雁春夏挑眉:“现在装也不装了是吧?”
如果刚才还是微醺,现在就是醒的不能再醒。
“躺下吧。”沈意知牵着她的手,半推半就的把她推倒在床上。
雁春夏没反抗,顺势把外套脱掉,平躺着不动。
沈意知走到床头捞起枕头,在雁春夏一瞬不瞬的注视之下,“抬起来。”
“......”
这话很熟悉。
雁春夏腰不好,每一次到关键时候,沈意知都会非常贴心的拿个枕头给她垫在腰下。
也不怪她,只是这些场景出现的难免令人遐想。
沈意知定定的看她几息,捏着枕头的手青筋横起,隐忍又隐忍。
场面尴尬又古怪。
雁春夏懊恼的低下头,整张脸都埋在被子里,露出毛茸茸的发顶,相只小猫一样拱来拱去。
半晌,沈意知舌尖抵着腮,手心放在她的肚子上,温热的触感烫的她一抖,下意识就把肚子抬起来,与此同时,柔软的枕头被塞到身下。
动作来回统共不过几十秒。
“不怕闷就闷着吧。”沈意知也没强求她探出头。
雁春夏暗暗咬牙:快点擦药,不行我就叫舒白姐来。”
沈意知动作轻缓,丝毫没有被她的话刺激到。
并不恼。
就在此时,雁春夏放置在枕边的手机震了震,她才肯把自己从枕头里释放出来。
微信右下角有个红色的圈。
是一个新好友的申请。
“黎舒。”
她怎么会加她?
雁春夏边疑惑着边点同意。
这边刚同意,那边消息就发进来了。
黎舒:【我和老板拿了你的联系方式,突然加你,你不要介意呀!】
雁春夏:【没事哒~】
黎舒:【你是之前传得沸沸扬扬的,沈意知身边的女人吗?】
雁春夏打字的手一顿,回复道:【此话怎讲?】
冰凉的药膏擦在腰上,雁春夏下意识缩了缩身子,不过很快又被人抱着着提起。
黎舒洋洋洒洒打了一大段话:【沈家当时闹得还挺大的,听说沈意知都快和沈老太太闹断绝关系了,还是因为他哥哥平息,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突然又杀回国,我听我哥说,他回来的那天,沈氏股票都涨了好多点。】
雁春夏:【......】
黎舒:【沈意知在圈子里的风评挺一般的,他脾气不好,跟秦宴一样没多少人喜欢,我本来还很好奇他女朋友的什么样的,今天能碰到你还挺惊喜的,你咋会和他这种人好上的?】
雁春夏感受到危险的时候已经为时已晚,沈意知长臂一捞直接夺过她的手机,当着他的面一字一顿的把信息内容念了出来。
“风评一般,脾气不好,我赞同,但她最后这一句话是什么意思?”
雁春夏恨不得拎块豆腐来撞死。
沈意知意味不明的笑了声,把手机还给雁春夏:“回她吧。”
哪里还敢回?
她把手机息屏放在一边,俊俏的小脸皱成一团,后悔的不行。
“怕什么?”沈意知说,“她发的这些可不是假话。”
沈意知抹完药后没有停下,揉着力道替她按腰。
雁春夏小声回道:“我知道。”
沈意知被她逗笑:“你知道?”
雁春夏:“我知道她说的不假。”
“你知道的还是太少了。”沈意知微微加重手中力道。
这才哪到哪儿?
黎舒不过是说了微不起眼的一小段故事,他在英国的重头戏还没被展现出来,如果那些手段让雁春夏知道,她会不会因为认识他这样一个六亲不认的人而后悔?
“那你说说看,还有哪些风流事迹?”雁春夏问。
沈意知顺着她的意思往下说:“风流事迹倒是没有,其他的你想听什么?”
雁春夏扭头看向半掩着的窗帘,透过窗的缝隙,还能见外边大雪倾盆而下。
她突然没了兴致,“其他的东西等明天再说吧。”
沈意知不强求,把手里的药油抹干净后,搂着她的肩膀往怀里推:“我去洗个手,等我。”
雁春夏没明白他是什么意思,正想问他已经往卫生间去。
雁春夏打开手机,重新回到和黎舒的消息界面。
黎舒:【不过我也都只是听说的,他人怎么样你肯定比我更了解。】
【但是生在这种家族里,的确要比别人不幸。】
雁春夏:【嗯,我知道。】
黎舒:【早上你摔倒的时候,他也很着急,我当时被哥抱着走,感觉到一阵风刮过,你已经被他先一步抱着上楼,看得出来他还挺在乎你的。】
雁春夏:【是么,我当时都有点摔懵了。】
黎舒:【不过他晚上好像有点凶......】
雁春夏:【别多想,他这人没表情的时候都这样。】
黎舒:【好啦不跟你聊啦,时间不早了我要先睡觉了,免得被我哥知道,又少不了一顿训斥!】
两人互相道了晚安之后,雁春夏才关上手机。
沈意知还没有从卫生间出来。
雁春夏不知道他在里边做什么,但也懒得动弹,干脆依着现在的姿势继续刷手机。
不等她刷几分钟,一通电话便打了进来。
ip地址显示的是英国。
雁春夏以为是诈骗电话,想也没想就给挂断了。
但打电话的人丝毫没有停止骚扰,在打的第四次时,雁春夏终于忍无可忍的接通电话。
滴的一声过后,那边的声音传来。
有些苍老沙哑,带着淡淡的威压。
“雁小姐......”
即使五年过去,雁春夏依然不能忘记这声音。
换句话说,可能她这辈子都不会忘记。
雁春夏看了眼厕所的门,忍者腰上微疼,从床上爬起来,披上外套打开阳台的门走到外边去。
“我是沈意知的奶奶。”
雁春夏:“嗯,我知道。”
“你还记得我?”沈老太太有些诧然。
雁春夏:“很奇怪吗?我又不是傻子。”
品出雁春夏话语中的尖刺,但相较于五年前,现在的沈老太太更多的是平静,没有再像当初那样锋芒毕露,上来便是指责人。
“雁小姐,我今天打电话来不是为了说别的,你可以不用话中带刺。”沈老太太喘了两口气继续说:“当然,如果五年前的话刺激到你,我很抱歉。”
雁春夏冷笑:“你抱歉什么?你说我沈意知门不当户不对的时候也没见你道歉。”
如果换做同等岁数的人,雁春夏一定会给予尊重,但偏偏这个人是沈老太太。
雁春夏并不是个不记仇的人。
特别是这种仇人还敢送上门的情况。
沈老太太被她噎的沉默了好些许时间。
就在雁春夏以为她会挂断电话的时候,她才继续开口,即使她故意让自己的声音变得有底气些,但依然显得空虚。
“雁小姐,你想要多少钱?”
雁春夏翻了个白眼,在心底嘀咕,她可算是不装了,原形毕露。
“你什么意思,我听不懂。”
沈老太太说:“大概你也听闻我的身体状况,想来我也没有多长时间可以熬着,如果你让他回来,你还要多少钱都可以。”
雁春夏眉眼一敛,嗤笑声道:“沈老太太,五年前你打电话来劈头盖脸对我一顿说,五年后打电话来张口就是钱,五年的时间你真是什么都没变,很符合我对你的印象。”
不等沈老太太说话,雁春夏继续说:“至于你说钱不钱的事情,我也不缺你的钱,更何况,沈意知留在那里是他自己决定的,你如果真有那本事,自己劝他回去。”
第25章 回信 你最好看。
那边又是一阵缄默, 随后传来压着声音的争吵声。
两个男人和一个女人,还有沈老太太。
只是说话声过轻, 背景太杂,雁春夏也不能很好的听清楚她在说些什么。
不过就在她不耐烦的想要挂断电话时,沈老太太的声音又重新浮现在听筒里。
她急急的喘着气,似乎很着急:“雁小姐,你开口价,我们多少都能给你。”
雁春夏懒得同她斡旋,直截了当的说:“看来您需要治的病是脑子。”
她掐断电话, 转身想要打开落地窗,却见沈意知不知何时站在身后, 双手插兜,敛眉垂眸,若有若无的郁气浮在眉眼。
房间里开了空调,所以两个人都把外套脱了, 雁春夏倒还好, 穿的厚实,沈意知则不然,只穿了件浅黄色的低领毛衣,就这样站在风口。
雁春夏眉心微跳, 下意识说:“你站在这里做什么?”
沈意知往后靠了靠, 恰好抵在屋檐下,挡住大半试图飘进来的雪。
两人就这样一前一后一高一矮的站着, 听着簌簌落雪声。
良久,沈意知看来,眼角微红:“她是第几次给你打电话?”
沈意知眼眸深邃,似一团黏雾, 将人吞入其中,眼尾上挑,又有几分风流气。
雁春夏总是很难维持和他的对视市时长。
“第二次。”雁春夏没有生气,反倒生出几分好奇的意味:“我不太明白,她是不是有什么把柄在你手上,看起来好像没有你,她就活不下去了。”
沈意知苦涩的挽出一抹弧度。
这样的关注或许对其他人而言是好事,但对于他只是折磨。
这样的折磨,让他错过了雁春夏五年。
“第一次是在什么时候?”他问。
雁春夏微微歪头,试图看清沈意知的表情:“五年前。”
沈意知诧然:“分手的时候?”
雁春夏默了默。
“分手后。拉黑你之后。你出国之后。”
其实那个时候接到沈老太太的电话的确有点微妙。
从侧面印证,起码沈意知刚出国的那段时间并没有很乖顺,甚至到了沈家人难以掌控的地步,否则怎么会剑走偏锋,找到她这里?
似乎被雁春夏的话激到,沈意知猛的抬头,但很快意识到自己的失态,他又装作无事发生。
“原来是分手之后......”
雁春夏意味深长道:“你以为是因为她我才决绝的吗?”
沈意知沉默。
雁春夏突然释怀了,她甚至觉得沈意知的脑子根本不适合谈恋爱,否则怎么会死在弯弯绕绕的胡同里。
她用轻快的语气说:“拜托,只有某些人会认为偶像剧里的剧情实用,总是要以保护的名义远离自己爱的人,给自己挂上道德的牌子。”
沈意知方想开口说话,雁春夏的手机又响了起来。
这一回儿雁春夏没有再接起来,短暂的看了眼便挂断。
再抬头时正好与沈意知相视,雁春夏勾唇,把挂断的通话界面给他看:“能不能跟你奶奶好好说说,跨洋电话真的很贵,浪费我电话费。”
沈意知顺势夺过她的手机,修长的手指一顿操作把沈老太太的号码拉进了黑名单,随后又把自己的号码放了出来。
雁春夏有些哭笑不得,调侃道:“你这么执着做什么?”
沈意知把手机还给她,长腿向前跨了步,瞬间拉进了两人的距离,温热的体息,掩着淡淡的洗衣液的清香,融入鼻尖。
雁春夏下意识往后仰,不过很快被他拦腰截住。
本就不算宽敞的阳台,因为两个人而变得拥挤,落地窗前涌起层层雾气,像是多多绽放的雪花。
沈意知拉着她的手,冰凉的触感冻的雁春夏需要挣扎,他却没有放出机会,攥紧的力道几乎要把她嵌入肉中。
逼仄的位置迫使雁春夏只能抬头看他。
沈意知锐利的眉眼,似乎比风雪还要渗人。
雁春夏忽然有些心虚,不自在的撇开眼:“你......这是做什么?”
沈意知盯着她,嗓音隐忍:“晚上的话是什么意思?”
雁春夏不明所以:“沈老太太吗?她听不懂可以理解,毕竟上了年纪,怎么你也听不懂。她要找你回去,跟我说没有用。”
沈意知咬着后牙,从牙缝中挤出几个字:“不是这个。”
雁春夏笑了笑。
她知道不是这个,那总不能让她说出来是什么吧?
所以她干脆不说,就等着沈意知挑明。
“难不成你觉得你奶奶说的对?给我点钱,让我做无用功?”雁春夏故意不按着他的意思说。
即使沈意知的想法已经写在脸上。
沈意知道:“她这件事情我会解决,从今往后不会再让她打电话给你,如果你再接到,直接挂断便是。”
雁春夏:“那你办事效率蛮低的,五年还没有解决她打电话这个槽点。”
沈意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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