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指着鼻子骂自已是狐狸精,全家都是狐狸精,有些血性的孩子都忍不住,没什么大不了的。
何况这流言明明就被他压下去了,大公主容若雪居然还敢明着骂,简直不把他放在眼里。
眼里也压根就没有苏蓁蓁这个燕王妃。
所以他沉吟了一会儿,道:“那蓁蓁丫头给父皇绣个香囊,朕万寿要戴。”他的生辰在十月十五,也就差不多一个月的时间。
苏蓁蓁抿着唇笑,“儿臣不会绣龙,父皇可别嫌弃呀。”“朕不嫌弃。”容越笑眯眯。
众人:……
陛下/父皇,您是不是忘记他们还在了?
御帐内。
容越回来后,于福海笑着给他端了一盏太平猴魁,“陛下,您明明知道燕王妃她……”偷偷瞄了一眼在品茶的陛下。
他笑了笑,“这小丫头,鬼精得很。”一点都不吃亏,就是个小滑头。
而且也没得寸进尺,叫他瞧了只觉得自已为什么没有这么活泼可爱的女儿?
“真是古灵精怪,活泼可爱,苏子昀好福气,好在她是朕的儿媳妇,不是女儿也无妨。”听着陛下这话,于福海嘴角几不可见地抽了一下,“陛下自然是好福气的,殿下和王妃娘娘都是贴心孝顺的。”王妃娘娘这殴打公主的架势也很活泼可爱呢。
“你信不信,这小两口这会肯定在说悄悄话,他们一定觉得朕这个父皇是天底下最好的父皇。宸儿和蓁蓁丫头都看出来朕知道他们在演戏了。”容越又笑道。
于福海乐呵呵地道:“这就是陛下和殿下的默契,知子莫若父呀。”容越把茶盏放在一旁的紫檀木桌上,“你这话说得不错。”
这会儿容瑾宸确实在和苏蓁蓁聊着容越,只能说知子莫若父。
“卿卿,手还疼不疼?”容瑾宸小心翼翼地给她上药,眼神温柔又纵容。
苏蓁蓁靠在美男结实的胸膛上,手指抚摸着他手背上的青筋,声音清脆悦耳,“宸宸,我只是手红了,没肿。你没必要抹药膏。”刚刚一群人在演皇帝的新衣呢。
太医睁眼说瞎话,容瑾宸也仿佛没看见一般,苏蓁蓁差点就憋不住破功了。
突然觉得自已好像绿茶反派女配,容瑾宸就是那个为色所迷的大反派。
男人眉心蹙着,“红了也得抹。”又夸她,“卿卿做得对,以后别让自已吃亏,知道吗?”想了想道:“白芷不错,赏她一百两银子,可以吗?”他现在没钱,他的私房钱要给卿卿买礼物。
苏蓁蓁微噎,这话说得她好像母老虎一样?男人花钱都要和她汇报,小脸一红,“要赏就赏,问我做什么?”
容瑾宸用手帕擦了擦手,抱着她,脑袋抵在她的颈窝,像条很乖很乖的大狼狗,“因为咱们府上是卿卿管家,要你同意,我很乖的。”又蹭了蹭。
苏蓁蓁心跳蓦地漏了一拍,要遭,感觉自已好像要陷进去了。
这种做什么事后面都有人撑腰的感觉太好了,没想到她嫁人之后也过得和未出阁时一模一样。
她目光柔和地看着男人墨发浓密的头颅,伸出手摸了摸,垂颈道:“我听夫君的。”语气很是娇滴滴,男人悄然勾起唇角。
第115章 秋弥
太子帐内。
太子妃洛沐雪瞧着一脸冷淡的太子容瑾祐,她忍不住开口道:“殿下,今日是臣妾的不是,没能拦住大公主。”上前想挽着他的胳膊。
他淡淡地扫了她一眼,“太子妃,孤知道你对弟妹有意见,刚好想给大公主一个教训,可你是弟妹的长嫂,希望你记得。”连一个小姑娘都容不下,他的太子妃什么时候这么小肚鸡肠了?
太子妃见他转身出了帐篷,周围只剩心腹宫女,心腹宫女名叫秋霞,她见帐内没有旁人,又开始替太子妃打抱不平。
“太子妃娘娘,殿下他怎么可以这么想您?大公主那个脾气又不是您能拦得住的,您可真委屈。”太子妃看了看秋霞,垂下眼睫没说话。
拦不住么?
不愧是枕边人。
呵。
晋王妃帐内。
晋王容瑾钰看着只会哭哭啼啼,脸肿得像猪头的亲妹妹容若雪,又瞧了瞧在旁边的晋王妃马妙颖,气得直接翘起了二郎腿。
气死他了,为什么他身边全是猪队友!
想到三番两次无意中拖他后腿的苏蓁蓁,又忍不住咬牙,明明她这么可恶,为什么他还是觉得苏蓁蓁活泼可爱?
转念又想到在晋王府里安胎的侧妃苏依依,心里忍不住扼腕,如果把苏依依和苏蓁蓁换一下,他现在不知道有多快活!
美好的幻想被打破,听着耳边聒噪的哭声,他没好气地道:“闭嘴,还嫌不够丢人吗?你说你惹燕王妃做什么?自已受不受宠心里没点数吗?”
大公主容若雪哭得更伤心了,“呜呜呜……皇兄你也这样……”容瑾钰更烦了,“聒噪,难怪父皇不喜欢你。”说完他就出去了。
晋王妃很头疼这个跋扈的小姑子,只得安慰道:“雪儿,别哭了,待会儿药膏都被洗掉了。”大公主容若雪讪讪地停了下来。
只是心里狠狠地给苏蓁蓁记了一笔。
翌日,秋风习习,大雁南飞。
正式开始围猎之前,两列六十面大鼓分立东南和西南方向,陛下带着队伍依次入场,锣鼓喧天。
苏蓁蓁还是第一次参加,因着从前躲懒不爱动弹,加上她先前生怕自已遭了暗算。谁让她内阁大学士兼户部尚书嫡长女的身份是个香饽饽呢?
因此苏蓁蓁不参加围猎,也是君臣两人的默契。
今日苏蓁蓁和五公主容若嫣一组,她昨日原就没肿的手被容瑾宸抹了两次药膏,啥事都没有。
苏蓁蓁穿着一身大红骑装,乌发雪肤,额上戴着红珊瑚累金丝华胜,如绸缎般顺滑的鬓发只有三两只小巧的银钗固定,素雅的同时明艳不可方物。
五公主容若嫣惊艳地看着苏蓁蓁,“四嫂,你的华胜好好看啊!”精致得让她都想买同款了。
苏蓁蓁笑了笑:“回头我让人给你也送一枚,这是我自已铺子的。”洛芷涵研究出来的样式,怪好看的。
五公主容若嫣甜甜地笑着,“好呀,谢谢四嫂。”又犹豫道:“四嫂,我昨日不是故意不帮你的。”她又不受宠,生怕遭到大皇姐的报复,何况大皇姐母妃是掌管后宫一半大权的贵妃,她母妃不怎么受宠,得罪不起。
苏蓁蓁并不在意,就像她昨日意识到太子妃有点火上浇油的味道,想借她整治一下看不顺眼的小姑子。往深了想她们本就是不熟悉的妯娌关系,她也不能要求太子妃拼命护着她,何况苏蓁蓁觉得太子妃对她也是有点怨气的,这很正常,谁没点小心思呢?
对她而言她们其实都是外人,所以不怎么在意,归根到底就是她为人凉薄自私。
所以苏蓁蓁随口道:“我明白,不会怪你的,放心。”她又不是容若嫣什么人,不把自已当成世界中心啥事都没有。
这时锣鼓声毕,一身玄金常服的容越陛下骑着汗血宝马,手执弓弩,射了第一箭,正中被南苑管山林苑囿的狩猎官放出来肥肥的驯养的野兽眼睛,穿眼而过,应声倒地。
众人纷纷道:“彩!彩!彩!”
容越抿唇,这该死的仪式感!
他不想射这种毫无挑战性的温驯野兽,容越想打老虎想猎熊!
又是一番例行公事的开场白后,众人各自组队离去。
容越忍不住在一众锦衣卫的护卫之下,往深山里骑马而去,他手痒很久了。
整天在宫里批着永远也批不完的折子。
容瑾宸仔细交代了一番苏蓁蓁后,恋恋不舍地在她花言巧语的彩虹屁下离去了。
苏蓁蓁好不容易用她想要他亲自猎的狐皮披风当借口,打发了他(剧情需要,现实生活中保护野生动物),扭头看了看五公主容若嫣,又瞧了瞧和她汇合的徐思雨。
笑道:“咱们也出发吧,父皇说女子组一样有彩头的。”她如今面对别人打趣的目光很是淡定,毕竟都成婚了,害羞个球球?
徐思雨和容若嫣见打趣不到苏蓁蓁也不失望,笑着同她一起骑马走了。
顾成和白芷绿芜都骑马跟在她们身后,还有一众锦衣卫,顾衡倒是跟着容瑾宸的。
太子容瑾祐因着和晋王容瑾钰打了赌,是以今日拿出了十二万分的精力对待。
他们都不屑于作弊这等手段,容家男人是骄傲的。
眼见太阳渐渐移至头顶,两旁古树参天,密林深处是寂静。容瑾祐舔了舔干涩的唇,“先休息。”随即翻身下马。
众人已经行至比较深的地盘,因着怕引来不必要的麻烦,并未烧火做饭,而是就着水囊啃干粮糕点,休憩了一刻钟,旋即翻身上马,继续猎着猎物。
这时,东宫属官对着容瑾祐道:“太子殿下,您为何要答应晋王的请求?”晋王精通骑射,太子殿下骑射并不如他。
容瑾祐笑了笑,低声道:“孤不是那等懦夫,没有容人之量,输得起,却不可以不战而降。”他深知人的精力是有限的,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掌权者又不是所有都要做到最好,他只要会用人就行。
谈笑间又射了远处的一头鹿,正要让人去领回猎物时,却看见了不远处的茂密的丛林里若隐若现的一队人影。
男人眼眸一沉,下意识戒备,不多时却发现这是晋王容瑾钰一行人。
“太子殿下,好巧。”容瑾钰笑容风流倜傥,意味深长。
容瑾祐抿唇,收回放在弓弩上的箭矢,“好巧。”这么大的南苑都能遇见。
容瑾钰漫不经心地道:“咱们太子殿下好身手,想来应该能赢咱们的赌约吧?”
第116章 受惊
太子容瑾祐目光淡淡地扫过晋王容瑾钰,沉声道:“不劳大哥操心。”他又不是输不起。
这时容瑾钰瞧着被一箭穿喉的梅花鹿,笑着道:“看来咱们太子殿下箭法颇有进诣。”这话听得容瑾祐面色微沉,“大哥你是稳操胜券了?”还在这看他笑话不成?
两人身边的锦衣卫和太监属官们皆互相戒备,气氛焦灼,很是警惕。
蓦地,容瑾钰笑了笑,“要不咱们一起吧,太子殿下。”其实他也没怎么把这个赌约放在心上,只是想给容瑾祐添堵。
太子容瑾祐抿唇,随即道:“可。”握紧手中的缰绳,长腿一夹马腹便朝前方而去。
东宫詹事府正三品詹事张延眉心紧锁,晋王这是什么意思?暗自提高了警惕,万一有埋伏怎么办?
虽说晋王如此光明正大,倘若太子殿下出事肯定首先怀疑的是他,可最先排除嫌疑的也是他。
这是一招险棋,却也是高回报的一步。
东宫詹事府的人并不敢放松警惕,生怕太子殿下出了差错。
可一路风平浪静,难道是他们错怪晋王了?
阳光透过树叶间的缝隙照在地面上,古树参天,静谧的四周只有风轻轻吹过的声音。苏蓁蓁一行人准备休息,她骑术尚可,也说不上精通,苏蓁蓁就是那种属于什么都会一点,又没有精通的普通人。
很是随意地翻身下马,又坐在铺好毯子的草地上,马儿在不远处吃草,一行人各自吃着干粮点心。
徐思雨瞧了瞧她们红扑扑的小脸蛋,笑道:“蓁蓁,明明我和五公主跟你都一样气喘吁吁,为什么你瞧着这么让人想啃一口?”总觉得蓁蓁有话本里美人香汗淋漓的感觉,又低头在她颈窝嗅了嗅,眯着眼睛像个登徒子,“你好香呀。”
苏蓁蓁一言难尽地瞧着她这么熟练装纨绔的模样,又看了看震惊的五公主,“鱼鱼,你吓到五公主了。”把徐思雨抱着她的胳膊挪开,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小流氓了?
五公主容若嫣却是有点羡慕地看着她们,四嫂的手帕交和她看起来感情很好。
她都没有手帕交,平日里只有母妃会和她聊天比较多。
随即又想到她的未来驸马和四嫂手帕交的未婚夫乃是同年的新科进士,笑着问:“鱼鱼,本宫也可以这样叫你吗?”闻言徐思雨抿唇笑:“五公主能这样喊臣女是臣女的荣幸。”
五公主笑了笑,又道:“本宫的未来驸马是探花郎程度,和鱼鱼你的未婚夫是同年,咱们以后可以好好来往。”她也想找个手帕交。徐思雨微愣了瞬,笑着道:“好呀,只要五公主不嫌我烦就行。”话音刚落,苏蓁蓁笑着道:“好你个喜新厌旧的鱼鱼,当着我的面爬墙吗?”伸手捏捏她的脸蛋。
徐思雨毫不客气地伸手捏回去,“到底是谁喜新厌旧?蓁蓁你不仅喜新厌旧,你还见色忘友!”她约了蓁蓁多少次了?
苏蓁蓁笑着避开了,她理亏,所以求饶道:“不敢啦~”又道:“五皇妹帮我。”水盈盈的双眸瞧着五公主。
五公主眸底涌起惊喜,也笑着加入,女孩子的欢声笑语很是动听。
日头渐渐西沉,太子容瑾祐又拉紧弓弩,动作随意地瞄准一头傻狍子,晋王容瑾钰毫不示弱,瞄准了一旁的梅花鹿。
东宫詹事府詹事张延已经把警惕心提到了最高,他们这会已经进了南苑的内外围交界处了。“太子殿下,咱不如换个方向,这儿再往里走,有虎狼棕熊等野兽,过于危险。”他言辞凿凿地道。
千金之子坐不垂堂,太子殿下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怎么能受此等风险?
晋王容瑾钰笑道:“太子殿下金尊玉贵,哪来的胆子进内围?”随即手中缰绳一拉,马儿嘶鸣声响起“聿聿聿……”,兀自去了里面,他带着的锦衣卫众人也骑马跟了上去。
“太子殿下……”太子容瑾祐挥手示意,抿着薄唇,默了片刻也跟了上去。
时光静静流淌,约摸过了一个时辰,容瑾钰笑着看容瑾祐,“太子殿下你瞧,本王就说没事吧,就你们小题大做。”目光随意地瞥过远处,眸光微动。
容瑾宸刚好猎到了能给苏蓁蓁做狐裘披风的狐狸(剧情需要,别学),他策马回到了营地。
顾衡有点惋惜,他们殿下出马别说魁首了,简直碾压,可殿下他一心一意给王妃娘娘收集狐裘披风,完全无心此次秋猎的头彩。
那头彩可是价值千两的羊脂白玉玉佩,殿下怎么就不着急赚钱养家了呢?
容瑾宸回到营地已经暮色四合,篝火亮如白昼,敏锐得察觉到不对。蹙眉问一旁值班的锦衣卫道:“发生了何事?燕王妃在哪儿?”想第一时间确定苏蓁蓁的安危,按道理顾成在,又有那么多王府亲卫和锦衣卫在,卿卿是不会有危险的。
巡逻的锦衣卫见是燕王殿下,拱手行礼道:“卑职参见燕王殿下,燕王妃娘娘很好,现在同众人都在御帐内。”又道:“陛下让您一回来立刻去见陛下。”
容瑾宸听着他的话,意识到不是卿卿出了事,这才松了松蹙着的剑眉,随即大步流星往营地中央的御帐内走去。
顾衡对着回话的锦衣卫笑了笑,也跟了上去。
此时的御帐内,寂静得呼吸声清晰可闻,连一根针掉下来都能听得见。
容越凤眸冷冷地瞧着衣裳微乱,有些灰头土脸,带着血迹垂着脑袋的太子容瑾祐和晋王容瑾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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