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玩腻了。”
听着玉淮口中吐出的这四个字,晏之瑜不由得呆愣在了原地。她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满脸不可思议地望向玉淮。
什么叫他玩腻了?
敢情他之前主动来找她都是在“玩”!?
玉淮你知不知道你这种行为放在绿江文里都是会追妻火葬场的啊!
玉淮没有再继续呆下去的兴趣,转身欲走。还处于震惊之中的晏之瑜见状,下意识伸出手拉住了玉淮宽大的衣袖。
玉淮低头瞥了一眼晏之瑜的手,毫不犹豫地将自己的袖角扯了出来,冷声道:“晏姑娘请自重。”
晏之瑜都要气笑了。
这只狐狸现在倒是知道叫她自重了。
那他之前对她做的那些算什么?
他自己动手动脚的时候怎么没想起来自重这个词?
之前一口一个“之瑜”叫得倒是亲热,现在就变成了“晏姑娘”?
狐狸你真的,她哭死。
“莫要再来寻我。”玉淮并没有理会晏之瑜那看上去有些崩裂的表情,留下这句话后便瞬间消失在了晏之瑜的面前。
玉淮离开后,晏之瑜反而冷静了下来。
她冷着一张脸站在原地,吓得好不容易跟上来的侍女一句话也不敢多说。
以玉淮的实力,若他真的完全不想再见到她的话,她根本就不会有追上他的机会,甚至不会有发现他的机会。若是他真如表现出来的这般决绝无情,身为真正隐月楼楼主的他完全可以直接将她赶出隐月楼。
但他没有这么做。
晏之瑜旁若无人般细细思索着,紧皱着的眉头始终没能放松下来。
烦死了!这只该死的狐狸为什么不能好好把话说清楚!
她这辈子最讨厌的就是不好好说话的谜语人!
玉淮突然变成这样绝对是有原因的,一定有什么细节被她遗漏了。
晏之瑜闭上自己的双眼,苦思冥想着,在心里将这些日子里发生的事一一梳理,盼望着能找到一些她先前没有留意到的信息。
思绪飘飞间,昨晚梦中的场景不期出现在她的脑海中。
那双幽冷长臂的主人是谁?那张模糊的脸好熟悉……
到底是谁……
就在这时,她只觉得有一股清凉的气息拂过识海间,那些模糊不清又断断续续的画面也瞬间变得清晰连贯起来。
那张脸是玉淮的脸!
那些片段根本不是梦,而是她被玉淮用法术封存在识海中的一段记忆!
怎么会有两个玉淮?
那个看上去格外暴戾的“玉淮”对她做了什么?
那个正常的玉淮又为什么不同她解释清楚,反而封存了她的这段记忆?
她又为什么能想起来这段记忆?
随着这段记忆的恢复,晏之瑜脑中的疑问越来越多,几近要将她吞没一般。
不行,今天不把这些事情问明白她会难受死的!
晏之瑜企图在她所有能踏足的区域寻找玉淮的踪迹,却没有丝毫发现。
她这个时候才清楚地认识到,如果不是玉淮愿意,以她的身份实力根本不可能有机会见到他。
晏之瑜满脸挫败地站在隐月楼第一层的正厅中,心中无比懊悔自己方才竟那般轻易地就让面前的玉淮离开。
就在晏之瑜思考自己该如何才能再见到玉淮时,她敏锐地感觉到有一道劲风正朝她的面门而来。晏之瑜忙收敛心神,在那一瞬间使出空间腾挪,险之又险地躲过这道攻击。
是什么人敢在隐月楼内堂而皇之地动手!?
晏之瑜朝来源处望去,却发现那里空无一人。她将警惕心拉满向着四周张望,却仍旧一无所获。然而就在下一息,她被人从后背钳住了双手,毫无反抗之力。
“你是谁,想做什么?”察觉到来人实力不凡的晏之瑜不欲惹怒对方,低声道。
那人却没做出任何回应,反而出手直接击昏了晏之瑜。
当晏之瑜再次醒来时,却发现自己居然被禁锢在了一把紫檀木椅上,不得动弹。
她艰难地控制自己抬起头来,却在看清对面之人的面容时傻了眼。
将她击晕并困在此处的人居然是余敛!?
“余敛?你为何要将我绑来此处?”晏之瑜不由惊疑不定地出言问道。
余敛面无表情地对上晏之瑜饱含惊诧的双眸,冷声道:“你对主…玉淮做了什么?”
闻言,本就对余敛这番举动摸不着头脑的晏之瑜更加迷茫了。
余敛你有没有搞错啊……
什么叫她对玉淮做了什么?
明明是她该问玉淮对她做了什么吧!
“楼主,我不太明白你的意思。就凭我,能对玉淮公子做什么?”晏之瑜竭力保持平静地反问道。
余敛先前确实不认为晏之瑜这一个小小的结丹期修士能对玉淮造成什么威胁,但是如今他却不太确定了……
玉淮对她实在太特殊了。
而且,这一次玉淮同她从流渊城回来后,气息明显不对了。
那般暴戾的气息,只能是“他”了……
明明主上先前还能稳稳压住“他”一头的,如今却连在白日里都快控制不住“他”了。
第53章 二十七只狐狸
这其中定是发生了什么。
主上不愿说, 他便自己查。无论如何,主上是他们隐月楼所有半妖最大的依仗,绝不能有半分差池。
余敛并不理会晏之瑜的反问, 他审视着面前的少女,眼神锐利如刀:“你与玉淮此去流渊城, 都发生了什么?”
这时晏之瑜也镇定了不少,她看着余敛冷厉逼问的模样, 心中顿生一个想法。
正巧, 她心中的疑问繁多。
眼前之人定当知晓不少有关玉淮的事情, 她何不利用好此次的机会,从他嘴里套出些东西来。
不过, 晏之瑜不急着开口引导余敛, 反而微微垂下头来, 张了张嘴, 做出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你最好将你所知的一起都说出来, 否则……”余敛见状, 竟上前两步,并伸手掐住晏之瑜的脖颈,厉声追问道。
晏之瑜被迫微仰起头来, 却依旧一言不发。余敛于是又加重了手上的力道, 让晏之瑜的脸都因呼吸不顺畅而变得涨红起来。
“我、我说, 我说……”晏之瑜装出一副受不住的样子, 艰难地从口中蹦出了几个字来。
听到晏之瑜妥协般的声音,余敛这才松开了自己有些粗粝的大手。被解除钳制的晏之瑜第一时间便剧烈地咳嗽起来, 好一会才将自己的气息平复下来。
“说吧。”
“我……我和玉淮为了探查江家小姐的行踪, 去寻了一只当时在流渊城中作乱的蛇妖。那只蛇妖不是玉淮的对手,竟直接选择了自爆。玉淮为了护我, 阻拦不及,竟被那蛇妖自爆产生的黑气击中,而后很快便昏迷了过去。”
“我着急地上前查看,却在接触到玉淮身体的下一刻失去了意识。之后的事我原先是不记得的,我当时询问玉淮,玉淮却只说我是被蛇妖自爆的余波震晕了过去。可是……”
“可是什么?”
“可是,我发现我的记忆好像是被玉淮封存了一部分。而且不知为何,昨夜我梦到了那段被迫遗忘的记忆。”
“在那段记忆里,我的灵体在那蛇妖自爆后被拖拽到了一个满是死寂气息的荒芜之地,还在那里遇到了一个和玉淮长得一模一样之人。不过,他的脾性却和玉淮大不相同。”说到这,晏之瑜顿了顿,她试探性地望向余敛,果然发现他神色微变。
他肯定知道些什么!
“余敛你知道那是什么人吗?”晏之瑜小心地发问道。
“这不是你该知道的,说,接下来发生了什么?”
见余敛居然一丝口风都不露,晏之瑜有些挫败地叹了口气,接着道:“他禁锢了我的灵体,他似乎…还在吞噬我?”
晏之瑜有些不太确定,声音越来越低。
余敛却脸色大变,竟脱口而出:“你是纯灵之体!?”
“什么纯灵之体?”终于得到了些她不知晓的信息,晏之瑜有些激动地连忙反问道。
就在这时,许久未出现的系统音也在晏之瑜耳边突兀地响起。
【滴,恭喜玩家解锁隐藏身份信息:纯灵之体。】
所以,她真的就是余敛口中的所谓的纯灵之体?
系统为什么连她自身的身份信息都不提前讲清楚啊喂,有它这么制作游戏的吗!?
一系列有关纯灵之体的介绍和资料也随之出现在晏之瑜的脑海中。
而当晏之瑜注意到“纯灵之体被吞噬不会出现任何排异反应,反而会在巨大程度上滋养吞噬者”这一点时,她方才确定,当时那个“玉淮”确实是想将她尽数“拆吞入腹”。
“你竟不知?”余敛依旧不回答晏之瑜的疑问,面色愈发凝重。
怪不得“他”能在短短几天内壮大到这种程度,原来是吞噬了纯灵之体……
可眼前之人并不像是灵体大伤的模样。
余敛打量着晏之瑜,心中浮起了一个连他自己都不敢相信的猜想。
主上难道在“他”得到纯灵之体增幅的情况下,还用自己的本源之力去修复她的灵体?
简直是胡闹!
余敛皱着眉,看向晏之瑜的眼神愈发不善。
如果一切都如他所想的一般,那么主上现今随时有可能被“他”压制反噬!
难怪,难怪主上竟直接闭了关。
但余敛并不觉得此次的危机仅靠玉淮闭关便能解决,这般好的机会,“他”绝不会轻易放过。
其实,有个最为稳妥的解决方法就摆在他的面前。
让主上将晏之瑜的灵体完全吞噬。
这般,主上非但能顺利度过此次危机,甚至还有可能一举将“他”消除。
可主上对这晏之瑜的特殊他都看在眼里。他心知,主上是不可能愿意主动吞噬她的。
他得好好想个办法。
晏之瑜看着余敛越发危险的眼神,身体下意识瑟缩了一下。
他想做什么?
余敛深深看了晏之瑜一眼,而后便转身欲走。
“等等!”
晏之瑜没想到余敛问完话后,居然直接径直离开,没有丝毫要放她走的意思。
拿余敛完全没办法的晏之瑜下意识地搬出了玉淮:“你要把我一直关在这里吗?你就不怕玉淮……”
闻言,余敛脚步微顿,回过头来扫了晏之瑜一眼:“他现在可没精力管你。”
随和,余敛便一脚迈出这间暗室,徒留晏之瑜一人在黑暗中凌乱。
不是,余敛他凭什么啊啊啊啊!
晏之瑜有些崩溃,却也没有因此完全丧失理智,反而在心里暗暗分析起了余敛将她困在这里的目的。
他们的对话停在“纯灵之体”这个话题上,他总不能是想吞噬她吧?
这也说不通啊,如果他垂涎她的灵体,直接动手不就好了,为什么还要多此一举将她困在这里?
等等,他最开始问她的问题是“你对玉淮做了什么”。
难道是玉淮出事了,他才找上了她这个和玉淮一同出行的人?
他会这般干脆地离开或许是因为找到了玉淮出事的原因或者解决办法?
所以,问题又回来了,玉淮究竟怎么了?
如果余敛真的是从她身上得到的答案,那她不妨再猜得大胆些。
那个暴戾的“玉淮”和她平日里接触的玉淮是处于对立面的,“他”因为吞噬她得到了增长,相应的就使玉淮陷入了某种危机?
这种描述怎么感觉这么像心魔呢?可是,那个“玉淮”散发的气息分明和心魔不一样啊。
缺少了关键信息,晏之瑜实在有些推不下去了。她在黑暗中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只觉得玩游戏好难啊……
她到底是来攻略男人的,还是来玩剧本杀解密的啊!
第54章 二十八只狐狸
这厢, 在晏之瑜寻玉淮时,一直跟在不远处的“侍女”绫烟眼睁睁地看着晏之瑜被余敛打晕带走。
绫烟心知自己不是余敛的对手,并没有贸然冲上前去, 而是在余敛带着晏之瑜走后,从储物袋取出了一张符箓并将之直接撕碎。
不过一刻钟时间, 玉淮便出现在了她的面前。此时的玉淮苍白着一张稍显病态的脸,额间细密的汗珠都还未来得及拭去, 显然是强行脱离闭关状态后就立刻赶了过来。
“之瑜出什么事了?”玉淮的嗓音有些沙哑, 毫无血色的双唇轻轻张合, 出口便是问询晏之瑜的安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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