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荆棘吻——胡萝南【完结】

时间:2025-02-07 14:35:30  作者:胡萝南【完结】
  摆在面前的最优解,似乎是立刻掉头就走,打电话给李素兰,母女两人一起上楼。
  但祁纫夏不想。
  她这么做过一阵子,感受到的只有憋屈。
  小心翼翼的感觉糟透了。每每经过一楼,她都恨不得屏住呼吸,把自己的存在感降到最弱。回家似乎成为了一种负担。
  而造成这种负担的罪魁祸首,甚至还在变本加厉地挑衅。
  一味地退让,没有用。祁纫夏想。
  她把手机放进帆布包里,往前跨出去一步。
  老头没有预料到她的动作,眼里竟然浮现出几分惊喜,以为这是对自己邀请的回应。
  他踏出门槛,苍老陈旧的脸上,肌肉走势变成了上扬,把皱纹挤得愈加深刻。
  “来,快进来……”
  他伸手就要拉住祁纫夏。
  几乎同时。
  就在祁纫夏额头青筋微跳,要从包里往外拿东西的关头,一楼的铁门外,突然传来熟悉的呼唤:“夏夏!”
  她愣了,以为自己是幻听。
  没听见回应,谈铮提高了声调:“夏夏,你在吗?”
  这不是幻听。
  祁纫夏难以置信地转身,大跨步下了楼梯走回单元门边,怔怔望着他面容:“你怎么在这里?”
  隔着一扇坚实的铁门,内外如同明暗交替的两个世界。谈铮一身正装,神情严肃,眼睛里有藏不住的焦急。
  “路过。”他调整几下呼吸,往那老头的方向沉沉看了一眼,自然而然有些威慑的意思,“那人为难你?”
  祁纫夏咬着嘴唇:“……他经常在我经过的时候开门盯着我看,不过之前没有实质上的行动。大概是看我没什么反应,今天想得寸进尺。”
  说话间,她的手从帆布包里慢慢收了回来。
  没人知道,里面正安然躺着一把锋利的美工刀。
  谈铮再度抬头,那老头反应很快,立时缩回了头,“砰”地关上门。
  “要不要我送你上去?”他往漆黑的门洞里瞧了一眼,眉头蹙得很深。
  祁纫夏低下头,只见他脚上的皮鞋纤尘不染,再结合通身的板正西服,所谓“路过”,实在是个匪夷所思的理由。
  “你真的是路过?”她没马上回答,轻声反问。
  “真是路过。”谈铮语气不似玩笑,“我知道你家就在这附近,最近又放了暑假,就想着来看看。”
  祁纫夏这时才闻见一阵若有若无的酒气,“你喝酒了?”
  “嗯,有应酬。”
  “那你怎么开的车?”
  “凌森开的。”
  他的领带有被松动过的痕迹,扣子倒是一颗没解,虽然他没有明说,但祁纫夏觉得,他应该没喝太多。
  不知为什么,拒绝的话变得说不出口。
  “……麻烦你了。”
  谈铮很自然地从她手中接过行李袋,单手拎着,让祁纫夏在前面带路。
  楼道狭窄,两人一前一后走着,脚步声渐渐重合在一起。
  祁纫夏心中仍有疑问。
  比如,在根本不能确定她是否在家的前提下,为何谈铮只是路过,就想要上来看看。
  然而她问不出口。
  或者说,她害怕听见答案。
  五楼很快就到了。
  停在家门口,谈铮把行李交还给祁纫夏。
  “家里有人,我……”她犹豫着说,“我就不请你进去坐坐了。”
  她说完才意识到这话有多容易引人遐想,悔得想改口,但很快又自觉问心无愧,索性不说。
  谈铮被她复杂的表情逗得笑了一笑。
  “类似的话,以后尽量不要随便说。”
  他坦然,但没有完全挑破,祁纫夏心知肚明其深意,含糊地应了下来。
  进了家门,李素兰正在阳台洗衣服,洗衣机隆隆运转,电视开着,唯一的观众不在跟前。
  祁纫夏回房间放好东西,打开风扇和台灯,终于有些真实的安全感。
  房间的窗帘没拉,玻璃上清清楚楚地映出她的倒影,像低清晰度的写实镜头。
  祁纫夏心念微动,不受控制一般地,走到了窗前。
  楼下的景色一览无余。
  昏暗路灯下,有星点红光闪动,是谈铮正在抽烟。
  他倚着路灯杆子,举着手机贴在耳边,打了个半分钟不到的电话,不知是公事还是私事。
  气流轻轻翻起窗边的纱帘,祁纫夏捏着一角,心里莫名跟着起了褶皱。
  一支烟的功夫很快,离开时,谈铮仿佛有所感应,仰头望向楼上,五层楼的方向。
  祁纫夏没躲。
  夜里隔着远远的距离,她看不清谈铮的神情,更猜不透他为何突然回头看向楼上。风吹起他的衣角,颀长的身影茕茕孑立,脚下生根一样,定在原地不肯走。
  有些人生来便具有一种能力,只要他站在那里,周围的一切景致,都会沦为陪衬。
  而谈铮就是这样的人。
  他伸出手,缓慢朝她挥了挥,清晰无误地传递出一个信号——
  再见。
  他们还会再见。
  当时的祁纫夏,尚不能够找到一个合适的词语来形容这幅场景。
  直到多年后,她才明白:
  这叫做诱惑。
  *
  汽车开进地下车库,停步熄火。
  谈铮从电梯直上二十层,进了家门。
  室内一片黑暗,他抬手掀开灯,却被突如其来的明亮晃了晃眼睛,干脆又关上。
  他摸黑进卧室换了居家的衣服,在卫生间洗脸的中途,接听了一个工作电话,耗时将近十分钟。从镜子里打量自己的脸,谈铮恍惚间以为,他面对着一个完全陌生的灵魂。
  书房台灯从昨夜长明至现在,疲惫地散着柔和的光。谈铮拉开百叶窗的隔阂,黎川繁华的外景尽收眼底。
  这是黎川市中心的平层公寓,紧挨着黎川市最大的商圈,交通便利,视野极佳。
  谈家三个儿子在外皆有自己的住所,但这几年谈钧和谈铭基本都住在芳沁路的别墅,和母亲孟宁一起。
  唯独谈铮,一直在外。
  桌上摆着一张像模像样的全家福,还是谈竞成在世时拍摄的,那时谈铮不过十五岁,桀骜气盛的年纪,即便在温馨和睦的气氛中,也顶着一张格格不入的冷脸。
  说起谈竞成的起家,他个人的努力奋斗是一方面,最容易为外人传道的,还是他的婚姻。
  毕竟在众人眼里,能娶到当时黎川市一把手的千金,事业上想不顺风顺水都难。
  谈竞成和祁建洲相识于生意场,很快就成为至交,以至于谈竞成突然去世时,帮忙出手维持住公司秩序的,还是祁建洲。
  也是这个缘故,谈铮从小和祁家那边的往来都挺密切,尤其是祁越祁辰两个,对他一向敬佩有加,最喜欢他来家里玩。
  电话又响。
  这回不是公司下属,也不是合作伙伴,而是谈铭。
  “小铮,祁家那边,能给准信了吗?”他上来就开门见山。
  谈铮轻描淡写:“应该快了。我留意过祁建洲最近的伙伴往来,没有什么异常。”
  谈铭语气稍松,不过总体还是催促:“还是不能掉以轻心。我知道不少人都想走祁家的门路,我和大哥出面太惹眼,你不一样,明白吗?”
  谈铮“唔”了一声。
  谈铭趁势追击:“家里的产业,都是爸妈的心血,小铮,我知道你虽然嘴上不说,心里总是在意这个家的,就当是为了妈,你也得抓紧时间。”
  挂了电话,谈铮凝视着桌上的全家福,眸色幽深。
  他倒宁愿谈铭说的只是场面话,用亲情为借口变着法逼他。
  但可惜。
  他们三兄弟心思各异,唯独在一点上默契:他们不愿让孟宁看到彼此间的龃龉。
  当初谈竞成猝然离世,董事会里有人伺机而动,公司上下很不太平。祁建洲固然帮了大忙,但孟宁一己拖着病躯与人当面对峙,无疑给惶惶人心撑住了最后一口气。
  也是因此,他们兄弟三人始终守着一条底线。
  ——绝不做让孟宁伤心的事。
  谈铭很聪明,将如今生意上的难关和孟宁联系在一起,或者说,强化了这种联系。
  他知道,谈铮不可能不就范。
  书房里的一点亮光也暗淡了。
  谈铮起身回卧室。
  临睡前的那么一会儿,他终于无可避免地想到和祁越的赌那个赌约。
  也想到了祁纫夏。
  谈铮知道,祁越是个较真的人,哪怕听起来荒唐,他既然答应入局,就没有蒙混过关的可能。
  他必须要对不起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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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现在就是两人死活都不肯承认看对眼的状态。
  让我数一数离表白还剩几章……
第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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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素兰早起上班时,祁纫夏还没起床。
  她难得睡懒觉,李素兰没叫醒她,只是在冰箱上留了字条,说粥和菜在锅里,热一热就能吃。
  祁纫夏醒来时,天光已经大亮,她伸手拿了手机看时间,原来已经上午九点。
  空调设置好定时,在一个多小时前就已自动停止运行,房间里有些闷热。她踢开被子下床,揉了揉脸,去卫生间洗漱。
  坐在餐桌前吃早饭时,祁纫夏收到了教务通软件的出分提醒。
  本学期的几门课,她满绩点通过。
  虽然这是个早有预料的结果,不过看到专业排名一栏雷打不动的“1”时,祁纫夏还是长长地舒出一口气。
  至少,于她而言,保研一事,基本上尘埃落定。
  祁纫夏连饭也顾不上吃,拨通李素兰的电话,准备报喜。
  但电话响了一声又一声,一直无人接听。
  不对劲。
  祁纫夏盯着通讯录里李素兰的页面,疑虑和担忧渐渐浮上心头。
  李素兰从来不会不接她的电话,哪怕厂里开会强制手机静音,她也会用微信回复祁纫夏,询问发生何事。
  而不是像今天这样,杳无音信。
  她神思不宁,胡乱扒了几口粥,端着碗筷进厨房洗碗。
  预感果然成真。
  就在祁纫夏把洗好的碗盘一个个放进沥水篮时,她接到了一通陌生电话。对方自称是李素兰的同事,说李素兰上午突然晕倒,现在人在医院,叫她赶快过去。
  *
  医院一楼的输液大厅里,李素兰坐在一个角落,望着天花板发呆。
  祁纫夏一眼认出母亲的背影,匆忙跑上前。
  “妈,你怎么样?”她着急地问,“好好地上班,怎么会突然晕倒呢?”
  陪同的同事回去上班前,已经和李素兰说过祁纫夏会过来,这会儿见到女儿,李素兰反倒有些不好意思,“医生说是低血糖,加上最近没有休息好导致的,不是什么大问题。”
  祁纫夏皱着眉头,在她身边的空位置坐下。“都晕倒了,怎么还不是大问题?”她难免自责,“也是我不好,都没有注意您的身体状况。从今天开始,家里的家务,您就别操心了,都交给我。”
  “这叫什么话,”李素兰嗔怪,“我就是年纪到了,偶尔有点失眠,休息两天就好了,哪里有那么严重?”
  祁纫夏心疼地握着她另一边没有输液的手,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总觉得母亲似乎比往常憔悴不少。
  一时间,她竟有些许遗憾,只恨自己不能立即工作赚钱,帮忙减轻家里负担。
  “这瓶点滴好像快要输完了,”祁纫夏注意到快空的输液瓶,“我去叫护士。”
  拔了针头走出输液大厅,祁纫夏和李素兰商量,让她今天直接请假,回家休息一天。怎料李素兰却态度坚决,一定要回去上班。
  “夏夏,你不知道,”她忧心忡忡地说,“厂里最近人事变动,接连辞退了好几个老员工。现在办公室里人心惶惶,都担心下一个走的就是自己。这种时候,是万万不敢随便请假的。”
  祁纫夏心里不是滋味;“妈,反正我的保研已经板上钉钉了,这个暑假闲着也是闲着,不如出去做一份实习,多少也能拿点钱,免得你这么辛苦。”
  李素兰却摇头:“我们家里的情况,还不至于让你出去兼职赚钱。你呀,好好读书,好好放松就是了。”
  这样的反对不是第一次。
  早在大一时,祁纫夏就在学校图书馆做过兼职,每月的补贴虽然不多,却也能覆盖一部分的日常花销。
  后来被李素兰得知,却委婉地劝导祁纫夏放弃这份兼职,把注意力全部放在学习上。
  “妈,有个问题我一直想不明白,”祁纫夏问,“您为什么一直反对我去兼职?”
  李素兰似乎早有预料她的问题,并未流露出太多惊讶,只是轻轻一叹气。
  “夏夏,工作是一辈子的事,不着急这零零散散的几个月。学生时代是很美好宝贵的,妈妈希望你能尽情这段时光,而不是早早地背负起生活的重担。”
  就像李素兰自己。
  她的父母,也就是祁纫夏的外公外婆,一度刻意地穷养女儿,以至于李素兰高中就开始勤工俭学。
  后来进了社会,她同样本能地苛待自己,吃也舍不得吃,衣服也舍不得买,消费直接与罪恶划等号。
  直到遇见看起来大方热情的祁建洲。
  但祁纫夏听得似懂非懂。
  送李素兰上了回工厂的出租车,祁纫夏还在思考母亲刚才的话,总觉得有些地方并不尽然。
  坐上回家的公交车,她随手点开朋友圈,意外看见了沈蔓的最新动态。
  【纪念第一天的加班!】
  几张配图分别是大楼夜景、杂乱的工位,和两杯碰在一起的咖啡。
  看来是找到了新工作。
  自她毕业离校,已经过了将近二十天,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入职新公司,倒也足见沈蔓的个人能力。
  祁纫夏点了赞,并附上评论:【新东家?】
  她打完字,刚刚锁上手机屏幕,就听消息提示音响。原来是沈蔓直接和她发消息私聊。
  沈蔓:【对呀,在我家这边找到新工作了,比上家工资高一大截,哈哈哈。】
  祁纫夏由衷替她高兴:【真好,果然是旧的不去新的不来。】
  沈蔓:【嘿嘿,那是当然。对了,我们公司的总部在黎川,下周我可能会跟着leader来总部学习培训,到时候叫上今遥,我请你们吃饭!】
  祁纫夏看着屏幕微笑,心说倒是怎么都绕不开黎川。
  【好啊,不过总让你请多不好意思,我和今遥可以分担的。】
  沈蔓:【不用,等你们将来工作赚钱了,再请回来呗,到时候才忍心好好宰你们一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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