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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迟早的事。”幸村精市接话，“不是本来就商量好国中毕业就来美国的吗？”
“对啊。”艾瑞亚也不理解地开口，“难道是家里人的原因？我其实很好奇你家里是什么情况，哪有让未成年的女儿出来自己赚钱的啊……他们不会还要拿走你的奖金不让你出国吧？这样的话，你才更应该要为自己考虑啊！”
艾瑞亚一直觉得夏夏的家人挺过分的，看夏夏的生活拮据，还要靠比赛养活自己，在艾瑞亚心中，夏夏的家境一定很不好。
都说穷人的孩子早当家，果然如此。
“不是这个问题啦。”夏夏啼笑皆非，看出艾瑞亚是真的在为她鸣不平，她解释道，“我爸爸妈妈支持我的一切决定的，只是哥哥和真田哥他们明年才出国，我不想提前走。我太懒了，不喜欢频繁地挪地方。反正他们选的网球学校一定也很优秀，我省得自己动脑筋去思考这些事情了。”
“懒死你得了。”切原赤也不满地“哼”了一声，但是任谁都能看出这丫脸上写满了满意。
也不知道他在满意什么，又不是跟着他走。
幸村精市紫眸里的温柔荡漾了些许，他和真田弦一郎对视了一眼。
从柳莲二那里证实了夏夏对越前龙马起了歹心后，他们本来还以为有这样的机会，夏夏会出于想多接近越前龙马而接受，现在看，夏夏心里还是更亲近他们的。
越前龙马抿了抿唇，他没有多说什么，而是状似将注意力全部移回了眼前的牛肉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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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周后，越前龙马和夏夏以绝对的实力碾压了决赛的对手，成功拿到了青少年组的冠军。
一时间，现场掌声雷动，全球媒体同时播报着这个画面，甚至有不少媒体称之为“双子星的诞生”。
在记者们的长枪短炮下，刚从领奖台下来的两个人不得不接受了采访——他们现在没有任何的经纪团队，自然没人为他们安排妥当事后采访；好在主办方猜到了这个情况，提前做好了一些准备。
在各种关于网球和职业生涯的规划的问题结束后，一家电视台的记者问了最后一个问题：“请问二位在结束本次比赛后有什么其他打算吗？还会继续参加混双赛事吗？”
在最终决赛名单公布后，记者们就对四位选手做了深度调查，知道这两位都是出了名的单打选手，此次组成双打，不得不说日本网协那边的胆大妄为；更令人没想到的是，每次双打都出尽洋相的两人居然真的异常默契，最终拿到了冠军。
（夏夏坚定地认为“出尽洋相”指的是越前龙马。）
越前龙马看了眼夏夏，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很明确的“你来回答”的意思。
越前龙马：“……”
真是见了鬼了。越前龙马心想。
更见了鬼的是，他居然就真的纵容了对方三不五时把这些事情甩给他负责的行为。
他将夏夏推过来的话筒调整了一下位置，答道：“如果有合适的比赛，我会参加的。”
记者们敏锐地察觉到他说的是“我”而不是“我们”，正准备追问，却被眼疾手快的赛事组工作人员提醒刚刚已经是最后一个问题了，于是不得不遗憾地离开。
同样地，夏夏也听出了他的意思。
……
回去的路上，两人之间的气氛不知为何地沉闷了起来。
夏夏背着网球包，越前龙马同样背着他的，两人都没有坐主办方为他们准备好的车，一起走在夜晚的道路上。
晚风习习，夏夏看着街边的小商铺，看见里面言笑晏晏，每个人都在为了生活而努力着。
电线杆上被人随意涂鸦了一些绘画，形成了城市的风景。
天桥下，街头网球场上已经没有了人。
“去打一会儿？”夏夏回头，问越前龙马。
越前龙马压了压帽子，没有拒绝。
他们用了两个网球，同时击向了对方的场地。
其实今天晚上本该有冠军的庆功宴的，不过朋友们考虑到他们打完决赛会很累，况且进入总决赛时就已经预先庆祝过了，想到两人比完赛还能不能继续搭配混双都不定，他们体贴地将今天晚上的时间给了他们两人独处。
两人都沉默着，很多小飞虫围绕着灯泡来回盘旋飞舞，更衬托出他们之间诡异的安静。
除了击球的声音，再也听不到其他。
比赛结束了，也意味着他们的混双要结束了。
打了快一个小时，夏夏才终于感觉心中某种情绪被疏解了出来。
她叹了口气，接过越前龙马抽过来的球，对对面的龙马说：“走吧，回去休息了。”
越前龙马又应了声。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越前龙马能顺着她的地方都会顺着她：她想打球，他就陪着她打；她想休息，他就也会默默地收起球包。
都说陪伴是最能打动人的，夏夏现在终于懂了这个含义。
然而，在收起球包时，沉默了一晚上的越前龙马终于开口了：“学姐。”
“嗯？”夏夏偏头，看向另一边长椅上的越前龙马，却见从他的网球包中，滚出了一个网球。
网球看上去用了有段时间了，上面画着一个龙马的小人，还有“全国大赛NO1”的字样。
“这是？”她好奇地问。
“一个朋友送的。”越前龙马俯身，将那个网球捡了起来，重新放回了网球包中。
“青学的人吗？一定是很重要的朋友吧。”夏夏若有所思。
她听说过在关东大赛结束后，越前龙马因为击败了真田弦一郎，一时间耀眼无比；后来又在青少年选拔赛上击败了凯宾，被美网的史密斯先生看中，给了外卡参加了一次美网资格赛。
那时候，越前龙马暂时离开了青学；估计是那个时候，青学的人送给了他这个网球。
看他现在还收在球包中，想必是非常在意的。
“嗯，是朋友的心意。”越前龙马应了声，不过很显然，他并不想在这个话题上深聊。他又停顿了一下后，说道：“美国这边有不少混双赛事，学姐，如果你只是不想麻烦的话，我可以帮你安排好过来上学的一切。你不一定非要等幸村前辈他们。”
虽然夏夏看不见他的神情，却能听见他声音里暗含一些不属于他惯常会有的情绪：“你要不要考虑比幸村前辈他们早过来一年，我们多去参加一下其他的混双比赛？”
夏夏：“……”
她睁大眼睛，眸中，慢慢地涌上了情绪。
和越前龙马就此分道扬镳，她当然是不舍的。
不舍和越前龙马就这样拆了。不舍再也不能像这几周这样和越前龙马天天在一起训练。不舍再也不能和他在晚上一起坐在阳台上，吹着晚风聊天；有很多很多的不舍。
可是天下无不散的筵席，哪怕是立海大的那些人，也即将各奔东西；她早就知道的。
越前龙马似乎也鼓足了勇气，他抬起头来，就这样直愣愣地和夏夏对上了视线。
一时间，双方都不知道该说什么。
夏夏的耳垂逐渐发热、发烫了起来，她仓促地移开了视线，颇有些落荒而逃的意思：“……我、我考虑下，晚点给你回答，可以吗？”
越前龙马也终于迟钝地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什么。
看着眼前眼神闪躲、完全不敢和他对视的女孩子，他终于意识到了些什么。
他再次压了压帽子，声若蚊蚋：“……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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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柳莲二所说，决赛的第二天是越前龙马的生日；夏夏本来已经做好了给越前龙马过完生日就散伙的打算，只是没想到那种悸动会发酵得如此之快，再加上晚上越前龙马的话……
“啊啊啊啊！”夏夏在床上来回翻滚，却又制止不住脸上的笑。
越前龙马也是舍不得她的。
在两人的相处中，不是只有她动了感情的，不然以越前龙马那性子，怎么会说出那种类似于挽留的话！
夏夏只觉得心里小鹿乱撞一般地开心。
她拿出早已为越前龙马准备好的礼物——一个网球拍。
之前越前龙马提过一嘴，说想试试这个球拍，可惜市面上已经没了；她便一直在各种二手市场蹲点，总算让她蹲到了这把绝版的球拍。
不知道越前龙马收到会不会开心。
夏夏美滋滋地将球拍重新放回包装盒里，等待着凌晨12点的到来。
与此同时，另一边的越前龙马也正在青学的群里和学长们聊天。
【桃城武】：喂越前，明天你生日的安排收到了吗？这可是我们研究了很久的！一定要仔细看啊！顺便给你当庆功宴～
【越前龙马】：收到了，知道了。
【菊丸英二】：立海大那边的人会过来吗？
【河村隆】：应该不会吧，立海大和我们没那么熟……而且我们要给龙马单独办庆功宴，立海大的人肯定也要单独给空山桑办啊。之前半决赛是我们一起办的，空山桑也需要单独和立海大的人相处的时间吧，不一定非要在明天打扰人家。
【乾贞治】：邀请陌生人过来还意味着需要他们准备礼物，立海大的人也来不及准备。他们过来是为了支持空山桑，还是不要麻烦他们了。
【菊丸英二】：那好可惜啊喵～难得小不点的双喜临门呢，作为混双搭档的空山桑却不能来一起庆祝。
【大石秀一郎】：没事啦英二，而且我们单独邀请空山桑一个人过来也不合适；她和我们青学其他人都不熟，一个人过来算什么事？会很尴尬的吧。
越前龙马皱眉看着学长们的聊天，说不清是什么情绪。
正想着，他的手机又收到了一条短信，是和他同级的朋友们单独的小群。
【堀尾-两年网球经验】：@越前龙马喂越前，学长说明天他们要亲自收拾一下庆祝的场地和食物，让我们和你先出来打球玩。樱乃和朋香都在，我们打个混双啊！
【小坂田朋香】：啊啊啊终于又能看到龙马大人了！龙马大人，快来看看我进步了多少！我现在的网球变厉害很多了！
【胜郎】：是哦，樱乃也是，到时候龙马你和樱乃组，我们几个轮流组队上去和你对打啊。
越前龙马心里还想着学姐的事情，无可无不可地应了声：好。
夜悄然降临，整座城市慢慢地安静了下来。
凌晨12点，很准时地，一条条的信息冲进了越前龙马的手机中。
其中一条，让越前龙马瞬间忽视了其他人的信息，点了进去。
【夏】：祝越前龙马君生日快乐！万事顺遂，心想事成！
越前龙马的嘴角忍不住轻微上扬了些许。
【越前龙马】：谢谢。
第20章 空白鸭！
夏夏本来准备发完就睡的——住在一起那么久，越前龙马的作息她了如指掌，他从来不熬夜以确保第二天的精神饱满。
【夏】：嗯？
【夏】：那么晚还不睡？难道在特地等着别人祝你生日快乐？
【夏】：你不会把没有卡点祝你生日快乐的人全部记小本本吧，像你这个闷骚会做出来的事情哦
【越前龙马】：[白眼.jpg]
【越前龙马】：我去回复一下别人，你早点睡
夏夏拿着手机的手一顿，黑夜中，屏幕反射着她的倒影。
她的脸不受控制地烫了下。
回复别人？
越前龙马这话说得，好像她不是“别人”一样……而且她12:00发的生日快乐，他12:00:05就回了消息，绝对是第一个就回了她的。
夏夏胡乱地回：好，晚安
越前龙马抱怨了一句：桃城前辈真是的，祝生日快乐也不好好祝，非要说一些乱七八糟的
越前龙马：Mada Mada Dane，晚安
夏夏：嗯嗯，晚安
……
晚安个头啊！越前龙马这个臭小子知不知道他在无形中撩了一下啊！
夏夏抱着手机在床上开始来回翻滚，一种隐秘的开心在心底悄然滋生。
翻来覆去睡不着，夏夏想了想，决定去问下青学那边关于越前龙马生日的安排。
太晚了，问谁都不合适；夏夏索性去问偶然机会加上的荒井——听说他大概率是下一届的青学的正选，U18选拔赛时，每个学校的部长都带了几个下一届的过来当义务工作者，荒井就是其中之一。
【夏】：荒井君，请问你知道他们要怎么安排龙马的生日吗？
【荒井】：空山桑晚上好，稍等，我看下聊天记录
【荒井】：啊，学长们明天本来是想邀请你和立海大的人一起来给越前过生日的，但是大家讨论了一下觉得不合适。你们立海大的千里迢迢过去一趟是为了给你加油鼓气，这段时间却一直和青学捆在一起；好不容易拿了冠军了，总不能还要打扰你们的庆功宴，让你们给不熟的人过生日，这样做太没分寸了；而且这不是在逼着他们给越前准备生日礼物嘛，更不好了
青学的学长们考虑得很对，夏夏虽然有些失望，却理解他们的顾虑。她自己也不想因为她和越前龙马的关系好，而让朋友们破费——虽然大家都不在意这点钱，但是真的不合适。
之后立海大其他人过生日，收了他们礼物的越前龙马按照礼仪，是也要陪他们过生日并且送礼物的；然而他们之间根本不熟，届时得尴尬死。
【荒井】：学长们觉得单独邀请你更不合适，立海大的人肯定也想单独为你庆祝，那可是世界比赛的冠军！怎么能委屈你为了越前的生日不去和自己的人庆祝，这不是把你当越前的挂件吗。
荒井大概在担心自己转达得不清楚，以至于夏夏和青学的人之间产生误会，解释得非常详尽，将青学那边的好意一一传达。
夏夏完全可以理解的，哪怕她和立海大的人并没有安排什么庆功宴，也没必要说出来让荒井没法接了。
【夏】：OKOK，理解的！那龙马明天一天都和他们在一起吗？还是有什么其他安排？我需要找个时间把生日礼物送给他～
【荒井】：应该只有晚上吧？我看学长们说晚上要安排聚会，差不多10点左右散，到时候他回宾馆你就可以给他礼物了
【荒井】：其他时间看上去够呛，他明天一天都很忙
【荒井】：我们有几个小学弟和小学妹明天才到你们那边，学长们要布置场地，让寿星自己去接机，因为里面有他的小女朋友。那么长时间不见，他们大概有很多话要聊。看堀尾的说法，越前下午要陪他的小女朋友打混双玩。
……
…………
？
人在接触到某个对自己来说比较炸裂的信息时，第一反应是凝固。
夏夏现在就觉得，她好像从身体到血液全部瞬间凝固，大脑一阵嗡鸣。
不知道是漫长还是短暂，等她终于有了点意识时，下意识地吞咽了一下口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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