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知给赵铁柱服下药剂,胜算极大,可也不能当着这么多人作弊呀。
见系统眼巴巴贴上去,她玩味地笑了笑,“你好像说过,我绑定的是锻造系统,不是比武系统。”
耳边晃动的机械音骤然消失。
“各位,赵某虽是一介莽夫,不会说什么大道理,但还请诸位给我一次机会。”赵铁柱目光炯炯,声音洪亮如钟,盖过四周嘈杂。
说罢,他解开束在腰间的布带,露出布满肌肉、线条分明的上身,坚实的胸膛。
随后走到青铜鼎前,缓缓绕一圈,深吸口气,握住鼎耳。
他双眼微闭,肌肉似紧绷的弓弦,全身蓄满气力。
猛然睁眼的一刹那,爆发出两道锐利的光芒。一股无形的暗风瞬间在周身凝聚,逐渐凝重。
“我去还真别说,看着有两下子。”
“呵,我看他就是虚有其表,中看不中用。”
赵铁柱一声低喝,猛然发力,肌肉如同虬龙般暴起,青筋毕露。
“起!”伴随震耳欲聋的吼叫,他双臂振动,焊死的青铜鼎竟缓缓脱离地面。
众人难以置信,捂嘴瞪眼,却是不敢吐出半个字,生怕惊扰这惊天一幕。
赵铁柱涨红的脸咧嘴笑起来,并未止步,不断调整后脚跟的着力点。
众目睽睽下,巨鼎起初是轻轻摇晃,缓慢艰难地升起,直至完全脱离地面,悬于半空中。
动作稳稳停留数秒之久,阳光透过鼎底的空洞,洒在他的脸上,好似初阳打开一条史无前例的道路。
翼国赢了。
……
“我没做梦吧,你、你快掐我一下。”
“没有、没有眼花……是真的!”一个满头苍发的老头子呜咽着,“你知道老朽等了多久吗?孙子都娶亲了。”
台上,寒风不敌暖阳炽热。
张铁柱满身冰寒尽数消散。他放下举过头顶的鼎,“砰”地闷声大响,掀起一层巨浪似的灰尘。
这幕霎时引爆全场,汹涌的惊呼声一阵接着一阵,如海浪般席卷涌来,几近将竞技场吞没。
成功了。
叶楚悦望向欢呼雀跃的百姓,鼻头被风吹得发酸,一抹湿润在眼眶内蓄满,阳光洒在脖间的璎珞上。
热得心口发烫。
夜晚,月黑风高。
醉仙居上,寒风吹得屋檐上的红纱飞舞,梨花簌簌落下,摇晃的树枝倒映在杯影中,扭曲诡异。
偏僻角落处,两道黑影对面而坐,清冷的月光洒在半遮面的面具上,折射出寒芒的化作利刃斩断落下的残枝。
“轩国那边不好交代啊。”年纪稍大的冷哼一声,“早知今日,就该在段南萧入府前除掉她。”
“也不知怎地,大婚之时派去的两人竟失手了,难道段南萧之前的伤是假的?”另一人扣动桌上的瓷杯,眼底阴鸷闪烁,“不过,她已入局,何愁没有法子对付。”
“王爷既然知晓瑞阳驸马的真实身份,何不顺水推舟……”
话到半句,对面的人动了,手里的折扇“啪”地响,轻笑道,“本王一人信有何用,不过,相爷倒是说到点子上了。”
蓝衣俊容,束发折扇,正是方季青。
“叶川柏生性多疑,锦城最近不太平,流出点什么再正常不过。”宁世忠不紧不慢喝口热茶,从怀中掏出张纸条,递与方季青,“宫里来的。”
方季青接过纸条,看了眼,眼中闪过一丝兴奋,朗笑几声,“没想到啊,段南星也是会藏的。”
“这下……有好戏看了。”
第57章 任职
◎ 锦城玄武门,铸造局。
晨光透过斑驳的树影,洒在门前堆◎
锦城玄武门,铸造局。
晨光透过斑驳的树影,洒在门前堆积雪上,寒气顺木质门槛爬上破旧的牌匾,笼罩一片沉闷的黑气。
叶楚悦收回目光,拍了拍笔挺的官服走近大门,门口的侍卫紧瞄她手上的令牌,在原地打量老一会,才放她入堂。
距离四国宴会过去五日,叶皇龙颜大悦,趁这波热风未过,下令扩建乔氏铁铺,并参与改造铸造局。
既授予她官职,此事自是由她担着。
只是……世人皆传楚小姐靠着瑞阳公主这座小山,偷摸在背地里赚取大量金银,极为狡诈。
叶楚悦却巴不得这样,至少认为她与楚小姐是两人,以后行事更加方便。
朝廷任命的铸造局官员本就少,眼下堂内清净,放眼望去,几位老官员围坐一桌,捏紧的茶水摆了又放,身子却是往这边挪动,时而瞟她眼。
叶楚悦心神微动,缓步走向最高处的案牍,寒风吹过,一层厚厚的灰扑面而来,她挥袖后退几步。
“咳咳咳!”
脸上虽蒙着面具,却挡不住刺鼻的味道。
“哟,您就是新上任的楚大人吧,老夫高宇费,叫我高老便是。”一位须发皆白的老官员迎上来。
叶楚悦抬眼看向他,心中不免冷笑。
来之前她调查了一番,此人是高家旁支的一个族长。高家人都想着攀附方季青,至于铸造局的官员,起码有九成是他手下的人。
她放下长袖,拱手回道,“高老安好,诸位大人亦是。”
这声无人应和,一个职场新人,无人帮衬又是草根出身,这些大老爷岂会向小辈低头。
反正都不是什么好鸟,索性无视好了。
叶楚悦取下木架上的账本,找到张还算整洁的桌子。刚要落座,一名小吏匆匆跑来,手中拿叠公文,神色紧张。
“楚大人,需您即刻处理。”
她接过公文,快速扫视,不由得紧锁眉头。
铸造局发配的五百件兵器,遭土匪劫持,如今下落不明。
那处地往东去是安国,如今冬季寒冷,安国渔业停滞,往年这个时候会来边境挑衅,偷取粮食,或掠夺牲畜。
如今四国宴会翼国得胜,难保不会心生嫉恨,在背后搞小动作。
此事关乎边疆安危,刻不容缓。
她抬头准备吩咐时,冷不丁对上一排虎视眈眈的老狼眼。
狼的前爪摁住雪地,后腿紧绷发力,只差一个失误,便能将她撕个粉碎。
“楚大人,你处理得了吗?”高宇费阴阳怪气道。
周围官员纷纷附和,“太清学院的夫子,都不敢说处理得了,她恐怕大字都不识几个,万一看错公文……”
“受苦的可是边境那些官兵呐。”
嘲笑之意溢于言表。
叶楚悦心里窝了团火,深吸一口气后,将公文轻轻放下,一双凤眼扫视全场。
“我能助翼国得胜,能不考功名坐上那把椅子,你们在铸造局数十年,也不见得为朝廷效力多少。”叶楚悦不想争辩,沉声道,“此事非同小可,我官职既是陛下亲任,便有责任处理这里的一切。”
话音未落,一名老官员突地站起身,指她鼻子呵斥,“你一个小小女子,有何能耐?铸造局之事,岂容你插手!”
“别以为库部只你一个员外郎就了不得了,不日上头会派人担任尚书一职,你也只是暂代管理而已。”
叶楚悦眼神一凛,真当她是好捏的软柿子?若不挫他们威风,恐怕要被踩在泥里。她猛地站起身,右手悄然摸向腰间佩刀。
“今日,若有人胆敢阻挠公务,休怪我刀下无情!”
言罢,她身形一闪,已至那老官员跟前。长刀出鞘,寒光乍现,直指其咽喉。
“你你……”老官员吓得脸色煞白,浑身颤抖,丝毫不敢动弹。
周围的官员见状,纷纷惊呼,有的后退,有的上前大叫。
“如此嚣张,就不怕陛下知道了治你的罪吗?!快将她拿下!”
“唰唰唰!”几个凶狠的衙役拔刀将她围住。
叶楚悦握住剑柄,快步迎上去,快刀斩乱麻。耳边传来兵器猛烈的碰撞声,白雪折射出凛冽刀光,尽是萧杀之气。
养在此地的衙役吃了几年的闲饭,平日不是吃喝就是到处转悠,一身功夫早就荒废。片刻便趴在地嗷嗷惨叫,无一人能近她身。
“陛下此番派我来,就是要整顿铸造局,有何意见自个儿说去。”她收刀入鞘,语气冰冷。
“你们……还有谁。”
这声震得大堂内一片寂静,头顶飞过的鸟雀叽叽喳喳,嘲弄地扑腾着翅膀。
一时间,官员们干瞪起老眼,紧紧攥住衣角。
没想到她一个小丫头骗子行事如此果敢,武艺更是高强。早知如此,给他们八百个胆子也不敢招惹啊。
一个人嘴硬,能有武夫的拳头硬?
风雪下,叶楚悦身影如竹,消瘦纤细的腰直直挺立,孤傲清冷。她转身坐回案牍前,拿起公文。
“乔氏铁铺有些兵器可调配,高老,此事你搁置了半月,理应由你前往边疆护送兵器,直到交到薛副将手里。”
“也算是将功补过。”
边疆本就荒凉,眼下正是严寒之际,年年都有官员马车滚下山崖,死在风雪中。
上次护送兵器只派了一支小队,东西被抢,还把人折损在那里。
“你、我……”高宇费本想拒绝,但方才闹的那出历历在目,不禁后背发凉,只得应了句是。
接到任务的人走了,站在原地的几个官员有些发愣。见叶楚悦抬头,连连拱手退却,“楚、楚大人,老身想起库里还有些兵器未清点,我这就去。”
“我我也是,那库里有地方发霉许久,马上派人清理干净。”
都灰溜溜地跑了。
夜幕降临,喧嚣逐渐沉寂,偶尔传来更鼓声和远处的犬吠。
铸造局灯火阑珊,多数官员尽已离去,只余一两盏孤灯,在夜风中摇曳。
忙完一天的公务,叶楚悦揉捏脖子,活动活动筋骨,走出大堂,抬眼望向后院的阁楼。
月光如水,洒在阁楼的青瓦上,泛起清冷的光芒。
听闻,这阁楼建的比铸造局还要早,先帝曾在此设立库部司学堂,专供兵器兵法的书籍,铸造业当年盛极一时,至少能与轩国打个平手。
只可惜,叶川柏登基不久此地就荒废了。
轻推开积尘已久的木门,她捂住口鼻,刺鼻的霉味没有到来,反倒闻到一股淡淡的墨香。
奇怪,这阁楼旁杂草丛生,不像是有人看守的,也没上把锁,地板却净得像是常年清扫。
她估摸着走到窗边,目光在窗边的书架上游离。
书架共三层,书侧的边缘已经发黄,散出股淡淡的锈味,每本都紧紧挨在一起……
唯有一本突出一角。
走近细看,那古籍的封面微微隆起,未落下一字,似夹藏着什么。
她小心翼翼地翻开封面,里面藏着一份密信,打开一看,越看心里越发毛。
信上密密麻麻地记录近年来的进出银两。
五年前,铸造局以低价向轩国出售铁矿等原材料,换回来的兵器都是些次品,边境小国用的都不是这个档。
是以,每次铸造局援助军队发出的武器,都是轩国来的次品,力量悬殊本来就大。
早些年,翼国出征无一不惨败。
段家接管部分兵器后,战况才有了好转,所以铸造局一直视段南萧为眼中钉,断了这帮人的财路,难怪要置他于死地。
这些都是官员贪污军饷、中饱私囊的证据。
叶楚悦心头微动,此处竟藏着这么重要的东西。这些文书一旦公之于众,必将引起轩然大波,甚至会动摇朝廷根基。
正欲将密信收起,阁楼外突然传来一阵轻微的脚步声。她心中一紧,连忙将密信藏入怀中,躲在屏风后,透过缝隙向外望去。
脚步声由远及近,一个男子推开门走进来,步履轻盈,背影清瘦,定然不是那帮铸造局的老官员。
可深夜来访之人,绝非善类。
那男子环顾四周,径直走向书架,似在寻找着什么。
糟了,若他是匿藏文书之人,定会发觉东西不见了,那帮老东西知她是最后一个离开铸造局的。
迟早会怀疑到她头上。
叶楚悦心中一动,手中的匕首飞出,击碎摆在木架上的瓷器,瓷器“啪”地倒地上,四分五裂。
男子闻声而来,走到屏风前,猛地掀开。
看清对方面目,叶楚悦瞳孔微缩,真是冤家路窄,这厮总会在关键时刻搅乱她的计划,跟根搅屎棍似的。
呵,大冷天还拿把扇子扇风,也不怕冻到骨头。
“公主深夜在此,是在寻找什么?”方季青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折扇微摇,眼底透出几分试探。
叶楚悦刚想开口,才想起如今的身份,淡淡笑道,“哈哈哈王爷此言何意?楚某不过是一介女流,怎会是公主之尊。”
好险,差点着了他的道。
方季青笑了笑,步步走近,“大人还没回答本王,你来此地所谓何事?”
他眼神死死揪住她脸上的面具,手缓缓伸出,悬置半空,眼见着要掀开面具。
叶楚悦一把按住他的手,扯着眼摸了摸,皮笑肉不笑。
“自是来……见王爷的。”
作者有话说:
宝子们元旦快乐~[玫瑰][玫瑰]
第58章 风月
◎ 叶楚悦说这话时,胃底一阵翻腾。但不这样,又怎会逼退这厮。
◎
叶楚悦说这话时,胃底一阵翻腾。但不这样,又怎会逼退这厮。
手背传来极冷的温度,不知接触了何物,她的手上竟有股霉味,方季青低头一瞬脸色刷白,后退几步。
趁着他低头的功夫,叶楚悦迅速放回架子上的书信,见他拍拍身上的灰尘,她忍不住笑了笑。
果然,洁癖忍不住了吧。
原书的番外写了段方季青登基后的场景,一日需沐浴三次,每次都要撒花瓣用羊乳擦身,里三层外三层包裹起来。
每到一处地方都要用熏香浸染……
看到这段时,叶楚悦不禁一阵恶寒。这整套流程下来,比宫里的娘娘还娇贵,多半是有些特殊癖好。
未等他再开口问话,她打着马虎,“小的刚上任,自是要将铸造局里里外外认个清楚,万一误闯某些地方,还请王爷多担待。”
方季青沉默不语,转头仔细打量叶楚悦,想从她眼神中找到破绽。
“楚大人为陛下效力,受器重是难免的。但……你与九妹之间,本王还真想不明白,她从回翼国不过半年,便与你结识形同知己。”
“实在叫本王怀疑啊。”
叶楚悦冷笑,他是见乔氏铁铺日渐壮大,又揪不出什么把柄,才会如此试探她吧。
“公主与我早在轩国结识,王爷若不信我,大可问殿下,何必在此与我对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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