害!你个裴御萱,做个反派还玩起“蕙质兰心”这套了?
一想到自己又要为她收拾烂摊子,裴萱萱开始在内心大骂,显得她脸上的表情也不怎么好,却误让田渊柏认为她是在暗中咒骂他,令他的眼神越来越冰冷,让人看到后,忍不住瑟瑟发抖。
“这不是从计蒙那偷来的……”
如今裴萱萱已经不知该怎么去解释,只想着能说清楚些,便尽量说清楚。
“意思是,这帕子是你的。但,也是你,亲自绣上了计蒙的名字?”田渊柏面色有所缓和,但被她倚着的胸膛,动作还是略显僵硬,明摆着他还是没被哄好。
裴萱萱无语得开始自责起来,只怪自己刚刚掏出来为华竹扇风时为何不看清些,现在在田渊柏面前出了个那么大的洋相,她都不知该怎么收场。
不知怎的,她总觉得日后天筑门会传出一个花边奇闻――天筑门首席弟子看似威武霸气,私底下却为一个实实在在的恋爱脑之人。
感到一阵天旋地转,眼看就要事态发展要被越描越黑,裴萱萱忽然直起腰杆,索性摆烂了。
“不说话?”
身前负着的重量突然消失,田渊柏见她毫无征兆地离开了自己,不禁感到有些失落。
抿了抿唇,田渊柏上下快速打量了一下她的表情,趁她仍无奈地站于原地不动时,他一个眼疾手快,将裴萱萱本攥于掌心的帕子抢了过来。
动作之快,就连他自己都没想到。
“这帕子,送我了。”
“方才你于台上,对我不理不睬。这个物什,权当是你给我的赔礼。”他的声音有点闷,尾调还带着些许委屈。
“但是……”田渊柏的凤眸忽然在她眼前一扬,裴萱萱知道,这家伙估计是又想到什么损招了。
只见田渊柏朝她侧身一闪,把手中白色的方帕往空中一抛,藏锋出鞘的瞬间,裴萱萱便看到帕子上的那个“蒙”字被剑尖刺穿,然后再被剑刃一剜,完整的帕子上,突然多了一个大洞。
而那个被挑出的字,从半空缓缓飘下,再被田渊柏提剑随手砍了几剑,便碎得如粉末般随风飘散而去了。
“……”
裴萱萱一时之间不知道这家伙是在跟她秀剑术,还是在警告她以后别再乱玩女红。
总之,当她看到田渊柏对着那破了个大洞的帕子,露出一个满意的笑之后。
她读懂了,他是知足了。
“字被销了,以后,这张是师姐独赠我的帕子。”
“只属于我的。”
田渊柏一直沉着的脸终于有了喜色,裴萱萱在心底直呼这人简直不要太好哄。
甚至她还没想好对策出手呢,这家伙,竟然就自顾自把自己给哄好了。
“啊!对对对。”担忧若是此次再不附和他,只怕他又要闹。裴萱萱对着他猛地点头,看起来十分赞同他的做法,却无意给了他莫大的鼓励,让他有了下一步的动作。
“师姐,我会努力的。”
突然被拥入一个温柔的怀抱,裴萱萱没有反应过来,人就已经跌入在里了。
“我会拼尽全力,站在你的身侧。”
田渊柏的笑意直通眼底,还没等裴萱萱推开他,他便乖乖松开了手,着实让她感到很是震惊。
一瞬间转性了?
裴萱萱被他的行为吓到,心底也不知对他是褒还是贬,反正是认命了。
她是真的永远都猜不透他。
“我把它放在左胸口,等于你一直在陪着我。”
“好吗?师姐?”
他眼睛笑得弯成一条弧线,使他此刻看起来天真无邪,不了解他的人,许是真的会被他骗过。
“咳。”刻意避开了他炽热的目光,裴萱萱别过头,慌忙将阵法收起,让他没有了再同她“亲近”的机会。
“唤莲也刚刚比试完,她胆小,灵力也不强,我担心她会受伤。”
说完,裴萱萱似乎觉得这个理由还不够充分,忙又继续补充到。
“一个小女孩,实力不强便容易被别的争强好胜之人欺负,我去看看她的情况如何。”
“你待会的比试,我祝你再创辉煌。”
还以为说完这番话之后,田渊柏会死皮赖脸地缠着她不许她走。但意想不到,田渊柏竟从容地点了点头,表示十分理解。
“唤莲这孩子,照顾你时确实是做到了面面俱到,你是该去看看她的。”
“师姐放心,有你的帕子在,我定必胜。”
言罢,田渊柏的手保持着捂心口的姿势,头也不回地朝原本的比试台走去,步伐轻快,心情看起来似乎很好。
老天爷啊!
裴萱萱被他的这番操作弄得极度无语,内心不禁大喊,差点就要忍不住双膝跪下,仰望苍天了。
以她看来,以后天筑门的花边奇闻,要不还是把恋爱脑的主角换成田渊柏吧。
第59章 丁沥长老
熙熙攘攘的人群里,裴萱萱艰难地从中找到了唤莲。
唤莲身形矮小,且混于人堆,若不特意去寻,很难发现她所处之位。
被绿色丝带缠绕的双髻,使唤莲多了几分灵动,但不远处的少女微垂着头,嘴里还止不住叹着气,看起来心情似是差极了。
“怎么了?”
担忧上前,裴萱萱揽上她的肩膀,却把她吓得一抖,尽管发现来者是裴萱萱后,唤莲努力压低了惊叹声,可还是引得周围的弟子对二人行来注目礼。
“师姐,你吓我一跳!”唤莲拍拍胸口,呼气起伏明显比刚才要大。
“比试如何?”
捋开唤莲被口脂粘住的碎发,裴萱萱像来探望女儿的家长般,一脸温柔地盯着她的大眼睛,为了照顾她的身高,还微低下身,与她平视。
“输了……”
被问及此,唤莲将头垂得更低了,手不住地搅着与发带同色的腰带,眼底闪出了点点星彩。
“哎哟,别哭别哭,宝贝。”裴萱萱心疼地将她抱进怀里,还不停用手安抚着她,拍着她的背。
不成想,怀里的“娇滴滴”竟抽泣得更厉害,小小的身子依偎在裴萱萱的怀中,圆圆的泪珠子淌进裴萱萱的衣里,如珍珠落玉盘,显得她更柔弱了。
“我是师姐苑里的,但除了厨艺和摆不上台面的小手艺,什么都垫底。”
“我……我这次是不是给师姐丢脸了?”
她也顾不得太多了,深深埋进裴萱萱的怀里大哭了一场,不知怎么的,当下唯一能令她安下心来的,竟会是裴萱萱的怀抱。
“丢什么脸。”裴萱萱不知道怎么哄女孩子,只能动作僵硬地抚着她柔软的黑发。
毕竟,在现世里,她连一个朋友都没有。
从小因长相原因,她一直被迫独来独往。若要说与人和谐相处这块,她觉得游走江湖的田渊柏,或许都要比她擅长得多。
将唤莲的小脸抬起,才看到她的眼泪流了满脸,还不停吸着鼻子,泛红的鼻尖与眼尾,使她更添一抹爱怜。
“这世间的每个人,都有自己擅长的领域。”帕子被田渊柏夺了去,裴萱萱只能伸出宽袖替她拭去眼泪。
“天生我才必有用,你要坚信这一点。”
为她把脸上仍带有余热的泪珠擦净,裴萱萱满意地用双掌捧起唤莲的脸,对着她开怀一笑。
“师姐……”
忽然,唤莲看向裴萱萱的眼睛变得亮亮的,不知是否因为被泪水浊清过,她看起来似是比刚才心情要好些了。
“我日后定会勤加修炼,那样即便是输了,也输得问心无愧。”弯起嘴角,总觉自己从裴萱萱那处得了无穷的力量,心底霎时有了足够的勇气去面对未知的未来,唤莲觉得自己不惧了。
“对嘛,这才像是从我苑里走出来的。”双指捏了捏少女软软的鼻肉,裴萱萱还想多嘱咐几句,两人的灵台便传来第二轮比试的消息。
“第一轮胜负已出,第二轮比试开始,烦请各位入了二轮的弟子于比试台下聚集。”
“我没能入第二轮。”唤莲咬了咬下唇,有点小心翼翼掏出那柄被对手打回原形的柳条,眼睛内却带着丝祈望。
“安心,结束后我替你修。”
本以为是什么大事,裴萱萱见她欲言又止,小心翼翼的模样,不禁觉得这孩子傻得可爱。
有点不舍地戳了戳自己为她梳的双髻,碍于第二轮比试即将开始,裴萱萱不得不回到台上。
头朝唤莲转去,她只留下句“先去休憩地等我”,便头也不回地赶回了台上。
“去哪了,这么久?”
看到美人由远及近快步赶回,台上的问天明知故问,语气带着些挑衅的味道,让裴萱萱完全不能心安理得地坐下。
“去替你探望你的宝贝徒儿了呗。”
“咳咳!”坐于一旁的华竹还未来得及发话,取而代之的却是他的一阵咳嗽声。
“师尊,没事吧?”
上前替华竹拍了拍背,裴萱萱心底不免感觉有些惊讶。
像华竹这样成了仙的仙人,竟也会跟他们这群还未能成仙的人一样,连喝水都能被呛到?
“无妨”华竹摆摆手,神不知鬼不觉间,悄悄偏开了裴萱萱抚于他背上的手,心中不禁流出一丝酸楚。
“我徒儿怎样了?”
“没受伤吧?”
一提到他那爱徒,问天连华竹这老朋友都无心搭理,抓着裴萱萱的袖子就是一通问。
“嘶”
被袖子勒紧的手腕一疼,害裴萱萱吃痛倒吸了一口凉气,费了好大劲才将宽袖从问天的“魔掌”中扯离。
“好着呢,只有他爆锤别人的份,谁敢惹你的心肝宝贝啊。”略微不爽地转着腕,她扁了扁嘴回到。
“不愧是我看上的极品苗子!”问天双掌一拍,响声大得甚至引来了几位于台下待命弟子的注视。
发现自己方才的动作过于引人注目,问天满怀歉意地咧咧嘴,才小声又继续往裴萱萱那处侧来半身,“刚刚我于台上看他,前期确实表现吃力,可后期,他先是迅速抓到了对手的弱点,再乘胜追击。这一招,定是从我往日对他的谆谆教诲中悟出的。”
说完,问天为了增加自己的可信度,还不停点着头。
裴萱萱极力忍住白眼的冲动,附和着笑了笑。又道:“既然长老这么担心你的心肝宝贝,怎么不亲自下台看看?”
“胡诌!”
问天忙打断她的话,手掌还做出一个“切”的手势。
“你身为首席弟子,也是弟子身份,下去关心熟悉的同门无可厚非。但我们两个老头子,一个长老,一个掌门,你说下去后独独关心那几人,岂不是会被传出非议?”
“谁敢乱说啊?”裴萱萱上下打量了他一眼,着实无法相信问天竟是会在意些闲言碎语的人。
话开了闸,问天与华竹隔着裴萱萱相望了一眼,眉头默契般皱起,让裴萱萱很快便看出二人有心事。
不过还未等她开口问,华竹便先开口解答了她的疑惑。
“从前,我们门内有一位叫‘丁沥’的长老。”将因久扶于桌上被揉皱*的宽袖捋平,华竹或是忆起了什么旧事,眼神中带着一丝怀恋。
“他一心求道,是个正直善良之人,而我亦还是位刚登上掌门之位的仙人。”
“我们二人相互扶持,心中仅存着一丝执念,那便是势必要将天筑门发扬光大。”
正听着起劲,裴萱萱刚入戏,却听见华竹深深叹了口气,仿若有些无法接下之意。
“然后这位‘丁长老’,便背叛了你的师尊。”问天冷哼一声,从桌上拿起一抓瓜子,嗑了起来。
“他的‘一心求道,想将天筑门发扬光大’,全是为了骗取你师父的信任所撒出来的谎。”把嘴里的瓜子壳朝放壳的碗里吐了吐,问天瞥了眼华竹,见他没有做出阻止的动作,便继续到。
“他其实是想将自己的一个徒儿提拔为门内的首席弟子,好让他为此后夺下掌门位做足准备。于是,他于门内的比试做了手脚,在还未宣布新一轮比试前,他偷偷为徒弟输尽自己全身灵力,企图让其称霸全场。”
问天咂咂嘴,似是意犹未尽,“恰逢当时我还只是另一位长老身边的护法,被我于场下看穿了他们二人的诡计,当场就将此诡计拆穿。而他们也因及被剥去一身灵力,毁了灵丹,打成了个废人,放逐至蛮荒。”
被迫又回忆起那段时光,华竹与问天感到些许哀伤,毕竟于他们而言,这提及的“丁沥”长老,也曾是位优秀的同门。
“所以于那之后,不论是大还是小的比试,长老位以上的人,都不被允许下场。”
“尽管没有明确将此写入门规,但也是门内一个不成文的规定。”
华竹有些感伤地拿起青釉色的茶杯,羽睫轻颤,似在刻意隐藏这份哀情。
“门内的比试许久才举办一次,萱萱自打升为我门门内首席,也是第一次参与。”见到裴萱萱有点懵圈的样子,华竹误以为她是因方才的不知情而感到愧疚,殊不知,她此刻心底所想的是另一件事。
现在,她只想立刻抱头鼠窜,当作完全不知此事。
若她没有穿越,那么按照《研O志》中的剧情来走,他日裴御萱必会在未来某刻修得妖道大成,然后夺下华竹的掌门之位,将天筑门牢牢掌握在自己的手中,紧接着在门内立威,而对她报以反对的弟子则被一一斩杀,继而掀起门内一场腥风血雨。
以作为女人的第六感猜想:这会不会就是天筑门冥冥之中注定的轮回命运?
忍不住浑身发起抖,她觉得方才二人所讲的陈年旧事,就像是个真实又迫近的恐怖故事。
不敢再往下细想,她努力稳好阵脚,待到平稳了气息后,才对一直企图安抚她情绪的华竹露出个僵住的笑。
“怎么萱萱额上冒了冷汗?”
华竹见她状态有些不对,还以为她是身子不适,转过她的手腕就要为她把脉,“是否身体不适?若是不适,你可先行回苑,这里我来解决便是。”
“不用了师尊。”慌张地收回手,欲盖弥彰般将袖子捂紧手腕,她着实害怕华竹识出她此刻的心虚。
“那时你还不知在哪玩泥巴呢,不知者无罪,没人怪你不守礼节。”见她忽然变得紧张兮兮,问天还以为自己吓到了那从前一板一眼恪守门规的她,也倾身过来安慰着。
“不……不怪我就好。”
想不到更好的理由,裴萱萱只能顺着两人给的台阶下。
台下比试的号角也同时吹起,分散了台上两位的注意力,好让裴萱萱有了喘息的机会。
难不成,她千般努力,还是无法将故事扳到最好的结局?保不下自己?
眉头依旧散不去忧愁,她的心也早不在台下了。
现在,她只怕自己这么多的努力最后会付诸东流,亦压根无法洗白裴御萱的反派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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