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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瘾——迁屿【完结+番外】

时间:2025-01-31 14:33:44  作者:迁屿【完结+番外】
  强烈的恶心感在胃里不停翻绞,拼命忍到最后一秒,她陡然起身冲出门去。
  陈厌几乎同时追了出去。
  秘书见状正要派人前去查看,陈朝清却抬手制止。
  “让他们自己解决。”
  “是。”
  白玉杯中茶汤清澈,清香四溢。
  是好茶。
  他放下杯子,浑厚的嗓音不怒自威,“约一下林氏企业。”
  “是。”秘书恭敬地退了出去。
  偌大的餐厅中,陈朝清看向窗外茫茫夜色,浑浊的眼珠不知何时染上了一层阴翳。
  -
  酒店后门有一条山道,连接着半山上的独栋别墅套房和山下的大路。
  道路两旁漫山的荼糜,在夏季末的黑夜里拼命绽放。
  浓绿到发黑的枝叶如同月色的鬼影,白色花朵点缀在阴影之间,也被染上不洁的灰暗。
  像一双双空洞的眼睛,木然地看着南蓁跌跌撞撞在这路上。
  刚下过雨的闷热空气里,浓烈的土腥味和柏油马路的味道鞭子一样抽打着她的鼻腔和气管。
  想吐,吐不出来。
  她忍不住弯腰咳嗽。
  陈厌一直跟着她,看她踉跄着快要摔倒,他快步上前扶住她。
  “小心。”
  “别碰我!”南蓁条件反射般一把挥开他。
  月色寂寥,菲薄如流水。
  荼糜花的芬芳,浓艳昏暗地将他们包围。
  南蓁余光看见他被打偏的左手,僵硬在身侧。
  修长而匀称的五指,劲瘦的关节中蕴含着少年坚实的力量。
  这只手本该是件完美的艺术品,偏偏无名指与中指的凹陷处,一道碍眼的疤痕,突兀横生。
  残破,颓唐。
  不知所措。
  陈厌太过冷白的肤色,肉眼可见浮现出的赤红。
  南蓁心中一阵刺痛,回过头时,面上冷得像冰,“你这算什么,报复我吗?”
  她失温的嗓音嘶哑,比呵斥更让人煎熬。
  从没见过她这副模样,陈厌黑眸有短暂的震动,错愕之后,他被阴影覆盖的眉眼中是无尽幽暗的深邃。
  他上前两步,额发投下的阴影随着距离变淡,最终只剩一层灰色的薄雾。
  他在雾里看着她。
  “我没这么想过。”
  “你没有?”南蓁像听了个笑话,“那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你早知道我要来见他,在家里的时候你就暗示过我们会在这里见面。可笑我甚至不知道你们已经父子相认了。”她冷冷扯着唇角,陌生的眼神好像从来没有认识过他。
  过去一年,她自以为手握王牌。
  无论是陈朝清还是章俊良都可以任她摆布,但现在看起来,被摆布的人是她才对。
  陈朝清早就知道陈厌在她这里,陈厌大概也早就猜到她留下他的用意了吧。
  是啊,他是游静云和陈朝清的儿子,又会蠢到哪里去?
  真正愚蠢自以为是的人,是有她而已。
  她知道自己没资格感到背叛和中伤,但偏偏让她看清这一切的人是陈厌。
  南蓁竭力保持着镇静,冷声道:“这段时间以来,我们朝夕相处,我以为你是相信我的。可现在看起来,你瞒着我的事不止这一件两件吧?我不管你有什么理由,你大可以跟我说实话,只要你说你想回到陈家去,我不会阻拦你。可是你呢?你今天晚上堂而皇之地出现在这里,看我在你们父子面前出丑,你很开心吗?”
  她用力的呼吸,燥热的夜风压不住心头的火。
  下午还在家里给她送咖啡的人此时站在面前,却模糊成了她完全不认识的样子。
  南蓁陌生的目光像一把刀,狠狠插进陈厌的胸口。
  瞬间的剧痛让他漆黑的眼眸瞬间结冰。
  “那你呢。”他突然问。
  南蓁一顿,“..什么?”
  山路上有车上来,车灯如潮水漫过他阴沉的脸,又逐渐褪去。
  他眼中的冰川露出浅浅一角,那巨大的暗影已足够将她吞没。
  “你今天瞒着我来这里跟他做交易,条件是我。老实说,我很好奇,你究竟想要用我换取什么?”
  他话音落下,乌云和雷声缓缓落在两人头顶。
  陈厌晦暗不清的脸让南蓁血液倒流。
  心神俱震。
  他果然都知道了。
  看着她逐渐失去血色的脸,围绕在陈厌周身的气流灌了铅似的不断下沉,他面无表情的脸上几乎结了冰,“对你们来说,我是什么?棋子,筹码,还是一条狗?”
  他严寒的声音席卷了整条山路,一阵急风让道路两旁的荼糜花墙全都颤抖了起来,耳边簌簌的声响连绵不绝。
  “你知道我为什么叫这个名字么。”
  “你以为游静云很爱我?不,她只爱她自己。她厌恶我的存在,恨我耽误了她宝贵的年华,她做梦都想用生育我的那两年去换回陈朝清的片刻爱意。在她眼里,我只是一颗棋子。一颗影响了她前半生,而她后半生又不得不利用的棋子。”他音调急转,眉目间的阴鸷模糊了他的神情。
  陈厌说:“被所有人憎恶厌弃,是她对我最大的诅咒。”
  南蓁胸口猛地一窒。
  一股莫大的悲凉从心底升起,她似乎又开始耳鸣了。
  面前人压低的眼睫与呼吸仿佛在竭力压抑着什么,“我从一开始就知道,你对我好,并不是真的对我好,你关心我,只是在关心一个工具是否趁手。不管我多努力想变成你喜欢的样子,对你来说,我始终都只是你的包袱。即便如此,我仍然抱着些幻想,也许你是真的为我。”
  他平静地叙述。
  没有责怪,没有埋怨,南蓁只听出一丝悲哀。
  这悲哀犹如利刃刮骨,一片片将她内里剖开,血淋淋地逼着她忏悔,“你说过的,没有人会永远陪着我,那时你是不是在想,只要再忍耐一下,再一下就好,只要甩开了我这个累赘,你就又是自由自在的一个人了?”
  陈厌淡如死水的语气哀恸得让人想要大哭一场,“为什么你们都要丢下我,错的到底是我,还是你们?”
  心尖倏地收紧。
  他漆黑眼眸里碎裂的浮光让南蓁心如刀绞。
  直到陈厌近乎残忍地将这一切在她面前摊开,南蓁才惊觉自己从没真正领教过他的深刻。
  是啊,她有什么资格质问他?
  真正罪恶的人,难道不是她吗?
  “对不起,我不是有意让事情变成这样...我......”她脸色苍白如纸。
  事情到了这一步,南蓁连解释都显得无力。
  无论是游静云还是陈朝清,亦或是她自己,他们对陈厌的目的都不单纯。
  游静云想借他获得陈朝清的爱,陈朝清一定也是想利用他做点什么。
  可这两个人对现在的陈厌来说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南蓁。
  他充满依恋的眼神,受伤又隐忍的痛楚,此刻他眼底近乎绝望的苍凉在说:能够伤害他的人,只有她一个。
  仿佛置身悬崖边沿,不断从身边穿梭而过的疾风随时能将她裹下崖底,摔个粉身碎骨。
  这是她活该的下场。
  从她决定接受陈厌留下来的那一刻就注定她不得善终。
  但陈厌有什么错呢?
  即便有,也是她错在先。
  少年消瘦的肩膀背负着巨大的黑暗,孑然地在这世上行走。
  像海上漂流的人,除了抓紧唯一的那根浮木,他一无所有。
  而南蓁就是那根浮木。
  夜色蒙蒙。
  南蓁素白的面容不知何时变得一片冰凉,负罪感不断灼烧着她每一根的神经,尖锐的愧意和内疚紧紧绞着她的肺腑。
  她莹润的褐色眼眸如同迷失方向的白鸽,迷惘地让人心生怜悯。
  “陈厌,你听我说,我...”
  “嘘。”
  陈厌抬手,冰凉地抚过她脸颊的潮湿。
  像在擦拭一件无上至宝,他要她光亮如新。
  “没关系,你什么都不用说。”他低垂的眼帘如同高高在上的审判者,仁慈地宽恕了她身上所有罪孽,“我不怪你。”
  南蓁心头狠狠一荡。
  像从高空坠落的人解开了降落伞,挣脱掉束缚的同时,无尽的下坠感让她惶惶。
  她隐隐有种错觉,自己正在被他放逐。
  夜风渐渐温柔。
  吹起南蓁身后的长发,丝丝缕缕飘向陈厌。
  他深不可测的眼底像一面镜子。
  镜子里的人只是一只透明的罐子。
  里面装着什么,他一清二楚。
  南蓁突然觉得他好可怕。
  究竟是什么样的人才能将另一个人完全看透,并不知不觉将她掌握在手里?
  陈厌微凉的指尖来到她的下颌,轻轻握住,抬起。
  一滴泪坠落。
  他接住,端详。像在做某种实验,他极端专注的样子太过病态,南蓁身形几不可察地抖了抖。
  “你在为我哭么。”他问。
  没有了方才的冷戾和残酷,他语气甚至带着几分孩子般的天真。
  巨大反差带来的扭曲感让南蓁湿漉漉的眉眼不禁收紧。
  下一秒,陈厌眼中的阴影骤然盛大,仿佛有了生命力般发出强烈地搏动。
  怦
  蓦地,他一把将她扯进怀里,如从前许多次那样,他低下头,依偎在她颈项,让她的味道深深充斥在他每一次呼吸里。
  南蓁木木地僵在那,像个生锈的机器,完全控制不了自己的行动和表情。
  横在腰间的那只手不断收紧,几乎要将她折断。
  “南蓁,我好高兴,你还会为我哭。你还会为了我,这就够了。”他黯哑的嗓音压抑着某种难以言说的兴奋,还有一线卑微的讨好。
  南蓁不知该做出什么反应。
  他好像又变回了那个纯白无害的陈厌。今晚的一切仿佛都没发生过,他只是那个依赖她的少年,因为贪恋她的温暖,所以固执地想要留住她,“你想做什么都好,只要你别丢下我,只要你让我和你在一起,我什么都可以不要。”
  残存的理智不合时宜地跳出来。
  南蓁脑子里条件反射地冒出一个念头,这会不会是另一个陷阱?
  他骗了她。
  以后还会一直骗她。
  任何事,只要他想。
  她永远不会知道真相。
  他办得到。
  警钟在脑海里疯狂嘶鸣,但紧绷的神经却不由自主地开始松缓。
  她感觉自己抬起了手。
  一阵微风,不知从哪里吹过来。
  卷着寂寞与依恋的味道。
  她忽然不想挣扎,
  认命地闭上双眼。
  想,就这样吧。
  他需要她。
  她也是。
  一切都好似顺理成章。
  陈厌捧着她的脸,无比郑重而深刻地吻过她脸上的泪痕,“答应我,一直,一直陪着我,好不好?”
  他小心翼翼的请求,南蓁几乎无法把控自己的心跳。
  她没有回答。
  又或者回答了,只是很快就被风吹散。
  静谧的山路上,荼糜花香的浓烈让这夜里的每一寸空气都充满了难言的暧昧。
  南蓁拥着陈厌的头颅,默默在心中做了一个决定。
第29章
  南蓁最终没有入职朝日。
  她暂时在家闲了下来。
  理由, 她没说。
  陈厌没有追问。
  他深沉的眼仿佛已经洞悉一切。
  他总是轻而易举地看穿她。
  十一假期过后,他正式开始上课。
  大一新生,其实很忙。
  但陈厌每天在家的时间还是很多。
  南蓁有时见他中午就已经在家了, 好奇问他难道下午没课?
  陈厌淡淡耸肩, 说, 去了也是无聊, 不如在家陪她。
  是陪伴还是监视。
  南蓁心里有数。
  她沉默不语。
  这段时间,陈厌粘她粘得很紧。
  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紧。
  除了吃饭、睡觉、上厕所, 他简直像长在她身上似的。
  不允许她离开视线范围, 做饭要她陪着、看电视要抱着她, 哪怕是睡觉他也要跟着她上楼, 直到她开口赶人,他才依依不舍地离开。
  偶尔会请求她一个吻。
  每到这种时候,陈厌就像变了一个人,强势得不容半点拒绝。
  灼热的视线几乎将她烫伤, 他恨不能将她吞进肚子里。
  强烈的掌控和占有让南蓁无处可逃。
  他说过的, 他想毁掉她。
  她不怀疑他真的能做出这样的事来。
  不是因为了解,而是因为她从没好好了解过他。
  直到那天听说了陈厌名字的由来, 南蓁才后知后觉自己的浅薄和自大。
  陈厌说的没错,对游静云而言,他曾是她爱情路上最大的阻碍。
  她明明知道, 却总是忽略。
  南蓁头一次察觉到自己的天真。
  她似乎从没了解过身边的人。
  游静云是,陈厌也是。
  或许她连自己也不认识。
  前二十五年的人生如同迷雾探险,经过身边的人或物只有在距离非常接近的时候才看得清本来面目,反之, 只能说明她从来没有靠近过他们。
  比起陈厌,她才是那个应该好好看看自己的人。
  他始终没有透露, 他到底是怎么与陈朝清联系上的,又联系了多久。
  他只是深深望着她,幽潭般的眼底在月色下泛起泠泠波光,对她说,你想做的事,我会帮你。
  南蓁不确定他是否知道什么、知道多少,她甚至不敢去想这些事情。
  陈朝清那顿鸿门宴已经是在警告她不要乱动歪心思了。
  和他抗衡,她有几分胜算?
  就像蒙着眼睛走在黑夜里的人,无论是否有眼前这层黑布,她都知道自己根本无力看清一切,更不希望陈厌为了她去冒险。
  他只是个缺爱的小孩。
  因为没被好好爱过,所以只能用自己的方式来爱她。
  可是他不明白,拳头握得再紧,也对抗不了台风。
  -
  周五那天,南蓁去接陈厌放学。
  她在学校大门口等了好一会儿他才出来。
  才上大学没几天,她莫名觉得他成熟了许多。
  外貌,气质。
  他结实了一些,虽然还是清瘦,但她感受过他衣物下的肩膀有多强硬。白色T恤和牛仔布的夹克外套,颜色都很亮,可惜他眉眼间淡淡的阴郁只在看见南蓁的那一刻才亮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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