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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别之夏——青森【完结】

时间:2025-02-06 17:16:08  作者:青森【完结】
  “哎,为什么啊?”游嘉茵随口问了一句。
  这似乎是个敏感话题。话音刚落,她就隐隐感觉到周围的气氛有点不对劲。
  女生们面面相觑了一会儿,似乎在用眼神互相推脱,谁也不愿意做那个回答的人。
  “嘉茵姐,你没听说过他们家以前那件事吗?”竺星迟疑片刻,神秘兮兮地问。
  游嘉茵一脸莫名地反问:“什么事?”
  她才刚来永兴岛几天,怎么可能那么快就知道岛上家长里短的八卦?
  竺星循循善诱:“那你知道吴伯当年为什么要回来吗?”
  “……”
  这个问题把游嘉茵难住了。
  从很久以前起,她就对吴伯这个自由惯了的人回永兴岛定居感到奇怪。他并不像是一个适合被拘束在一座偏远岛上的人。尤其在遇到散发着同样气息的俞阿姨后,内心的疑惑更是像滚雪球那样越来越大。但游嘉茵从来没有细想过其中的原因,她的母亲和外婆也不曾提及。每当提到吴伯的过去,她们总是有意无意地对他回到永兴岛这件事一笔带过。
  可任凭游嘉茵软磨硬泡,女生们都死活不愿意告诉她答案,只让她自己去打听。
  “这种事我们不好乱说啦,你可以回家问你外婆,她肯定会告诉你的。”
  竺星对游嘉茵眨眨眼,含糊其辞地带过了这个话题。
  这场对话最终被一场突如其来的阵雨打断。
  小岛夏季丰沛的雨水铺天盖地地灌下来,落在海中,落在丛林里,落在沙滩上,也砸在这座仓库的屋顶上,奏出一曲杂乱无序的乐章。空中阴云密布,隐约能听到远方传来隆隆雷声。窗外的风景被模糊在朦胧的雨幕中,游嘉茵出神地望着窗玻璃上的水痕,这才后知后觉地想起自己没有带伞。
  而这也是她来岛上后看到的第一场雨。
  猛烈的、酣畅淋漓的暴雨。
  “别怕。这种雨马上就停的,等云飘过去了就好。”孟猛忽然从外面走进来,笑着对满脸担忧的游嘉茵说。
  竺星抬头问他:“你们活都干完了?”
  “底漆早就上完啦,现在在等晾干,大概还要一个小时才能上色。”孟猛把沾有星星点点涂料的工作服脱下来揉作一团,随便往地上一扔,对女生们说:“吴天翔让你们没事先走,剩下的活他一个人干就够了。”
  “还是等等吧,又差不了多少时间,况且外面现在雨下成这样,回去也没事做。”
  “嗯,其实我也是这么跟他说的,而且留他一个人多不好意思啊。”
  “等结束了我们去干嘛?”
  “不知道,要不要去挖贝壳?下雨后最好挖了,随随便便就能挖几百个。”
  “你们不是昨天才去过吗?怎么又去?真无聊!快想点别的事做啦!”
  “哦,那去打桌球好了,要不要一起?我可以再叫点人来。”
  “好啊好啊!”
  “我也去!待会儿让我跟我爸妈说一声!”
  “你爸妈管得好严啊!”
  “哎,别提了。明年我就自由了!”
  趁他们聊天的工夫,游嘉茵埋头给自己的面具上色。她没什么绘画天赋,只能凭感觉乱描。偶尔摸出手机在网上乱搜找灵感,慢慢就画成了四不像。不过她不怎么在乎,反正到时黑灯瞎火的没人能看到,随便应付一下就行了。
  这时她感到有人在她身边坐下,带来的风里有一股浓郁的涂料味,呛得她忍不住咳嗽。
  “你在画什么?”说话的是吴天翔。他正把上半身从工作服里褪出来,衣服上带着明显的汗渍。
  从这个角度看,他的外貌和他的孪生哥哥同样优越:额头饱满,鼻梁挺直,下颌形状流畅,琥珀色的眼珠清澈明亮。但两个人的气质却完全不同。就像吴天佑所说,即使是不熟的人也不难把他们区分开来。
  “你猜。”游嘉茵捂着鼻子说。
  “抽象成这样我怎么猜?”吴天翔朝她一挑眉。
  “那就对了,我就是乱画的。”游嘉茵毫不害臊地朝他伸手,对他的评价完全无所谓:“还给我,我还没画完呢。”
  “等等,你别动。”
  吴天翔挡住她的手,对着面具沉思了一会儿,提笔稍微改了几个地方,原本怒目圆睁的鬼脸上瞬间多出了一种似笑非笑的表情。
  “这样比较适合你。”他得意地把面具举到游嘉茵的脸旁边对比了一下。
  “……”
  “怎么了,你不觉得?” 他又意有所指地重复了一遍。
  “……“
  游嘉茵一开始还不太确定,但在吴天翔强调了两次后总算听懂了他的意思,心里猛得窜起一股无名火。
  她劈手把面具抢了回来,压低声音问吴天翔:“你还有完没完啊?”
  屡次三番被他明里暗里地讽刺,让她慢慢失去了耐性。
  既然那么看不惯她,无视她不行吗?为什么要跟她说话?为什么要反复招惹一个过完暑假就要走的人?
  难道他只是单纯想看她生气吗?
  游嘉茵感到很光火,但也实在想不通他的动机。
  “没有,还不够。”
  吴天翔敛起笑容,幽幽地丢下这句话,站起来头也不回地往外走。
  外面的雨下个不停。
  直到这天的所有工作完成,众人一起离开船坞,他们都没有再说一句话。
  作者有话说:
  JJ现在不能发图发链接,大家可以去我的微博看小岛图,最近过着海边散步+远程搬砖的生活,视频会议ptsd中
第19章
  在上海的时候, 游嘉茵很少参加传统节日庆祝。
  她对节日的记忆停留在父母离婚之前。那时她每年除夕都会跟父亲那边的家人去寺庙烧香敲钟。
  庙里香火缭绕,人头攒动,冷冽的空气里弥漫着一股让人安心的香烛味。年幼的她在那些天寒地冻的夜晚困得眼皮打架, 却还是不得不强打精神, 经过漫长的排队等待跟随大人登上钟楼狭窄逼仄的阶梯,然后在钟声响起时许下早已想好的愿望。
  “我说我今年一定要再去迪斯尼乐园玩,还要买一台新游戏机。”
  比她大两岁的笨蛋堂哥大大咧咧地说完, 又神秘兮兮地凑到她耳边问:“你许了什么愿?”
  “我才不说, 说了就不灵了。”游嘉茵把脸缩到围巾后面打了个哈欠。
  可即便是没有说出口的愿望也不一定能实现:她每年都会许愿家庭和睦,但父母两人的婚姻依然以离婚收场。
  从那以后,游嘉茵再也没有去庙里敲过钟。
  对了,还有元宵灯会。
  上小学时,父母每年都会带她去城隍庙看灯展,有几次还顺带捎上了陈俐颖。记忆里的灯会人山人海,热闹喧嚣,五彩缤纷的灯光将周围的古建筑群映得亮如白昼, 抬头望去, 仿佛在注视一个绮丽美好的梦。
  游嘉茵很喜欢这样的仪式感, 一直很想再去看一次灯展,但陈俐颖却毫无兴趣。
  “那种地方只有游客才去。”她一脸不屑地说:“人挤人有什么好看的, 还不如去逛街唱K。”
  短短几个月后的现在,游嘉茵作为游客, 正在远离上海的永兴岛参加一年一度的海公节庆典。
  从早晨起, 沧南就是一派热闹的景象。海公神轿在清晨五点离开海公庙, 开始在市区进行一整天的巡游, 所到之处迅速聚起密密麻麻的人群, 人声鼎沸锣鼓喧嚣。十几辆时髦的电子花车沿着神轿经过的路径缓缓行驶, 民俗艺人在车顶载歌载舞,扮演当地民间传说里的角色,或是唱着外地人听不懂的民谣。
  阳光炙热,海风吹拂。路边的小吃摊前排起长龙,连空气里都带着甜丝丝的香味。
  “都是我不好!”游嘉茵内疚地说:“是我害你没法去渡海仪式的。”
  吴天佑顺手递给她一杯饮料,一脸无所谓地笑笑:“别这么说。”
  就在海公节前一天,外婆不知从哪里听说游嘉茵要去参加渡海仪式的消息,在吃晚饭时态度强硬地对她三令五申:“不行,你不许去,明天晚上你绝对不可以上船。”
  “为什么啊?”游嘉茵吃惊地放下筷子。
  她期待了渡海仪式那么久,衣服和面具全都准备好了,怎么可以说不去就不去?
  “因为晚上出海很容易出事,对你来说实在太危险了,要是你再有个三长两短,我可没法跟你妈交代。”外婆一脸严肃地皱眉:“上次你呛水的事我还没告诉她呢。”
  这话说得有理有据,但游嘉茵打算再争取一下。
  “但我都跟人家约好了啊。”她朝外婆露出一副可怜巴巴的表情:“到时候大家去坐船,我人生地不熟的能找谁玩啊?”
  外婆不为所动:“不是还有天佑吗?让他陪你不就行了?”
  “……”
  “那就这么定了,我去跟阿聪讲一声。”
  外婆说着,自顾自地拨通了吴伯的电话。
  “喂,你怎么不跟我道歉?我也被你连累了啊!”
  另一个声音把游嘉茵拽回现实:“真是的,你让我哥一个人陪着不就行了吗,为什么连我都要来?”
  游嘉茵抬头看了一眼面露不满的吴天翔,朝他露出无辜的笑容:“对不起呀,等会儿我请你吃东西好不好?”语气温温柔柔,心里却在暗笑。
  就是故意拖你下水的怎么了?不爽来咬我啊!
  “……我不用你请。”吴天翔果然毫不领情。
  “那你也别怪她。”吴天佑不动声色地把他们分开,走到两人中间:“这又不是她的错,她也很想去渡海仪式的。”
  “怎么连你都帮她说话?”
  “我是就事论事。”
  “瞎说,你明明就偏心了!”
  “没有。”
  “你有。”
  “我没有,你好烦啊。”
  吴天佑淡定地把刚刚买的一包糖拆开,塞了一颗到吴天翔嘴里,强行让他闭嘴。
  “……”
  吴天翔呆了一下,脸突然涨得通红,弯下腰一阵猛咳。
  游嘉茵兴奋地凑过去看:“你给他吃了什么啊?”
  居然有那么棒的物理攻击,她必须学习一下。
  “生姜糖,你要不要?”吴天佑往她手心里倒了一颗:“用新鲜生姜在糖水里熬出来的,天热的时候吃很提神,我爸以前会自己在家做。”
  “啊,好啊。”
  游嘉茵以为它和普通的姜汁软糖没什么两样,毫无防备地扔进嘴里嚼了一下,没想到差点也被辣得掉出眼泪。这时背后恰好有鞭炮炸响,她趁吴天佑回头看的瞬间把整块糖吐出来用纸巾包好,偷偷藏进了口袋,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
  烟雾散去,鞭炮声停止,取而代之的是一阵更加激烈的鼓声。
  远远看见一辆装饰豪华、雕龙刻凤的双层花车向他们慢慢驶来,车身上镶嵌的贝壳在阳光下闪闪发光。
  游嘉茵一眼就看见了站在车顶的江文月。她穿着宽松的暗红色T恤,头发高高扎起,脸上用油彩绘出花纹,手腕灵活地带动鼓棒,打鼓时的表情和动作都充满了气势,举手投足十分帅气。
  “文月姐姐!”游嘉茵踮起脚尖,激动地向她挥手。
  江文月立刻注意到了她,朝游嘉茵咧嘴一笑,然后炫技似地把鼓棒在指间转了个圈。
  “江文月从小练鼓,每年海公节都会出场表演,从早到晚要忙一整天,这些年来从没断过,我真的很佩服她年年都能坚持。”吴天佑感慨地说。
  “乔达今年也去报名抬轿子,但没被选中。”吴天翔说:“据说是嫌弃他太矮了。”
  “那他现在在干什么?”
  “我也不知道,大概在家里擦船吧。”
  三个人继续在人群中穿行,不知不觉中来到了岬角附近的山坡。
  那里曾经有一座坚不可摧的碉堡,被古城墙紧紧环绕,但在岁月的侵蚀下只剩下一些残垣断壁。
  游客们徘徊在城墙边,举起相机对着外面的景色咔咔拍照,不时还有人大胆地爬到城墙上,以天空为背景张开双臂摆造型。
  从高处望去,广袤无边的蓝色无声地填满整个视野,纯净得近乎透明。
  海鸥在空中盘旋,发出不知疲倦的嘶鸣。
  游嘉茵靠着城墙,一眼就看到了底下沙滩上忙碌着的人群。
  沙滩正中央已经搭起一座巨大的篝火台。今晚的渡海仪式开始后,那里将燃起持续整晚的火焰,为第二天返回的海公指明方向。
  同时,当地人也会在篝火台边奉上食物和酒,作为献给海公的祭祀品,来换取来年风调雨顺。
  “啊,那个人是不是乔达?”
  她忽然在人群中认出了一个熟悉的身影,连忙指给吴天佑和吴天翔看。
  吴天翔伸头看了一眼,有些不确定地说:“好像是。”
  吴天佑难得没有马上回答,而是出神地望着岬角另一侧的山崖。
  那里有一座与岛上的环境氛围格格不入的现代化建筑。外型呈四分之一弧形的高楼通体覆盖着玻璃幕墙,在阳光下折射出刺眼的光芒,住在里面无疑可以将沧南周边的远近风景一览无余。
  游嘉茵知道那个地方。
  自从上次在竺星家的船坞听到女生们的八卦,她就一直对竺星嘴里驱使吴伯放弃海上的事业回到永兴岛的“那件事”念念不忘,找机会向外婆打听了一下。
  “我就知道你会问。”
  出乎意料的是,外婆一点也没有要隐瞒的意思,只是叹了口气娓娓道来。
  那座大楼所在的位置,过去曾经是吴伯家世代经营的茶楼。
  茶楼历史悠久,早在清朝就存在了。它毗邻老城区,背靠大海,是沧南几代人的回忆。游嘉茵的外婆从小也是那里的常客。
  每天早晨五、六点,茶楼就会开门迎客。本地人通常会倒一杯茶,再点几笼热腾腾的点心,悠闲地围着桌子谈天说地,或是坐在屋檐下欣赏海景。晨光落在海面上,仿佛为水面铺上了一层价值连城的钻石。
  到了九十年代初,茶楼的生意不似当年,但也依然能够维持生计。
  突然有一天,一位外地富商来到岛上,想向吴伯的父母买下这块地,用来建一座高级酒店,并给出了一个极其吸引人的数字。
  吴伯的父母没有答应。
  人到晚年,钱财对他们来说没有太大的意义。
  然后几个月后,远在海上的吴伯却接到消息,家里的茶楼被一把火烧光,他的父母虽然捡回了两条命,但却因为吸入过量的一氧化碳受到了严重的脑损伤,苟延残喘了几星期后相继去世。等到吴伯赶回永兴岛,他见到的除了父母的骨灰盒,还有茶楼原址隆隆运作着的起重机。
  遭遇了这样的变故,吴伯自然想讨回公道,但却被告知火灾只是意外,而他的父母早已在那之前就把茶楼无偿转让给了富商。
  “这怎么可能!”游嘉茵忍不住插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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