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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江千竹差点要笑出来，“这跟你有关吗？”
赵东宸沉默了好久，最后咳嗽了一声，“我是你的老师嘛，总是希望你能在学业上有所成就，不要被其他事情分心。”
当老师都是猴年马月的事情了，江千竹忍住笑，“你又不是我的导师。”
“一日为师终身为师。”
江千竹憋不住笑出声，“好，我答应你。”
赵东宸依然板着脸，“一言为定。”
自那天以后，赵东宸就毫不客气的往江千竹家里跑了。
三天两头来吃饭，不管江千竹在不在家，他自已拎着礼物就上门来了。
清溪的帮扶，在他的人生之路上都可以算作有特别意义的里程碑。不仅收获了晋升副高的必经流程，也丝毫没耽误他另有目的的打算。
几周后，江千竹偷偷问母亲关于马天里家欠款的事情，俞静跟她说：“她妈妈跟我说没事了，把我们借他们家的钱全部还给我们了，还有你帮她补给学校亏空的公款，都打过来了。”
“他们从哪里弄到那么多钱？”在江千竹的印象中，六十二万就是巨款，要花多少年的时间才能补得上这个大坑。
俞静：“说是有人借给他们一大笔钱，是个挺有钱的亲戚。”
江千竹：“他们家有挺有钱的亲戚吗？我们怎么不知道。”
——
次年六月，江千竹毕业。
学院的针灸系教研室和内科教研室有一个研究生留校的编制，通过考试和平日表现来确定名额。
考试之日，江千竹才知道赵东宸为什么要让她把资料逐一看完。因为所有的考试题目都来源于资料上。
一百道题目里能考到八十道。
江千竹就此将赵东宸封神——学神。
考试的结果非常理想，她以总分第一的成绩参加面试。
面试的人员有人事处处长、基础部部长和两个教研室主任。
从大学到研究生，江千竹也算是为中医药大学争过面子拿过奖的小人物，大家对她的名字还算熟悉。
面试几乎全票通过。
资料送教育厅，两周后红色批文下达。
姚瑶说，这是最快下达的人事批文。
江千竹就这样拿到了针灸系教研室的留校名额。
尽管，有些遗憾，没能去她心心念念的临床。
但是能留学院，总是有机会的，如果康复科招考针灸医生，她还是可以去考，她会一直努力学习等待机会。
拿到通知的那天，她给赵东宸发了个信息：【赵老师，你的资料起到了百分百的作用，非常感谢。】
赵东宸秒回：【请我吃饭】
江千竹：【你不是经常到我家去吃饭吗】
赵东宸：【那不一样，那是你父母请我吃的】
江千竹：【你什么时候帮扶结束？】
赵东宸：【十一月，你等我】
好暧昧的一句话，要不是知道赵东宸有女朋友，江千竹几乎都要想偏了。
——
毕业工作后的江千竹，像是成长了一个台阶。
不仅是穿着打扮，整个人的行为举止都有了新的成熟度。
何霏霏约她见面，评价为：楚楚可人的知性美人。
江千竹笑颜如花，“接受，多谢何老师的赞美。”
她在学院里租了个一室一厅的小公寓，是之前给学院的单身职工修建的房子，可租可卖。
作为投资，买的人还不少。
单身职工结婚后，便把房子拿来出租，由于环境单纯，很受单身贵族的欢迎。
有了自已的小天地，周末回家看看父母，顺带品尝母亲的厨艺。这样的日子过着也挺美。
方至鄞还是几个月如一日的追逐她的脚步，医院的忙碌丝毫没有让他有所懈怠。
何霏霏有幸在江千竹租住的公寓楼下见过方至鄞一次，温文尔雅，有礼有节，做事不拖泥带水，她感觉还挺不错。
她问江千竹，“他挺执着的，你为什么不选他？”
第54章 他比较热心
“我——”江千竹突然想起赵东宸跟她的约定，研究生毕业之前，保持单身。
是遵守和他的约定吗？
才不是。
她本来就是这样要求自已的，毕业之前不想个人问题。
现在已经工作，她马上二十六岁了，是谈婚论嫁的年龄了。
江千竹挽着闺蜜的手，“好吧，我约他和你一起吃顿饭，你再好好审一下。”
方至鄞听说要见江千竹的闺蜜，提早一天就订好了吃饭的地方。
对于女生来说，能够让你见她的闺蜜，就是对你认可的前提。
上完课是下午五点，约好六点出发，江千竹回公寓换件衣服准备出门。
换好衣服便收到信息，她以为是方至鄞，无所谓的拿起手机来看，居然是赵东宸的信息：
【江千竹，我从清溪回来了，现在能见你吗？】
江千竹的心狂跳一下，回来了是什么意思，结束帮扶了吗？还是临时回来？为什么回来要见她？他在清溪时，他经常去她家里吃饭，他们也见得挺多的。
她拿起手机打字：【今晚不行，我约了别人，改天我请你吃饭。】
对方没有了回复，江千竹没再放在心上，等着方至鄞打电话来接她。
方至鄞六点差五分到楼下，站在车旁等她，看着她走出学校大门，黄色蕾丝长袖高腰衬衣，白色长裤，头发扎成丸子，清澈透亮的杏眸，盈盈浅笑的两个酒窝。
方至鄞的目光都要吸附在她身上，嘴角扬起便收不起来。
等江千竹走到他面前，他缩了缩手，忍住要去拉她的冲动，转身拉开车门：“上车。”
“谢谢。”江千竹总是很有礼貌的跟他道谢，两人认识的时间不短，但没有更进一步的发展，江千竹觉得，她和方至鄞永远保持着君子之交淡如水的关系。
开车出了校园，方至鄞笑着问身旁的人：“千竹，你考驾照了吗？”
江千竹点头，“大学的时候为了拿学分考了，但从来没有实操过，基本就是小白，荷包驾照。”
红绿灯停下，方至鄞注目向她，“要不，休息的时候我带你去练练车。”
江千竹不好意思的摇头，“不用了，我对开车没兴趣。”
方至鄞试图说服她，异想天开的念叨：“以后总有用到的时候，比如接送孩子，或者周末带孩子去郊外。”
江千竹一听这话的味道不对，说得太远太离谱，没接他的话，指着前方的店面喊：“这里居然换成超市了，以前是个蛋糕店。”
方至鄞无暇关注她说的店面，前面的车堵了几排的红屁股，走一步停一步。
何霏霏打电话过来，她已经坐地铁先到吃饭的地方了，同时批判了几句城市地面交通的问题以及市内出行工具的最佳选择问题。
江千竹耐心听着，不时传来咯咯的笑声，最后用她好听的声音跟对方开玩笑：“好的，何总，以后出门一定按您的指示乘坐交通工具，绝不盲目选择开车。”
方至鄞听完他们的通话，问：“闺蜜学什么专业的？”
“汉语言文学，现在一中教语文。”
“那说话可得注意点，会不会满口都是之乎者也？”
江千竹娇笑着：“她是语文老师，可不是孔乙已。”
方至鄞感慨：“那我怎么觉得有点紧张呢？”
江千竹一本正经的回答：“我们见到老师都会情不自禁的紧张。”
见了面，方至鄞果然对何霏霏咄咄逼人的眼光保持了三分畏惧。
何霏霏的问题入木三分，犀利而直接，跟见家长一样。
问到工作时间，收入，家庭住址，对未来的规划。
还抛出几个有关家庭的热门网红话题来引起讨论，对事业和家庭的平衡，如何看待小三，生孩子的规划等等。
连江千竹都觉得问题过了。
她只是带他们见面吃个饭，让闺蜜对他有个初步的评价，看看是否适合交往。
何霏霏问的这些问题，像是她和方至鄞已经在谈婚论嫁。
不过总的来说，一顿饭吃得很愉快。
方至鄞也没被何霏霏的问题吓到，游刃有余的表达了自已的观点，赢得何霏霏与江千竹的赞同。
聊得愉快之时，江千竹的手机铃声响起，一看来电，还是赵东宸。
“赵老师，我不是给你回信息了吗？”
赵东宸的心情似乎不太愉悦，呼吸声很沉，嗓子也有些嘶哑：“我在学校门口等你，我不知道你住哪幢公寓楼，你父母让我给你带了些吃的。”
“喔，你怎么不早说，你等多久了？”
方至鄞听到江千竹的通话，忙凑到她身边问：“千竹，有事吗？”
电话那边听到有男人的声音，迫不及待的补了一句：“带来的东西有饺子和做好的红烧排骨，天气热，时间长了怕坏。”
“好，我马上回来。”挂断电话，江千竹便对两人抱歉，“我父母托赵老师给我带了东西过来，怕放坏了，我现在得赶回去。”
方至鄞一听赵老师便问：“是赵东宸吗？”
“是。”
方至鄞眼里闪过一丝看不清的颜色，再问：“他——跟你的关系挺好？”
“他在清溪帮扶，常去我家吃饭。”
方至鄞眼里的光芒顿时消失，“去——你家？”
对面的何霏霏已经收起了手机和包，“反正都吃好了，咱们现在就走呗，我OK了。”
方至鄞的脸沉下来，像是自已种下的花刚刚发芽便被人拔起一样的心情。好不容易约到江千竹和闺蜜一起吃饭，才一个多小时的相处，吃过饭，原本可以带她们再去喝个茶，聊更多的话题，让她们多了解自已，让自已多一些机会。
无端端就让赵东宸搅和了。
每次他和江千竹有进一步的进展，总会有赵东宸出现。
他猛然想起第一次跟江千竹互留联系方式，还被赵东宸弄酒洒在手机上。
到底是有心还是无意。
叫服务员来买单后，方至鄞闷闷的起身：“我送你们。”
“不用，我坐地铁可以直接到，你送千竹就行。”何霏霏摆手，顺势给千竹眨了眨眼睛。
江千竹显然没体会到闺蜜的良苦用心，也跟着拒绝：“我也不用，我打车过去就好了。”
方至鄞走到江千竹面前，语气坚持：“我必须送你，你是我接出来的。”
“好吧。”江千竹不好拒绝，毕竟今天的晚餐是她提议的，现在先走的又是她。
路上，方至鄞手握方向盘，心事重重的样子，偷偷看了身旁的人一眼，忍不住问：“千竹，我有点好奇，赵东宸是你的老师，为什么经常跟你有联系？”
江千竹转着眸子想了想，“可能是他比较热心吧。”说出这话她觉得不太适合，赵东宸总是冷冷的模样，和热心似乎挂不上钩。
方至鄞再看江千竹一眼，有句话在嘴里转了又转，“有没有一种可能，他——”他突然住口，赵东宸本人都没说过这话，他为什么要做傻子来替赵东宸推波助澜。
只要赵东宸不说出口，江千竹就不会知道，他也当做不知道。
接近学校门口，方至鄞一眼就看到停在大门右边的黑色林肯冒险者，他把车停到了大门左边。
一黑一白的两辆车，像是大门的守护神。
江千竹下车，转身便看到站在身后的赵东宸。
他穿着白色的长袖衬衫，夜色中，他的影子被灯光拉得老长，显得既高大又孤傲。
他的脸黑沉沉的，眼眸也不像平日那么闪亮。
江千竹笑眯眯的对着他，“赵老师，麻烦你了，我爸妈给我带了什么东西？”
赵东宸的瞳底刚刚映入她的身影，就瞥见了她身后的方至鄞。
第55章 你喜欢博士？
方至鄞像个护花使者一样的帮她拿着东西，还亲热的提醒：“千竹，别忘了包。”
赵东宸的脸像被熏烤过一般灰暗僵硬，他机械的罗列了一堆东西：“饺子，红烧排骨，辣子鸡，扣肉，还有我从花孟镇带回来的蔬菜。”
“这么多呀，够我折腾一阵子了。”江千竹发现男人的视线并没有对着自已，而是越过了自已朝后。
身后的方至鄞带着绅士的笑容对着赵东宸，“赵医生，你好。”
赵东宸低沉的回应：“你好，方医生。”
一笑一沉，一明一暗，脸色和表情都形成明显的对比。
江千竹左右看了一眼，没多想什么，直接走到赵东宸的车边，扬着嗓子问：“赵老师，东西在后备箱吗？”
“是。”赵东宸退回车旁，打开后备箱，拎起两个大袋子又放回去，偏头看了江千竹一眼，“东西很多，你拎不动，上车吧，我可以开到楼下。”
“你可以开进学校吗？”
赵东宸的黑眸对着江千竹，话却像是说给某人听：“我在学院有实验室，你读书的时候，我哪次不是送你到宿舍楼下。”
江千竹漾着酒窝微笑，“好，那就辛苦你了。”
她转身到方至鄞身边拿回手提包，礼貌的跟他道别：“谢谢你送我回家，你先回去吧，赵老师可以给我送到楼下。”
“好吧，那你早点休息。”方至鄞把包递到江千竹手里，余光有所防备的望向远处的男人，赵东宸送江千竹回去，看他的样子……有没有向江千竹表达什么的可能……
方至鄞的眉毛扬起，无非就是一场竞争，都是博士，都在省级医院工作，有什么不一样，他又不是一定会输。
江千竹走回赵东宸的车边，打开后排座的门上了车。
指引赵东宸在校园里左转右转直行，到了她租住的公寓楼下。
停好车，赵东宸不动声色的锁上车门，后座的江千竹用力拉了几下都纹丝不动，便问：“咦，为什么打不开门？”
赵东宸转身看着身后的女孩，四年多的时间，她已经从懵懂的学生变成了知性的大学老师，她的思想和行为都在成长，模样也越来越妩媚好看。
他再明白不过，四年多的时间，这个女孩在他心里的份量越来越重，重到无法离开她而生活和工作。
他的嗓音还是沉沉的，忍不住问他想确认的问题：“你跟方至鄞——是不是在一起了？”
江千竹的眸子狡黠的对上赵东宸，喉咙发出银铃一样的笑，“你觉得方医生怎么样？”
赵东宸愣住，胸口似被击了一掌，怕事实如他猜测的那样。
“不好。”他回答得毫不拖泥带水，甚至带着点狠戾。
江千竹依然在笑，眸子和嘴角的弧度像新月，两颊的梨涡荡漾，问：“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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