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的。他们都很尊重我。”陈清也打断叶庭阳的小声嘟囔,“叶庭阳吃醋也要有个限度。我是你女朋友,在维系这段关系的期间,你可以相信我。”
叶庭阳吸吸鼻子,还是不肯去看陈清也。他想说阮家人到底给陈清也灌了什么迷魂汤,从到到尾说句不好都不行。
他不信阮家人真的毫无目的,只是这时候更不好和陈清也硬碰硬对着干,哪怕不情不愿还是应了声:“我知道了。”
叶庭阳的情绪都在脸上,开心不开心一目了然。
譬如眼下这牵强的回复,一开口都几乎要把他所有的委屈展现出来。
“好了,别哼哼哼唧唧了。”陈清也又一次为了安抚他而提议道。
“不提舒妈妈他们了,圣诞节那天,我们提前闭店,一起出去玩?去哪里都随便,就我们俩,好不好?”
第39章 天竺少女
既然是陈清也主动提议,又是心心念念的两人独处,叶庭阳自然不会拒绝。
不过要是往常,他这会儿已经拉着陈清也安排约会地点了,而现下却神色犹豫,模样瞧着扭扭捏捏,明显还藏着什么没说。
男大欲言又止,陈清也只歪歪脑袋看他,叶庭阳立马坦白从宽。
唯一的问题自然还在男大身上,12月24日星期六,是圣诞节,也是一年两次的英语四六级考试12月场。
鉴于叶庭阳信誓旦旦,说自己六级失利只是因为裸考,那这次势必要再次应试,一雪前耻。
就是下午场的六级考试吧,哪怕提前交卷,最早也得下午五点起步。
下午五点,还是冬天!天都黑了,还能去哪儿啊!
收拾完后,泪痕残留的阮舒池跟着陈清也,驾着马,晃悠悠来到了另一处山林。
陈清也的箭术了得,动作疾速猛烈,常常是阮舒池刚看见一点风吹草动,陈清也的箭羽就已经射了出去。
然后一击必中。
到最后,他一路都在帮陈清也捡兔子,马镫两旁的筐篓里满满当当的装满了战利品。
陈清也不再吓他,但是路上也没怎么开口说话。
阮舒池猜测可能是自己装的太过了,才惹得陈清也生气。于是,总想找机会搭话缓和气氛。
但就在他要张嘴问陈清也渴不渴时,突然听到身后一阵OO@@的响动。
阮舒池没来得及回头看,就看到陈清也瞳孔骤缩,然后猛地从马背上越过来,扑到了他。
两人从阮舒池的马背上摔下,这高度摔下去,砸的可不轻。
阮舒池只觉得半边身子都摔麻了,疼得说不出话。
他正要问陈清也干什么,忽听身后一声冷喝,伴随着骏马的嘶鸣:“快跑!”
陈清也拽着他,拼了命地往后拖。
阮舒池这才抬起脸,看到了面前的景象,俊脸“唰”的一下就白了。
那是一只身型巨大的老虎,距离他不到三米,棕黄色斑纹皮毛光亮显眼,一只爪子就有他半个人大。
此刻它正面露凶光,嘴里发出呼哧呼哧的低吼,厚重尖利的爪子死死踩在阮舒池的那匹马肚子上,低头扑在它身上狠狠撕咬。
马儿倒在地上不断挣扎,脖子已经被啃断,血瞬间就飚了出来,直接溅到阮舒池靴子上,给他看呆了。
陈清也的那匹马吓得不住惊鸣,踢踏着往后退,长腿哆嗦着快速跑开了,这才避免了死路一条。
阮舒池瞪大了眼睛。
如果不是刚才陈清也推开他,现在惨死在虎爪之下的,可能就是他。
但是,这地方怎么会有老虎?!
狩猎范围内的动物不是只有兔子和鸟吗?
阮舒池眼睛都瞪大了,心脏扑通扑通直跳。
陈清也一巴掌打在他头上,几乎拽着他的领子吼道:“快走!”
两人连战利品兔子都没拿,直接疯狂奔逃。
谁知,那老虎不知为何,咬了满嘴血后突然抬头看向两人离开的方向,虎眸闪过暴戾,血顺着竖起的獠牙不断滴下,嘴里发出令人胆寒的嘶吼声。
陈清也和阮舒池刚跑出一段路,就听到身后传来了虎啸,同时伴随着地动山摇的震感。
两人互相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里看到了难以置信。
老虎追上来了。
陈清也抓着阮舒池的手腕,挑了条偏僻的小道跳了进去,然后朝着下山的路奔去。
他们的手机都在庄园的休息室,身上也没装通讯设备,这会儿根本就没法求救,只能凭两条腿,能跑多快跑多快。
陈清也跑的太快,且眼光敏锐,专挑复杂的、老虎不好追的地段冲。
阮舒池幸亏腿长才跟得上。
林中树枝乱遭,陈清也脸上,手臂上,到处都是蹭到的灰,衣服也被划破了几个口子。
阮舒池也没好那里去,多次因为个子太高撞上树干,额头磕出了红印子,脸上也擦破了皮,狼狈极了。
身后的老虎追的越来越紧,猛兽粗重的低吼声越发接近,因为恐惧,阮舒池已经吓到腿软。
陈清也回头一看,他手上还拿着弓,一边气喘吁吁一边死不撒手。
“你拿着这东西做什么,扔掉!”
一把弓七八斤重,这小子一路上紧抓着这么个累赘,不要命了!
阮舒池低头看了一眼,犹豫了一会儿,才决定将弓扔到一旁,然后跟着陈清也继续跑。
也是奇怪了,今天一同前来狩猎的人有那么多,怎么这会儿就没看到几个。
仿佛他们的动静只在这一片空间里存在,外人都听不见。
只有陈清也,一路奔逃,双色瞳孔里的冷意越发黑沉。
忽然,阮舒池腿一软,下坡时不小心滑了一脚,整个人重重后仰栽倒在地,连带着陈清也也摔到了草丛里。
他痛叫一声,随即脸色惨白地捂住脚踝,在地上蜷缩成一团,痛的发抖。
陈清也赶忙爬起来,拨开草丛一看,男人的脚腕好巧不巧地被一根粗长的交叉树根死死卡住。
此刻正以一个诡异的姿势扭曲着。
不用多说,这骨头肯定扭伤了。
她脑海里恍然闪过空白,一股被算计的怒火包围了她。
陈清也使出了浑身的力气也没法将阮舒池的脚踝从树根里拔出来,她下意识摸上腰间,想掏出什么来助力,但触感空空,她顿了一下。
才回想起来,进了庄园后,身上的东西在检查的时候就已经全部卸了下来。
包括她随身携带的刀。
陈清也愤恨地捶了树根一拳,周身凝结着遮掩不住的寒意。
这老树根得需要专业工具来,光凭人力是没法掰开的。
阮舒池艰难坐起,摸住脚踝忍着没叫出来,痛的蓝眼睛都红了一片。
身后虎啸越来越近,他心脏快要跳出胸口,情急之下,阮舒池猛地推开陈清也,“你快走,别弄了!”
被推开的陈清也显然愣住了,她爬起来后,沉着脸走上前,毫不犹豫地一巴掌扇在男人脸上,异眸冰冷阴森。
挨了打后的阮舒池僵住了,他抬头一看,站起来的女子望向他的眼里漆黑一片,仿佛装满了暴风雨电。
那眸光里,似乎还有隐忍和恨意。
陈清也捏紧了拳头,背对着光影,身后尽是绿荫高林。
她居高池下地睥睨男人,牙关绷得紧紧的,几乎是一字一句嚼出来:“要走要死我说了算,你没资格做主。”
阮舒池隐隐察觉出了什么,陈清也看了看手边,快速地抱来一堆断掉的树枝,将阮舒池严严实实地挡好。
“你做什么?”阮舒池说话的声都打着颤,他猛地抓住陈清也的手,仰头,惶恐地看着她:“你做什么!”
陈清也毫不留情地拍开他的手,又将一棵大树枝叶盖在他头上。
沉默地做完这一切后,陈清也回头看了他一眼,压低了声音说了最后一句话:“别出声。”
随后,在阮舒池惶然的目光中,她朝着来时的路冲了过去。
“陈清也――!”
阮舒池撕心裂肺的声音响彻整个林子。
陈清也没有回头,而是直奔老虎方向。
在见到那抹虎皮纹后,陈清也用尽全身力气冲猛兽大吼了一声,并砸过去一块石头,成功吸引了老虎的注意力。
那畜生果然改变了路线,咆哮着朝着她飞奔而来。
陈清也拔腿就往另一个方向跑。
老虎虽然体型大,但跑起来一点都不臃肿笨拙。相反,它动作极为迅猛。
一人一兽之间的距离越来越短。
陈清也没有回头,她后背跑出了一身的汗,路上,她能清楚的听到自己的心跳声,像鼓声轰动,震透耳膜。
眼前的路一眼望不到尽头,耳边呼啸而过的风,灌满了危机与险伏。
在跨越沟道的时候,一个不甚,陈清也踩空了,整个人重重摔倒在地,手掌都被震得发麻。
她立即回头,老虎近在咫尺。
就在这时,她余光忽然瞥见了不远处掉落的弓弩和箭羽,是刚刚阮舒池半路丢掉的。
陈清也没有犹豫,直接一个翻身滚过去,巨大的虎掌从她头顶上方拍过,陈清也听见了耳边气流被撕裂呜嚎的声音,她心里一震。
老虎扑空后,愤怒地转过身,却见女子已经提箭上弓,半跪在地,弓弦绷得紧紧的,手中的箭对准了虎头。
“咻”一声,箭羽破空而出,猛兽来不及躲避,左眼就被射穿,长箭直直插进眼珠里,血顿时涌了出来。
老虎激烈地咆哮起来,獠牙暴动,摇着脑袋上蹿下跳,怎么也无法缓解疼痛。
吼音震慑天地,连空间都在颤抖。
陈清也丢掉手里的弓和箭,飞也似的朝一个方向跑。
被激怒的老虎仰天长啸,嘴里发出磨牙的低声嘶吼,用仅剩的一只眼睛寻觅陈清也的踪影,誓要将她撕成碎片。
一人一兽你追我赶,陈清也抵死不歇,即便双腿已经累到发软,她也没有停下的打算。
要将老虎引的更远,阮舒池才能安全。
她用尽了全身气力,喉咙被灌进来的风割的生疼,大脑却无比清晰。
滔天的愤怒和恨意骤然倾泻,疯狂的报复念头在她脑海里盘旋不停。
不知是多少回了。
像这样的事发生过不止一次。
盯上她的人宛如神秘的撒旦,心情甚好地观赏着这一切。
看着她被角逐,就跟无助的小猎物一样,为了活命,只能拼命向前逃。
多么有趣。
又多么丧心病狂。
陈清也睚眦欲裂,双腿仿佛蓄满了力量,这辈子没有过这么强烈的杀人念头。
没人能将她玩弄于股掌之中!
她纵身一跳,随着斜坡的落叶滑下底,抓住树枝的手臂青筋暴起,顺势爬上了山岩。
发了疯的猛虎已经追了上来,只差一点就能撕断她的腿!
陈清也冷眸噙满了阴狠,手指紧紧抓紧了岩壁,用力到血丝不断渗出,染红了石头。
“砰!”一声枪响,陈清也整个人一顿。
老虎嘴里发出低低的嘶吼,前进的脚步停住了,巨大的身躯摇摇欲坠,最后轰然倒地,没了动静。
陈清也回头,刚好看到老虎中枪死掉的一幕。
双色眸子里闪过不明思绪,女子回头,看向石岩上方。
血眸男人扛着枪,唇角勾起,正垂眸,肆意地看着她。
像是胜利者的姿态,高高在上,目中无人。
陈清也手中力道渐渐收紧,眼里的狠意似是要将他拆吃入腹。
她肯定是睡迷糊了,分不清梦境还是现实,只当在厨房忙活的是阮舒池,于是扯着嗓子不满地嚷嚷。
“阮舒池,你是不是放葱了啊?我不要葱,你知道我不吃的!”
她话说出口,片刻后厨房就没了动静。
即便仍在半梦半醒,她还是意识到不对。她听脚步声靠近,然后倏地睁开眼睛,发现叶庭阳不知何时已经站在她跟前。
陈清也醒了醒神,撑着沙发,坐直身子,难得语气里有几分无法辩驳的心虚:“我,我可能起太早,刚才睡着了。你那边要帮忙吗?”
她作势要起身,却被叶庭阳用力按着坐回了沙发上。
他半跪在她面前,俯身向陈清也一点点逼近:“姐姐,你看着我。”
“你说,我到底是谁?”
第40章 酸浆果
“你在胡说什么呢?”
陈清也垂眸看他,抬手摸摸叶庭阳的发顶:“你是叶庭阳啊,不然还能是谁?”
“可刚才,我听到你叫的不是我。”叶庭阳握住陈清也的手,拉着抚上自己的脸颊,小动物似的往她掌心蹭了蹭,“是不是我听错了?”
“…抱歉。”陈清也不愿说假话,“刚才我睡着了,说的梦话。”
“是我不好吗?为什么连梦里都在想着他?”
陈清也不知该怎么说,在当前存续的一段感情里还想着别人,哪怕不是出于本意,对于感情所需的忠诚二字而言,还是不可原谅。
阮舒池单手拖着陈清也臀部以下的位置,另一只手拎着她的白色运动鞋,步履从容地迈开腿往外走。
陈清也怕掉下去,两条手臂死死抱住阮舒池的脖子,像只抱着树干不松手的树袋熊。
她前段时间因为跟项目作息不太规律,经常熬夜加班结束以后吃夜宵,虽然最近已经有意调整了,但前段时间长的肉估计也没那么快减下去。
体重少说也涨了有三五斤,也不知道阮舒池单手能不能抱得住她。
陈清也脑子里乱七八糟地想着,完全没有注意到自己因为紧张疯狂乱跳的心脏,和搂得越来越紧的手臂。
走出电梯,阮舒池忍无可忍声线隐忍地喊她的名字:“陈清也。”
“嗯?”陈清也下意识低头看他。
阮舒池:“你想勒死我?”
“?”
陈清也有些不明所以,反应了两秒才发觉自己手臂搂他脖子搂得有多紧,她连忙松开手:“不好意思啊没注意到,我是怕我掉下去所以才……”
“是吗?”
阮舒池睇了她一眼:“我还以为你想是谋杀前男友。”
“……”
陈清也无语凝噎,这人今天吃错什么药了,怎么老是把前男友挂嘴边?
还没等她回过神,就听见阮舒池幽幽开口:“不对口误,应该是前前男友。”
陈清也:“?”
是她的错觉吗,她怎么觉得阮舒池说第二个“前”的时候咬牙切齿的,好像要撕了谁似的?
停顿两秒,陈清也抿了抿唇试图缓和气氛:“怎么会呢,阮总带我来医院看伤我感激还来不及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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