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嫁义兄——花云暖【完结】

时间:2025-02-05 14:35:32  作者:花云暖【完结】
  随官立即心领神会。
  ——
  漆黑的夜,黑得好似没有尽头,冰冷的弦月半死不活地挂在天上,光亮不足以照亮这世间的漆黑。
  谢太子疯狂地策马,胯下战马飞一般地奔驰在林间曲折的小道上,过了很久很久,林中的夜浓稠已然看不到五指了。
  他们无法快速前进,只得慢慢地往前摸索。
  他们不敢停,却也不敢点灯。
  耳边传来哗哗的流水声,谢太子估摸着自己大概是到了壶水河谷,接连五日的征战,让他极度的疲惫,他似乎已经将自己一生的力气都用尽了。
  他的双腿如灌了铅一般沉重,每一次的呼吸都分外痛苦。
  “殿下,喝口水罢。”
  东宫属官方才从河边用牛皮水袋灌了些水。
  太子伸出手来,却发现自己竟拿不住水袋了。
  大势将去了吗?
  谢太子面上虽无表情,可心中却苦笑不止。
  他反反复复分解着所有自变节发生的细节,究竟是什么让自己陷入如此地步,一朝竟从天潢贵胄的大汉太子沦为了亡命天涯的囚徒。
  他思索良久,可依旧莫衷一是。
  可是隐隐约约的,他竟然听见战马嘶鸣喷鼻之声,他猛然回头看去,一阵冰冷倏忽蹿过脊骨漫过身心,他整个人都仿佛站在悬崖边上,而在前面,是生吃人的恶虎。
  黑暗里有谁在逼近,隐隐绰绰的,有刀剑的寒光闪过。
  随着威胁一步一步逼近,谢太子的心悬了起来,他浑身冰凉地好像有雪水兜头倒了下来,可是他倏然释然了。
  “成王败寇,自古之理,你为太子,亦不免之!”
  “莫怕失败,母后永远站在你的身后。”
  谢太子的手按在剑柄之上,示意部下准备最后一次的冲锋。
  火光燃了起来,一个接着一个火把的光照亮幽暗的树林。
  “是太子吗?”
  试探的声音传来。
  “你是谁?”
  东宫属官上前一步。
  “老臣是长陵县县令啊。”
  从马上下来一个身着官府的老令。
  “原是长陵县令孙有止孙大人?”
  谢太子微微放下了戒心。
  可就在他们攀谈之际,却有人暗中潜伏而行。
  而他却不知道这放松的警惕,却是要他性命的危机。
  就见寒芒一点闪过暗夜,直直冲着太子咽喉而来,与此千钧一发之时,却有一箭不知天地何处而来,旋转的箭簇擦过熊熊燃烧的火把,一箭射中了谢太子的肩膀,巨大的惯性带着谢太子猛地向后跌去,刚刚好与那滑向他咽喉的利刃擦身而过,谢太子沉入滚滚波涛之中,些许殷红的鲜血在翻滚的浪花之中很快消失无踪,然后一去不复返地汇入广阔的渭水之中。
  “太子!”
  一路追随太子的宾客舍人们顿时失色。
  孙有止的脸色一下子就白了:“是谁?”
  “是谁!”
  孙有止彻底暴怒了,他环顾向四周,看着一脸茫然的队伍,看着在夜风中微微荡漾着着的火把的光,极目望去便是黑黢黢的森林,曲折的森林林稍之上是深蓝色的天空,上面有着微末的星光。
  回应孙有止的事聒噪的蛙鸣。
  过了许久,孙有止的冷汗浸透了衣裳,他下令,立即处死眼前太子宾客人等。
  他听着他们的惨叫,自己却深深地陷入了为难,他又下令,无论如何都要将太子找回来,生要见人死要见尸。
  太子必须死,但是太子不能这么死。
  太子最好的死法,便是自尽。
  ——
  皇帝突然发了高热,赵夫人日夜衣不解带侍奉在侧。
  他半躺在宣室殿后殿的卧榻上,靠在大靠枕上,听臣下的回汇报,当他听到太子投河自尽而至今下落不明的时候,他猛然怔住了,他怔愣了许久,漆黑的眼睛开始浑浊起来。
  皇后自尽了,太子也自尽了。
  一朝他竟一同失去了妻子与儿子。
  他浑浊的眼睛凝望着宣室殿华丽的灯火,良久,他闭上了眼睛。
  赵夫人怜惜地搀扶住皇帝,又跳调整了大靠枕的位置,让皇帝能够舒服些。
  待到皇帝睡后,赵夫人这才退出了宣室殿。
  温珩早早等候在殿外,一见赵夫人迤逦而来,便笑吟吟向他行礼。
  温珩:“陛下如何了?”
  赵夫人扶了扶鬓上的金流苏,美丽的面容染上了忧愁,她叹息道:“陛下方才得知太子死讯,身体更不好了。”
  赵夫人环顾四周,压低了声音:“还请大人早就打算,我们母子的荣耀全赖大人了。”
  “臣唯娘娘马首是瞻。”
  温珩微笑着说道。
  赵夫人的喜色短暂浮上面庞后转瞬即逝:“大人这是哪里的话,此时此刻,天地转圜之机,只要大人与我们母子同心同德,何不能握住这通天的权柄呢?”
  待送走了赵夫人,温珩面上那恭维的笑意也如潮水一般褪去了,他长身而在立,静静目送赵夫人的身影消失在殿外回廊转角处,唇畔勾起一丝隐秘的笑意,眼神却冰凉。
  皇帝啊皇帝,你真是越老越糊涂,越老越偏狭,你年轻时的英明已经当然无存了。
  “宣御史大夫觐见——”
  黄门令尖而细的声音回响在宽阔肃穆的殿宇之中。
  你从头到尾只是将我当成你手中一把利刃,想要我跟裴瑛一样,成为为你铲除敌人的刽子手。
  温珩缓步走了进去。
  我本没有如此的野心,可是我若没有如此野心,便只是一把由别人挥动的没有生命的利刃,利刃终有顿掉的那一天,而我终不只是你的利刃,你赋予我对他人的生杀大权,而这份权利,终将反馈到你的身上。
  “臣,御史大夫温珩,叩见皇帝陛下。”
  温珩敛衣跪地。
  皇帝似乎还没有睡醒,他躺在在榻上,囫囵着说了几句话,温珩恭敬地答应着。
  “臣定不负陛下所托,定然全力辅佐小皇子。”
  温珩象征性地红了眼眶,声音也哽咽起来。
  皇帝又翕动嘴唇,含糊不清地说了几句话。
  温珩又些没听清,膝行几步,可是就在他听见了那好似呓语的几句话,整个人都僵住了,他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说出来的话是自己都没有意识到的颤抖。
  “陛下……陛下不可啊陛下。”
  皇帝微微有了些精神,他偏过头去,浑浊的眼睛看着惊慌失措的温珩,微微一笑:“这个女人,密行巫蛊……朕……不能容她。”
  温珩的脸色肉眼可见地一下子惨白了:“陛下,此不实之言,定是有心之人……”
  皇帝抬了抬手,一卷书简便摔在温珩面前,他急忙拾起书简,仔细一看,却是大惊,他立即再度膝行一步:“陛下,裴氏行巫蛊虽却有其实,但是她并未行巫蛊诅咒陛下,也未行巫蛊诅咒任何人,还请陛下念在裴瑛裴大人为陛下鞍前马后的情分上,饶裴氏一条性命罢。”
  “裴氏明知故犯,罪不可赦,又与近臣相交过密,屡涉政事,长安多少事都是这个女人搅起来的。”
  皇帝的嘴角抽搐。
  “她若不死,天下便不会安定。天下不安定,朕便愧对祖宗社稷。”
  “陛下,裴氏一介女子,又能如何搅动长安呢?”温珩彻底慌了,“裴氏有罪,当查封裴家,封其祠堂,将裴氏贬为庶人,让其永远都不能再入长安,也让天下人都知道,陛下是宽仁的,是念着裴瑛裴大人的,这也不会寒了过往一直追随陛下的重臣良将的心啊。”
  温珩承认,自己为了名望与权力,为了让温氏家族名扬天下,成为首屈一指的大家族,为了实现自己君临天下的欲望,做了太多的阴私的恶毒的见不得太阳的勾当,他伤害了一直提拔帮助自己的人,冤枉了太多忠臣良将,让他们的案件永远无法昭雪……诸如此类之事,太多太多了,温珩自己都快要数不过来了。
  可是,可是温珩的心一下子就焦灼起来,他知道此时此刻皇帝的命令无人可以违抗自己也绝非忠臣,若是强装出一副昧死劝谏的样子只会适得其反。
  当此之时,为了温氏能独步于天下,他最应该做的便是忠诚地执行皇帝的命令。
  亲手杀掉裴明绘。
  杀掉一个女人,就能换取唾手可得的天下。
  他等待了许久的天下,为之付出无尽血泪的天下。
  这不是你日日夜夜期盼的吗?
  温珩整个人陷入死寂的沉默,他没有回应皇帝的话,而在皇帝面前,沉默不语就是忤逆
  “陛下……”
  温珩声音气游若丝。
  “请恕臣……万死不能从命。”
  皇帝的眼球转动,落在了垂首深深痛苦着的温珩身上,轻飘飘的话说出口,却重重地砸在了温珩头上,砸得他的眼神更加弯曲。
  “你要抗旨?”
  ——
  皇帝病重,几至不能言语。
  赵夫人的儿子刘簿也成了太子的人选。
  温珩官拜丞相。
  ……
  长安发生了一件又一件的大事,长安的天彻底变了。
  可是温珩的野心远不是封侯拜相所能制止的。
  但是,只要温珩能够等待,等待皇帝驾崩,等待新皇登基,他作为皇帝亲指的顾命大臣,扶持年幼的皇子刘簿登上皇位,届时真正君临天下的人便会是他了。
  哗的又是一场大雨,长安场再度陷入一场经久的夜雨里。
  所有的灯火都在骤起的狂风里熄灭了,倏然一阵白色的亮光闪起,照亮了冰冷的雨幕,以及整肃前行的军队,闪电的光落在他们身上,铁甲折出冰冷的寒光,闪电熄灭,便是滚滚沉雷,整个长安城都在颤抖着。
  宣室殿里的烛火不住摇晃着颤抖着,殿外回响几乎疯狂的暴风雨的声响,以及令人肝胆生寒的喊杀声。
  温珩走在风雨呼啸的殿外回廊下,喊杀生一步步蔓延,整肃的军队一部部接管了宣室殿的戍卫。
  温珩停在宣室殿的漆红大门之前,吩咐两侧士卒:“你们守在这里,不准放任何人进来,没有我的命令,也不许进去。”
  殿门大开,暴风雨幕的声响骤然大了起来,阴冷的风带着侵入脾肺的冷漫卷大殿。
  皇帝慢悠悠地睁开眼睛,看向了顶温珩顶盔掼甲缓步而来,他的身上都湿透了,长靴踩在红毡之上,红毡便流下一片水渍,深红的,阴沉的,像是悲凉的血的颜色。
  皇帝冷笑一声,在宫人的搀扶下又坐在了玉案之后:“你倒真不怕死。”
  温珩的笑容彻底褪去了往日的柔媚,他漆黑的眼眸浸着雨水的冷意:“陛下,臣有一问,可否请陛下解惑之?”
  “你说罢。”
  也许直到这一刻,皇帝才真正看清了温珩的脸,记忆那容冠天下艳丽的面容,总是带着女人的妩媚的面容,他总是恭顺的,忠诚的,就算他因为任性而屡屡犯下大错,皇帝也就睁一眼闭一只眼也就放过去了。
  “陛下,裴明绘在何处?”
  温珩也不再多话,遂开宗明义。
  “……”
  皇帝蹙起了眉,他十分疑惑不解地看着眼前人,似乎从今日他才认识这个人一样。
  “陛下,裴明绘在何处?”
  温珩又重复了一遍。
  “你竟只是为了一个女人,才造反的?
  皇帝的声音满是疑惑。
  难道江山还比不上一个女人吗?
  他疑惑地想。
  他不期然有些愤怒。
  “臣一直怀有造反之心,只不过臣不想用一个女人来换取臣与陛下那短暂的和平。”
  皇帝闭上了眼,似乎再懊悔在用人方面巨大的失误,又似乎再痛苦自己的因此而无辜死去的妻儿。
  “你好大的胆子。”
  “臣也曾求过陛下,裴明绘并非巫行蛊的罪人,她是臣心爱之人,可是陛下却依旧要像杀死臣阿姐一样害死她,臣已经失去了阿姐,难道还要再失去臣最爱的女人吗?”
  温珩的表情骤然狰狞起来。
  “我与其忍耐,不若反击,如今天下尽在我手,太子身死,诸侯式微,天下谁还能与我抗衡。”
  “陛下,将裴明绘交给臣罢。”
  温珩的语气软了下来。
  “只要陛下将裴明绘交给臣,臣决不伤害陛下。”
  皇帝的嘴角蓦然一丝抽搐,他想勃然大怒,可他的身体却不能再支持他的愤怒了:“温珩,你好大的胆子,你怎么认为你就可以承接大汉的社稷呢?你本就是豢养在朕身边的一条狗的,朕死之后,你一位天下人会服膺你吗!”
  愤怒之后,皇帝剧烈地咳嗽起来。
  温珩其人,绝非人主之才,若将天下交于其手,必定大乱。
  “能能让天下人服膺,这是臣的本事,若是不能,自是臣的无能。此事并非臣想问之事,当待后说,如今未央宫已被臣控制住了,先前的北军的将军也被陛下杀光了,新换上的人也都是臣的人,今夜以后,陛下退位为太上皇,新皇登基,当保天下太平无忧。”
  “陛下,告诉臣,裴明绘在何处。”
  温珩似乎已经失去了耐心,可是他依旧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可是利箭的呼啸声骤然搅扰了他的愤怒,他幽幽然侧身,堪堪避过那只偷袭他的利箭,而那只利箭则稳稳地钉在地上,温珩起身之时顺势拔剑,手腕带剑利落挽起一个剑花,剑尖直指来人。
  “呵。”
  温珩冷笑一声,表情寒冷地睥睨着来人。
  “原来你没死,躲在暗处坐了缩头乌龟。”
  一时之间,巨大的愤怒擒住了温珩的所有思考。
  这样的男人,就值得你拼尽性命去就救啊!
  一个胆小如鼠的男人,只因为濒死就躲在暗处不敢出来的无比懦弱的男人,就值得你拼尽性命去救吗!
  温珩死寂的瞳孔倏然燃烧起愤怒的火焰,他的牙关紧咬,紧绷的骨节发出嘎吱嘎吱的响声。
  “好啊,你既然来了,便是决定好赴死了罢。”
  裴瑛手中持弓,长眉蹙起,显然有些懊恼自己的失败,见温珩攻来,转手丢弃长弓,顺势拔剑出鞘,剑锋相撞,隐有火花迸溅。
  “该死的是你。”
  裴瑛整个人也如手中那禀柄出鞘的剑一般,带着极尽锐利的锋芒。
  “好大的口气,裴瑛,你这个胆小鬼还敢出现在我的面前,那你还敢出现在她的面前吗!”
  温珩整个人都陷入暴怒中,他甚至意识不到自己已然濒临情绪崩溃的边缘,过往重重情绪在一瞬间悉数压了过来,压得他无法呼吸,无法思考,手中长剑的剑光罗织成网,恨不得一下瞬间就能取了裴瑛的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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