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意知坐在床边,把粥用调羹舀起来,对上雁春夏意味深长的眼神,他终是先败下阵。
“是李奶奶煮的,我去的时候刚出锅。”沈意知说。
民宿包早中晚饭,有粥倒是正常。
“谢谢,我自己喝吧。”雁春夏抬手接过碗。
沈意知抬手捏住她的下颌,左右转了圈,嘀咕道:“怎么才一个晚上过去,居然瘦了。”
雁春夏本来就有点饿了,端着粥想要狼吞虎咽,没想到他会突然冒出这句话来。
“沈意知。”雁春夏肃声叫。
沈意知不觉害怕,反倒贴近几分,缱绻的呼吸缠绕在二人身上。
“你是傻子吗?”
沈意知勾唇:“你说是就是吧。”
雁春夏白了他一眼,自己坐着喝粥。
沈意知则是安静的看着她喝粥。
一碗白粥下肚,雁春夏觉得自己浑身充满力量。
她二话不说就想要下床出去。
沈意知拉着她的胳膊没动。
“夏夏。”
雁春夏没来得及坐回床上,就被他一把扯进怀里坐在腿上。
就这样亲密无间的动作,他们好像进行了千百遍。
沈意知把下巴放在她发顶,指尖摸索着她的掌心,“我明天要去英国一趟。”
这一回谁都没有扯谎。
不再是一气之下脱口而出的赌约,也不是不告而别的遗憾,在无形的安静中改变了很多。
雁春夏僵了瞬,又恢复如初:“你想说什么?”
沈意知勾着她的下巴抬起来,红唇轻轻碰了碰她的,贴着紧密无缝:“跟我一起去还不好?老夫人离世,处理公司的事情,我怕我要待一段时间。”
雁春夏推搡着他的胸口,好不容易给自己挤出一点空间,她故作不在意的说:“你去呗,我不拦着你,不过我不去。”
沈意知又抱着她不松手,“我不想一个人去。”
雁春夏笑出声:“怎么,你还是三岁小孩儿,怕一个人坐飞机火车?”
默了默。
沈意知一口咬在了雁春夏的脖颈处。
雁春夏吃痛的缩了缩脖子,没来得及说话,他的吻就开始一路向下,经过之处,点起阵阵颤栗。
雁春夏吃痛的到吸一口凉气:“沈意知!你发什么疯!”
沈意知把她往怀里压,吻变得轻柔,如羽毛般轻抚。
“我怕我回来之后,你又不要我了。”
雁春夏心脏微疼,仿佛有一只大手紧紧攥着不松开,疼痛不断放大,几乎要吞噬她。
沈意知听她没说话,眼底划过一抹惊恐,直接抱着她把她侧坐的姿势换成了面对面的姿势。
“夏夏。”沈意知吻着她的眼睛,“回答我好不好,不要丢下我好不好。”
雁春夏呼吸一紧,克制没有直视他的眼睛。
沈意知也没有开始的冷静沉闷。
“夏夏。”又是一声,他的声音越来越冷。
雁春夏握着他的手,五指灵巧的滑入他的掌心,与他五指相扣。
“什么时候回来?”她问。
沈意知亲着她的唇,不断的祈求她能回应,一下比一下要热络,一下比一下要重。
“一个星期,做多半个月。”
雁春夏挑了挑眉:“半个月吗......好像真的有点久了。”
沈意知微顿,“什么意思?”
第33章 回信 我怕你走,怕你不要我。
雁春夏没有理会他的话, 一阵沉默过后,缓缓开口:“我不去英国。”
沈意知停下动作, 看着她眼下因为昨晚留下的小片青黑,神色晦暗。
“为什么?你难道不想和我一起吗?”
雁春夏摇头,在沈意知愈来愈冷的眼神威压下,维持着淡然:“我就不去了。”
沈意知眼底的光逐渐黯淡,莫名燃起燥意。
知道沈意知不开心,雁春夏也觉得自己说的好像有些果决,软了声音, 像是撒娇似的,“我在这里等你回来, 不行吗?”
沈意知又沉默了很久。
雁春夏说:“看来我前面说的话有歧义。”
沈意知抬眼看她。
雁春夏清咳两声清了清嗓子,不再故作玄虚:“半个月的确有点久,不过我觉得你要处理的事情不少,你也不用太担心, 我目前没有要离开山城的打算。”
有前车之鉴, 沈意知不大信她的话。
雁春夏被他盯得发怵,莫名有些心虚:“说话呀。”
沈意知捧着她的脸,指尖滑过唇边,摸过上边的痕迹, 语气逐渐加深:“没关系, 离开山城我也能找到你。”
猫捉老鼠的游戏,他有的是时间玩。
雁春夏一时间也不知他说真的还是说假的, 只好把准备脱口而出的话又塞进肚子里。
*
李舒白不知道从哪里得来的消息听到雁春夏发高烧,和黎舒两个人都堵在房门口,又是端茶又是送水。
在听到雁春夏晚上就要下山,李舒白更是直言, 外面和这里也差不多,待着也不错。
这话说的一边的沈意知少见的点头。
起码是在眼皮子底下待着,总比四处找不到人要强?
雁春夏拒绝的很快,末了还瞪了沈意知好几眼。
“怎么不在这里,难不成是嫌我这里不好?”李舒白半开玩笑的说,眼神却频频投向沈意知。
她是有感觉的,沈意知好像特别怕雁春夏离开这里。
雁春夏摇摇头:“我还有工作呢舒白姐,等过一段时间,我再回来。”
李舒白哼了声:“再等几天就跨年了,再过几个星期就过年了,你倒是忙。”
雁春夏说:“我这种自由工作者,一年365天都得待命,什么时候文件发我,说改我就得改。”
“那你记得下次有空一定要来再过来。”李舒白略感遗憾。
黎舒弯着眼:“下次我回山城了可以约春夏姐姐出来吃饭吗?”
“不行。”
雁春夏没答应,那边的沈意知就已经替她婉拒。
黎舒看了眼沈意知,想起自己之前嚼的舌根,摸摸鼻子没反驳。
察觉到雁春夏谴责的眼神,沈意知眨了眨眼:“她没空。”
雁春夏说:“放心,反正你有我微信,我有空一定来。”
黎舒黯淡的眼底又迸出光亮来,开心的眯起眼睛笑:“好呀,春夏姐姐!”
送走黎舒和李舒白之后,雁春夏开始收拾行李。
沈意知则是抱着胳膊站在一边,一动不动像个木头似的。
她的东西不多,随便整理一下就好了,所以她拒绝了沈意知的帮忙,但好像他还不是很高兴。
“你这是怎么了?”雁春夏拉上行李箱的拉链,不经意的问。
沈意知才有了点动作,只不过露出半张脸,但还是埋在阴影里。
“没怎么。”他淡淡的说。
雁春夏笑意连连:“没怎么的话,你应该去收拾行李了,天黑前下山,我说让你不要回山城,直接从这里坐飞机走也没事,你既然要赶一趟,可要快点。”
沈意知黑眸沉沉:“你很想我走吗?”
也不知道他是怎么了,明明中午说的时候还好好的,到了临行前又变得踌躇不定。
而且这又不是她想不想他走,是他必须要走。
不管沈老太太为人多么强势,但她总归是他们的奶奶,其中千丝万缕的血缘关系是斩不断的。
雁春夏叹了口气,缓缓说:“你是去英国,又不是一去不回来了,没什么好想不想的。”
沈意知听她说完,还没有很高兴,仍旧凝视着她。
没办法,雁春夏只好起身,把整理好的东西和行李箱放在一起,走到他身边拉着他的袖口,往门口而去。
沈意知没挣扎,任凭她拉着。
“别多想,我说了短期没有离开山城的意思,就是没有离开山城的意思,况且手机给你是摆设吗?”
雁春夏瞥了他一眼:“再你没有做出事情惹怒我前,我是不会删掉你的。”
沈意知挑眉:“拉黑呢?”
雁春夏无奈道:“也不会拉黑你。”
沈意知是不信的,但听她亲口说总是要比没有承诺来的好。
*
离开民宿的时候天气不错,总算碰上雪停的时候。
李舒白拿了很多东西硬要塞到沈意知的车里,千叮咛万嘱咐拉着沈意知说了好一会儿的话。
要不是真怕天黑看不清路,她大许真不会让他们走得早。
就连凡事事不关己的沈意知都被感染的有几分笑意。一直到车上还是笑着的。
雁春夏看的奇怪,便问他:“舒白姐给你发红包了吗?瞧给你笑的。”
沈意知抿着下唇,压着笑道:“你不觉得......”
他顿了顿,“很像你回娘家吗?”
雁春夏缄默几息,再偏过头去时,红霞已经布满整张脸。
回娘家......
的确挺像。
“瞎说什么呢,舒白姐还没到做我妈的年纪。”雁春夏嗔道。
沈意知没说话,微微颔首,但眼底的笑意不假。
今年的天气格外冷些,南方山下鲜少下雪,下了也不会堆的厚,但今年却堆了厚厚一层,即使是现在,还有雪花飘下。
雁春夏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等到再醒来时,发现自己已经在床上。
走廊上传来脚步声,沈意知推开门恰好和她对上眼。
两人皆是一愣,旋即沈意知露出笑意:“醒了?”
雁春夏点头:“不是说好你开一半我开一半的吗?”
沈意知端着一杯热好的牛奶走来放在床头柜上,淡声道:“某人睡得死,叫不醒。”
雁春夏虽然贪睡,但她敢担保,她绝对不不会叫不醒,除非沈意知压根没叫。
“......”
雁春夏顺其自然的捧着牛奶小口的喝,忽然想起什么,动作狠狠僵住,疑窦丛生:“你怎么知道我家的密码?”
沈意知莫名其妙的看她一眼:“你的密码常年不变,就算变也都是几个密码来回变化,想猜不到真的挺难的。”
雁春夏白了他一眼说:“你懂什么,朴实无华才是真。”
沈意知躬下身,接过她喝空的玻璃杯,视线在她殷红又被奶渍浸染过带着明显水润的唇上一顿,随后撇开。
“饿吗?”他问。
雁春夏摇头,她们是吃了晚饭回来的,这一顿做的很丰盛,她还不饿。
沈意知点点头,然后说:“你真的不打算陪我去英国?”
雁春夏笑了,拉着沈意知的胳膊让他坐在床边,随后自己挺起身子,掀开被子坐到他边上。
“我该说你是聪明还是笨啊。”
她说话会微微贴近,红唇一张一合,淡淡的香气萦绕在他的边上。
沈意知呼吸一紧,下意识想亲上去,却又怕雁春夏生气,只能控制着自己,只是盯着不动。
雁春夏看出他铁定没有细想过,便贴心的说:“我如果从这里到英国我得办签证,没有签证我怎么去?难不成你要我偷渡过去?所以就算我想去,爱莫能助。”
沈意知恍然。
他好像真的忽略了这个问题。
这样想来,老太太离世的的确太急了点。
雁春夏当然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喋喋不休的说:“平时看你挺聪明的,怎么到一些事情上就一根筋。”
沈意知听她念叨也不生气。
两人的距离挨得很近,但雁春夏没有发现不对的地方,甚至在觉得沈意知听的不认真的时候,推了他胸口一下。
只是这一下,彻底拉开了沈意知的面具。
沈意知扣住她的手,宽大的五指迅速将她包裹在一起,捏着就往床上摁。
雁春夏来不及反应,一阵天旋地转之后,她便被放倒在了床上,而沈意知正撑在她上方。
耳侧是他愈发沉重的呼吸,像是压抑着什么似的。
沈意知先啄了两下她的唇,随后再盯着她的眼睛,带着点点的渴求,压着原始的欲。
声音闷闷的,带着暗哑:“明天就走了。”
暗示的味道很明显。
雁春夏躲开他如狼似虎的眼神,不自觉的看向两人交叠的手,不过沈意知一贯强势,捏着她的下巴强硬的让她看过来。
“你又不是不回来了。”
沈意知眼神微暗:“我怕你太想我。”
雁春夏瞪着眼:“沈意知!”
沈意知顿时软了气势,贴在她耳侧顺着她的耳廓轻吻,一路向下停在脖间,气息尽数扑洒在她最敏感的地方,他似蛊惑般开口:“是我怕我太想你。”
雁春夏下意识想要躲开,但左右都被他架着,毫无退路可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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