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捡到聋瞎忠犬少年后——茶春柑【完结】

时间:2025-02-04 14:34:36  作者:茶春柑【完结】
  在同一座城池内,明明徒步过去就可以找到本人沟通这样简单的事,竟还可以用写信这种复杂的方式去替代;明明很麻烦,可笔尖落下来的时候却极尽缠绵,那些文字与笔触纠葛在一起,就如同自己此刻与白卿淮交叠的手一般纠缠扣紧;明明只是细细碎碎写了一些日常琐事,写着因为要回宫中团聚,不能同白卿淮一起赏灯的抱歉。
  可简简单单的小事铺陈在纸上,即使是自己刚刚写下的,回顾着重读一遍,也会因为脑海中有那个少年阅读时的样貌而抑制不住地嘴角上扬。
  “收到了的。”白卿淮抿唇,“臣也想同殿下一起赏灯,以后日子还长,总会有机会的。”
  叶鸢笑了笑,似乎同白卿淮在一起她总是笑着的。她松开那两根手指,用手掌去托白卿淮的手心,将他的手举起,俯下身来,在白卿淮的手背上轻轻落下一吻:“是啊,日子还长,总有机会的。”
  白卿淮低低地发出一声惊呼。他本来已经降下温度的脸此刻又重新涨红,有些惊慌地看着叶鸢:“殿下……”
  叶鸢瞧着白卿淮紧张的模样,面上的笑容更加肆意了些。她将食指竖在白卿淮的嘴唇上:“嘘,小声些啊阿岁。”随即用手指轻轻抚了抚白卿淮的脸,顺着脸颊抓起一缕他的头发,在手中打着圈,凑近了些,在白卿淮的耳边轻声留下让他后脊发麻甚至几欲呻吟出声的氤氲气息:“门外的两位副将可都有武艺傍身,若是白少将军发出什么声响,叫他们听了去,误会了什么,那可如何是好?”
第73章 “您认识臣这么久了,却从没有用过臣哪怕一次……是臣还没能让您觉得得用……”
  知府案审理得顺利。年后皇上亲自到场旁听, 由京城的府衙公开详细重审了江小莲击鼓鸣冤的案情。而那许知府被提审到京城,也对犯下其所犯下的罪行供认不讳。虽然早有预料,何甘平绝对不会容许许光远牵扯出他的事情来,但是在看到除了许光远全家斩首以外, 并没什么旁的判决后, 叶鸢仍不免觉得失望。稚子无辜, 无端受牵连要被处刑,可是何甘平这样的人却仍能享着高官俸禄逍遥法外。
  “安排吧。”叶鸢对云格琼道,“也是时候了, 不能再拖了。如今何甘平正焦头烂额,眼瞧着自己的势力和财源一点点的削弱,不如就趁他势弱填上那一把火。”
  “你要弹劾何甘平?”云格琼拧眉,“不用先问问你师父吗?这可不是什么小事。”
  “安心, 他这个时候怕是已经开始安排了。”叶鸢笑道, “何甘平如今是热锅上的蚂蚁, 正是露出马脚的好时候,若是此刻师出有名,能够把他按住,那是最好,若是不能, 如今他得用的人也少,那些惯会见风使舵的朝臣这会儿也不敢帮他, 我倒是要看看他还能做点什么。”
  云格琼沉默了半晌。“他有谋逆的心。”
  “是。”叶鸢点头,“正是因为他有此心,我才要更添上那一把火。现在他的拥簇者还在犹豫如何站队, 这一把火就是要把那些摇摇摆摆的墙头草烧个干干净净。”
  “弹劾何甘平?”白卿淮有些担忧地看着叶鸢,“让臣来行吗?”
  “你来做什么?”叶鸢笑笑, 只是侧身坐得离白卿淮更近了些,弄得白卿淮有些紧张,“弹劾他我是一定要出面的。只有这样,那帮朝臣才会以为这是圣上的意思,心中能够多几分思量。”
  白卿淮沉默了半晌,“殿下您总是把自己置于风口浪尖上,臣想帮上几分,却总是无能为力。”
  叶鸢挑眉,伸出双手扶住白卿淮的肩膀,将他的身子掰了过来,让两个人从并肩而坐变为了四目相对,“你怎么会这么想?”
  白卿淮顺从地随着叶鸢的摆弄转过身来,却仍是目光微垂:“您认识臣这么久了,却从没有用过臣哪怕一次……是臣还没能让您觉得得用……”话音未落,白卿淮便顺着叶鸢手中的力道扬起下巴,嘴唇触碰到叶鸢的双唇。
  白卿淮听着自己的心跳声无限放大,他心中觉得冒犯,是自己唐突了叶姐姐,却又忍不住在心中为自己开脱,是叶姐姐动的手,也算不得冒犯了吧。他没想到这样的时刻,自己竟仍然能胡思乱想着许多。他感受着叶鸢唇舌紧贴着自己牙关内的软肉,舌尖轻轻拨弄着他的舌底,脑海中逐渐空白,只想这一刻留得再久一些。
  叶鸢似是温柔的良夜,却偏偏裹挟着些许压迫性的风雨,闯入了白卿淮柔和的天地。白卿淮从没有哪刻如此刻般安宁,仿佛只有这般热烈的对待,才能让他感受到自己是真正属于叶鸢的,而叶鸢也是真的需要他的存在。
  叶鸢卸了力,唇齿分开后最终轻轻在白卿淮的唇间落下一吻,轻声笑了笑,“阿岁说的是哪种得用?”
  “叶姐姐……”白卿淮也听懂了叶鸢的话外之音,不知该说些什么,只是脸颊泛着红晕。
  “终于不唤我殿下了?”叶鸢浅浅调笑着,“阿岁刚刚可不够专心啊,若是想要能够得用,那还是再要练一练的。”
  “殿下,我……”白卿淮刚说出口,便被叶鸢用手指抚在唇上,止住了话语。
  “紧张什么,”叶鸢摇摇头,“我也只是从前同花楼娘子谈生意时听过些荤话,恰巧记忆又好些,了解得多些罢了,哪里又是真的会做什么。阿岁日后与我多尝试些,也就熟悉了不是?”叶鸢面色平静地说出这些,却叫白卿淮面色通红。白卿淮闭了闭眼,咽下口水,努力压下下身的异样。他不想要叶鸢觉得他是个如何孟浪的人,可是偏偏刚刚发生的一切,和叶鸢口中的话语,都无法让他平静下来。
  白卿淮心中唾弃自己,面上却更冷静了些,为了不让叶鸢发现他的异常,大着胆子吸引着叶鸢的注意,微微偏过头:“那日后还请叶姐姐多多教我。”
  叶鸢感受到白卿淮话语中微妙的调笑之意,难得阿岁这样主动,叫她心中惊喜:“那是自然。我与阿岁还有好多的日后,阿岁,”叶鸢目光直视着白卿淮的双眼,“你什么都不必担心。”
  白卿淮心中一软。叶鸢虽然没说,但是她什么都知道。她知晓白卿淮心中的犹豫,知道他对于这段暂时藏于暗处的关系没有信心,她只能不断地承诺。
  日子还长。
  “不顺利吗?”云格琼担忧地看着叶鸢,看起来叶鸢的兴致不高,弹劾之事当是不太顺利。
  叶鸢所设想的弹劾那日,最坏的结果也不过是何甘平全身而退罚俸留官停职,却不想事情仍和她所设想的有所出入。
  “臣请求皇上彻查许光远一案与何丞相之关联!”一早就安排好的户部尚书在早朝的第一时间发起弹劾。而叶鸢却有些绝望地闭了闭眼。她环顾四周何甘平根本没在上首的位置上,他根本没有来上朝!
  无奈事已至此,该如何弹劾都要一五一十地细细道来。
  户部尚书拿出提前准备好的关于许光远一案与何甘平关联的奏折,在大殿之上呈递给叶瀚英,口中向在场的诸位大臣简要描述着这些年何甘平假借地方官员之手,侵吞了多少朝廷的钱款。叶瀚英勃然大怒,随即叶鸢呈递何甘平强抢民女的罪证——她一早就叫单写好了状告书,签字画押,如今便作为呈堂证供,累加着何甘平的罪名。“如今该女子为儿臣所救,父皇您可随时派人跟儿臣去查验,或是儿臣将单琰婉带来皇宫,可叫您立时分辨个清楚!”
  “臣有本启奏…”
  “臣请求皇上彻查…”
  上奏弹劾的大臣一个接一个,叶鸢能清晰地感觉到,朝中的风向仿佛顷刻间就变了,明明前一日,还是何甘平占了上风,转过身来,今日诸多人弹劾下,却没有哪位大臣敢站出来替何甘平辩驳。
  可是似乎哪里不对。
  叶鸢内心焦灼着,麻木地看着言官站出来给愤怒至极的皇上一个台阶下:“陛下圣明,自会查清此事,只是如今何相不在朝中,要想当面对峙还需您派人传唤啊。”
  叶瀚英强压着怒火,却仍带着无奈,撑着威严道:“何卿今日一早便递了牌子,称重病告假,要在家中休息些时日。诚然这些罪过深重,可如今诸位爱卿一面之词,此刻却尚不方便与何卿对峙。朕今晨已经让太医院为丞相府送了上好的补品,待下了朝,不,现在就去,”叶瀚英用手指了指身侧侍奉的内官,“传朕口谕,请太医院陈院判即刻前往丞相府为何相问诊。”随即又对着群臣,“如此重大之事,朕自会查明,绝不冤枉了何卿,却也绝不姑息养奸!”
  高高拿起,轻轻放下。叶鸢无力地在心中叹气,想必父皇也是不愿的,从何甘平把女儿嫁给晋西王时起,叶瀚英该是比谁都想把何甘平按死在丞相的位置上。
  “何甘平能有什么恶疾?”云格琼掐着指甲愤愤道,“八成是走漏了什么风声在这拖延时间想对策呢。”
  “怕就怕事情是赶巧了,”叶鸢用指尖轻轻点着桌面,“若是我们的人走漏了风声,他只是单纯拖延时间,那他倒是也想不出什么对策来。可若是他早就另有所图呢?”
  “丞相府那边咱们的人还没消息,”云格琼摇摇头,“目前看来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叶鸢抿了抿唇,有些不安地摸了摸腰间的软剑,“这京城怕是也要不太平了……”
  话音未落,隔间的门被敲响,清脆的暗号声落在屋中二人的心上。云格琼急切地喊道:“进!”
  “主子,云掌柜,”进入屋内的暗卫还没来得及跪下行礼便已急迫出声,“我们在丞相府留的暗桩被拔了!”
  叶鸢闻言,轻轻闭了闭眼,深吸了一口气。云格琼敛起双眉,担忧的望向叶鸢,随即对着暗卫摆摆手,“知道了,先起来。”
  “上月月末,丞相府暗桩的密信中已含示警信息。随后我们每三日传递密信的通道被毁,丞相府内本该传递的密信已经缺失了三次了。按照判定之规,丞相府暗桩当是已被拔除。”
  叶鸢看了看云格琼,“目前丞相府中,何余升那还有我们的人。线报的事不急,只是可惜了那位兄弟。”叶鸢挪了挪桌面上的茶杯,整理着思绪,“既然何甘平开始下手拔除暗桩,那么定是有所行动的。也不用等宫中的消息了,无论太医院的诊治结果如何,何甘平都不会仅仅是突发恶疾这般简单。”
  暗卫站在一旁原地侍立着,微微垂头,叶鸢抬头看过去,“无论找不找得到尸首,都把后事处理好吧。按照份例走,有需要和云掌柜提。”
  暗卫行跪礼应是,还未起身,门外又传来了清脆而又急促的暗号响。
  没等叶鸢和云格琼应门,术七便从门外闯了进来:“主子!宫内急召!”
  叶鸢眉头皱起,人却是一点都没有怠慢,起身穿起斗篷,“什么事有说吗?”
  术七面色沉郁:“金国开始攻打大殷了。”
第74章 皇上给你我赐婚,你白少将军的兵权能留几天!
  叶鸢到宫内时, 白家老少三代早已在殿内聚齐。这还是叶鸢第一次近距离接触白明烁,与之前遥遥相望时的心态不同,以前只是敬仰白大将军的风姿,如今……有一种见未来公爹的心态……
  叶鸢轻轻咬了咬自己的舌尖, 撇去心中的异样。事态紧急, 礼节也都一应从简, 几个人简单招呼过就开始商讨起战备之事。
  叶瀚英坐在御书房主位,神情之中是掩饰不住的疲惫:“诸位对金国进攻有何对策?”叶鸢看了看白明酌,白明酌肯定地点了点头。叶鸢开口道:“目前还不必过分担忧, 在座的各位也都知晓何甘平密信坦博特,我们也早有部署,只是如今金国真的打过来了,我们留下的驻扎军队兵力不足, 拖延个一时半刻尚可, 若是在等待下去定是抵挡不住的, 当务之急是要在增援的同时稳住朝局,只不知何相那边……”
  “老狐狸没留下什么尾巴,好不容易抓到他把柄居然连尾巴都收不住。”叶瀚英的右手用力地拍着座椅扶手,却没发出很大的响声。
  白明酌接过话茬来,“老陈去过了, 相府的人端得是一副急迫的样子,他也见到了何甘平, 躺在窗幔中昏迷不醒,面色浮白,”白明酌看着叶鸢, “他摸其脉象,一片虚无。”
  叶鸢皱了皱眉。脉象若是虚弱无力, 似有似无,倒也能寻得章法,可“一片虚无”却不存在于叶鸢过往的认知中,她甚至想不出这种脉象该是什么样子。“用了药?”叶鸢微微歪了歪头,向白明酌投去疑问的目光。
  白明酌点点头:“应当是。何丞相身边应当是有用毒的高手,老陈说仅凭脉象判定不出一二。”白明酌和叶鸢对视着,均微不可查地看了白卿淮一眼。
  白卿淮无所谓般地笑了笑,就像是从没有什么难以回首的过往:“他既然要装病,就叫他装好了,刚好给我们时间处理当下的麻烦。”
  叶鸢摇摇头:“还是得派人盯紧了,何甘平不会白白闹这么一出,这人就是个疯的,脉象虚无得是什么样的虎狼之药,他下这么大的本钱哪里就会只是坐以待毙这么简单。”
  一直沉默的白明烁半跪下来,开口道:“臣自请出征抗金,还请陛下恩准。”
  叶瀚英和叶鸢都没想到白明烁会来这么一遭,白卿淮也眉头紧皱,行跪礼道:“臣也请愿出征金国!”
  叶瀚英无奈道:“知道你们一家英勇,正在商议此事也不急于这一时半刻。”叶瀚英看着这二人仍跪在地上,好气又好笑地敲了敲座椅扶手:“都给我起来!”
  白家父子俩闻言起身站定,叶鸢无奈道:“白将军,白小将军,您二位都别急。如今南境虽说没有大的战事,但是难保齐国知晓金国进攻不会想要趁乱分一杯羹。齐军是有实力的,”叶鸢真诚地看着白明烁,“南境战火连年,这些年境内百姓能安居乐业,全靠白家军严守国门。若是白大将军定要出征金国,护卫南境的任务就再难找到合适的人选了。”
  白明烁深深地看了叶鸢一眼:“打战兵法臣擅长,但是臣对朝局布置可以说是一窍不通。金国战事来得又急又险,臣去自然是稳妥之策。”
  白卿淮在一旁刚要说话,却又被叶鸢挡了下去,叶鸢转过头迎面对上叶瀚英:“白大将军若是信得过在下,便请父皇准许儿臣率队出征。”
  “不可!”随着白卿淮激动出声,殿内的所有人都转过头来看着白卿淮。白卿淮也意识到了自己的情绪失控,压低了声音,努力平静道:“现在何甘平的情况不明,京城需要人掠阵,圣上更需要人保护,公主殿下更应该留在京城才是。”
  叶瀚英微微眯了眯眼,目光在叶鸢和白卿淮二人身上流转。叶鸢心中微微叹息。她哪有什么不明白的。金国此去凶险,大殷从未与金国交手,只是一贯听闻金国人多游牧,人均骁勇,至于金国军队实力几何,尚且无人知晓。阿岁是满心的担心,只恨不得自己只是公主而非将军,才能将自己从一场场战事中,真正地择出去。
  许久未出声的白明酌突然发声:“公主殿下去金国的确是最适宜的。京城护卫自然是卿淮你这个禁军统领负责,你在京城掠阵,殿下才能安心上前线抗金。”
  叶瀚英也点头赞同道:“沁姝对内城不熟悉,禁军处也不能无人统领,卿淮留下确实更合适些。”
  叶鸢瞧着白卿淮似是还要反驳,觑了眼叶瀚英的神情,连忙道:“白少将军也不必担忧外城,外城的护卫工作我的副将能够全权胜任,若是有什么问题,我的副将术七也会与白少将军沟通,也请白少将军能够多多提点我们城主府。如今正是要防止有人趁虚而入,护城军两千人除我之外全员留守,我不会带走任何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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