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说过,你要来艺术展,有什么需求尽管和我提哦。”秦溯朝她眨眼睛笑笑,动作间风流倜傥展现无疑。
“真的不用我送你吗?晚上有点冷。”他挑眉道,“万一待会儿吹感冒了......”
“雁春夏。”
低沉而又沙哑的声线带着夜里的凉意响起。
雁春夏闻讯看去,穿着黑西装的沈意知正抿着薄唇,携着凉薄的淡笑,一瞬不瞬的盯着他们。
雁春夏下意识就收起了手机,心虚的抵着额心,故意装作没听见。
但秦溯却听的真切,他转身看向来人,眼里没有一丝意外,热络又大方的打招呼:“沈先生,好久不见啊。”
沈意知却没有理会他,眼神幽幽的落在雁春夏的身上,“夏夏,回家。”
雁春夏微蹙起柳眉,方想反驳时,男人已经走到了跟前,直接搂上她的肩膀将她往怀里带,宽大的西装外套裹住她恰恰好,温暖冲淡秋意凉凉。
雁春夏无比庆幸,她方才擦了嘴,不然沈意知的衣服铁定遭殃。
秦溯视线流转,不动声色的收回手,微微歪头道:“还以为你们分手了。”
雁春夏想回头解释,却被沈意知狠狠摁在怀里,后脑上的大手穿进柔顺的发中,不容置疑的压着她。
“秦少的消息有误。”沈意知冷冷的瞥着他,“啧,这么凉?”
他的手钻进她的五指中,热意很快将她完全包裹。
“先走了,秦少自便。”
秦溯低低的笑了两声,看着两人相拥而去的背影,笑意变得淡下。
第8章 来信 萎靡又荒唐的吻。
雁春夏被沈意知揽在怀里一路走出了夜市。最后还是在快要被他拐上车时候挣脱出来。
“我车在那边。”雁春夏理了理被弄乱的头发,淡然的说。
夜色太黑,路灯实在太亮,他背着光让人看不清脸色,却依然可以感受到他身上的沉沉冷气与烦躁。
想起方才的事情,雁春夏道:“你这样会让秦溯误会的。”
沈意知定定看她一眼,避而不答,擦过她的肩往外走。
走了两步又突然回头对着还站在原地不动的人说:“不是说开车来的?”
雁春夏不确定的问:“你要和我一起走?”
沈意知眯了眯眼,凉凉的反问:“难不成你要让秦溯一起?”
雁春夏:“......”
虽然她好像知道沈意知为什么生气,但是都已经分手了,她就算和谁在一起也不关他事。
雁春夏哼了声,以为是趁着沈意知不备,提着小吃迈开腿就跑,她穿的是一条加绒休闲裤,跑起来完全没有阻碍。
等到电瓶车前面,她以飞快的速度插上钥匙,只可惜沈意知那双优越的手已经放在把手上。
相比较之她气喘吁吁累死累活的样子,沈意知跟了一路还能把保证看起来没有多大变化,甚至连一点热意也没有。
雁春夏先是一愣,然后道:你是不是很闲。”
有寒风吹来,雁春夏虽然套着卫衣,但依然被风钻了空,冻得打颤。
沈意知没说话,拎着雁春夏的衣领子像是提小鸡似的提出来,抬脚自己坐上小毛驴,微微偏头:“坐上来。”
......
沈意知和小毛驴看着实在太有违和感,像是贵公子沦落街头,分明很不愿意又只能照办。
雁春夏摇摇头,拒绝:“我自己开就好。”
沈意知为数不多的耐心也被耗尽,俊眉皱的更深:“又不是没坐过,怕什么?”
沈意知和当时的男生一样,痴迷机车。
雁春夏当然坐过几次,不过因为她害怕,沈意知带她那几次开的都很慢,后面也不愿意骑了。
只不过,小电驴和机车......勉强像吧。
“算了。”雁春夏犟不过沈意知,且这天气实在有点冷,要是再站下去,吃的凉了不说,自己也得感冒。
就当是把沈意知当成免费司机。
雁春夏坐上车后,主动跟他隔开了一点距离,但电瓶车后座并不宽敞,她难免还会和他碰到。
“我真是贱,来给你开这个车。”
雁春夏闻言一顿,扬起的眉眼落下来,她波澜不惊的回:“沈意知你嘴不要可以捐了吗?不吐不快是吧?”
沈意知停下车等红绿灯,抽空看了眼雁春夏,她整个人钻在外面,风吹的头发乱七八糟,嫩白的小脸冻的通红,迎着月光还像是要哭的样子。
他刚才的话的确夹杂着几分不快,但一面对这样的雁春夏,他今天憋着的所有气都化为虚无。
“我可以少说点,但你不能对我太狠。”
绿灯亮起,后面的电瓶车在催。
沈意知只好继续开车,“头低下去。”
雁春夏这回儿是真觉得冷了,低着脑袋抵在沈意知的背上,脑海里一直重复他的话。
到底是谁对谁狠?
很快到了家门口,沈意知把电瓶车停在院子外面,反手拎着雁春夏的帽子就往大门里挤,密码还是没变,他直接开门。
雁春夏扑腾着:“钥匙没拔。”
沈意知没理会她,抬脚关上门,随着砰的一声响起,他冰凉的吻如疾风骤雨般落下。
雁春夏被压在怀里动弹不得,只能被迫仰头承受他的吻,偏偏这厮不老实,并不闯入,而是对着她的嘴唇上下啃咬,惩罚般留下一排牙印。
雁春夏吃痛的呜呼出声,“沈意知!”
听着破碎音节里溢出的呼声,沈意知终于觉得心里好过一些,停下咬她的动作,从她微张的唇钻进去,滑过齿间,肆意凌虐,夺过她的呼吸。
冰凉而带着怒气的吻,在他的挑逗中,缓慢结束。
雁春夏实在喘不过气,只好发狠掐着沈意知的腰。
沈意知从她口中退出来,她殷红的唇因为沾染着水汽而变得萎靡耐人寻味,无声的宣告方才的激情。
雁春夏也是肉体凡胎,在他这么密集的吻下,双腿早已软了下去,若不是有他环着她人
的腰,怕早已滑落在地。
房子里没来得及开灯,可沈意知却看的她真切。
容她喘了一会儿气,他又掐着她的下颌吻了上来,因为方才的激吻,他现在烫的可怕,温热的唇舌很快就包裹住雁春夏的。
萎靡又荒唐。
雁春夏掐着他腰上的手狠狠使劲,这才止住他急急喘息,停下热烈的吻。
沈意知靠在她肩头,温热的吐息喷洒出,让雁春夏不平复的心跳如擂鼓般舞起。
“为什么删我微信?”他抬头含住她的耳垂,感受到她身体的反应,又把吻移到了脖子上,“删我的就算了,凭什么要加他的?”
雁春夏手上提着的小吃不知道什么时候散落一地,她始终没有发现。
被沈意知亲到没有力气,雁春夏突然有些想笑。
“所以你早就来了?”雁春夏没预料到自己脱口而出的声音如此娇媚,下意识想要捂上嘴,却又觉得多此一举,只好努力装正常:“你跟了我一路?”
沈意知停下吻,眼神微闪:“路过。”
雁春夏勾唇,一把推开他:“那我是顺便加了他的微信,当然拉黑你不是顺便,是特地。”
她蹲下身子捡起掉在地上的小吃。
这个时候她更加听清自己的心跳声。
如此响烈,如此难抑。
沈意知握住她的手,将她从地上拉起来,然后自己弯下身子替她捡,再拉着好整以暇站着的雁春夏坐到沙发上。
等一切做好之后他才拿出手机摆在雁春夏面前,“加回来。”
雁春夏语气很淡:“我删你很简单。”
意思是,再加也能删。
沈意知没有看她只是把手机放在她面前,然后一言不发的去厨房倒热水。
把杯子递给雁春夏后,沈意知在她对面的位置坐下。
“你加他也可以加我。”沈意知鲜少用这样的语气,执着而又带着渴求。
雁春夏想笑。
刚才一进门就强吻的人是他,现在又装出受伤的样子。
难不成他还有两个人格?
“你答应过的,机会。”
沈意知身子向前微倾,双手撑在茶几两侧,黑沉沉的眼睛紧锁在雁春夏身上。
雁春夏下意识想要避开他的眼神,却被他捏住小巧的下巴,被迫不动。
“午饭晚饭都没吃?”他问。
雁春夏想起他的话,扯开唇笑:“你的厨师金贵,我吃不起。”
“......”沈意知没有讥诮回怼她的话,而是松开她,坐回沙发上。
雁春夏也当没有他这个人,把iPad架着看综艺吃饭。
油香的味道很快弥漫在客厅,雁春夏早已饿的前胸贴后背,完全顾不上形象。
沈意知一直没说话。
他心底烦躁的很,明明也吃说一些重话,偏偏所有说狠话的勇气都浪费在了再见雁春夏的那天晚上。
不知过了多久,他才准备开口。
“雁春夏。”
雁春夏嚼东西的动作微不可察的一顿,没有理他。
沈意知道:“秦溯都比我特别是吧?”
雁春夏喝了口奶茶,淡淡道:“秦溯可不是我前夫哥,当然比你特别。”
沈意知又沉沉的盯了她一会儿,薄唇几次翕动,却又合拢。最后掩住眼底划过的失落,起身道:“不准点外卖,雪园的人会来为你送饭。”
雁春夏没说话,缩在袖子里的手却忍不住发抖。
“我先走了,早点休息。”沈意知道。
“慢走不送。”
沈意知高大具有压迫的身影离开,她眼前不仅开阔了些,甚至连同压在心口的石头都塌下去,强忍着的情绪大口的吃着东西。
一顿饭索然无味,多面的沙发上沈意知矜贵懒散的模样历历在目。
雁春夏有些难过,到头来又觉得自己没用,分明已经告诫自己五年,却还是有些动容。
就怕再遇到五年前的事情,沈意知还是会选择抛下她。
伴侣之间最不能容忍的就是不信任。
雁春夏收拾完东西,看了眼时间,已经十一点半。
明天要定稿,她得随时待命改稿,后天又要去秦溯的艺术展,时间紧凑。
上楼前想起电瓶车的钥匙还插在上边,她实在懒得下楼再去拿。
反正想着这里是富人区,治安不乱,更不会有人偷电瓶车。
疲倦占据上风,她还是决定回到卧室去。
卧室的灯亮起,灯火的明亮暂时安抚了疲倦。
看着拉开的窗帘,她想也没想的走上前拉上,就在合上的那个间隙,她看到了站在院子里修长的身影。
秋风瑟瑟卷过,吹动他的发有些凌乱,平日里锋芒毕露的模样被柔化些许,此时只是静静地站着,右手的烟升起袅袅白烟,却没有吸一口,只任凭落叶簌簌飘过他的肩头。
他站着起码一个半小时。
鬼使神差,雁春夏下了楼。
直到打开门和沈意知四目相对时,她才后知后觉自己做了什么。
顶着沈意知灼灼的视线,雁春夏有些不自然的走过去:“电瓶车钥匙忘记拔了。”
沈意知极轻的笑,掐灭烟头:“没问你。”
雁春夏哦了声,脚步不自觉加快,执拗的没看他一眼。
“怎么不穿件厚的衣服。”沈意知离她有几步的位置,没再靠近。
身上的烟味还没散去,院子里满地的烟头。
雁春夏突然停下脚步,视线从满地的烟头移到他身上,“你不是不抽烟吗?”
沈意知不知是不是被她严肃的表情逗笑,心情比方才好了些。
“等一下给你扫掉。”
“你以前不抽烟的。”
沈意知敛起笑,趁着夜色想要准确捕捉雁春夏的神情:“你在管我吗,雁春夏?”
雁春夏正要摇头,就听他说:“只有女朋友才有资格管我,但我比较仁慈,对你勉强宽容,你把微信加回来,我以后再也不抽。”
第9章 来信 《春夏有意》
雁春夏淡淡的说:“沈意知,你之前不是这样的。”
沈意知问:“什么样?”
不等雁春夏说话,他似自嘲般哂笑:“不会这样死皮赖脸,不要脸的缠着你?”
雁春夏沉默不言,却是另一种默认。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离开的每一天我想你都快要发疯,在英国的五年,我无时无刻的想死,支撑我活下去的,只有你。”
沈意知微顿,盯着她的眼神不清不楚,又带着几分痛苦。
“好马不吃回头草,既然知道那个地方有坑,我就不会再步入一次,你明白的。”雁春夏疲倦的垂下眼,朦胧间总是能在沈意知身上看到几分他年少时候的样子。
无畏,肆意,张扬。
她想,如果没有这一切,或许当初都不会爱上沈意知。
“沈意知。”雁春夏轻念他的名字,柔柔的嗓音好似潺潺流水,清脆悦耳,“给彼此留点颜面好么?”
沈意知愣愣的看着她,似乎没有想到她会说这些话。
雁春夏继续说:“我已经在看房子了,明天就会从这里搬出去,房产证留给你,另外......不要再来找我。”
她说完就要推门回家,但当指尖触碰到门把上时,她还是犹豫了下,最后还是没抵挡过心中的异样。
雁春夏又走回到他身前,抬手从他的口袋中抽走还剩半包的烟,“善待自己,你只是觉得在我这里丢面子,所以才不能释怀。”
沈意知呼吸凝滞,几乎是下意识便扣住她的手腕,把她往怀里摁,猛的亲了下她的发,“五年都没能走出来,你凭什么认为我能轻易走出来?雁春夏,不管你在恨什么,不管你在害怕什么,我不会放手的,我也不会认输,踩在尘埃里又能怎样,后半辈子我会死死缠着你。”
就像我从你的眼中,仍然看得到不舍。
说完他就松开了雁春夏,从她的口袋里抽出手机,修长的手指滑动,很快就把电话号码以及微信录入进去。
一口气做完这一切,沈意知把手机放回她的口袋里,“我会再让你冷静一下,反正五年也等了,十年又能怎么样?”
直到沈意知离开,雁春夏都没能缓过神,她看着满地的烟头,不由得想起那时的点滴。
沈意知和她提分手是突然的。
突然到前天还是她的生日,沈意知还为她准备了惊喜。
一整天沈意知都没有联系过雁春夏,她担心沈意知,联系了所有沈意知的朋友,但得到的答复无一是,他们也不知道沈意知去了哪里。
那时雁春夏才发现,好像除去沈意知带她认识的几个朋友,她似乎对沈意知完全不了解,她不认识他的家人,也不知道他住在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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