弱,没有药物助力这身汗发不出来,这热也就退不下去。”
  “云意。”她靠近小声唤他。
  床上之人安静躺着,仿佛什么声音都听不见。
  她的手伸入被下握住他的手,掌心出奇的烫,他却仍然没有什么反应。
  她倏地抬眸看向秦大夫:“伤口都处理过了,他可以好起来的,是不是?”
  秦大夫张了张口,一时不敢打包票。
  沈嘉禾连呼吸都在打颤,他会好的,祝云意会好起来的!
  后来,外面传来脚步声。
  药碗是张岑逸亲自端进来的,看沈嘉禾坐在床边,他忙道:“麻烦将军移步,下官伺候大人用药。”
  沈嘉禾没来得及开口,另外三人一并进来了,看见秦大夫就上前求他救命。
  “陆大人是个好官啊!”
  “我等的命都是大人救的啊!”
  秦大夫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巡察御史一路办了不少贪官污吏的事民间早就有过不少传闻,这次大抵也是这位大人动了肃王府的人,这才会引祸上身。
  秦大夫局促站着,不是他不救,他能做的都已经做了,他只是个肉体凡胎的大夫,并没有医死人肉白骨的本事啊!
  “大人张嘴啊!”不管张岑逸怎么喂,床上之人始终紧闭唇齿,褐色汤药全数沿着下颚线淌至脖颈。
  沈嘉禾卷了棉帕替他垫着下颚,眼看着张岑逸又浪费了小半碗药,她忙伸手将药碗夺下,蹙眉道:“都出去。”
  张岑逸“啊”了声:“大人的药还没喂完……”
  “你喂不了。”沈嘉禾示意他起身,“都出去,我来喂。”
  几人面面相觑。
  先不说沈将军一个只会带兵打仗的武将会不会喂药,他喂个药让所有人出去做什么?
  沈嘉禾不欲再和他们废话,端起药碗低头便含了口在嘴里。
  张岑逸本想再劝沈将军把药碗还给他,甫一抬头见沈将军直接俯身往首辅大人唇上贴。
  这这……成何体统!
  几位文官全都下意识背过身,非礼勿视!
  秦大夫对这种喂药法子倒是见怪不怪,他起身背手出去,这副药只是用来退热用的,接下来要用的方子他还未想要怎么开,他得回头去翻翻医术。
  首辅大人外伤很多,内伤更重,最棘手的是这数月以来,他的身体状态似乎一直很差,如今是猛药下不得,但若药性太柔,又怕无法起效,秦大夫沉着脸,很怀疑自己能不能开出个好方子来。
  张岑逸等人看秦大夫出去了,忙推搡着出了门。
  “沈将军为救陆大人牺牲至此,我等很是佩服!”
  “沈将军乃真英雄。”
  “将军同陆大人一武一文,若能消除芥蒂联手,日后我大周必将所向披靡!”
  张岑逸走到院中,忍不住回头看了眼,他随即捶胸顿足:“是我迂腐,我怎么就没想到用这法子喂陆大人?”
  另外三人噎了噎。
  贾绪折回来拍拍张岑逸的肩膀道:“无碍,张大人还是有机会的。”他顿了下,补充道,“我等都还有机会为陆大人喂药的。”
  “对对。”
  “是是。”
  张岑逸眉宇紧蹙,怎么总觉得这场面哪里不对劲?
  房门被人带上,那些O@的声音远去了。
  沈嘉禾没这样照顾过病人,动作有些生疏笨拙,明明眼下整个人身上滚烫,却不知他的唇却为何这般冷。
  沈嘉禾轻扶着他的头,他似是刻意紧闭唇齿,她费了半天劲才撬开,舌尖卷着汤药刚送入进去就直接从他唇角流出来。
  怎么回事?
  沈嘉禾惊了惊,他已完全失去意识,连吞咽都不会了吗?
  喉咙微哽,沈嘉禾不甘心又含了口药,小心将人扶起一些,灵舌一路深入,将汤药直送至他的喉口。
  终于见他的喉结滚动了下。
  咽下去了!
  沈嘉禾刚松了口气,却听他重重咳了声,刚咽下去的汤药又悉数吐了出来。
  “云意……把药咽下去!”沈嘉禾一面给他拍着背,一面又喂一口药进他的嘴里。
  先前无论做什么都没有反应的人突然开始抗拒反抗,他没有推开沈嘉禾的力气,但她明显感觉得出他根本不想喝药。
  他靠着那点微末力气闭上唇齿,便是将药强行送进食道也会被他呛咳吐出来。
  一咳便牵动浑身的伤,他疼得浑身都在抖,也不肯将药咽下去一星半点,最后竟生生咳出血来。
  “祝云意!”沈嘉禾的眼睛酸疼得厉害,她努力没让自己哭出来,小心翼翼拭去唇角的血,贴着他的耳朵哀求他,“你先喝药好不好?你有什么脾气,等病好了再同我发,好不好?我、我知道错了,我真的错了……”
  被下的人咳得蜷着身,他的呼吸短促,微动了唇道:“将军……”
  “什么?”沈嘉禾没听真切,努力将耳朵贴过去,“你、你要说什么?”
  他的声音几乎轻不可闻:“将军想我死……我……就去死……”
  沈嘉禾的脊背一凉,是因为她来凉州路上的那句话。
  所以他便一直闭口不言,即便是张师爷站在他面前,他也没有求助。
  如今他烧得人事不省,却还想着她那句希望他去死的话。
  她要他死,他就真的要去死吗?
  沈嘉禾再忍不住,紧紧抱着他,附在他耳边哽咽哭道:“若郡主要你活呢?”
  “郡主……”他的长睫轻颤着,终于徐徐睁开眼睛。
  沈嘉禾抓起他的手贴着自己满是泪水的脸:“我要你活着呢!”
  他呆呆看了沈嘉禾片刻,只有在梦里,郡主才会用看祝云意的眼神看他。
  也只有在梦里了。
  他怆然笑了笑:“郡主……再也不想理我了。”
  她甚至不许他再那么叫她,她连他送他的镯子都融成金坨了,把他给的定情信物磨成粉扬了。
  郡主再也不会理他了。
  “我理你,我以后再也不会不理你了。”沈嘉禾抱着他哭得不行,“我错了,云意,你别这样对我,好不好?你别这样……”
  他又不说话了。
  沈嘉禾怕他晕过去,忙扶着他的脸道:“当年晋州城外的破庙里你是怎么答应我的,你也忘了吗?”
  那个破庙……
  陆敬祯的意识少许回笼了些。
  “你和我说什么,你忘了吗?”沈嘉禾低头轻吻他冰凉的唇,“你都忘了吗?”
  他蹙眉压下喉间呛咳,勉强道:“我不死,郡主。”
  “对,你说你不死,你做到了,你做得很好。我不许你死,祝忱,我不许你死,听到了吗?”沈嘉禾端起一侧药碗,将剩下的汤药一并含入口中,俯身覆上他的薄唇。
  “前往凉州路上遇上你之前,我其实去过晋州城门了,我知李聿泽要杀你,我是想去救你的!”
  “替泰州百姓救你那全是借口,我沈嘉禾行事没有人可以逼迫得了!”
  “后来我说要你死在我面前,不过是因为我懦弱,是我害怕你活着我管不住自己的心,多看你一眼我都会心软一分。”
  “祝云意,你是我命里的劫数。”
  “我恨过你,也想杀了你,却没有一刻停止过喜欢你。”
  
第61章 换张脸
  侍卫找来时,李恒正和李聿泽在书房议事。
  李恒听完侍卫的话,差点惊掉了下巴:“你说塞北王这次要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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