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他到底知不知道他自己在说些什么!
江如鸣凭着一丁点良心,小声讷讷道:“……啊,不好吧?”
魏之洲歪头,疑惑道:“为什么不好?”
她挣扎着:“我是你的教练啊……你不会投诉我吧?”
魏之洲闻言却非常疑惑,“我为什么要投诉你?不会的。”
他解释道:“只是看学姐有点想摸摸,所以就问问学姐要不要摸而已。你不想的话我就继续练了,你想的话我就给你摸。”
他的每一个字都说得诚挚而十分有自己的逻辑,似乎并不觉得这件事本身有什么奇怪的地方。
江如鸣几乎要被他乖巧的笑容闪花了眼。
她想,健身还愿意随便给摸摸的男孩子真的都是非常非常好的好人。
“哦,真的可以摸摸呀?”
她听说健身的人其实都是很愿意给人小小地摸一下的,只要你敢主动上前问且愿意夸夸他们给点情绪价值。
魏之洲大概就属于这一类人。
她眼珠子转了转,最后确认了一次:“那个……学弟,你没有女朋友什么的吧?”
没有的话那她就不算越界。大家都是单身,只是单纯地欣赏一下健身成果而已,又不犯法。
魏之洲愣了一下,猛地摇头,“没有的,从来都没有的。”
江如鸣放下心来,有点好奇又有点小心翼翼地走过去,在魏之洲眼皮子底下伸出左手,覆盖在她其实一直都有点好奇手感的胸肌上。
她眨眨眼,发现自己一只左手根本覆盖不住。
捏捏。
唔!好软。
她一下子就收回手,耳根有点红,垂下眼睛不太敢看魏之洲。
魏之洲脸上比她还红,但视线毫不避让,一直盯着她。
气氛……有点奇怪。
她想起来自己摸完了是要给人辛辛苦苦练的成果一点情绪价值的,于是竖起一个大拇指道:“练得真好!”
这句话将奇怪的气氛拉了正常的轨道,但下一秒,魏之洲又道:“嗯……那学姐还要摸另一边吗?”
江如鸣不知道他是怎么把这么奇怪的话说得这么自然而清新脱俗的。
“另、另、另一边?”
她眨眨眼,“可以吗?”
魏之洲非常仔细地确认了一遍江如鸣眼中的跃跃欲试,于是肯定地“嗯”了一声,嗓音轻而软。
“嗯,可以的,学姐想怎么样都可以的。”
他简直像是把自己当成了一只待宰的羔羊,“哪一边都可以。”
江如鸣想,他这种富有且慷慨的人在健身房里得有多受欢迎啊。
她实在拒绝不了他真诚的目光,于是再次伸出左手——这次覆盖在了另一边。
她这次没有立即缩回来,而是充满好奇地看着自己的手掌和黑短袖下鼓囊囊的胸肌。
“你这里,可以动吗?像别人短视频里那样。”
魏之洲闻言便用了点力。于是江如鸣就惊奇地发现手掌下的肌肉绷紧、跳动了两下。
这种感觉很奇妙。
她忍不住“哇”了一声,感叹道:“好厉害!”
魏之洲听到她的夸奖只是抿了抿嘴唇,红着脸没说话,镜片后垂着的睫毛长而浓密。
江如鸣心满意足地收回了手,看着魏之洲的发旋,开玩笑道:“你应该真的不会去投诉我的吧?这可是你让我摸的!”
魏之洲闻言猛地抬头看着她,“不会!我怎么投诉你呢?”
江如鸣问道:“真的呀?”
他仰脸看着站在一旁的江如鸣,肯定地点了点头。
“真的。”
他总是直白而真诚地让人猝不及防。
“学姐摸我,我好喜欢好喜欢的,怎么会去投诉呢?我开心都来不及。”
什、什么?
训练室里其实很空荡,两个人讲话甚至会有一点点回音效果。因此魏之洲下意识将声音放得很轻,像是一团雾气,轻飘飘地逸散开,却让江如鸣彻底愣住了。
他们隔着不远的距离相视,一时间还没有来得及说话。江如鸣甚至可以看清他眼底轻微荡漾的水色。
就在这个时候,训练室的门却被人从外面打开了,同事的声音大大咧咧地传进来。
“哎,小江,你男朋友来等你下班了——”
训练室是不锁门的,正常人也不会在里面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所以当那个同事推开门一眼看到魏之洲和江如鸣靠得非常近的姿势的时候,结结实实地愣住了。
江如鸣呆呆地回头,脑子里却全都是刚才同事的话。
等等——
她……男朋友?
江如鸣瞪大了眼睛。
不是,她有男朋友?
还没等她反应过来,一道高挑的身影就从同事身后绕了过来,一双眼睛看到了训练室内的场景后短暂地停顿了两秒。
他表情耐人寻味起来,盯着江如鸣。
“江如鸣,在……干嘛?”
是……许寒山?
他朝她伸出了手,想让她离魏之洲远一点。
但她仍然发愣没反应过来,就连门口站着的许寒山喊她的名字都没能让她回过神。
同事见状直接走了,打着“哈哈”道:“哎一会儿你下班的时候打卡走就行哈。我先去忙了。”
她的身影消失在门口,江如鸣这才僵硬地向后退了退,茫然地看了看魏之洲,又看了看门口眯着眼睛看着自己的许寒山。
她倒吸一口冷气——
糟糕!这个梦里她是有男朋友的!
怎么、怎么没人告诉她呀?
魏之洲的身影动了。
他站了起来,看清了门口的人,问道:“……男朋友?”
他问江如鸣:“这是学姐的……男朋友?”
江如鸣心说她也是刚知情的。
她尚且还犹豫着不知道怎么回答,许寒山却远远地笑了,抱着膀子靠在门边。
“对,是我。我叫许寒山,江如鸣的对象。嗨。”
他脸上灿烂地假笑着,跟魏之洲打了个招呼。
“你们这是在……训练?是吧,那我不打扰了,我就在门口等。”
他指了指门口的一块地,笑着非常贴心非常懂事地关上了训练室的门。
临走时,他还看着江如鸣道:“完事儿了喊我啊,我就在门口。非常、非常、非常近,什么都能听到,你,喊我就行。”
江如鸣看着他,见他高高扬起嘴角,然后在魏之洲看不见的地方对江如鸣比划着手势。
先是指了指旁边的魏之洲,然后……手掌在脖子上比了个“咔嚓”的手势。
然后他才继续假笑着关好了门。
江如鸣听见门“咔哒”一声合好,才重新活过来一样长长地呼吸了一口。
“……学姐?”
听到了魏之洲的声音,她才忙看过去,脑子里一直回想着许寒山笑眯眯地比划手势要把魏之洲“咔嚓”了的样子。
她顿了一下,看向魏之洲的眼神复杂了起来。
魏之洲整个人都像是一座雕塑,一动不动地坐在原位上,呆呆地看着她,又问了一次:“他真的是……学姐的男朋友吗?”
江如鸣眨眨眼睛,估摸着道:“看起来,应该是的。”
这一次,气氛不用任何人往回拉就自动回到了最冷静的状态。
魏之洲闭上了嘴,安静地看着江如鸣,眼珠子黑白分明,头顶的灯光由上到下照在他的脸上,投下大片阴影。
他眨了眨眼,一句话也没说。
江如鸣顿时有点慌了,她觉得现在的魏之洲表现得过于低落了,让人看上去……不太忍心。
“哎……哎你别——”
“对不起。”
魏之洲打断了她的话,声音发闷。
江如鸣没懂,疑惑道:“什么?”
魏之洲低下头去,心里闷闷的一团都是委屈和难受。但他全都压抑了回去,一边扣手指一边道:“我不知道学姐有男朋友。那这样的话,刚才我还让学姐摸我……对不起。”
他埋着头,等了一会儿又嗫喏道:“对不起嘛……”
江如鸣看着他的头顶,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她迟疑地问道:“那……咱们还继续吗?”
魏之洲没抬头,而是小声道:“……学姐,对不起,我可以不继续了吗?”
江如鸣看着他,听他道:“我有点难受,好像……没有办法继续了。学姐不是还要下班吗?那你先走吧。”
他抬起头,视线很轻地落在江如鸣身上。
“再见,学姐。”
江如鸣其实没有固定的下班时间,因为是私教课,所以魏之洲什么时候回家她就什么时候下班。
现在魏之洲不练了,她自然就可以下班。
她觉得魏之洲的情绪不太好,但目前这个情况,她也不知道要怎么安慰,只好犹豫着打开了训练室的门。
然后——
门板就打到了蹲在门口的许寒山的屁股上。
江如鸣愣了一下,就见许寒山站了起来,好整以暇地活动了一下手脚,然后问她:“结束了?”
她点点头,“结束了。”
许寒山长长地“哦”了一声,又低头凑近她,小声问道:“那……”
“刚才,好看吗?”
江如鸣疑惑地“啊”了一声。
许寒山:“我问,那胸大无脑的男的,好看吗?”
第60章 幼稚园在校生
江如鸣提前下班了,比正常的时间提前了半个多小时。
街道上散落了些许金色的余晖,将茂盛的绿叶顶端染成耀眼的金色。盛夏闷热的空气终于在傍晚迎来了一丝令人愉悦的微风。江如鸣闭上眼睛,脸上是夕阳的温度,耳边是街道的人声。
“噗嗤”。
以及汽水罐打开的声音。
“嗷!”
以及自己被冰凉的汽水罐贴在脸上发出的怪叫。
江如鸣一下子跳开,瞪着恶作剧成功后笑得得意的许寒山。
她真的没有预料到,这个梦里自己的男朋友居然是他。他穿着很简单的白T牛仔裤,高而瘦,腿很直很长,笑得时候肩膀一耸一耸的。
“喂!”
江如鸣气愤地抬起脚在他鞋子上踩了一下。
这回换许寒山怪叫了。
他嘴里“喔喔”地喊着,心疼地低头去看自己昂贵的球鞋。
江如鸣抢过他手里平稳地端着的汽水,仰头喝了一口。冰凉的气泡伴随着甜味从喉头滑过,由内而外地驱散了夏日的暑气,凉爽得江如鸣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身后的许寒山单脚跳着往前走,正在用纸巾擦那只被江如鸣踩脏了的球鞋。
“哎呀,等我一会儿啊,小祖宗!”
他顺手把用完的纸巾扔进路边的垃圾箱,穿过繁茂的树影跟上江如鸣的脚步,单手绕过她的脖子掐了一下她的脸颊,低头道:“嘶……有了新欢就忘了旧爱了是不是?现在连等我的耐心都没有了,下一步想干嘛?想休了我?就想找个胸比我大的是吧?是不是?嗯?”
“唔!”
江如鸣的脸颊被他掐出软乎乎的凹陷。她立刻伸手去拍他的手背,但打空了。许寒山敏捷地躲过她的动作,笑嘻嘻道:“哎,打不着!”
江如鸣眯着眼睛看着他,在他得意之时忽然又抬脚踩在了他另一只洁白的球鞋上。
“嗷!”
许寒山低头,耳边就听江如鸣得意洋洋道:“打着了没?”
她喝了一大口汽水,两腮圆圆地鼓起,显得嘴巴只有一小点。
许寒山抬头看着她故意摇头晃脑地咽下汽水,眼神从她的脸上缓缓扫过。
反正两只都已经脏了,他也不管了,索性懒洋洋地将胳膊搭上江如鸣的肩膀,将自己的头靠在她的头上,小声问道:“你知道我现在想干什么吗?”
江如鸣怎么会知道?她随意地摇摇头。
许寒山笑了一声,扬了扬下巴,“你把嘴巴鼓起来,就像刚才那样。”
江如鸣一头雾水地问:“……干嘛?”
许寒山道:“哎呀,我给你变个魔术,快点嘛,像刚才那样鼓起来。”
江如鸣被他磨得没办法,只好依言鼓起两腮。许寒山笑着,看着她一片干净的眼镜,忽然用两根手指张开,分别捏住了她的两腮,然后像是捏气球一样向中间一捏。
江如鸣反应不及,嘴里的气体被挤压出来,发出鱼类冒泡泡一样的声音。
脸颊的软肉被捏得凹陷下去。
许寒山达到了目的,仰头哈哈大笑。
“跟我想的一样哈哈哈哈……”
江如鸣一甩脑袋,怒视着他,问道:“这就是你的‘魔术’?”
许寒山毫不心虚道:“啊,是啊。”
他捏了捏江如鸣的脸,“哎呦你看你看,顺毛小狮子变炸毛小狮子了,这还不是魔术?”
江如鸣此刻无比怀疑,自己为什么会跟他在一起?真的好欠揍一男的!她毫不犹豫地“吭哧”一口咬在了他的手上。
许寒山“啊”了一声,等江如鸣松口的时候,那上边已经印上了一圈整整齐齐的牙印。
他举起手对着阳光看了一会儿,忽然道:“……行啊,牙口挺好。”
他故意叹了口气,摸了摸自己被咬的地方,“可能这就是糟糠之妻的下场吧。你现在都厌倦我了,就知道踩我咬我。怎么?我比不上外边的小妖精了是吧?”
江如鸣终于忍不住打断他的胡言乱语道:“什么跟什么啊!别乱说。”
她眼珠子稍微有点心虚地转了转,转身喝了口汽水。
那点心虚很快被许寒山捕捉到,他咬了咬舌头,整个人扑上来揽住她的脖子,在她耳边低声道:“你说呢?”
他提醒道:“就,那个,那个胸大无脑的那个。”
江如鸣扭过头,“……人家有名字。”
许寒山一挑眉,胳膊稍微夹了夹她的脖子,身上传来洗衣液的味道。
“我还管他有没有名字!我怎么那么有闲心呢?我再顺道给他磕一个得了呗?”
江如鸣当时又不知道自己有“男朋友”,更不知道许寒山有天天接她下班下课的习惯,这才正好让他撞见了。
她只能道:“都是误会……误会。”
许寒山靠近她的耳朵,“误会?哈,误会是吧?”
江如鸣觉得耳朵有点痒,向后躲了躲。但许寒山故意凑上来靠得很近,眼皮低垂。
“那你说说,我误会什么了?嗯?”
江如鸣推他的肩膀,手里的汽水都要洒了,一边躲一边笑道:“哎呀你起开!一会儿饮料洒一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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