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沈谦遇对苏资言极为应付, 他手机放在茶几上,开着外放。
苏资言在那头又哭又闹的:“我不想结婚,我以后会出轨的。”
沈谦遇在看着叶满花了重金拍来的艺术品——一个土陶瓷娃娃:“您这说的是人话吗?”
苏资言:“你变了二哥, 你从前会说,不过是让你把她娶回来放在家里,各玩各的不就好了,又不是让你和她举案齐眉,伉俪情深!”
沈谦遇越看越觉得叶满买的这玩意越丑:“你倒记得,那你听进去过没有?”
苏资言:“那算怎么回事!我苏资言要么不爱,要爱就要爱的坦坦荡荡。”
沈谦遇:“别整得跟个大情种似的,你哪段感情超过三个月了。我给你擦过多少次屁股了,要我说,你不如出家当和尚算了,省得你管不住你这七情六欲。”
苏资言:“你别说,我真去浮光寺求过签,签上真说我和佛教有缘,我是多情种转世,多爱多磨,只待我勘破情爱的那一天,我就是回塑金身之日。”
“神经。”沈谦遇听完都忍不住骂他。“你要是这么跟苏姨娘说,当心屁股被揍出花来。”
苏资言:“我妈早就不打我了,扯远了,二哥,你快帮忙想想办法,我不想结婚,你能不能弄到假死药什么的。”
沈谦遇觉得苏资言越来越离谱了:“你小子,也不
小了,该收心了。对方哪里不好了,你母亲也是为你着想,有了这门婚事,你舅舅总是要顾及的。你怎么总是这么任性妄为的。”
苏资言见沈谦遇不帮,带着气性:“我以为你是理解我的,结果你也反过来劝我。这事要是落到你头上你怎么办,你是这么理智去接受一场所有人都说对你好的婚姻?那你让叶满怎么办,你和她断了?还是你让她当你养在外面的情妇……”
沈谦遇:“苏资言。”
他这声呵斥带了很大的不悦。
苏资言这才改了口吻:“二哥,我多嘴了。”
沈谦遇把电话挂了。
他挂了电话的时候,抬眼看到了站在台阶上的叶满。
沈谦遇:“小满……”
他话音还未落,叶满就一脸欢快地从楼梯上下来,跟什么都没有听到一样指着沈谦遇面前的那个土陶瓷娃娃说:“你把它拿出来了啊,它丑萌丑萌地你有没有发现。”
她一点都不提刚刚的事,似乎没有听到一样。
——
今年除夕,沈谦遇依旧和往前一样要去澳洲。
几个长辈定居在那儿,他还要顺道去新西兰拜访一趟小叔一家。
沈谦遇本来是想腾一腾时间陪叶满的,但当演员艺人工作起来没有节假日的概念,叶满除夕也就休息两天,她觉得没必要再为她跑来跑去的,等节假日过去,他回来就行了。
沈谦遇于是除夕前几天结束工作后就直飞去了澳洲。
叶满缺临时接到一个商务局。
盛光的老板姓郑,这两年对叶满客客气气的,他过来说的时候其实挺不好意思的,叶满是当家招牌,现在又当红,他当然不好意思让叶满去这种商务局给人陪酒陪笑的。
但奈何对面那位来头很大,对面姓方,说起来和沈家还是有点关系的,方家和沈家早年间有过姻亲,平日定居在香港,过年了回这边探亲的。
本来这位姓方的和盛光也没有什么瓜葛的,偏偏这位方先生最近的红人是许意涵。
许意涵随即用聚会的名义给好几个经纪公司的艺人都发出了邀请。
方家在香港来头太大了,没必要惹他们的,郑老板这才不得不来和叶满说。
叶满:“我知道了,我会去的。”
张珂知道了这事,旁敲侧击和叶满说:“小满,你小心点,我可听说,这个许意涵,当年沈先生为了帮你出气让她藏了大半年,即便是任明月开口,他都没有给过面子,现在她卷土重来那说明这个姓方的不简单,说不定就是冲着你来的,你要小心。”
叶满:“放心吧珂姐,我又不是四年前了,顶多了说几句难听的,灌点酒,没什么过不去的,我也不会和他们起争执的,毕竟我现在这么红,闹起来不好看。”
叶满还和她开着玩笑呢。
虽算起来是个私人酒局,不过许意涵依旧盛装出席,似乎是回到她主场一样,连带着妆容都比平日里美艳许多。
她旁边的那个男人穿着华贵,带着一副金丝边的眼镜,表像是蛮斯文的,但话语里的针对从叶满一进来之后就没有停下来过。
不是含沙射影说她出身,就是说她自降身价云云。
叶满在那儿装听不懂。
最后还是唐尹尔说了一句:“叶满老师新电影要上映了吧?”
才算是转移了话题。
坐在那儿的那么多人,竟然是唐尹尔出头来给叶满解了围,这让叶满倒是有些意外。
其实唐尹尔进来的时候,叶满差点都要认不出她来,她这段时间似乎有很强的外貌焦虑,满世界地在找整形医生。
精致是更精致了,但叶满总觉得她印象中还是几年前她在街头的那张牙膏海报更漂亮。
等到酒席之间敬酒,叶满拿了一杯葡萄酒走过去,但不知道谁在身后推了她一把,她一个没站稳,酒渍洒在了许意涵那条白色的裙子上。
许意涵大叫一声,慌乱地在那儿擦拭,带着委屈看着叶满:“你怎么回事啊?”
身旁的那位方先生也连忙起来,给许意涵擦着,人站在许意涵面前,厉声说:“你没长眼睛?”
叶满:“抱歉啊许老师,我这好好的走路不知道谁撞了我一下,这,我赔你洗护费用吧?”
许意涵没说话,只是哀怨地皱着眉头不停地擦拭着,她眼泪汪汪的:“阿秉,这是你给我买的第一件礼物。”
“我再给你买就是了。”那个男人哄到。
许意涵顿时委屈连连,怎么哄也哄不好。
许意涵衣服被弄脏了,没了兴致,撒手说要散了。
“你!”那个男人转过来,“把地上给我清理干净了。”
叶满:“方先生您看这……”
方秉夺过话语:“怎么,叶满小姐不是最能吃苦耐劳了吗,你打翻的杯子,把房间地毯地板弄一地,难道还让服务生来搞吗?”
原来是在这里等她。
“你们,都不许帮忙。”说完之后方秉还回过头对饭店的工作人员这样说道。
打扫个卫生不是什么大事,叶满没跟他在那儿掰扯着是非。
方秉盯着她直到看到她真的带起橡皮手套,在那儿翻扫着地毯,人才走的。
叶满简单地把表面污渍处理了一下,去洗手间换了一桶水,她扎起所有的头发在那儿等水接满,谁知卫生间里出来一个熟悉的人。
唐尹尔对着镜子补妆:“这会儿忍让了,从前在我面前不挺能咋呼的嘛,你满身武功呢叶满,别说这两个了,就是来五个你都不带怕的。”
叶满笑笑:“唐老师现在也开始会为别人打抱不平了?”
唐尹尔拽了拽自己的披肩:“你可别觉得我对你改观了,要不是你背后的那位,我今天才不说这话呢。”
“话说也真是的。许意涵旁边的这个男人也不是傻的,要针对你之前不可能不会调查清楚的,况且我还听说这方家和沈家交情不浅,沈家那位那么看得起你,还用自己的资源给你做电影……”
叶满皱了皱眉头:“你说什么?什么做电影。”
唐尹尔古怪地看着她:“就李欧导演最新要拍的那部电影啊,你不知道啊,我还以为你知道呢,不是你那位,谁有这么大的神通能请的动李导啊,而且他倒是真舍得,听说用的都是自己基金账户的钱,没动沈家盘子上的,啧啧,说起来,我真是佩服你的御男之术,怎么就能让男人这么掏心掏肺地对你。”
“话说回来。既然沈先生这么宝贝你,你何苦这么受委屈呢,直接一个电话告状回去不就行了,还真在这儿做起保洁工作了?”
“哦,我知道了——”
唐尹尔脸上表情变化有些不自然:“沈家和方家是世交了,沈家那位再怎么疼你也不可能和方家断交的,所以你当然不敢声张,只能打碎了牙齿往肚子里咽,你不敢赌的,我理解,怕招人烦嘛,在别人手底下吃饭总是紧小甚微的。”
“这样说起来,你也没有那么光鲜亮丽嘛。”
唐尹尔说完就大摇大摆地走了。
后面那半段其实叶满没怎么听进去,她满脑子都是沈谦遇用他自己的钱给她拍电影的事。
她这才后知后觉地想起,那几天沈谦遇多次问过她对这个剧本和人物的看法,对这个剧本商业价值的判断。
现在想来,他应该是在仔细揣摩她到底有多想要能够让这个本子上映,多想出演这其中的人物。
至于唐尹尔说的后面那些……不完全对吧,叶满不想惹事更多的是不想给沈谦遇惹事。
他这段时间已经够乱的了。
——
方家回来探亲,沈家主事的几个人都在国外,沈方易就一个电
话打到了顾南译那里。
从沈方易的名字来看就知道沈家和方家的交情了,所以他即便现在让出了主事人的位置带着妻女定居新西兰了也得对方家回来有所表示。
即便他人回不来,他也给沈家老三,沈谦遇的弟弟顾南译打去了电话,让他务必代替他接待照顾。
沈方易打完又觉得顾家三哥虽已成婚,但依旧吊儿郎当地不把沈家放在心里,于是又寻思给国内好友蒋契也打了个电话。
但两个人电话都打不通。
这会儿蒋契正带着顾南译来这家听说只接待名流权贵的店里来吃饭呢。
蒋契拍着胸脯:“哥儿,你说你契叔叔对你好不好,知道你不想和什么沈家什么方家的打交道,你小叔电话我都不接。”
顾南译:“少给我在这儿占我辈分的便宜,你说的那盏灯在哪儿呢?”
蒋契:“就在前面,话说,这是吃饭的地儿,你非得过来看什么灯啊。”
顾南译:“还不是桑未眠,不知道从哪里看到这家饭店的设计是谁谁谁操刀的,她指着那几个字念的,尤其其中的最大那盏灯……”
“她让我拍回去给她看。”
蒋契:“那她怎么不自己来。”
顾南译裹了裹自己外套:“我们在临城只羡鸳鸯不羡仙的,来你们这四九城趟什么浑水?”
蒋契摸了摸自己的鼻子,跟在后面。
没走两步,蒋契又见顾南译停下来。
蒋契见他目光透过门落在门后面,他随即也停下来:“怎么了?”
顾南译:“你不觉得这个姑娘有些眼熟吗?”
门后,有个姑娘半蹲半跪在地上,在那儿卖力地擦拭着地板。
蒋契伸长脖子看了看,察觉到她惊人的美貌的时候,嘶了一声:“难道是你未来婶婶,等待我英雄救美的我未来的夫人?”
顾南译转过来,含笑说:“你不怕被我二哥弄死你就继续这么说。”
蒋契这段时间甚少过问外事,还是第一次听说哪个姑娘和无心无情的沈家二哥能搭上关系了,于是问他:“她和你二哥有关系?”
顾南译这会儿已经拿起手机了,他拍了张照片,然后又在手机上敲了些什么。
最后收起手机,走了。
蒋契拉住他:“既然是二哥的人,没道理咱就这样走了?”
顾南译没好气:“自己老婆自己救,我还要给我老婆拍灯去呢。”
第62章 春分(一更) “我在这个位置上多久,……
沈家的几个祖辈坐在一起聊话, 沈家几个爷爷的威望最高,影响最大的是老二,是沈谦遇的亲爷爷, 也是沈方易的亲生父亲。
他虽然年岁见长, 退居二线, 但却依旧对集团和外面的事洞若观火, 今天他让沈方易带着沈谦遇过来,原也是为了觉得沈谦遇年纪上来了,继承人位置要坐稳的话, 总也是要找一门像样的婚事的。
他选了好几个高门大户, 本打算今天和他还有几个祖辈好好挑一挑,谁知道来的只有沈方易一个人。
“怎么就你一个人?老二呢?”沈家爷爷虽有不悦,但语气还算平和,沈家那几个小辈里,他是最看重沈谦遇的, 做事手段干净利落, 不拖泥带水,是个能堪大任的好苗子。
“据说是叶家那边有事,老二回国去照顾母家了。”
沈方易帮老二打着圆场。
谁知他父亲身边那个老管家, 却凑上前靠在他耳边说了些什么。
沈家爷爷摔了手边的菩提串子:“混账东西。”
一群人四下无声, 谁也不敢再发言了,这个会面也就不了了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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