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吃什么,我给你做。”
“不是的,得买……那个。”
要做防护措施。
韩佑明白了温廉纤的意思,抬手关掉花洒,取了条浴巾、温柔地帮她擦拭头发,耐着性子解释道:“家里有。”
温廉纤从浴巾底下探出脑袋,神情惊愕:“你什么时候买的?”
怪不得。
怪不得上次在横山服务区的招待所,他说“没带”而不是“没买”。
原来家里真的有?
欣赏着妻子难得一见的表情,韩佑唇角上扬。
根本没打算藏着掖着,他将合法丈夫的坦然展露得淋漓尽致:“我来隆滨的第一天,就买好了。”
第15章 015 “希望廉纤小雨,淋湿我”……
温廉纤自以为做好了心理建设, 然而,在身体陷入床垫的那一瞬间,她还是不受控制地浑身颤抖。
那种对于未知之事的恐惧, 沿着每一寸相触的皮肤蔓延至韩佑身体里, 他吻了吻身下人的脸颊, 顺手调暗床头灯的亮度。
世界安静下来。
安静到他们能听见彼此的呼吸声。
但这样状况并没有持续太久, 压抑的男声毫无预兆地响起:“前戏你是喜欢长一点, 还是短一点?”
温廉纤喃喃:“前戏是什么?”
语罢, 才意识到歧义:她自然明白这个词的意思,只是不明白这个词的具体操作。
但不好意思向韩佑解释。
温大小姐只是无比后悔:当初喻娴偷看小漫画小视频、并且热情分享给她的时候, 要是瞄一眼就好了, 如果有点儿知识储备, 眼下也不至于在韩佑面前露怯。
算了。
从小到大, 也没少在韩佑面前露怯。
记得中学时两人总是一起上下学, 某次路过美食街的烧烤摊,她指着广告灯箱问韩佑:牛鞭是什么东西?
韩佑犹豫半晌也没开口,最后掏出手机点开搜索引擎,直接向她展示了文字版释义。
温廉纤定睛一看,瞬间闹了个脸红, 至此之后,就养成了点单前先弄清楚食材来源的习惯。
没想到时隔多年, 居然还能第二次踏进同一条河流。
这一次, 韩佑依旧没有开口——他的手径直向下, 直接向她展示了具象化释义。
温廉纤再度感受到那缕直击心脏的细微电流,酥酥麻麻的,一路传递到四肢……
她像是被碰触到的含羞草,妄图蜷缩起来抵御异物, 却又因外来的重量,不得不继续舒展身躯。
韩佑观察着她的反应:“喜欢吗?”
温廉纤咬紧下唇,并不打算回答他的问题,只错开视线,转移话题:“你……你的手不是受伤了吗?不方便的话,就不要……”
没等话说完,韩佑倏地埋进她的颈窝,闷声唤了一声“纤纤”。
温廉纤浑身一绷,男人的声音温和、轻柔,如同三月的春风,一阵一阵,吹入她的耳朵:
“我四岁就开始拉小提琴。”
“左手按弦,右手运弓。”
“两只手一样灵活,不用担心……”
温廉纤顺着他的话往下想:既然如此,那刚才为什么还要喊她去浴室帮忙?
隐约嗅到了阴谋的味道。
然而来不及求证,便被碰得眼眶泛酸——韩佑那家伙像是在她身上发现了隐藏的琴弦,毫不吝啬小提琴首席的演奏技巧。
温廉纤第一次发觉,“灵活”这个词竟也能如此地折磨人。
床头柜抽屉开合,预示着推进到下一个环节。
终于得以喘息。
温廉纤勉强睁开眼,发现韩佑手里多了只四方形小盒子,她很好奇,又不好意思表现出自己很好奇,只得偷瞄着对方的一举一动。
没有想象中急迫。
也没有想象中熟练。
终是按捺不住,她试探着询问:“那个,你……会吗?”
韩佑掀了掀眼:“不太会。”
语气不羞不恼,甚至还带着点儿刻意示弱的意味——但手中的动作却没有停。
说话间,他的身影罩下来,直直撞进温廉纤的逐渐迷乱的目光中:“所以,纤纤一会儿要好好告诉我是什么感觉,帮助我进步。”
*
温廉纤后知后觉,有些事就不该轻易答应。
过分的要求也变得冠冕堂皇。
抬高的双腿好不容易才被放下来,她将脸埋进揪到皱巴巴的被褥里:“韩佑,能不能……不要再问我了……你要是实在想要反馈,回头……可以让我填调查问卷……”
起初还能抱着一种“共同学习”的心态友好沟通。
再后来,韩佑的问题越来越直白、越来越露骨,她羞得厉害,脑子也晕晕乎乎,只能用破碎的句子、用气息、用低吟、用身体的本能反应来回应对方的“勤学好问”。
而韩佑一点就通。
并且很快举一反三。
但“调差问卷”的主意超出了韩佑的认知。
默不作声,埋下头,将妻子本就不连贯的话术咬碎在唇齿间。
结束后,他像只餍足的兽,盯着温廉纤看了许久,久到温大小姐拽着被子不松手、面露为难地问“你不会又要来吧”。
韩佑这才收回目光,随手将东西丢进床边的垃圾桶,发出“咚”地一声响,接着,抱起妻子再次进了浴室。
洗弄干净、重新躺回床上后,温廉纤终于有了“活过来”的感觉。
韩佑只穿了条烟灰色的睡裤,在卧室里忙忙碌碌:换了新床单,收拾了垃圾桶,还不忘给她倒了杯蜂蜜水。
温廉纤喝了几口润嗓子,用视线描摹着男人的背影,忍不住腹诽,也不知道他哪里来的这么些精力……
想着心思,嘴巴比脑袋先一步动作:“韩佑。”
男人侧目。
对上那双桃花眼,温廉纤便忆起方才的亲昵和耳畔低语,嗓子又觉干痒,只好继续低头喝蜂蜜水,直到咽下小半杯才重新抬起脸:韩佑还维持着先前的姿势站在那儿,像是在等候她的差遣。
温廉纤心头轻颤,很认真地说:“我会对你负责的。”
韩佑:“……”
她眨眨眼,并不认为这话有问题。
韩佑很快做好表情管理,勾着唇角,掀开被子睡到温廉纤的身边——这一次,倒是没再分两床被子,有形的和无形的“三八线”也好似统统消失不见。
这样的距离,他的声音格外清晰:“纤纤已经和我领了结婚证、给过我名分了,还想怎样对我负责?”
温廉纤沉思片刻:“你要是不想上班,待在家里也可以。”
顿了顿,又补充:“我养你。”
韩佑愣了愣,继而轻笑。
温廉纤眸光微动:“我不是让你放弃事业,我的意思是,你不用给自己那么大压力,一直忙着找乐团挂名演出,gap一阵子,也是可以的。”
韩佑应允:“好。”
替妻子盖好被褥,他又哄睡般轻轻地拍起来:“……睡吧。”
简单两个字倾泻而出的温柔与暖意,让温廉纤忽然觉得不真实:自己与韩佑之间的关系,好像真的和原来不一样了。
*
第二天,温廉纤是被手机闹铃连环call吵醒的,扭头一看,枕边无人——韩佑已经开始了新一天的家务活劳作。
温廉纤揉揉眼睛,强迫自己快一点清醒过来,然而,昨晚的夫妻生活就像一杯烈酒,入口挺柔和,没想到后劲奇大……
挣扎半天,还是呈“大”壮般瘫软在床上。
韩佑听闻卧室里的动静,走进来唤她:“起来吃点东西?”
温廉纤翻了个身:“不想去上班。”
韩佑好脾气地笑了笑,来到床边摸她的头发,耐心劝说:“你是老板。”
兢兢业业地小温总难得暴露内心真实想法:“……就是不想去上班。”
她鼓了下腮帮,有意放大身体的不适感:“身上好痛。”
“哪里痛?”
“哪里都痛。”
“那我帮纤纤揉一揉?”
说着,韩佑坐在床边,将手探进被窝。
他先前忙着做早饭,拆掉了右手的绷带,又沾了水,手心手背都凉嗖嗖的,温廉纤被碰触的那一瞬,冷不丁打了个激灵,使劲往被子里躲。
韩佑却像是开玩笑似的,不依不饶寻着她。
温廉纤蹙眉,轻斥了声:“韩佑!”
男人这才笑着停下追逐的动作:“既然不舒服,就在家休息一天吧?情有可原,纤纤不是无故缺勤的。”
得到了丈夫的支持,翘班的罪恶感顿时减少许多,温廉纤“嗯”了声,刚想说点什么,又听到韩佑的关切声:“要不要我帮你打电话和小唐说一声?”
“我自己和她说。”
“好。”韩佑点点头,“我煮了皮蛋瘦肉粥,休息好了,就起来吃一点。”
眼见对方起身要走,温廉纤用被子半蒙住脸,开始甩锅:“都怪你。”
还有半句话她没说:自己的腰和腿,确实到现在还酸着。
尽管如此,温廉纤还是得承认,昨晚的体验感很好,如果真把韩佑送去铂金马那种地方,肯定能当头牌。
想想觉得不对:韩佑没犯错,干嘛要把他送去那种地方……
还是不对。
犯了错也不能把他送去那种地方便宜别人……
再说了,韩佑事事依着她、帮着她、哄着她,能犯什么错呢?
就算是被无理取闹地添加“罪名”,他也是只笑眯眯地接锅:“是,都怪我。”
温廉纤窃窃自喜,抿了抿唇。
只是下一秒,韩佑就露出了狐狸尾巴。
他抬手碰了碰温廉纤的唇瓣,任由几缕发丝垂落,荡在额前,眼神中满是蛊惑与期待:“那纤纤今天在家里休息,有的是时间,想怎么惩罚我呢?”
昨晚囤积在卧室里的暧昧尚未散去。
今日的份额又开始累计。
温廉纤不用照镜子都能猜到,自己的脸颊此刻是什么颜色。
她躲开那束逼人的目光,顾左右而言他:“我肚子有点饿了,你先出去吧,我起床洗漱就出来吃饭。”
*
餐桌上的气氛不再似往昔,连带着碗里的皮蛋瘦肉粥都多出几分滋味。
温廉纤吃完早餐,主动承担起洗碗的工作,她端着碗筷走进厨房,当即便被一股熟悉的味道吸引了注意力,使劲吸了吸鼻子,终于分辨出气味的来源:岛台上放着一只装有腌萝卜的密封罐。
透过玻璃,可以清楚地看见里面还有话梅、柠檬片和小米辣。
想要开罐尝个鲜,却被韩佑阻拦:“刚腌下去,得等一段时间。”
前几天才说起想念庄青裁的独门秘方腌萝卜……
温廉纤抿了下唇,知道这是韩佑特意为自己做的。
她打量起正在收拾锅具的丈夫:“我妈收藏的那些腌小菜秘方,都传给你了?”
得到肯定的答案后,温大小姐故作不满:“她也太偏心了吧?”
韩佑将锅具放进洗碗池,解释道:“妈可能是觉得,就算教会了你,你也没有时间、没有心思去做,还不如直接教会我。”
这倒也是。
她被说服了,刚准备点头,又听见韩佑强忍笑意的控诉:“妈还说,你们温家人身上流淌着和厨房灶具‘势不两立’的血液,总想着和基因对抗,是不会有好下场的。”
温廉纤:“……”
她想起了家里那些不幸死于温皓白之手的电饭锅、平底锅和微波炉,嘴角还没扬上去,又想起了自己曾经熬出的五彩斑斓黑色糖汁和克鲁苏版海鲜烩饭。
都是基因的错。
温廉纤撇撇嘴,一边拧开洗碗池的龙头,一边和韩佑搭话:“所以,以后家里只能是你做饭、我洗碗了……啊,这怎么,啊?!”
稍有分神,动作就没了章法。
自龙头里喷涌而出的水流顺着碗沿四下飞溅,将温廉纤的居家服前襟全数打湿。
韩佑眼疾手快关掉龙头:“没事吧?”
温廉纤摇摇头:“没事,但我的衣服都湿了,你别靠那么近。”
他充耳不闻,拥着她远离洗碗池:“纤纤总是湿漉漉的。”
想起昨晚弄湿的床单,温廉纤听不下去了:“你胡说什么呀。”
谁料,韩佑又飞快圆上了话:“廉纤小雨——果然是人如其名。”
温廉纤这个名字,确实取自于此。
意识到是自己想歪了,当事人松了口气:“喔,你是说这个啊。”
韩佑将想心思的妻子抱坐到岛台上,寻了纸巾,细心擦拭她胸口的水渍:“不然呢,纤纤以为我在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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