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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在他方呼唤我——小狐濡尾【完结】

时间:2025-01-30 17:20:10  作者:小狐濡尾【完结】
  她最后陪一个叫田舒婷的三十来岁的阿姨去叫车。田舒婷开网店,专卖母婴用品。她酒量还不错,思维是清楚的,但是没办法好好走路,需要季辞扶着。季辞本来叫她婷姐,田舒婷让她还是叫婷姨,因为她是对季颖以姐姐相称的。
  走出馆子,田舒婷对季辞说:“你虽然年纪小些,做事却像个大姐头,很像你妈妈。”她感慨道:“我以前出过事,被那种专业打假的讹钱,是你妈妈帮了我的大忙。从那时候起就觉得,不管多大的事,只要你妈妈在,我们心里就稳,就没有她解决不了的问题。”
  把田舒婷送上的士车,季辞拍下车牌号。田舒婷在车里看到,又喊:“师傅等一下!”她把车窗摇下来,拉住季辞,让她把头低下来听她说:“我有个妹妹在峡江市到上海的航班上当空姐,她说你妈妈这几年每个月都要飞一趟上海,今年甚至每个星期都飞一趟。你可以查一查她去上海是做什么的。”
  季辞用力抓住田舒婷的手,感激说:“谢谢婷姨!”
  田舒婷说:“别的什么都不要来问我了,我什么都不知道。”
  季辞明白了她的意思,点头道:“婷姨放心,我这个人喝了酒忘性大,睡一觉起来什么都不记得。”
  田舒婷摇上车窗,的士尾灯由红变白,汇入街道上络绎不绝的车流。
  季辞把田舒婷话语中的关键词在手机记事本上记录下来,心中忽然明白了一些事情。
  母亲的秘密很多,零散地分布在不同的人心底的角落里。而这座小城里的每一个人,都很擅长保守秘密。这也许是每一个人的生存之道。
  她回到活鱼馆,去跟官晓燕道别。官晓燕是个情感特别丰富的人,之前不光抱着她哭,听到其他人讲到悲惨的事情,她也会抹眼泪。看到季辞回来,她又抱着她哭了一会,最后跟她说:“以后我们聚会,你能来一定要来,有什么难处,也找我们一起商量!”季辞说好,官晓燕的男朋友来接她,她又依依不舍地拉住季辞的手,说:“记住阿姨说的话啊,能走就走吧!走得远远儿的,过得开开心心的!”
  官晓燕走后,季辞检查包厢里还有没有遗留的物品。她拿着自己的包,对着小镜子发现自己的妆刚才被抱着她哭的官晓燕蹭花了一块,就去洗手间补妆。
  活鱼馆的洗手间有人勤便打扫,很干净。男女厕分开,但洗手池在外面的公共空间,男女混用。
  季辞补完妆,把化妆用品收起来的时候,从镜子里看到叶希木走了过来。
  她没有和他打招呼,因为她想起刚才叶成林的那个眼神——对她充满警惕,甚至排斥。
  不奇怪,她见过很多了。
  准备走,却听见叶希木叫她的名字,“季辞,我有事情跟你说。”
  “不急的话下次再说吧。”季辞把手伸向水龙头,细细洗手。
  “急。”叶希木说,他看了看洗手池附近没有其他的人,问季辞道:“你能告诉我你是怎么说服徐晓斌放过我爸的吗?”
  季辞道:“你爸不相信,所以你来问我要证据?”
  叶希木道:“我还没有跟他说。”
  “那就别说了,说了他也不会相信。”季辞说,“你爸爸很讨厌我。”她发现几缕头发缠在了她耳坠的细小银链上,对着镜子把头发解下来。
  叶希木没想到季辞这么敏锐,只是刚才看了一眼,就能判断出父亲对她的态度。他不由得向季辞走近一步,想要同她解释,然而季辞立即让开,退到了旁边那个洗手池。
  “别过来。”她冷漠地说,头发解不开,干脆把耳坠取了下来,“免得你爸爸以为我在勾引他的宝贝儿子。”
  叶希木明白季辞因为父亲和他疏远,他觉得很难过,说:“我晚上回去会跟我爸爸解释清楚。”
  季辞专注地分离头发和耳钉。
  “但我问你这个问题,不是因为我爸爸。”叶希木说,“是可能跟你,还有我,都有关系。”
  季辞从镜子里审视叶希木,他看上去的确着急,而且十分认真。
  她想了想叶希木在徐靖这个事情上做出的判断,回答他的问题说:
  “我说如果想让我不追究徐瑶的事,我有一个条件,放过叶——”她改口,“放过你爸爸。”
  “原来是这样。”叶希木沉思着,“那看来徐晓斌应该知道了……”
  “知道什么?”
  “知道我给他发信息的手机号,肯定是你给我的。”
  季辞解开了头发,把耳钉重新穿过细小的耳洞。“徐晓斌这个人非常精明,他肯定能猜出来。”
  说到这里她心中一动,双手从耳垂上放下来,“你的意思是,徐晓斌知道我们俩认识?”
  叶希木点头。
  “那又能怎样?”
  叶希木说:“我不确定。”他抬头看着季辞,“你那天去医院找敖凤,是因为看到了他穿校服很像我的那张照片吗?”
  季辞从镜子里看着叶希木,“你想说什么?”她道,“你不会觉得徐晓斌在拿那张照片试探我们两个人之间的关系吧?”
  叶希木低声说:“我确实是这样认为的。”他停顿了一下,说,“如果那张照片是针对我,事态不会平息得那么快。”
  “你以为呢?”季辞半是调侃半是刻薄地说,“你是保护动物,大熊猫一样的,别说你爸了,你们老师,管教育的领导,都不会允许这件事放大,任何影响你高考的障碍都要消除。”
  她转过身从墙上的挂钩上取下自己的小包,道:“高考多大的事啊,那两天你们考场外的路都要清空,车不许走,装修的不许施工,什么声响都不许有,更别说一张照片啦。”她拎起包,皮笑肉不笑地说,“是不是啊,叶希木。”
  然而叶希木依然很坚持:“但你看到照片之后,就去找敖凤了。”
  季辞抱起胳膊:“没错,我去找敖凤,是因为照片中就是敖凤,可不是因为你。徐晓斌得有多无聊啊,还拿张照片来试探我。”
  “那你之前怎么不找?你在三更的时候,不就看到他了吗?”
  叶希木总是如此洞明,如此秋毫必察,如此寻根究底,季辞突然感到烦躁。
  “原因很复杂!叶希木!”季辞冲他吼了一声,突然一阵晕眩袭来,险些摔倒,叶希木飞快上前扶住了她。季辞摇摇头,虚着声音道,“从敖小女太太那里回来之前,我不知道他这么惨,我也不知道是徐晓斌把他们家害到了这种地步……”
  “叶希木!”
  这一声怒吼,让季辞都不禁抬头向门口望去。
  叶成林大步流星地走过来,一把抓住叶希木的肩头,把他往外扯。这一下太用力,叶希木猝不及防,被他带了一个踉跄,随即失去了稳住自己和父亲的力量对抗的先机。支撑着季辞的力量突然消失,她晃了一下,抓住水池边,才没有摔下去。
  叶成林粗暴地把叶希木拽出洗手间。他回头狠狠瞪了季辞一眼,眼睛里充满了冰冷的厌恶、强烈的鄙夷,和威吓一般的警告。
  这一眼的憎意是如此浓烈,浓烈到季辞在那一瞬间都被慑住。她甚至回想起小时候在老街路边空地玩耍,突然被不知道哪儿来的一个老头扔了一块泥巴,那个老头的眼神和叶成林的如此相似,他嘶叫着让她这个小野种滚开,那时候的茫然、委屈、害怕和彷徨无助历历在目。
  她抚摸了一下自己的身体,皮肤冰冷,浓烈的酒意却让她由内至外地发烫,一种被侮辱的愤怒从心底涌现。
  他凭什么施与她这样的眼神?她跟他无冤无仇,甚至还拉过他一把,他叶成林凭什么?
  季辞从地上捡起包,也快步向洗手间外面走去,长而漆黑的头发在她身后飞舞起来,仿佛美杜莎狰狞的蛇发。
  她追出到餐馆大堂,却没有看到叶成林和叶希木,他们的餐桌上只有另外两个中年男子,在一边吃花生米一边聊天。
  她走得过快,头因醉酒又晕眩了一下。她按住墙壁,稳住自己的身体,旁边一个男人凑过来,语声像挂着涎一样黏腻,“小妹妹没事吧?”
  季辞转头乜了他一眼,目光中充满了恶毒,男人将要碰到她的手滞在了半空。她走出活鱼馆。
  馆子外面依然不见叶成林和叶希木的身影,季辞想了一下,绕到另一头,她记得那边有一条没什么人走的巷子。
  果不其然,走到巷子边上,就听到了叶希木和叶成林说话的声音,虽然压着嗓音,依然能听出叶成林的怒气。
  “季颖?你个老子的还帮她说话?你晓不晓得季颖给徐晓斌还生了个儿子?能跟徐晓斌这种人睡到一个被窝里去的女人,还能是什么好人?蛇鼠一窝!”
  叶希木又说了句什么,他的声音很低,季辞没听清楚,又听见叶成林道:
  “你懂个屁!她专门挑你们这种学习成绩好、又没什么感情经验的小孩下手!她以前在你们实验二中做的那些丑事以为我不晓得吗?!
  “刚才就跟你说过,一个锅里做不出两样饭!季家三代人,一个男的都没有,这种家庭里长出来的女人,内心肯定扭曲!不健康!”
  季辞依稀听到叶希木似乎是说了一句“我也没有妈妈”,紧接着就听到一声又脆又狠的声响。
  随即是良久的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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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章 失悔
  父子俩之间的气氛,就仿佛冻在冰天雪地之中。
  叶希木挨了父亲一下,一声都没有吭气,也没有动一下。他站得笔挺昂然,示意他并不屈服,但他移开了目光,平静地看向空处,以示对父亲的尊重,以及不记仇恨。
  借着旁边餐馆屋檐下的户外照明灯,叶成林看到了叶希木嘴角的血迹。他知道自己下手重了。
  但他是个一根筋的人,是一个直挺挺硬邦邦的人,他不会转弯,也不知道怎么缓和矛盾,尤其是对亲近的人。亡妻敖丽和他的性格完全互补,她聪明、俏皮,总能轻轻松松四两拨千斤,两人结婚十余年,竟然没有红过一次脸。而儿子叶希木,虽然也叛逆过一段时间,但他是个讲道理的人,只要跟他把道理讲通了,他就愿意听话。
  但今天晚上,道理怎么就讲不通?
  叶成林不可能向儿子道歉,唯一能化解矛盾的或许只剩下时间。他终于开口打破僵局:“走,回去。”
  叶希木没说什么,沉默地跟他一同走出小巷。走到活鱼馆门口,叶成林停下脚步,伸手碰了一下叶希木的脸颊。
  叶希木不是什么细皮嫩肉的人,以前叛逆的时候也没少挨父亲的教训。刚才父亲的那一下虽然下了狠手,现在也不怎么疼了,只是麻木。但父亲的手指很粗,常年巡山护林工作让他的皮肤变成坚硬的角质,刮在脸上火辣辣的。
  叶成林问:“还疼不疼?”
  叶希木摇头。
  叶成林看起来心里也不好受,说:“你在这儿等我,我去跟他们说一声。”
  叶希木点点头。父亲进去后,他往旁边挪了挪,站到灯光照不到的地方。他摸了一下自己的嘴角,感觉有一点肿。餐馆里面灯光亮,他这样进去,恐怕会让父亲不好做人,也让黄律师和袁叔叔心情受到影响。
  不知道季辞现在怎么样了。
  他忍不住往活鱼馆里面看去,季辞之前吃饭的那个包厢人已经走空了,几个服务员在正在打扫,重新铺桌布和餐具。餐馆大堂里也没有她的身影。
  幸好她走了,没有听到父亲说的那些话。
  季辞否定了去找敖凤和他有关,这让他的心情有些低落。但季辞的否认并没有动摇他的想法,他依然觉得那张照片是徐晓斌发出来的,最终针对的是季辞。
  但是徐晓斌到底在玩什么花样,他心里还没什么概念。但从眼前的结果来看,他至少成功激怒了父亲。他和季辞都没有想到,父亲竟然那么厌恶季颖,而且把对季颖的厌恶延续到了季辞身上。
  从刚才和父亲的对话中,他才知道父亲竟然连徐晓斌和季颖有个孩子的事情都清楚,父亲居然调查了徐晓斌那么多事情。相应的,徐晓斌也一定知道父亲的很多事情,包括他对季颖的厌恶。
  难道徐晓斌很爽快地把父亲放出来,也是为了让季辞看看,她所救出来的父亲,是怎样仇视她的吗?
  叶希木想到这里,心中不由得一寒,看来为了避免这种事情发生,他需要尽快向父亲解释清楚事情的缘由。
  正在门边暗处想着,父亲拎着他的书包,和黄律师、袁叔叔一同走了出来。不知道父亲是怎么跟他们说的,看起来三个人聊天的气氛很好。黄律师看到他,又热情地邀请他考完试后去他家做客。
  黄律师本来打算打个车直接回峡江市自己的家,没想到白天那个客户又打了电话过来,他不得不在江城再住一个晚上,明天一早帮客户把问题解决了再回去。
  父亲和袁叔叔先前开了车过来,袁叔叔的车,父亲帮他开,他们就说先送黄律师去他预定的酒店。
  他们三个人有说有笑地往停车场走去,叶希木跟在他们身后。
  然而一进停车场,叶希木就完完全全僵住了。叶成林、黄鹤升、袁礼旺三个人也先后停下了脚步。
  时间已经是晚上十点半,江滨美食城的食客散去不少,停车场空了许多。
  一辆黑色的奔驰GLK异常突兀地停在正对停车场入口的停车位上,一个年轻姑娘靠在车头上,披着一件长西装外套,江风扬起她比江水还要迤逦的长发,露出一张冷清又艳丽的面孔。
  是季辞。
  停车场里依然能听到美食城里未央的喧哗人声,烟熏火燎的气息不时被夜风送至此处,愈发显得此时静得不同寻常。
  毋庸置疑,她站在此处,就是为了等待他们。
  季辞的目光落在了他们四个人身上,最终落向叶希木。
  叶希木不由自主地向前走了两步,父亲的手掌按住了他的肩膀,力量向左施加,迫使他改变方向,避开季辞。
  从肩上传来的力量越来越强,但他执拗地抗拒着。
  他感到季辞望着他的眼睛里浮动着复杂的情绪,像是忧愁,又像是嗔恚,似怨恨,又似孤傲,是他过去所不熟悉的阴暗情绪,也令他心中揪起。
  “叶希木!”父亲低声催促,也是警告。黄律师向他看过来,袁叔叔也提醒了一句:“希木!”
  “叶希木。”季辞开了口,声音很轻,飘渺着,幽魂一般,“可以送我回家吗?”
  她轻声解释:“我喝得太多了,不敢找代驾。”
  叶成林的手掐住了叶希木的胳膊。
  但叶希木在他施力之前就已经脱开了他的控制。
  “爸爸,”叶希木退开一步,“你们先回去,我马上就回来。回家跟你把事情解释清楚。”
  叶成林上前一步想要阻止他,然而叶希木更快地又后退了两步,他比喝过酒的叶成林反应更快,更敏捷。
  叶希木向叶成林举起右手:“爸爸,我跟你发誓,我只是送她回家。”
  看到叶成林的表情,为了让他放心,他补充说:“我跟她只是朋友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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