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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北有高楼——陈加皮【完結】

时间:2025-02-06 23:04:38  作者:陈加皮【完結】
  老许要去郊区现场换班,正披上外套,看到了江宁笔下那条笔直的线,眉头一跳。
  “你将这两起案件联系到一起的依据是什么?两名嫌疑人并不认识,也没有共同朋友,作案手法相似可能是碰巧。毕竟我们队也没少处理过分尸案,仅凭作案手法不能作为并案的依据。你之前怀疑姜馨和茆七,还有买卖方这一联系支撑,现在再搭上个罗呈呈,简直八竿子打不着。”
  老许作为一名有着丰富办案经验的老刑警,解析得头头是道。尽管这么些年来成绩并不冒尖。
  “刚入刑警队时,是你教我要大胆假设小心求证。”江宁边说,边在那道横线下写上《郊区》,《放血》,《租房》等词。
  老许拉上外套拉链,跳起来提了提身上皱巴的裤子,“我还说过,假设跟求证必须对应呢。”
  局里最近事多,值班的同事都派出去了,现在办公室里剩他俩和一名正在接听群众电话的实习警。
  江宁低头在白板上唰唰写着什么,认真到周围恍若无物。
  老许走近两步,看见《郊区》下拖出一道剪头,刺向《茆七》,而《租房》下面用括号括住了《常华小区》。
  江宁用笔圈出《放血》,对站到身旁的老许说:“不止是作案手法的相似,两份案发现场报告中均提到一个细节——现场无大面积血迹喷溅。法医推断原因,尸体被肢解前割脉放过血。杀人分尸,嫌疑人就算再冷静,下的第一刀也决不会是为了放血。”
  老许想起江宁说过的屠宰场手法,下刀明确,干净利落。
  江宁的笔端再移至“常华小区”。
  “这之间还有一条暗线,就是姜馨和罗呈呈都在常华小区租住过。”
  说完,江宁合上马克笔笔盖,顺手扳过白板另一面。
  “我再去一趟金成小区。”马克笔投进办公桌面的笔筒,江宁拍拍手走了。
  老许视线仍停留在白板干净的一面,还有《茆七》,他没解释。
  思绪回到现实。
  在同一小区租住过,姜馨和罗呈呈或许认识,即使是千丝万缕中的一丝关联,也因一把刻刀浮到了明面上。
  睡个好觉?做梦吧。
  工位桌面一堆杂物,老许在里面扒拉找手机,最后在泡面碗下发现,拨通江宁电话。
  “你还没回局里?”
  “没,在路上了。”
  电话那头除了江宁的声音,还有遥远的风铃声,不像在车内环境。老许问:“你在……常华小区?”
  “嗯,这里有家店挺有意思,居然没有招牌。”
  “江宁,我要跟你说件事。”
  “说啊,”江宁没等到回应,“我听着呢。”
  老许缓缓开口:“大国他们从金成小区的生活垃圾里,找到一把和姜馨作案工具相似的刻刀。”
  “哦。”
  轻飘飘的语气,江宁并不意外,也似乎没那么在意。
  眉心紧得慌,老许抬手用力揉了两下,又莫名想起白板上并未交待的《茆七》。
  江宁入职刑警队八年,作风严谨,胆大心细,常能找到关键性线索协助破案。刑侦这边领导还年轻,下边人蹿不上去,副队欣赏他的能力,打算给江宁调任的机会,到别区去出头。但他拒绝了,宁愿在基层累死累活地出外勤。
  老许越来越觉得,江宁的侧重点其实不在案件上。
  “江宁,方便问一下,你父亲是怎么失踪的吗?”
  “他在二十年前的某天进山采药,就没再回来。”
  捕梦网风铃响了。
  江宁挂断电话,咧开个大大的笑容,“嗨茆七,又见面了。”
  ——
  晚上九点。
  茆七洗完澡,披散着湿发坐在工作台前,桌面上有两个一模一样的小圆罐—— 一个先前莉莉许说受潮的色粉,一个今天换的好的。
  她先后拧开两个小圆罐,用指甲挑出些粉末,在手背抹开。她凑近灯光,在光下比对色粉质地。
  莉莉许说色粉受潮了,但在茆七看来,着色没什么影响。不过也许她在这方面是业余的,看不到专业的角度。
  收好色粉,茆七插上吹风机吹头发。
  手机屏幕跳出微信栏,茆七换个手抓吹风机,解锁手机。
  仲夏如:【睡了没?】
  茆七:【还没。】
  仲夏如:【嘿嘿,我听兔兔说了,误发语音那天,你突然约她见面的事。我猜那时你就认出我了,是吗?】
  头发还有些潮,茆七就拔掉了吹风机,因为嫌太吵。她躺到床上,回:【嗯。】
  仲夏如:【当时我在找洗脸巾,找不到问她,她回我我没听到,便喊了我的名字。你离开咖啡馆后,我重复听了这条语音,其实我的名字很模糊。】
  【小七,你仅凭这个就确定了啊。】
  茆七:【不是。】
  仲夏如:【?】
  茆七:【还有,白马翰如。】
  仲夏如:【哈,我哥名字的典故,你还记得呢。】
  茆七:【记得。】
  仲夏如:【啊,我还没跟你说,我哥也回左凭市了。】
  茆七在床上翻了个身,枕在枕头上,发丝散开,潮湿的混着洗发水香味的气息涌进鼻子,侵占感十足。
  【我知道。】
  仲夏如:【你怎么知道的?】
  茆七:【感觉。】
  ……
  微信话别,茆七望着天花板发怔。
  嗒——
  被走针的声响惊扰,她猛地回神,瞥向工作台上的挂钟。
  21:56
  拿起手机,茆七指尖迅速地操作APP。
  放下手机。
  21:58
  茆七在被窝里找了个舒适的睡姿,闭上眼睛。
  公寓里很安静,她清晰地感受到每一秒的流逝。
  十秒……
  五秒……
  三,二,一,茆七睁眼,她站在西北区精神病院六层的走廊,右手边是西北区精神病院作息表。
  每次进入这个空间,事件线都会重置,重置到第一次出现。
  十点,警告的敲击,巡逻的人……
  茆七不再目视这些循环出现的场景,而是转过身。前面的病房里,她看到仲翰如朝她伸出手。
  她迟迟不回应,像在等着什么,仲翰如略显著急地向前一步。
  茆七轻摇头,禁止他再靠近。
  一股凉意凭空袭来,轻触到胸口,再化为重量重重一推,刹那间茆七伸出手去抓,指中滑过冰凉的空气。
  砰!
  茆七应声倒下。
  “谁?谁在那?!”
  脚步快速追来。
  茆七迅速爬起身,握住仲翰如早已递出的手,跟着他跑进一间病房。
  上床,盖被,隐藏。
  这间不是昨晚栖身的病房,床号也不同,在01床。
  病房外的脚步,铮铮地来回,来回,对于靠门的01床来说压迫性更甚。
  这些逼近的声音无形中对茆七造成巨大的压力,她回忆着6层的一些细节,以此稳定自己的思路。
  护理记录本,日期下行是一串数字,61101,61102,61103……没有名字。
  这样的编号似曾相识,七层的70707,护士口中称小男孩为60901。
  楼层,房号,病床号组合的数字。
  所以,西北区精神病院的病人,都没有名字,以编号代称?这样冰冷的设定,有什么理由?
  不知过去多久,巡逻的人终于走了。
  夜短暂地获得宁静。
  腰间的手臂箍得茆七的心跳微乱,她深呼吸,轻声问:“你的编号是什么?”
  仲翰如靠近她耳后,用微弱的气音回:“没有,我不属于这里。”
  茆七猛然一怔,随后觉得自己在昨晚爆发的情绪,太突然。异空间的不确定性,也摇动着人的条框。
  茆七慢慢地伸出手,试探地勾仲翰如的手指——纤长,骨节,他回握住。
  茆七的心跳狂速飙升。
  “仲翰如,我们不属于这里。”
  “仲翰如,我们一起逃吧!”
  “逃向哪里?”
  “逃出去。”
  真是美好的诱惑。
  茆七说:“如果没有尽头,那就逃到不能逃为止。”
第12章 她满身是血地出现在抛尸地附近……
  叮铃——
  早七点。
  西北区精神病院的光明,降临了。
  病房里的病人统一起床,互相问好,他们看见茆七,陌生而礼貌地冲她笑。
  “你好,早啊。”
  “……早。”茆七不自然地回应。
  叠被,从床头柜拿口盅牙刷,友好地互相交谈。他们的行为语句几乎一致,然后又齐整地走出病房。
  语句的主语是你我他,茆七才注意到他们并没有互相称呼名字。
  仲翰如已经叠好被,茆七喊了他的名字,他目光投过来。
  茆七上下打量他一遍,简约的短袖棉T,卡其色直筒裤,白色运动鞋。她再看自己,修身短袖,薄棉牛仔裤,米色帆布鞋。
  也对,他和她一样穿的都是普通衣服。
  不是住院服,就不属于这里,茆七早该想到的。
  病房里没有其他的人,茆七问仲翰如,“昨晚你看到谁推我了吗?”
  他摇头。
  “你相信这个世界存在着鬼吗?”
  仲翰如说“相信”,表情没什么异样,也无探究的意思。
  茆七点点头,认知相同,才能继续下面的话题。
  她再问:“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仲翰如回:“我不清楚,我只知道我在这里睁开眼就看到你了。”
  “是在七层吗?”
  “嗯。”
  茆七又问:“所以,你是跟着我到第六层的?”
  仲翰如说:“也许吧。”
  茆七还是有疑惑,如果在这个空间的起始相同,那为什么仲翰如对这里的了解比她多?
  门外不时有人经过,茆七向仲翰如走近,压低声音,“你对这里,似乎比我了解得多。”
  他们站在01床边,仲翰如低了低眼,视线落在洁白的床单上,似在思索着什么。
  从茆七仰视的角度,看到他浓密的睫毛,以及睫毛下深邃的眼眸。然后,他微低头,深邃里拓了一枚淡影。
  “阿七。”
  “……嗯,……哈?”茆七有几秒的神游。
  “我的意识好像一直在这里。”
  一直?茆七感到奇怪,“我是入睡后才来到这个空间,你不是吗?”
  仲翰如默了片刻,突然捉住茆七的手臂,触感柔软而温暖。
  茆七讶异他的行为,却也没抽出手,她感受到他的施压,时松时紧。
  门外,完成洗漱的人通过走廊,交谈着早餐的选项。
  茆七心想,病房里的人也快要回来了。
  就在这时,仲翰如开口了,“形体也许会离开,但对于这,我似乎一直残留混沌的意识。”
  “那什么时候会清醒?”
  “不清楚,但你在时,我才能感知到我的行为,我的躯体,我的思想。”
  仲翰如平常地说出这句诗意的话,茆七听得脸一热,就连被他握住的手臂,那里的皮肤也感到炙烫无比。
  她视线忙挪开,不敢再看进他的目光里,“那就是,就是与我进入这个空间的时间线一致。”
  有人回病房了。
  “我们得出去。”仲翰如就着此时相接触的动作,拉了拉她。
  之后放开手,茆七跟在他身后出病房,与两名正在交流的病人擦肩而过。
  “今早的肉馄饨好香……”
  “是呀,我闻到猪油和葱花的香味了,等会我们就吃馄饨吧?”
  “好的。”
  ……
  走廊里穿着住院服的病患来来往往。
  仲翰如和茆七散漫地走在他们之中。没有目的地,但是必须得做些什么,才显得不那么突兀。
  从病房走到食堂外面,里面已经坐满人,有些没位置的便站着吃早饭。声音环境喧嚣,同时也热络。
  一阵阵香味飘出,茆七闻了闻,确实是猪油和葱花淋上热汤而激发出的交融的香味。
  那种热腾腾的市场烟火气,让茆七的食欲苏醒一分。拜白天的气氛影响,她难得地有一丝松弛。
  经过护士站,茆七看了眼工作台里面,以及更里面的玻璃资料柜——塞满的记录本,昭示着六层庞大的病患体系。
  走廊渐渐空了。
  此刻他们的位置离食堂有一段距离了,彼此交错的脚步声回响。
  前方是安全出口,萤光标志散发着微光。
  那么近,却遥远。
  两人都默契地停了下来,各有所思。
  “再四处看看。”茆七先开口,转脚走进一间无人的病房。
  仲翰如跟在她后面。
  七张床,铁条封死的窗户,雾茫茫的白天。窗沿干净,墙壁干净,不像707房。
  护士还没来,床尾没挂护理记录。茆七一张张床巡视过去,说起自己为什么会进这里。
  “从二月开始,我的梦里每天都出现一道声音,浑浑噩噩,直到五月我才听清——去西北。于是我驾车往左凭市的西北方开,直到看见一棵香樟树,我进入荒废的西北区精神病院。并于当晚,出现在另一空间的西北区精神病院七层,也就是这里。”
  “我以为是巧合,是梦,然而我总被困在这些楼层。起初我无法接受,驱车再次开往左凭市的西北方,却再也找不到西北区精神病院的入口。”
  仲翰如说:“我没有见过现实的西北区精神病院。”
  “那或许只是一个媒介,每个人进入的方式不同,只是起着引导我们去完成某件事的作用。”茆七驻足在一张床位前。
  良久,仲翰如问她,“怎么了?”
  茆七指着平展的床单,“这张床是空的。”
  06床的床单平展,无一丝折痕,明显与其他整理过的床铺不同。前晚昨晚,他们都借用了病房里的床,那床位原来的主人呢?
  六层护士站的柜子装满了资料,不应该会有空床啊。
  “这里的人呢?”茆七转头看向仲翰如。
  仲翰如的神色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僵硬,“离开了。”
  外面突然传来嬉闹,茆七对仲翰如说“我们快走”。
  可刚出门口,茆七就迎面撞上个人,她险些被撞倒,仲翰如迅速反应接住她,同时伸手抓住撞人的少年。
  少年宽松的病服被拎起,两只胳膊吊在半空,他下意识挣脱,发现挣脱不动。抬眼望见比自己魁梧不少的成年男人,那声“放开”最终咽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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