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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高三毕业生如何与创世神互教做人——AstronautEtc【完结】

时间:2025-02-04 14:36:14  作者:AstronautEtc【完结】
  三天里,安德鲁没有出现在神宫里。伊凡向神提出让丽兹暂代她的位置。
  人心所向。
  神界的人们衷心觉得,这才是正常的。那个人最好能永远关在忏悔室。
  安德鲁离开第二天,祂的目光第一次落在那张书桌上。
  忏悔室里,她没有再把指甲磨尖,向墙上刻法阵和神符,而是用手指慢慢抚过那些刻纹。
  安德鲁眼神放空,她的思维不适合再继续刻下去,墙上也几乎没地方刻了。
  她在黑暗里,没什么表情。也不知道自己的眼神有多么苍凉。创世神第二次见到她眼里流露出这样的神情,哪怕很淡。
  上一次是,她护在兰阿面前,最后被兰阿挡下。她恢复意识后,去抱背着一双丑陋巨翅的少年,却抱了满怀的黑羽。
  什么时候,猥劣狡猾,卑鄙虚伪的骗子,也会露出这种神色了?
  她张开的手臂停在半空,不知道在看什么,眼眶没有含一点泪花。
  黑羽飘落下来,有的眷恋地停留在她的肩上,手臂上。
  符文光芒涨涨灭灭,仿佛在悲泣,哀伤的紫光映在她脸上,不能给她多添一点生动。
  她的怀里什么也没有,眼里一样空荡荡。
  这时,丽兹替祂移走祂颁布的神谕,创世神意识回笼,没有再注意忏悔室的情况,
  安德鲁也没有再做什么,一遍一遍地抚过刻纹,让自己平静下来,甚至轻轻地哼唱起歌。
  直到第三天,她头昏脑涨,还在哼着同一首歌。
  释放她的神仆拉开忏悔室的门的时候,吓得脸色一变,低声念了句光明神保佑。
  光照进去,一片白的逼仄忏悔室里,墙壁上全是缭乱的划痕,力度很轻,有好几笔沾了血,触目惊心。
  地上侧对着他的人,靠墙曲着一条腿瘫坐着,半阖着双眼,慢悠悠地晃着曲起的那条腿,嘴里口齿不清地,全凭本能在哼着他听不懂的歌。
  比唱诗班的腔调还要圣洁。轻柔得像生怕惊醒一个单薄脆弱的梦。
  深情又哀伤。
  "Alors soyez gentils,
  Ne me laissez pas tellement triste,"
  神仆的视线下意识去追随她垂落的手。
  露出来的指尖全都被划烂,指缝里都有干涸凝固的血痂,白净的地面掉了稀稀落落的血渣。
  "?crivez-moi vite qu'il est revenu"
  神仆发觉不对劲,蹲下身去,发现她左腹在渗血。
  "Le plus beau et le plus triste paysage du monde
  C'est celui où tu n'es plus"
  眼皮太沉,安德鲁睁不开了。
  【*文中歌词是歌曲《Le Plus Beau Et Le Plus Triste Paysage Du Monde》中的一段。】
  有人正朝自己的身体动手,安德鲁瞬间挣扎着清醒,往空中准确地一抓,一个粗陋的法阵在四下无尘的神宫扩开。
  红光把一宫的神谕和神符映成阴郁的绯色,却仿佛惊醒了这些古老的符文,若有若无的白光从神谕下迸发,像被挑衅的地位显要的贵族,想要给目中无人的暴发户一个教训,又因为嫌脏了手而轻慢地迟疑。
  “是我。”
  安德鲁一阵恍惚。
  一模一样的嗓音,无波无澜的语调。
  无论如何,法阵还没完全凝成就消散了。
  安德鲁松手,疲惫地把手背搭在眼上。
  她的指甲划得坑坑洼洼,不仅指缝里有红黑色的血痂,甲板上也有薄薄的一层血渍。
  创世神没有立刻继续给她治愈,淡淡地说:“哭什么。”
  “讨厌讨厌痛。”
  “好痛。”
  她像一尾被甩上岸的鱼一样,灵活又吃力地翻了个身,滑到地上。她的身体还没有苏醒,腿一软就跪坐下去,伏在祂脚边。
  脸朝着地上,就看不见她的泪水了。
  “拆肋骨的时候不讨厌,现在讨厌?”
  金色流光如有实质,把她轻柔地托了一下,防止压到腹部的伤口。
  安德鲁好笑。
  要警告她,肩膀、肚子、手臂、腿,这么多地方,非要冲着她的左腹,没了肋骨的那一块。
  忍了这么久还是没忍住。
  另一方面,都过这么久了,也是真能忍。
  安德鲁迷迷糊糊感觉伤口在愈合,麻痒感遛了一个反射弧,脊椎都在颤栗。
  “热。”
  她眼睛都睁不开,就着被托起的姿势,胡乱去够祂的手。
  她刚刚抓到的,冰冰凉凉的东西。
  创世神的目光时隔三天,再一次落在她脸上。
  这时候祂很难不想到,忏悔室里血迹斑斑的墙壁,上面是祂亲自教给她的神符,以及用神语和神符改良后的交换法阵。
  和祂几乎如出一辙的笔迹,像是祂自己写上去的一样。
  她唱的歌,是什么意思?
  不用猜,也知道和谁有关。
  刻着祂教的东西,唱着思念别人的歌。
  她低声呜咽着,不知道是因为疼还是别的什么。
  她带着哭腔喊,声音小得快听不见:“脑袋疼。”
  她没有辫发,白色荷叶边的裙摆铺了一地。
  小羊羔。
  创世神慢条斯理地把手背搭在她额上。
  祂的左腹在同她一起灼痛着,神对痛感不会有什么感触,也难以激发祂任何情绪。但现在祂觉得有什么满溢出来。
  这疼痛把灵魂与祂隔得那么远的人拉得很近,好像密不可分。
  她得了热病,脸上泛着不正常的潮红,比之前多了点生气。
  驯良又乖巧,跪在那里,像真的虔诚信徒一样。
  明明不守秩序,又娇气。
  安德鲁没有再去触碰祂的手,极慢地蹭了蹭祂垂下的的手背。
  太凉快了。
  “我给予你的身体,塑造你的血肉和骨骼,你怎么胆敢给他人。”
  创世神语气平平淡淡,光明之力顺着祂的手掌送入安德鲁体内,一汩汩清凉的力量涤荡她混沌的大脑。
  她下巴尖上还聚了一滴泪。
  三天不见好像又瘦了一点,两颊都快挂不住肉。一张脸湿哒哒的,再加上那点病态的红晕,可怜透了。
  创世神掌心移到她滚烫的脸颊上,安德鲁情不自禁地再仰了仰脖颈,轻轻地呻/吟。羊羔的脖颈都透着生动的粉。
  尾指勾走她下巴尖上的泪珠。
  让祂想想,兰阿,帕切克,或许还有新晋的光明骑士。
  为什么是左腹的肋骨。离心脏更近吗?
  “除了您之外,”安德鲁睁开眼,水雾迷濛,看似没头没尾地说,“我不会有别的神。”
  创世神没什么表情,却好像听见祂喉间溢出一声轻笑。
  “除了我之外,你不可以有别的神。”
  【*最后一句话,出自《圣经》十诫第一诫。此外,本章世界观中的羔羊设定沿用《圣经》中的。】
第44章 风平浪静
  伤口愈合的羊羔被疲倦淹没,不敢主动靠近的身体再次软倒下去。
  神明按着祂脚边温顺的羊羔,她就顺着祂的力道靠过去,一点也不反抗。
  神明后仰,靠向椅背,俯视着靠在自己腿上的羊羔。
  “你的心脏,你的肋骨,你的四肢和头颅,你的肉和血液,包括你的指甲,都属于我。”
  “明白吗?”
  安德鲁从祂腿上抬头,
  有一个疑问一直深植祂心底,那就是兰阿为什么会为她去死。
  几乎终生都在那座无人的独峰上度过,被整个世界排斥敌视的“暗黑生物”,是什么性格,神明一清二楚。
  尤其是感情,像照镜子一样了如指掌。
  除了那些卑鄙无耻的手段,除了欺骗、伪装,她还有什么能耐?
  她抬头去看祂的眼神里,真诚太炽热,滚烫得让人忍不住落泪。
  这个该死的骗子,这一刻真的在把伤害她的机会呈给你看。
  这眼神多熟悉。
  她在看审判过她的“神”,还是在看吞噬了兰阿的“神”。
  与此同时,创世神终于相信,她真的分不清,或者换种说法,不肯分清。
  安德鲁笑容不太明显,但就是那双还湿润着,发红的眼都在笑。她回答,一句话没头没脑。
  “好。我保证。”
  安德鲁回来,丽兹也不再到神宫来。
  安德鲁依旧承担着神的侍者的身份,唯一的真正神侍,依旧兢兢业业地教和学。偶尔去多雅那儿开小灶。
  像教兰阿的时候一样,安德鲁偶尔教祂一些中国的文化常识——那些她在高中背了很多,虽然文化常识题分值不高。
  又一次她无意中跑偏到传统民俗,提到了春节,她拿圣诞日作对照。
  对这里的人来说,圣诞日就像他们的春节一样重要,也同样标志着一年过去。
  “神界也会庆祝,整整七天。”提到春节假期,创世神说。
  “是吗?我总是在神宫里,没有注意过这些。”
  创世神曲起手指撑着头,白金色长发倾泻,祂微微偏着脑袋看她:“想去看?”
  安德鲁笑着点点头。
  那天过后,祂的神力隐约运转得更灵活了。
  太可笑了,哪怕已经在祂体内、已经跟那些行尸走肉的亡灵一样,还在无意识地帮她。
  对她宽容,他才肯顺应祂。
  连命都给了出去,还觉得不够。
  神界不分昼夜。晚餐过后,远离神殿的神仆、神侍住处旁,有一条集市街。
  神侍和神仆来这里交换物品,有的时候一些神官和光明骑士也会来玩乐。没有刻意组织,持有物多的人会在桌上摆好想要交换的物品,然后等待有交换意愿的人前来。
  有的人在表演才艺,牵起裙摆开怀地跳舞,有人看得高兴,还会上前伴舞,或是献上一支鲜花。甚至有人在放声向一位舞者表达喜爱。
  不求爱,不结侣是神界默认的。神界的人,怎么可能把身心再给除了光明神以外的其他?
  有人燃起篝火,围成一圈唱歌,还有几个人玩得困了,在篝火旁睡了过去。
  安德鲁走过去,盘腿坐在他们中间。她认真地听旁边的人讲故事。
  自己换了发色和瞳色,以她的长相,在神界,还不足以无端引起注意。
  她本来想和人换东西,因为看上去很有趣。但发现自己身上什么也没有,所以就放弃了。
  她还想去和穿梭在集市里的霁兽玩,但它们一感知到自己旁边的人,就以最快的速度低下总是扬起的头,瑟瑟地跪下。
  “她能歌善舞,有着一张让所有自恃美貌的人都羞愧的脸。她从不讨好,但无数神仆神侍,乃至神官和光明骑士,都为她的魅力倾倒,哪怕她只是一个小小的神侍。”
  “每一次,她都能无比幸运地在神降临的时候出现,或许差一点就让神记住她了。”
  说到一半,绘声绘色的讲述者叹了一口气。安德鲁好奇地捧着下巴,篝火烤的她全身暖洋洋的,她舒服得想睡过去,还是努力睁开眼等待他的下文。
  骚动来到围着篝火的人群中。
  人们看不清那个站在篝火边的青年的长相,哪怕是在“他”身边的人。却没有人感到困惑可疑,只是不由自主地被“他”吸引。
  如果有神子,那就应该是这样吧。所有人都这样想到。
  在青年不知道第几次拒绝有人鼓起勇气送来的娅洱花后,祂身边的人拉了拉祂的衣角。
  青年低头看了看她。
  祂一个人站在围坐着的人群里,再加上祂就是焦点本身,安德鲁不得不拉祂一起坐下。
  她挑挑眉,眼神在说:“讲到你了,不一起听听?”
  旁边的大佛纡尊降贵地坐下来,安德鲁毫不留恋地转过头,继续听她的故事。
  青年透过她的法术,看她散落肩头的黑发,露出的苍白后颈。
  胆子大了。
  在安德鲁的提醒下,讲述者依依不舍地把黏在青年身上的目光移开。
  “咳咳,然后,她每晚都给神准备一杯桑普酒,还在面上放了一瓣娅洱花瓣。可是没有想到,贝彻丝大人不,贝彻丝,直接半夜找到了她,要和她决斗!并在门口邀战了快一个钟时!”
  安德鲁目露失望。
  这个故事她在丽兹那里听过了。没意思。她还以为是万人迷大杀四方,把创世神收入后宫的剧本呢。
  不过,结合实际,应该是万人迷大杀四方,最后拜倒在创世神的圣父光辉下才对。
  安德鲁摇摇头。
  她身边的女孩轻轻地勾了勾她的指头,小声问:“你叫什么名字呀?我怎么没有见过你?”
  神界人员不多,偶尔才从萨特莱特选拔神侍神仆。神侍神仆即使不是职务相当、有过交集的共事者,也见过几次面。
  “叫我安就好,我负责打理圣水池。”
  女孩恍然大悟,向她投去同情的目光。
  以前安德鲁的住处就在圣水池附近,那里一天看不到几个人,也没有人会想踏足。
  被安排在那里,和晋升几乎无缘,更别提有朝一日像伊凡大神官一样了。
  可以说,一辈子都和光明神没有关系了。
  想起来自己真正的目的,女孩的被篝火映成浅橘色的脸颊变成好看的橘粉色,“安,你旁边的那个人,是你的伴侣吗?”
  女孩见她摇头,脸上绽开一个浅浅的笑。她从怀里拿出一个铃铛一样的东西,递给安德鲁。
  “可不可以请你,在我不在的时候,把它送给他?”
  安德鲁很快明白,她不想像别人一样被拒绝。
  安德鲁慢慢晃着手掌,没有铃舌,它在她掌中静静滚动。
  苜蓿铃。
  安德鲁想,祂会直接捏碎。但她笑着点点头。
  少年慕艾啊。
  如果是她的世界,或许会是一朵玫瑰?不,太直白。或许是百合。
  安德鲁抬头扫视过周围,来自男男女女的目光,有意无意地飘向青年。被下了蛊一样。
  最后她的眼神落在青年身上。
  她看不透创世神的光明术,眼前只有一片模糊,连身形都看不清。
  他们这是忠于创世神,还是不忠?或者,只是忠于那个,不容置疑的,世界意识的唯一体现。
  她不知道。也体会不了。
  集会结束,安德鲁和创世神并肩离开。她把苜蓿铃递给创世神,解释了几句。
  精致小巧的银白苜蓿铃在祂几近莹白的手指之上,相映成辉。
  还没来得及落在祂指尖,就化成星辉飘散、消失。精纯的光明之力流泻出来四散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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